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你返航的轨迹是所有等待的意义
——《所念皆星河》-CMJ
程黎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我，好像中间这十多年都没有存在过，我不记得毕业前我和她最后一次对视时她是什么眼神，但是感觉就是这个眼神。
深邃的瞳孔深不见底，但我还是能感受到那份轻蔑与不屑，在她眼中可能我和十多年前那个讨厌的老同学没什么变化。
程黎，我这辈子最最最最讨厌的一个女的，对她我甚至不想用“女孩”、“女生”、“女人”这些词来称呼这样一个异性，她就是我整个学生时代的梦魇。
但是程黎变化确实很大，很美，确实很美，小时候的美人胚子没有长歪，妆容很淡，估计底子够好才敢这样，这张脸像极了网上红极一时的韩国美女YurisaChan，尤其是眼睛和嘴，我都怀疑程黎不是去加拿大留学，是去韩国当网红Coser去了。总之，这是一张用可爱或美来形容都非常合适的脸蛋。曾经的马尾巴变成了披肩长发，因为她坐着，看不出头发有多长。修长的左手还保持拿着纸巾递给我的姿势，我注意到小拇指上有一枚小小的戒指。
我自动理解为丧偶。
我为了表示自己的礼貌，坐到座位上接下了纸巾，叠起来放在骨碟旁。
“擦擦吧，不丢人，也不是第一次这样。”程黎语气平和地说着，完全没有一丝见到老同学的喜悦之情，好像我们昨天才一起吃过饭一样。
“程黎……好多年不见了，听说你出国了？”我客套。
“嗯。”程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毕业后一直都没有再联系过了。”我客套。
“嗯。”程黎把弄着面前的叉子。
“这次是回来不准备再出去了吧，国外好像挺乱的。”我客套。
“嗯。”程黎拿起手机，飞快了回了条信息。
嗯你大爷啊嗯，这家伙这半天正眼都不看我一下，出国几年把不懂礼貌这一项学的彻彻底底，服务员都看我像舔狗。
“真没想到这次相亲对象竟然是你。”我想把话题引到今天的正题上，尽快结束这个误会，空气越来越压抑了。
“我也没想到。”程黎总算把注意力放到了我身上，“能以这样的方式再见。”
我感觉没办法继续接话了，正想着再问些什么可以不太尴尬，程黎却继续接着说了：
“听说你去上海上大学，毕业就回来了，是因为找不到工作吗？”
我差点把正在喝的水喷出来。
你果然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程黎，如假包换。
“我就是想回来工作。”我试图挽回一点尊严，开始添油加醋地描述我毕业后的生活，当然，虽然描述的主角都是我，但剧情有郭大晨的，有李念的，甚至有我爸的。
程黎凭借她对我十多年的了解和恶劣的性格，估计都看穿了，但我只能硬演。
“你那家公司我略有了解，找不到女朋友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还是这么难看，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小鲜肉，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
“应该是变成宅男了吧，沦落到相亲，也难怪没有女孩子喜欢”
“你那个大学我没听说过，这种学校在上海那边很难找到工作吧？”
“十来年了，看你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长进，生活一定很辛苦吧？”
……
我沉默不语，听着程黎一如学生时代一般挖苦我，我没有怼回去。
这种久别重逢，真的是一点儿都不让人怀念。
程黎还在像个关不掉的收音机播放着损我的话，已经十多分钟了。
这时服务员端来了两杯咖啡，我示意服务员我不喝，都放在女士那边。
然后我默默的站了起来，程黎因为沉溺在自说自话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掀翻了桌子，咖啡撒了程黎一身，白色的毛衫上咖啡色立刻炸开。
全餐厅都安静了下来，看着我们这边，只有餐厅背景音乐还不配合地播放着。
“程黎，这十几年你也没什么长进。上学那会儿，冲着你漂亮，让你说几句也就罢了，现在是相亲！我TM不是来和老同学叙旧的！你家里有钱，你出国留学，你身材好！关老子什么事儿啊？我给你礼貌你给我蹬鼻子上脸，老子不伺候了！”我音调不高，但坚决。
程黎似乎被我吓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惊讶地看着我。旁边的服务员见状也不太敢上来。餐厅再一次陷入安静。
我拿起衣服，招呼着服务员。“不好意思，所有赔偿我来支付”。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程黎。
……
我如果能像上面想象那样那么帅气就好了，可是我没那个胆子，也不应该那么做，我没必要因为一个老同学进一次警察局。所以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程黎。
后面饭怎么吃得我也不太在意，程黎后面的话似乎缓和了一些，我也没有在意。感觉程黎应该发泄的差不多了，我示意她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我示意服务员结账，服务员说您女朋友已经结过了，回头看到程黎意义不明的笑。
这也太看不起人了，我像是请不起一顿Z.U.R的人吗？
程黎和我一起走出餐厅，从座位到门口，我感觉到无数双男人的目光投向我和程黎，有羡慕、有欣赏、有不解，靓丽的程黎和不那么帅气的我在一起一定很不般配吧？但是，这些目光的主人，希望你们永远不知道真相。
我和程黎的相亲就这样不欢而散了，看着程黎开着一辆宝马MINI远去，我也走向了我的吉利帝豪。坐进车里我就抽了一根烟，有种说不出的气在体内憋着。
程黎的出现，让我有点恍惚，抽完一支烟从想起来今天是一场相亲。我苦笑着，回去回绝了吧，真是浪费时间。顺便提醒一下我妈，别什么人都给我介绍。
这种明显看不上我，还有世仇的，就更扯淡了。
在外面开车闲逛许久，到楼下还在想怎么和父母说。看来老妈的惊喜就是程黎了，老妈提前知道约会对象是程黎，也认识小时候的程黎，所以才会那么大方的支持我。
只不过他们都被小时候程黎的完美表现蒙骗了，我决定把我们小时候的恩怨情仇和爸妈大致说一下，这种八字完全不合的他们应该理解，再说也不攀那高枝。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老妈用看熊猫的眼神看着我，如此热切。
”妈，你这是怎么了？“我心想难道我妈已经知道我相亲失败，受到刺激了？
”人家程黎的父亲刚才来电话了。“老妈激动地说。
”哦，说什么了？“我心想肯定是客套话，什么年轻人没感觉呀，没有缘分呀，再客气点就是我女儿配不上你儿子什么的……老妈确实早就知道相亲对象是小时候她就喜欢的那个班长程黎了，所以这她一直很激动，没有什么事比婆婆看准了媳妇儿更激动了。”程黎的父亲说，程黎见面才发现是多年的同学林天洋，彼此间都很熟悉，这么多年没见，今天见这一面特别愉快，人家女儿对你特别满意，说其实从小就对你有好感，想要订婚。“老妈忍不住都笑出来了。
想要订婚……
想要订婚？
想要订婚！
想要订婚！！！
我没听错吧！那个让我下午恨不得掀桌的程黎，见面特别愉快？出国多年不知道中文愉快是什么意思了吗？
对我特别满意！
从小对我有好感！
要和我订婚！
哪有第一次相亲就订婚的！
程黎，你是不是有病啊？
——《所念皆星河》-CMJ
程黎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我，好像中间这十多年都没有存在过，我不记得毕业前我和她最后一次对视时她是什么眼神，但是感觉就是这个眼神。
深邃的瞳孔深不见底，但我还是能感受到那份轻蔑与不屑，在她眼中可能我和十多年前那个讨厌的老同学没什么变化。
程黎，我这辈子最最最最讨厌的一个女的，对她我甚至不想用“女孩”、“女生”、“女人”这些词来称呼这样一个异性，她就是我整个学生时代的梦魇。
但是程黎变化确实很大，很美，确实很美，小时候的美人胚子没有长歪，妆容很淡，估计底子够好才敢这样，这张脸像极了网上红极一时的韩国美女YurisaChan，尤其是眼睛和嘴，我都怀疑程黎不是去加拿大留学，是去韩国当网红Coser去了。总之，这是一张用可爱或美来形容都非常合适的脸蛋。曾经的马尾巴变成了披肩长发，因为她坐着，看不出头发有多长。修长的左手还保持拿着纸巾递给我的姿势，我注意到小拇指上有一枚小小的戒指。
我自动理解为丧偶。
我为了表示自己的礼貌，坐到座位上接下了纸巾，叠起来放在骨碟旁。
“擦擦吧，不丢人，也不是第一次这样。”程黎语气平和地说着，完全没有一丝见到老同学的喜悦之情，好像我们昨天才一起吃过饭一样。
“程黎……好多年不见了，听说你出国了？”我客套。
“嗯。”程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毕业后一直都没有再联系过了。”我客套。
“嗯。”程黎把弄着面前的叉子。
“这次是回来不准备再出去了吧，国外好像挺乱的。”我客套。
“嗯。”程黎拿起手机，飞快了回了条信息。
嗯你大爷啊嗯，这家伙这半天正眼都不看我一下，出国几年把不懂礼貌这一项学的彻彻底底，服务员都看我像舔狗。
“真没想到这次相亲对象竟然是你。”我想把话题引到今天的正题上，尽快结束这个误会，空气越来越压抑了。
“我也没想到。”程黎总算把注意力放到了我身上，“能以这样的方式再见。”
我感觉没办法继续接话了，正想着再问些什么可以不太尴尬，程黎却继续接着说了：
“听说你去上海上大学，毕业就回来了，是因为找不到工作吗？”
我差点把正在喝的水喷出来。
你果然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程黎，如假包换。
“我就是想回来工作。”我试图挽回一点尊严，开始添油加醋地描述我毕业后的生活，当然，虽然描述的主角都是我，但剧情有郭大晨的，有李念的，甚至有我爸的。
程黎凭借她对我十多年的了解和恶劣的性格，估计都看穿了，但我只能硬演。
“你那家公司我略有了解，找不到女朋友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还是这么难看，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小鲜肉，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
“应该是变成宅男了吧，沦落到相亲，也难怪没有女孩子喜欢”
“你那个大学我没听说过，这种学校在上海那边很难找到工作吧？”
“十来年了，看你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长进，生活一定很辛苦吧？”
……
我沉默不语，听着程黎一如学生时代一般挖苦我，我没有怼回去。
这种久别重逢，真的是一点儿都不让人怀念。
程黎还在像个关不掉的收音机播放着损我的话，已经十多分钟了。
这时服务员端来了两杯咖啡，我示意服务员我不喝，都放在女士那边。
然后我默默的站了起来，程黎因为沉溺在自说自话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掀翻了桌子，咖啡撒了程黎一身，白色的毛衫上咖啡色立刻炸开。
全餐厅都安静了下来，看着我们这边，只有餐厅背景音乐还不配合地播放着。
“程黎，这十几年你也没什么长进。上学那会儿，冲着你漂亮，让你说几句也就罢了，现在是相亲！我TM不是来和老同学叙旧的！你家里有钱，你出国留学，你身材好！关老子什么事儿啊？我给你礼貌你给我蹬鼻子上脸，老子不伺候了！”我音调不高，但坚决。
程黎似乎被我吓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惊讶地看着我。旁边的服务员见状也不太敢上来。餐厅再一次陷入安静。
我拿起衣服，招呼着服务员。“不好意思，所有赔偿我来支付”。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程黎。
……
我如果能像上面想象那样那么帅气就好了，可是我没那个胆子，也不应该那么做，我没必要因为一个老同学进一次警察局。所以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程黎。
后面饭怎么吃得我也不太在意，程黎后面的话似乎缓和了一些，我也没有在意。感觉程黎应该发泄的差不多了，我示意她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我示意服务员结账，服务员说您女朋友已经结过了，回头看到程黎意义不明的笑。
这也太看不起人了，我像是请不起一顿Z.U.R的人吗？
程黎和我一起走出餐厅，从座位到门口，我感觉到无数双男人的目光投向我和程黎，有羡慕、有欣赏、有不解，靓丽的程黎和不那么帅气的我在一起一定很不般配吧？但是，这些目光的主人，希望你们永远不知道真相。
我和程黎的相亲就这样不欢而散了，看着程黎开着一辆宝马MINI远去，我也走向了我的吉利帝豪。坐进车里我就抽了一根烟，有种说不出的气在体内憋着。
程黎的出现，让我有点恍惚，抽完一支烟从想起来今天是一场相亲。我苦笑着，回去回绝了吧，真是浪费时间。顺便提醒一下我妈，别什么人都给我介绍。
这种明显看不上我，还有世仇的，就更扯淡了。
在外面开车闲逛许久，到楼下还在想怎么和父母说。看来老妈的惊喜就是程黎了，老妈提前知道约会对象是程黎，也认识小时候的程黎，所以才会那么大方的支持我。
只不过他们都被小时候程黎的完美表现蒙骗了，我决定把我们小时候的恩怨情仇和爸妈大致说一下，这种八字完全不合的他们应该理解，再说也不攀那高枝。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老妈用看熊猫的眼神看着我，如此热切。
”妈，你这是怎么了？“我心想难道我妈已经知道我相亲失败，受到刺激了？
”人家程黎的父亲刚才来电话了。“老妈激动地说。
”哦，说什么了？“我心想肯定是客套话，什么年轻人没感觉呀，没有缘分呀，再客气点就是我女儿配不上你儿子什么的……老妈确实早就知道相亲对象是小时候她就喜欢的那个班长程黎了，所以这她一直很激动，没有什么事比婆婆看准了媳妇儿更激动了。”程黎的父亲说，程黎见面才发现是多年的同学林天洋，彼此间都很熟悉，这么多年没见，今天见这一面特别愉快，人家女儿对你特别满意，说其实从小就对你有好感，想要订婚。“老妈忍不住都笑出来了。
想要订婚……
想要订婚？
想要订婚！
想要订婚！！！
我没听错吧！那个让我下午恨不得掀桌的程黎，见面特别愉快？出国多年不知道中文愉快是什么意思了吗？
对我特别满意！
从小对我有好感！
要和我订婚！
哪有第一次相亲就订婚的！
程黎，你是不是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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