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坦白

    金山银山唢呐匠,披麻戴孝戏班子。

    灵棚都搭好了,里面还放着一副从隔壁棺材铺里抬出的一口好棺木。

    气氛烘托的很到位,可某人阴沉着脸,一点也不配合。

    田不让一阵嘬牙豁子。

    “不可能啊!”

    “昨晚你明明中招了!”

    “应该不会放过你才对!”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有点尴尬了。

    陈长寿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

    不怕贼偷,就把贼惦记。

    这货也太没有节操了,憋着劲吃老陈家的绝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滚!”

    “好嘞!”

    田不让脾气出奇的好,赶紧让人拆了灵棚,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挪走。

    “嗐!”

    白小虾一惊一乍,有些茫然的回头:“长寿哥哥……这怎么回事?”

    陈长寿一脸严肃的道:“这人有病!”

    白小虾认真的点头。

    大早上的,上邻居家门口给活人号丧。

    确实有病,而且应该病的不轻!

    ……

    日上三竿。

    前来上香的人络绎不绝。

    陈长寿坐在门口懒洋洋的晒太阳。

    就在这时,田不让凑了过来,他一脸郁闷。

    陈长寿眼皮子抬起一线,道:“有事?”

    田不让憋不住了,道:“能不能告诉我,昨晚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陈长寿冷哼一声:“让你失望了?”

    “绝对没有!”

    田不让连忙摇头,随后开始解释:“我真不是有意丢下你,那食婴鬼境界不高,可手段不少,不但有驱使鬼婴的法术,还带了一张请神符,若不是我跑得快,险些吃大亏。”

    他口沫横飞的把昨晚的经过讲了一遍,并且对天发誓,自己真的不是不讲义气,而是真的无能为力。

    陈长寿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并没有怀疑这厮说谎。

    昨晚本就是一个杀局,食婴鬼肯定有所准备,携带几件杀器也在情理之中。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田不让真的很好奇。

    陈长寿沉默了一下,然后泥丸宫如同一颗星辰般亮了起来。

    田不让瞳孔骤然收缩。

    他通过天灵,看见陈长寿的泥丸宫中端坐着另外一个他。

    那具阴神很强大,传出恐怖的能量波动。

    “玄关第四境?!”

    田不让很不淡定,下巴都差点脱臼。

    他一直认为陈长寿是个弱鸡,没想到竟然强大到如此地步。

    隐藏的太深了!

    怪不得陈公祠香火鼎盛,却始终能够安然无恙。

    原来扛把子不是那座泥胎,而是这个年轻人。

    “……”

    田不让脸色阵红阵白,一瞬间想到了很多,比如初到邺城时的托梦,比如撺掇自己去伐木……

    旧账不提也罢,但是新账必须掰扯掰扯。

    “你早就知道昨晚是一个局对不对?”

    他红着眼珠子,一阵咬牙切齿。

    陈长寿坦然点头,道:“猜到了一点。”

    田不让一把揪住衣领,咆哮道:“那你还让爷往火坑跳,若不是逃得及时,小命就没了!”

    “这不能怪我。”

    陈长寿叹了一口气道:“本想与你联手一起拿下食婴鬼的,没想到对方用一件法器禁锢了我,先机以失……”

    田不让脸色这才缓和一点:“必须补偿我!”

    陈长寿笑了。

    死胖子贪得无厌,找机会就敲竹杠。

    “可以。”

    他非常爽快的答应下来,口吻一转道;“不过……你得再出手一次。”

    田不让眉头皱了下来。

    “难道你不想报仇?”

    陈长寿微微一笑,道:“食婴鬼可以设下杀局,咱们也可以!斩杀之后,所得之物全部归你,既出了一口恶气,又能大赚一笔,如何?”

    田不让明显心动了,但并没有立刻答应,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眼前的是个老阴比,指不定稀里糊涂的又被利用了。

    “怎么设杀局?”

    “很简单。”

    陈长寿微微一笑,随后耳语了几句。

    田不让点点头,觉得这事可行,随即再次确认道:“你说的,一切战利品归我。”

    ……

    西山日薄,天色渐暗。

    邺城的某个居民家里,一个妇女惴惴不安,正是十里八乡闻名的稳婆喜姑。

    今天她去麻六家里看相好的,走到门口看见里面有几个衙役,细打听之下才知道,自己那位相好于昨晚暴毙。

    尸体抬出来的时候,喜姑被吓了一大跳。

    脸色发青,死不瞑目。

    根据衙役所说,身上没有外伤,银针刺喉也没有变黑,是染疾而死。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并非如此。

    街坊邻居都在说,这麻六伤天害理,这是遭到了报应,被邪祟夺命。

    “那泼皮干的一切事,都与我无关!”

    “冤有头债有主,千万不要找错人!”

    喜姑跪在神龛前念叨,一副无辜的样子。

    她说的都是实话,麻六伤天害理的事,确实没有一件与喜姑有关。

    可就有一条,赚的钱都给她花了。

    不然,喜姑怎么会如此害怕?

    她嘴上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心里却虚的很。

    嘟嘟!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谁?!”

    喜姑脸色微变,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我是西街陈公子派来的,我家少奶奶要生了,麻烦喜姑您去一趟。”

    “西街,陈公子?”

    原来是有主顾上门了,喜姑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随即又有点懵。

    西街官民杂居,三教九流都有。

    但顾得起仆人的,必然是大户人家,姓陈?

    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家公子说了,只要喜姑肯去,就先给五两银子。”

    “这就来!”

    当听到有五两银子拿,喜姑立刻把疑虑抛到了九霄云外,拿起三炷香,插在了神龛前的小香炉里,又念叨了一番,这才出门。

    很快,她便随着老仆来到了陈家。

    好气派的院子,门口还摆着一对石狮子,厚实的影壁墙乍一看比城门楼子都结实。

    “你家公子是做什么的?”

    喜姑忍不住好奇。

    这户人家肯定非富即贵,可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

    老仆不答,只是催促;“快些吧!”

    很快,她被带入了一个房间,床上躺着一个产妇,鼓着大肚子,正在撕心裂肺的喊,旁边还有两个俏丽的小丫头忙的团团转。

    喜姑一阵恍惚,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但又说不上来,当目光移到桌子上一盏熄灭的油灯上时,瞬间明白了。

    从门口一路走来,这家黑漆漆的,竟然一盏灯都没有点。

    她冷不丁的打个寒颤,有种不祥的预感。

    ……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