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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八)一具男尸

    大家一起循着声音的来源赶去,只见眼前矗立着一栋独立的小宅院。

    这栋宅子是两层式的,只有一进院落,建筑风格简易古朴。

    大概是远离闹市、地处偏僻的缘故,周围都没有别的住户,显得有点儿孤零零的。

    原本蜷在墙角晒太阳的看家犬,似乎嗅到了陌生人的气味,忽然一跃而起,“汪汪”地冲她吠个不停。

    楚翘儿不管不顾,拔腿就往里闯,直奔刚才豆豆出现的窗子这边跑去。

    一楼的窗子,距离地面大概有四尺多高。

    楚翘儿搬了块石头垫脚,勉强才能够上窗子的边缘。

    她暗暗加了把劲,努力攀上去,用两肘支撑在窗台上,尽量保持平衡。

    那窗子设计得比一般的要窄,幸好楚翘儿头小,堪堪能伸进去。

    等脖子适应了狭小的空间之后,她便瞪大了眼睛,集中注意力往里面瞧去。

    哦!

    看清楚了!

    那是一间很宽敞的浴室!

    咦?

    浴室中央,摆了张木制的浴桶,可如今却被打翻在地了。

    视线再往下移些。

    霎时,楚翘儿就感觉胸口被一股极其浓烈的血腥味闷得难受,几乎就快要窒息。

    “啊!”

    楚翘儿发出的一声尖叫,撕裂了此间的寂静。

    她很清楚地看到,浴室的地上,赫然有个男子,脸朝下趴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估计已经死了!

    满地鲜血淋漓,沿着石砖的缝隙肆意流淌着,将浴桶里倒出来的水,全都染成了一抹凄艳的胭脂红!

    原来,豆豆是从这具男尸旁边经过,才染上了一身的血!

    眼睁睁地看到了这可怕的一幕,楚翘儿吓得花容失色。

    惊魂未定之下,她急忙跳下窗子,脚下一崴,险些打了个趔趄,略微有些笨拙地翻过墙,顶着一头汗,狼狈地跑了出来。

    “四喜姐,快!快回府叫少爷过来!就说,就说这里有命案发生了!”

    可怜楚翘儿只生了两条腿,因为奔得太急,路上连摔了好几个跟斗。

    “翘儿妹妹,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命案?”

    四喜瞪圆了眼迎上来,说话的声音抖得像跳珠似的。

    “我亲眼看到,那间浴室里死了个男人。”楚翘儿犹有余悸地道。

    “什么?死……死了人?!”四喜将那张樱桃小嘴张大到了极限,已经能很清楚地看见她的牙床。

    楚翘儿好不容易稳定了情绪,忙不迭地催她道:“四喜姐,你赶快回衙门禀报少爷!越快越好!”

    “哦……行!”

    四喜惶恐万分地点了头,抱着豆豆,撒开脚丫子就往县衙跑。

    楚翘儿则指挥其余留下的侍女们,蹲在宅子的各个出口附近把守,暗中监视。

    很快。

    奉山县令柳司卿,带了一班捕快闻讯赶了过来。

    这会儿,他戴了一顶乌纱帽,换上了靛青色官袍,中绣鹭鸶图案,袖口缀着暗色团云花纹,再配上他那副走起来六亲不认的步伐,那样子,看来居然有点滑稽?

    而一直陪在他后面沉默不语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看他的装扮,大概是位缁衣捕头无疑。

    长身玉立,古铜色皮肤,浓眉斜飞入鬓,双眼炯炯有神,腰间斜挎一柄雁翎刀,一看便知,他的武功应该不俗。

    大约是想在楚翘儿面前显一显奉山县父母官的威仪,柳司卿几步走到她面前,劈头就问道:“臭丫头,怎么又是你!说,你差四喜请本官速速赶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翘儿姑且忍了忍他这副高傲自大的嘴脸,垂眸施礼,道:“禀少爷,奴婢与诸位姐姐们出来寻猫,碰巧在此撞见一起命案,所以……”

    “哦?命案?”柳司卿一听,眼里漾动着兴奋的光彩,像是猎人发现了猎物一般。“在哪里?”

    “就在这幢宅子里。一间浴室里,躺了一具浑身是血的男尸。”

    楚翘儿指了指左边的宅院,现在回想起那血淋淋的一幕,仍感到有些后怕。

    柳司卿有些狐疑地盯着她,道:“你真的看见了?”

    “奴婢亲眼所见,绝对不假。”

    楚翘儿望了望旁边五名丫鬟,见她们一律摇了摇头,这才道:“奴婢和这几位姐姐一直守在门口,从未离开半步,期间,也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出入这栋宅子,也就是说,尸体一定还在里面!”

    听楚翘儿的口气,好像十分肯定的样子,柳司卿姑且就信了她。

    “臭丫头,事实最好如此,你若是故意报假案,搞恶作剧来耍本官的话,本官,绝饶不了你!”

    “奴婢纵是吃了熊心豹胆,也决不敢在少爷面前撒谎。”

    楚翘儿把“撒谎”两字咬得特别重。她素来讨厌别人无端怀疑自己,更何况,眼前这人还与她闹得不愉快呢。

    “哼!胆敢在我的地盘上杀人,也不拎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柳司卿冷笑了一声,继而转头对那少年吩咐道:“燕离,你去敲门。”

    “是,大人。”

    叫做燕离的年轻捕头,快步走上前去叫门。

    “开门开门!快开门!”

    门,是那种薄的橡木门,再加上他的力道又施得比较重些,所以,敲门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洪亮。

    里面,顿时就有个十分粗暴的声音吼道:“哇靠!敲什么敲,把老子门敲坏了,你丫犊子赔不起!”

    应门的,是个满嘴口吐芬芳的中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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