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抉择
阿诺终究是看到了最不愿发生的事情。
黑气如黏连不断的蛛丝，慢慢回流到恶灵身上。她呆呆地坐在中间的板凳上一动不动，只是，周围肆虐在空气中的黑雾说明这女孩并不是无害的。
“一号，快动手，她已经被恶灵附身了。”
“……”
“一号？”
阿诺像是听不到二号的声音，在他的眼睛里，倒映着一位学生的影子，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花龄少女。然而现在，恶灵正侵占她的身体，随意蹂躏她的灵魂。可笑的是，阿诺唯一能做的，却是用这驱除邪恶的灵魂之火来消灭她。
不知怎么，阿诺想到了那个叫做秦终的驱魔师，是他把这个男人连同恶灵一起，无情地驱逐出这个世界。用那象征着平静的，白色的火焰。
真的，只要这样做就好了吗？这么做，能拯救秦终的灵魂吗？到最后，自己也没有听到他的想法。
“喂，一号，你在搞什么鬼，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先撑不住的。赶紧动手！”
一股黑气冲散阿诺手中的蓝焰，如铁锤一样撞在他胸口上。他倒飞着摔在地上，钻心的疼痛让他回过神来。
不，不能犹豫，如果我死在这里，恶灵只会继续祸害其他学生。
只是，阿诺的心情无论如何都无法平复下来，不断升起的蓝色火焰，则是让他变得更加不甘和烦躁。
阿诺最终捏住带了蓝火的拳头，挥向恶灵。然而，他只觉得这一拳头像是打在了铁板上，丝毫无法突破黑气的护罩。
“连你也要讨厌我吗？你也想我去死是吗？”
“什么？”
“你也不喜欢跟我聊天，你也觉得我只会读书，是个土包子是不是？”
这是，这个女孩自己的意识吗？还是恶灵误导了她的思想？
阿诺觉得这或许是能够拯救学生的机会，于是朝着黑雾里大叫：“等等！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害你的。我是这所学院的教师，书诺。你可以叫我阿诺老师。”
“老师？老师也是骗子，还说爱我，可最后还是跟别人走到了一起，明明说好要等我的。”
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回应……这下可走到死胡同了，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一号，快说你骗了她，你渣男，然后再各方面夸夸她，先安慰她再说。”
“欸？”
阿诺原本担心着自己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钢铁直男要怎么规劝别人，可一想到秦终的下场，他还是决定试试。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突然间想到了关于学生早恋后始乱终弃的一些新闻报道。此刻，所有的词汇和言语在他心中自动编排成句。
御敌之策，已然成竹在胸。
阿诺深吸一口气，对着女生的方向大喊。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对你。可你现在正值青春最美好的年纪，是学院的花朵，还有更丰富多彩的世界等着你。正因为如此，我不能因为自己而耽误你的前程、你的未来。你是老师眼中最勤奋努力的、最美丽可爱的学生，这样优秀的学生，老师又怎么舍得欺骗呢？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
“是真的吗？老师，我……我……”这时，从女孩身上冒出了更多黑雾，其中隐隐能看见一个半身人形的模样。
“一号，起效了，她体内的恶灵要被排斥出来了。”
只是，那恶灵甩出两根像是绳子一样的黑线缠住了女孩的胳膊，它在挣扎着回到她体内。
休想再加害无辜的学生！
阿诺箭步向前，扯住恶灵的脖子，又将缠着女孩的两条黑线切断，在蓝色火焰的烘烤下，很快所有的黑雾都化成了蒸汽。
看着倒在自己怀里沉睡的少女，阿诺重重地呼了口气。
“二号，我成功了。”
“是啊，你成功了。差点把命都丢了。”
“如果连学生都无法拯救，那我这条命也算是白活了。”
“随便你怎么想，我只是一个毫无用处的残弱灵魂。”
“怎么会，你可是帮了我大忙。”
医院内，昏迷的学生被安置在一间单独的病房躺着。
“她没什么大碍，只是轻微的中暑，天气热，平时要注意补充水分。”诊断的医生长着一副国字脸，每当他说话的时候，额头上都会皱成一个“三”字。
“好的，谢谢医生。”
“不过，你看起来脸色倒是有些差，最近没睡好吧？平时要注意放松，工作和生活都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一个健康良好的身体才能让事业越来越好。”
“是吗？谢谢你的建议。”不愧是老医师，自己昨晚通宵看书的事竟一眼就被看穿了。估计也是这个原因，导致刚才在出拳的时候，连黑气都敲不开。
“一号，不去社团了吗？”
“下午再说吧，刚刚下楼的时候我看很多活动室都没人。”
这时，阿诺的手机嗡嗡地震动，来电显示是一串令他有些熟悉的数字。
“喂，我是书诺，请问你是——”
“不久前我们才见过面，我想书老师你应该记性没那么差才对。”
这个浑厚的男音，加之严肃的语气……
“你是驱魔董事会的会长？”
自己才按过那串号码，怪不得那么眼熟。只是，原来不是空号么？
“是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就今天下午。”
“这么急？我下午有课，可以推迟到晚上吗？”
“……好，那我等你。”
挂断之后，阿诺顿了顿，对着同样的电话号按下拨号键。这次，不再是“嘟嘟”的忙音。
“书先生，还有什么事？”
“哦，没事，屏幕沾水误触了。”
“……”
此时，在教学楼顶层，一位穿着白色小外套和紧身短裙的年轻女子站在社团活动C室门前。
她轻轻推开门，看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两边的桌椅摆放完好，只有中间的一张小板凳歪倒在地上。女子慢慢走过去，看了一会之后，又将板凳翻了个面仔细观察。
真是令人惊讶，阿诺老师，看来你比那个姓秦的要难缠多了。不知道这样的你，在堕落之后会是什么模样。
女子很快就失去了兴致，她的手心喷出一道蓝色火焰，将板凳烧成了灰。尘埃随风而荡，仿佛被碾成碎末的冰晶，在空中闪动着细微的银光。
刚收到通知，准备前往会议室的阿诺停下脚步，似有所感地抬头望去。耀眼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一阵风掠过，带动他的衣角“猎猎”作响。
这突如其来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晚来的思春期终于爆发了吗？
“一号，今晚吃点啥，那什么麻婆豆腐我觉得也不错。”
没理会二号，阿诺翻着手机的通讯录，目光停在备注着“妈妈”的联系人上。
黑气如黏连不断的蛛丝，慢慢回流到恶灵身上。她呆呆地坐在中间的板凳上一动不动，只是，周围肆虐在空气中的黑雾说明这女孩并不是无害的。
“一号，快动手，她已经被恶灵附身了。”
“……”
“一号？”
阿诺像是听不到二号的声音，在他的眼睛里，倒映着一位学生的影子，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花龄少女。然而现在，恶灵正侵占她的身体，随意蹂躏她的灵魂。可笑的是，阿诺唯一能做的，却是用这驱除邪恶的灵魂之火来消灭她。
不知怎么，阿诺想到了那个叫做秦终的驱魔师，是他把这个男人连同恶灵一起，无情地驱逐出这个世界。用那象征着平静的，白色的火焰。
真的，只要这样做就好了吗？这么做，能拯救秦终的灵魂吗？到最后，自己也没有听到他的想法。
“喂，一号，你在搞什么鬼，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先撑不住的。赶紧动手！”
一股黑气冲散阿诺手中的蓝焰，如铁锤一样撞在他胸口上。他倒飞着摔在地上，钻心的疼痛让他回过神来。
不，不能犹豫，如果我死在这里，恶灵只会继续祸害其他学生。
只是，阿诺的心情无论如何都无法平复下来，不断升起的蓝色火焰，则是让他变得更加不甘和烦躁。
阿诺最终捏住带了蓝火的拳头，挥向恶灵。然而，他只觉得这一拳头像是打在了铁板上，丝毫无法突破黑气的护罩。
“连你也要讨厌我吗？你也想我去死是吗？”
“什么？”
“你也不喜欢跟我聊天，你也觉得我只会读书，是个土包子是不是？”
这是，这个女孩自己的意识吗？还是恶灵误导了她的思想？
阿诺觉得这或许是能够拯救学生的机会，于是朝着黑雾里大叫：“等等！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害你的。我是这所学院的教师，书诺。你可以叫我阿诺老师。”
“老师？老师也是骗子，还说爱我，可最后还是跟别人走到了一起，明明说好要等我的。”
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回应……这下可走到死胡同了，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一号，快说你骗了她，你渣男，然后再各方面夸夸她，先安慰她再说。”
“欸？”
阿诺原本担心着自己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钢铁直男要怎么规劝别人，可一想到秦终的下场，他还是决定试试。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突然间想到了关于学生早恋后始乱终弃的一些新闻报道。此刻，所有的词汇和言语在他心中自动编排成句。
御敌之策，已然成竹在胸。
阿诺深吸一口气，对着女生的方向大喊。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对你。可你现在正值青春最美好的年纪，是学院的花朵，还有更丰富多彩的世界等着你。正因为如此，我不能因为自己而耽误你的前程、你的未来。你是老师眼中最勤奋努力的、最美丽可爱的学生，这样优秀的学生，老师又怎么舍得欺骗呢？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
“是真的吗？老师，我……我……”这时，从女孩身上冒出了更多黑雾，其中隐隐能看见一个半身人形的模样。
“一号，起效了，她体内的恶灵要被排斥出来了。”
只是，那恶灵甩出两根像是绳子一样的黑线缠住了女孩的胳膊，它在挣扎着回到她体内。
休想再加害无辜的学生！
阿诺箭步向前，扯住恶灵的脖子，又将缠着女孩的两条黑线切断，在蓝色火焰的烘烤下，很快所有的黑雾都化成了蒸汽。
看着倒在自己怀里沉睡的少女，阿诺重重地呼了口气。
“二号，我成功了。”
“是啊，你成功了。差点把命都丢了。”
“如果连学生都无法拯救，那我这条命也算是白活了。”
“随便你怎么想，我只是一个毫无用处的残弱灵魂。”
“怎么会，你可是帮了我大忙。”
医院内，昏迷的学生被安置在一间单独的病房躺着。
“她没什么大碍，只是轻微的中暑，天气热，平时要注意补充水分。”诊断的医生长着一副国字脸，每当他说话的时候，额头上都会皱成一个“三”字。
“好的，谢谢医生。”
“不过，你看起来脸色倒是有些差，最近没睡好吧？平时要注意放松，工作和生活都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一个健康良好的身体才能让事业越来越好。”
“是吗？谢谢你的建议。”不愧是老医师，自己昨晚通宵看书的事竟一眼就被看穿了。估计也是这个原因，导致刚才在出拳的时候，连黑气都敲不开。
“一号，不去社团了吗？”
“下午再说吧，刚刚下楼的时候我看很多活动室都没人。”
这时，阿诺的手机嗡嗡地震动，来电显示是一串令他有些熟悉的数字。
“喂，我是书诺，请问你是——”
“不久前我们才见过面，我想书老师你应该记性没那么差才对。”
这个浑厚的男音，加之严肃的语气……
“你是驱魔董事会的会长？”
自己才按过那串号码，怪不得那么眼熟。只是，原来不是空号么？
“是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就今天下午。”
“这么急？我下午有课，可以推迟到晚上吗？”
“……好，那我等你。”
挂断之后，阿诺顿了顿，对着同样的电话号按下拨号键。这次，不再是“嘟嘟”的忙音。
“书先生，还有什么事？”
“哦，没事，屏幕沾水误触了。”
“……”
此时，在教学楼顶层，一位穿着白色小外套和紧身短裙的年轻女子站在社团活动C室门前。
她轻轻推开门，看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两边的桌椅摆放完好，只有中间的一张小板凳歪倒在地上。女子慢慢走过去，看了一会之后，又将板凳翻了个面仔细观察。
真是令人惊讶，阿诺老师，看来你比那个姓秦的要难缠多了。不知道这样的你，在堕落之后会是什么模样。
女子很快就失去了兴致，她的手心喷出一道蓝色火焰，将板凳烧成了灰。尘埃随风而荡，仿佛被碾成碎末的冰晶，在空中闪动着细微的银光。
刚收到通知，准备前往会议室的阿诺停下脚步，似有所感地抬头望去。耀眼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一阵风掠过，带动他的衣角“猎猎”作响。
这突如其来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晚来的思春期终于爆发了吗？
“一号，今晚吃点啥，那什么麻婆豆腐我觉得也不错。”
没理会二号，阿诺翻着手机的通讯录，目光停在备注着“妈妈”的联系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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