第三十三章 试探
恍然大悟后，罗绮君看楚泠然这表情，觉得这并不像想念，也不像仇恨。
风礼无助地道：“少卿大人一直想被调到六科去，但……”
这下罗绮君明白了，这位少卿是想借楚泠然受宠的风头，求皇上把这事做成了！
“我早就料到二姐会想到这个，出主意让他来找皇帝！本宫才刚刚解禁，宫中记恨、不喜本宫的人多得是，他们这样一做，不就是给本宫找麻烦吗！等会儿到皇上那挑拨一顿，就……”
楚泠然气急败坏地拍了下桌子，胸膛起伏。
“这么喜欢相夫教子，就别出这种馊主意！”
罗绮君连忙上前给她顺气，倒了杯茶水给她。
楚泠然一口饮下，茶杯“砰”地一下砸在桌上，翻滚了两圈。
见状，风礼也道：“小主别气坏了身子，此事又怪不到小主头上。”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顺子的声音：“小主，皇后娘娘有请！”
楚泠然再也忍不住了，随手抓起那个瓷器茶杯就狠狠砸在地上，四分五裂了。
顺子也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问：“小主？”
罗绮君瞅了一眼楚泠然的脸色，朝门口道：“小主还好，顺子你就先回去吧。”
中宫。长春宫。
“容嫔娘娘到——”
楚泠然整理好了情绪，带着罗绮君进来。
因为不是请安，皇后也没让她们坐在外堂，只是简单地坐在偏殿里。
皇后穿着淡黄色的龙凤袍，不是很精美，应当是常服。柴恭人坐在一侧，身上穿着面见圣上的正装，却也没压住皇后的气场。
定睛一看，那柴恭人的身影、面容确实与楚泠然有四分像，只是浑身透露出一种腐败、迂腐、软弱的感觉，让罗绮君感到有些变扭。
楚泠然朝皇后盈盈一拜：“嫔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然后她又隐藏住不满，朝柴恭人微微鞠躬：“见过柴恭人，柴恭人吉祥。”
两人都叫她起来。
不曾想，是柴恭人先说话的：“三妹，许久不见了。”
皇后蹙眉，并未多语。楚泠然察觉到这一动作，就淡淡道：
“恭人身为柴家人，嫔妾身为皇家人，虽原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却也不好以姐妹相称。还请柴恭人称呼嫔妾容嫔吧。”
皇后颇为赞赏地看了她一眼。
柴恭人被落了面子，见皇后没有表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道：“是我多言了。”
这下，皇后才端上不出差错的笑容，拉住楚泠然的手：
“容妹妹深受皇上宠爱，现在细细一看，更是容光焕发了。”
楚泠然心不在焉地应下，就见皇后又抓起柴恭人的手，亲切道：“柴恭人的夫君忠心耿耿，为皇上排忧解难，本宫看这可是柴恭人照顾得好的缘由。”
柴恭人双颊微红，和皇后寒暄起来。
“皇后娘娘，嫔妾有些不适，就先行回宫了。”
见楚泠然面色确实有些不好，皇后也没多挽留，嘱咐她去找太医看看，就让她和罗绮君走了。
回了听风阁，楚泠然斜靠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
罗绮君苦口婆心地劝：“小主可千万别为这个担心啊……”
听到这个，楚泠然就怒火中烧。她倏地睁开眼，瞪着罗绮君：“别吵！本宫休息。”
小主的脾气正是难以揣测。
可是……
“小主，您还是顾着些肚里的孩子为好。”罗绮君端了碗温水给她。
关文若和她说了，小主解禁后肯定有人要出事，到时又怪罪到小主头上，皇上的耐心被摩尽了小主就可是正儿八经的失宠了。
这孩子暴露在众人眼中的最好时机就是那时。
楚泠然接过碗，小抿一口，坐直了身子。
她揉了揉眉心：“去榻上休息。”
罗绮君抬起手臂让她把手放在上面，半扶着她到了床上。
给她掖好被子，放下床帘，点好床头的安眠香，她又剪掉了两簇烛火，正准备出去，就听暗红色的床幔里传出楚泠然困倦的声音：
“你别守着了，去换闰语来。”
没想到小主竟关心自己，罗绮君掩着心中的欣喜，应下退出了屋子。
与此同时，元德殿内的气氛也是古怪。
萧行纪穿着大红色的龙袍，似笑非笑地坐在龙椅上。尚宝司少卿在下面紧张地说着：
“……臣曾见过容嫔娘娘，那时候还是个小女孩，同臣妻倒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个顺和，一个娇俏，也不知道现在……”
“朕知道，容嫔性子不比其他女子。”萧行纪打断他的话。
尚宝司少卿有些尴尬地止住声音。
说到这，萧行纪突然起身，幽幽道：“皇后与朕有约。章怀，请少卿到偏殿用膳。”
语罢，他没看尚宝司少卿铁青的脸色，就走了。
与皇后有约，不就是说他和柴恭人打扰了吗？这……
尚宝司少卿忍住心思，跟随章公公到偏殿去用午膳，心里对楚泠然的得宠程度有了怀疑：
要是真像他们所说，这小娃子入宫不到一年就成了嫔位，还得了封号，是古往今来少见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明里暗里借着她的名头让皇上给他换地方，皇上却如此不给他面子？
看来这只是表面上的……
晚上，皇上来了听风阁。
桂子和章公公分别布上菜，足足有二十四道，各个都是色泽香艳的佳肴，看得一旁伺候着的罗绮君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
“皇上……”楚泠然夹了个酱汁肉到萧行纪的碗里，“嫔妾几个月前尝过这道菜，色香味俱全，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皇上尝尝。”
萧行纪看着她把好东西分享给自己的样子，笑了笑，却没有吃：
“下午朕与尚宝司少卿相谈甚欢，他说爱卿小时候最是娇俏，怎么现在反而不见了？”
罗绮君惊出一身冷汗：这皇上是怀疑……
楚泠然也意识到了其中危险。
她面露红晕，低下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有细碎的光芒从中泄露而出。
“皇上……皇上是嫔妾见过最英俊的人，第一回见到皇上，嫔妾就……就羞得不敢抬头，后来也怕皇上。”
她说到这，一副敞开心扉的小女孩姿态。
“皇上九五之尊，嫔妾不过蒲柳之姿，自觉羞愧。况且在府上嫔妾是人上人的小姐，在宫里却不过一介小嫔，自然不敢在皇上面前放肆。”
风礼无助地道：“少卿大人一直想被调到六科去，但……”
这下罗绮君明白了，这位少卿是想借楚泠然受宠的风头，求皇上把这事做成了！
“我早就料到二姐会想到这个，出主意让他来找皇帝！本宫才刚刚解禁，宫中记恨、不喜本宫的人多得是，他们这样一做，不就是给本宫找麻烦吗！等会儿到皇上那挑拨一顿，就……”
楚泠然气急败坏地拍了下桌子，胸膛起伏。
“这么喜欢相夫教子，就别出这种馊主意！”
罗绮君连忙上前给她顺气，倒了杯茶水给她。
楚泠然一口饮下，茶杯“砰”地一下砸在桌上，翻滚了两圈。
见状，风礼也道：“小主别气坏了身子，此事又怪不到小主头上。”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顺子的声音：“小主，皇后娘娘有请！”
楚泠然再也忍不住了，随手抓起那个瓷器茶杯就狠狠砸在地上，四分五裂了。
顺子也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问：“小主？”
罗绮君瞅了一眼楚泠然的脸色，朝门口道：“小主还好，顺子你就先回去吧。”
中宫。长春宫。
“容嫔娘娘到——”
楚泠然整理好了情绪，带着罗绮君进来。
因为不是请安，皇后也没让她们坐在外堂，只是简单地坐在偏殿里。
皇后穿着淡黄色的龙凤袍，不是很精美，应当是常服。柴恭人坐在一侧，身上穿着面见圣上的正装，却也没压住皇后的气场。
定睛一看，那柴恭人的身影、面容确实与楚泠然有四分像，只是浑身透露出一种腐败、迂腐、软弱的感觉，让罗绮君感到有些变扭。
楚泠然朝皇后盈盈一拜：“嫔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然后她又隐藏住不满，朝柴恭人微微鞠躬：“见过柴恭人，柴恭人吉祥。”
两人都叫她起来。
不曾想，是柴恭人先说话的：“三妹，许久不见了。”
皇后蹙眉，并未多语。楚泠然察觉到这一动作，就淡淡道：
“恭人身为柴家人，嫔妾身为皇家人，虽原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却也不好以姐妹相称。还请柴恭人称呼嫔妾容嫔吧。”
皇后颇为赞赏地看了她一眼。
柴恭人被落了面子，见皇后没有表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道：“是我多言了。”
这下，皇后才端上不出差错的笑容，拉住楚泠然的手：
“容妹妹深受皇上宠爱，现在细细一看，更是容光焕发了。”
楚泠然心不在焉地应下，就见皇后又抓起柴恭人的手，亲切道：“柴恭人的夫君忠心耿耿，为皇上排忧解难，本宫看这可是柴恭人照顾得好的缘由。”
柴恭人双颊微红，和皇后寒暄起来。
“皇后娘娘，嫔妾有些不适，就先行回宫了。”
见楚泠然面色确实有些不好，皇后也没多挽留，嘱咐她去找太医看看，就让她和罗绮君走了。
回了听风阁，楚泠然斜靠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
罗绮君苦口婆心地劝：“小主可千万别为这个担心啊……”
听到这个，楚泠然就怒火中烧。她倏地睁开眼，瞪着罗绮君：“别吵！本宫休息。”
小主的脾气正是难以揣测。
可是……
“小主，您还是顾着些肚里的孩子为好。”罗绮君端了碗温水给她。
关文若和她说了，小主解禁后肯定有人要出事，到时又怪罪到小主头上，皇上的耐心被摩尽了小主就可是正儿八经的失宠了。
这孩子暴露在众人眼中的最好时机就是那时。
楚泠然接过碗，小抿一口，坐直了身子。
她揉了揉眉心：“去榻上休息。”
罗绮君抬起手臂让她把手放在上面，半扶着她到了床上。
给她掖好被子，放下床帘，点好床头的安眠香，她又剪掉了两簇烛火，正准备出去，就听暗红色的床幔里传出楚泠然困倦的声音：
“你别守着了，去换闰语来。”
没想到小主竟关心自己，罗绮君掩着心中的欣喜，应下退出了屋子。
与此同时，元德殿内的气氛也是古怪。
萧行纪穿着大红色的龙袍，似笑非笑地坐在龙椅上。尚宝司少卿在下面紧张地说着：
“……臣曾见过容嫔娘娘，那时候还是个小女孩，同臣妻倒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个顺和，一个娇俏，也不知道现在……”
“朕知道，容嫔性子不比其他女子。”萧行纪打断他的话。
尚宝司少卿有些尴尬地止住声音。
说到这，萧行纪突然起身，幽幽道：“皇后与朕有约。章怀，请少卿到偏殿用膳。”
语罢，他没看尚宝司少卿铁青的脸色，就走了。
与皇后有约，不就是说他和柴恭人打扰了吗？这……
尚宝司少卿忍住心思，跟随章公公到偏殿去用午膳，心里对楚泠然的得宠程度有了怀疑：
要是真像他们所说，这小娃子入宫不到一年就成了嫔位，还得了封号，是古往今来少见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明里暗里借着她的名头让皇上给他换地方，皇上却如此不给他面子？
看来这只是表面上的……
晚上，皇上来了听风阁。
桂子和章公公分别布上菜，足足有二十四道，各个都是色泽香艳的佳肴，看得一旁伺候着的罗绮君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
“皇上……”楚泠然夹了个酱汁肉到萧行纪的碗里，“嫔妾几个月前尝过这道菜，色香味俱全，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皇上尝尝。”
萧行纪看着她把好东西分享给自己的样子，笑了笑，却没有吃：
“下午朕与尚宝司少卿相谈甚欢，他说爱卿小时候最是娇俏，怎么现在反而不见了？”
罗绮君惊出一身冷汗：这皇上是怀疑……
楚泠然也意识到了其中危险。
她面露红晕，低下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有细碎的光芒从中泄露而出。
“皇上……皇上是嫔妾见过最英俊的人，第一回见到皇上，嫔妾就……就羞得不敢抬头，后来也怕皇上。”
她说到这，一副敞开心扉的小女孩姿态。
“皇上九五之尊，嫔妾不过蒲柳之姿，自觉羞愧。况且在府上嫔妾是人上人的小姐，在宫里却不过一介小嫔，自然不敢在皇上面前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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