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周一气温骤降，天气很冷，我和程黎都穿了比较厚的羽绒服。才到民政局婚姻登记大厅，程黎就把羽绒服脱掉，露出里面的白衬衫，她的白衬衫领口还有漂亮的蝴蝶结。
程黎催着我也脱掉羽绒服，露出了昨天老妈才给买好熨好的白衬衫。她掏出手机调到自拍角度，拉着我照相。
“这可是咱俩第一次穿情侣装，值得纪念。”她连着拍了好几张。
可能是快年底了，也可能是周一的缘故，今天来登记结婚的人特别特别多，我和程黎领号都排到了50多号。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一个个都火急火燎的。
一对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夫妻，一边走一边吵，来到离婚登记的柜台前。结婚登记和离婚登记离得不是很远，共用一个很大的等候区，在一对对幸福的准新人面前，他们显得格格不入。
一名工作人员正拿着一张才打印出来、写着“结婚”二字的A4纸，准备盖在“离婚登记处”的“离婚”两个字上，看到这对吵吵嚷嚷的中年夫妇，很不开心地对他们说：
“今天不办离婚，明天再来吧，回去冷静冷静，没看到今天这么多办结婚的吗？登记窗口不够用了，今天暂停登记离婚了。”
这对夫妇看着眼前起码50多对年轻准新人的笑脸，不再吵闹，悻悻地离开了。
程黎和我从包里拿出办结婚证需要的东西：
身份证、户口本、复印件、喜糖十包。
除此之外，我和程黎每人都准备了一张崭新的十元钱纸币，拿出来后彼此哈哈大笑。
“结婚证这9块9必须我出。”我坚持着，程黎笑呵呵地把她的十块钱纸币塞到我手里说：“那你出去拿我这十块钱买糖给我吃吧。”
结婚登记速度还是很快的，尤其是离婚登记处也变成结婚登记处之后。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已经叫到了40多号。
程黎对我说：“林天洋，你可想好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说：“你都不后悔，我更不后悔。”
程黎很认真地说：“虽然我再国外上的大学，但是我的思想是很传统的，一旦和我领了这个红本本，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选择离婚的，你确定想好了？”
我说：“听说结婚证只有办离婚证时候才需要，一会儿领上以后，咱们就直接烧了吧。”
程黎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我说：“你个大傻瓜，办房贷和孩子上户口都要结婚证的，到时我看你怎么办，唉，你这智商，我对以后孩子的前途感到担忧。”
这时叫到了我们的号，我和程黎把一堆资料捧起来到了登记窗口。窗口是一个胖乎乎的大姐，看到我们后笑眯眯地说：“恭喜恭喜。”
我笑呵呵地把喜糖递给大姐，大姐双手接过喜糖，放到了身旁的桌子上。
桌子上是堆积如山的喜糖，大姐后面的几个办公桌上，也堆满了小山一样的喜糖。
看到我和程黎盯着喜糖小山，大姐说：“唉，这工作，干一辈子想不长胖都难，患糖尿病的风险也很高，哈哈。”
“您辛苦了。”我对大姐说，婚姻登记也是一件枯燥重复的工作。
“不辛苦不辛苦，只要不做离婚登记，结婚登记多做点我也愿意，大多都是你们这样幸福的年轻人，是好事儿呀，有时候我觉得我像红娘。还经常能看到像你老婆这么俊俏的姑娘，看着就喜欢。”
程黎听到夸奖有些不好意思，问大姐：“请问办证那9块9是在您这儿交吗？”
“你们都是网上看的吧？每天都有新人准备10块钱，也有9块的，还有连纸币带硬币准备9块9的。工本费早都取消啦，不要钱，免费的，你们把证件备齐就好了。”大姐无奈地回答。
我和程黎看着手里的二十块钱，它们突然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大姐清点着我们的证件资料，然后问：“你们的照片呢？”
“什么照片？”我和程黎同时问。
大姐举起那个即将属于我俩的红本本，指着“贴照片处”说：“这里的合照，没见过别人的结婚证吗？你们不都专门穿白衬衫来了吗？2楼203室可以照相，准备20块钱。也可以自己准备。对了，顺便去212室做婚检抽血吧，免费。”
我和程黎手里的二十块钱又有了意义。
本以为准备万全，还专门穿了白衬衫，却忘了拍结婚证照片。我俩匆匆忙忙地跑到2楼，203室门口排满了人，一眼望去都是白花花的衬衫，有点眩目。
正在拍照的一对新人例外，两个人都穿着深色衣服，摄影师劝他们换个浅色衣服好看，一对新人坚持是摄影师的照相技术不行。
程黎说：“看来要好久的，咱们先去婚检吧。”
212室人就少多了，主要就是抽血。我有些紧张，问抽血的护士：“如果检查出来有什么疾病的话，是不是就不让我们结婚了？”
“有重大疾病会通知本人，但是不会通知对方的，而且你们证都领了，可能有些疾病不适合要孩子，如果半个月内没接到通知就没事儿，我们不拆婚的。”
护士的采血针扎进了程黎的手臂，暗红色的静脉血在程黎雪白的胳膊映衬下格外显眼，看着程黎的血流入试管，我突然有些心疼。
采血结束，我们正要离开时，护士叫住了我们，把两盒药递给我们，说道：“早生贵子。”
是两盒叶酸，我正想说还没考虑要孩子那一步，程黎直接拆开了一盒，扣出来两粒，直接塞我嘴里一粒，还说：“记得按时吃哦。”惹得护士哈哈大笑。
“多少钱，能手机支付吗？”我看柜台上也没有二维码。
“哎呀，免费的免费的~”护士说，“以后社区也能免费领取的。”
我们不禁感叹现在服务真好，程黎提醒我吃完了要记得再去拿。
虽然护士的办公桌上喜糖也堆成了小山，我们还是送了她两包喜糖。
203室照相的人少了一些，程黎问我：“你喜欢我披发还是扎辫子。”
“都喜欢啊。”
“不能说都喜欢，必须选一个。”
“那披发吧。”在女孩子看来，都喜欢=敷衍。
程黎听罢，把扎头发的皮套解开，一袭长发像瀑布一样散开，恰好到腰。
我不由得从程黎背后给她理头发，让头发更顺一些，本来以为程黎会要求自己整理，怕我弄乱她的头发，但是她并没有。我想起来上学时候，坐在程黎后面，有时会恶作剧般的揪一根她的头发下来，现在舍不得了。
当程黎给我整理好衬衫领口时，轮到我们了。期间有几个男的盯着程黎看，被他们才领证的妻子揪着耳朵拉了出去。
我们端坐好，我非常紧张，握紧了程黎的手。在摄影师按下快门的一瞬间，我问摄影师：“我们能笑吗？”这句话不知怎么戳住了程黎的笑点，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们就得到一张程黎笑得很开心，我一脸疑问的结婚证件照，像极了几个月前我们重逢时候我俩的内心写照。
摄影师问：“用不用重照一张啊？”
我和程黎看着相机屏幕上的照片，相视一笑，一起说
“不用了，这张就挺好。”
终于，我和程黎拿到了两个崭新的红本本：
持证人：程黎
登记日期：2018年12月17日
结婚证字号：XXXXXXXXX
持证人：林天洋
登记日期：2018年12月17日
结婚证字号：XXXXXXXXX
程黎把两个红本本举过头顶，开心地转圈。
“我们结婚啦！”她开心地说着。
一名戴眼镜的大叔看见程黎开心的样子，似乎被感染了，走过来对我们说：“要不要去宣誓台那边宣誓啊？”
“要！”没等我问大叔宣誓台是什么，程黎已经痛快地答应了。
宣誓台在大厅东侧的一个小厅里，整面墙是红色帷幔，正中央是庄严的国徽，国徽右侧是一面国旗，正前方是一个演讲台，上面放着鲜花，台子正面写着“鹿阳市民政局婚姻登记处2018年12月17日”。
眼镜大叔说：“我是负责结婚宣誓的，不过这个不是强制性的流程，现在好多年轻人嫌麻烦，领完证就走了，也不做这个了，明明是很重要的东西。”
眼镜大叔语气似乎有些不爽。
“我们要的，您能帮我们主持宣誓吗？”程黎真诚地问。
眼镜大叔递给我们两个红皮册子，上面四个烫金大字“结婚誓词”。
“你们站到宣誓台后面，我来给你们主持。”眼镜大叔说。
眼镜大叔对宣誓流程已经烂熟于心，他没有拿誓词册子，直接主持：
“我是鹿阳市东江区民政局结婚登记颁证员柴道煌，今天是2018年12月17日，我代表东江区民政局向你们办法结婚证书。请二位郑重回答我的问题：请问你们是自愿结婚吗？”
“是！”我俩同时回答，铿锵有力。
“请二位面对庄严的国旗和国徽，一起宣读《结婚誓言》。”
我和程黎转身面对国旗国徽，同时宣誓道：
“我们自愿结为夫妻，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共同肩负起婚姻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敬互爱，互信互勉，互谅互让，相濡以沫，钟爱一生！今后，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我们都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成为终生的伴侣！我们要坚守今天的誓言，我们一定能够坚守今天的誓言！”
“宣誓人：林天洋。”
“宣誓人：程黎。”
我们转过身，眼镜大叔感慨道：“啊，无论主持多少次，这个宣誓我都很感动。今天是你们一生中最值得纪念的日子，你们的爱情，因为今天而绽放美丽；你们的婚姻，因为今天而拥抱幸福。二位已经结为合法夫妻了，希望在未来的岁月里，你们彼此珍惜，相亲相爱，相濡以沫，牵手一生！”
说着，眼镜大叔把结婚证庄重地颁给我们。
“来，你们拿好，我给你们照个相留念。”
我和程黎捧着结婚证，视若珍宝。
“来，看镜头，1、2、3……好！”
程黎正要跑去看照片，我抓住她的手说：“我还有个东西要给你。”
“是惊喜吗？”程黎问。
“算是吧，绞尽脑汁的小惊喜。”我从裤兜里掏出一张被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双手交给程黎。
“情书吗？”程黎接过去。
“是我给你的回应。”我说，那张信纸上是我从上海回来后就一行一行写下的文字：
所念皆星河，星河尚可及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所想如月色，触手即可得
这是我对程黎写给我那张消失在黄浦江里的纸条的回应。
程黎低声说：“你有时也很浪漫。”
眼镜大叔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说：“你们两个看上去都很面善，你们恋爱多久了。”
我和程黎互相看了一眼，莞尔一笑，我看到程黎的眼中满目星河。
程黎握住我的手，虽然是回答眼镜大叔，但是一直看着我，笑着说：
“说来话长……”
——END——
程黎催着我也脱掉羽绒服，露出了昨天老妈才给买好熨好的白衬衫。她掏出手机调到自拍角度，拉着我照相。
“这可是咱俩第一次穿情侣装，值得纪念。”她连着拍了好几张。
可能是快年底了，也可能是周一的缘故，今天来登记结婚的人特别特别多，我和程黎领号都排到了50多号。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一个个都火急火燎的。
一对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夫妻，一边走一边吵，来到离婚登记的柜台前。结婚登记和离婚登记离得不是很远，共用一个很大的等候区，在一对对幸福的准新人面前，他们显得格格不入。
一名工作人员正拿着一张才打印出来、写着“结婚”二字的A4纸，准备盖在“离婚登记处”的“离婚”两个字上，看到这对吵吵嚷嚷的中年夫妇，很不开心地对他们说：
“今天不办离婚，明天再来吧，回去冷静冷静，没看到今天这么多办结婚的吗？登记窗口不够用了，今天暂停登记离婚了。”
这对夫妇看着眼前起码50多对年轻准新人的笑脸，不再吵闹，悻悻地离开了。
程黎和我从包里拿出办结婚证需要的东西：
身份证、户口本、复印件、喜糖十包。
除此之外，我和程黎每人都准备了一张崭新的十元钱纸币，拿出来后彼此哈哈大笑。
“结婚证这9块9必须我出。”我坚持着，程黎笑呵呵地把她的十块钱纸币塞到我手里说：“那你出去拿我这十块钱买糖给我吃吧。”
结婚登记速度还是很快的，尤其是离婚登记处也变成结婚登记处之后。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已经叫到了40多号。
程黎对我说：“林天洋，你可想好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说：“你都不后悔，我更不后悔。”
程黎很认真地说：“虽然我再国外上的大学，但是我的思想是很传统的，一旦和我领了这个红本本，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选择离婚的，你确定想好了？”
我说：“听说结婚证只有办离婚证时候才需要，一会儿领上以后，咱们就直接烧了吧。”
程黎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我说：“你个大傻瓜，办房贷和孩子上户口都要结婚证的，到时我看你怎么办，唉，你这智商，我对以后孩子的前途感到担忧。”
这时叫到了我们的号，我和程黎把一堆资料捧起来到了登记窗口。窗口是一个胖乎乎的大姐，看到我们后笑眯眯地说：“恭喜恭喜。”
我笑呵呵地把喜糖递给大姐，大姐双手接过喜糖，放到了身旁的桌子上。
桌子上是堆积如山的喜糖，大姐后面的几个办公桌上，也堆满了小山一样的喜糖。
看到我和程黎盯着喜糖小山，大姐说：“唉，这工作，干一辈子想不长胖都难，患糖尿病的风险也很高，哈哈。”
“您辛苦了。”我对大姐说，婚姻登记也是一件枯燥重复的工作。
“不辛苦不辛苦，只要不做离婚登记，结婚登记多做点我也愿意，大多都是你们这样幸福的年轻人，是好事儿呀，有时候我觉得我像红娘。还经常能看到像你老婆这么俊俏的姑娘，看着就喜欢。”
程黎听到夸奖有些不好意思，问大姐：“请问办证那9块9是在您这儿交吗？”
“你们都是网上看的吧？每天都有新人准备10块钱，也有9块的，还有连纸币带硬币准备9块9的。工本费早都取消啦，不要钱，免费的，你们把证件备齐就好了。”大姐无奈地回答。
我和程黎看着手里的二十块钱，它们突然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大姐清点着我们的证件资料，然后问：“你们的照片呢？”
“什么照片？”我和程黎同时问。
大姐举起那个即将属于我俩的红本本，指着“贴照片处”说：“这里的合照，没见过别人的结婚证吗？你们不都专门穿白衬衫来了吗？2楼203室可以照相，准备20块钱。也可以自己准备。对了，顺便去212室做婚检抽血吧，免费。”
我和程黎手里的二十块钱又有了意义。
本以为准备万全，还专门穿了白衬衫，却忘了拍结婚证照片。我俩匆匆忙忙地跑到2楼，203室门口排满了人，一眼望去都是白花花的衬衫，有点眩目。
正在拍照的一对新人例外，两个人都穿着深色衣服，摄影师劝他们换个浅色衣服好看，一对新人坚持是摄影师的照相技术不行。
程黎说：“看来要好久的，咱们先去婚检吧。”
212室人就少多了，主要就是抽血。我有些紧张，问抽血的护士：“如果检查出来有什么疾病的话，是不是就不让我们结婚了？”
“有重大疾病会通知本人，但是不会通知对方的，而且你们证都领了，可能有些疾病不适合要孩子，如果半个月内没接到通知就没事儿，我们不拆婚的。”
护士的采血针扎进了程黎的手臂，暗红色的静脉血在程黎雪白的胳膊映衬下格外显眼，看着程黎的血流入试管，我突然有些心疼。
采血结束，我们正要离开时，护士叫住了我们，把两盒药递给我们，说道：“早生贵子。”
是两盒叶酸，我正想说还没考虑要孩子那一步，程黎直接拆开了一盒，扣出来两粒，直接塞我嘴里一粒，还说：“记得按时吃哦。”惹得护士哈哈大笑。
“多少钱，能手机支付吗？”我看柜台上也没有二维码。
“哎呀，免费的免费的~”护士说，“以后社区也能免费领取的。”
我们不禁感叹现在服务真好，程黎提醒我吃完了要记得再去拿。
虽然护士的办公桌上喜糖也堆成了小山，我们还是送了她两包喜糖。
203室照相的人少了一些，程黎问我：“你喜欢我披发还是扎辫子。”
“都喜欢啊。”
“不能说都喜欢，必须选一个。”
“那披发吧。”在女孩子看来，都喜欢=敷衍。
程黎听罢，把扎头发的皮套解开，一袭长发像瀑布一样散开，恰好到腰。
我不由得从程黎背后给她理头发，让头发更顺一些，本来以为程黎会要求自己整理，怕我弄乱她的头发，但是她并没有。我想起来上学时候，坐在程黎后面，有时会恶作剧般的揪一根她的头发下来，现在舍不得了。
当程黎给我整理好衬衫领口时，轮到我们了。期间有几个男的盯着程黎看，被他们才领证的妻子揪着耳朵拉了出去。
我们端坐好，我非常紧张，握紧了程黎的手。在摄影师按下快门的一瞬间，我问摄影师：“我们能笑吗？”这句话不知怎么戳住了程黎的笑点，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们就得到一张程黎笑得很开心，我一脸疑问的结婚证件照，像极了几个月前我们重逢时候我俩的内心写照。
摄影师问：“用不用重照一张啊？”
我和程黎看着相机屏幕上的照片，相视一笑，一起说
“不用了，这张就挺好。”
终于，我和程黎拿到了两个崭新的红本本：
持证人：程黎
登记日期：2018年12月17日
结婚证字号：XXXXXXXXX
持证人：林天洋
登记日期：2018年12月17日
结婚证字号：XXXXXXXXX
程黎把两个红本本举过头顶，开心地转圈。
“我们结婚啦！”她开心地说着。
一名戴眼镜的大叔看见程黎开心的样子，似乎被感染了，走过来对我们说：“要不要去宣誓台那边宣誓啊？”
“要！”没等我问大叔宣誓台是什么，程黎已经痛快地答应了。
宣誓台在大厅东侧的一个小厅里，整面墙是红色帷幔，正中央是庄严的国徽，国徽右侧是一面国旗，正前方是一个演讲台，上面放着鲜花，台子正面写着“鹿阳市民政局婚姻登记处2018年12月17日”。
眼镜大叔说：“我是负责结婚宣誓的，不过这个不是强制性的流程，现在好多年轻人嫌麻烦，领完证就走了，也不做这个了，明明是很重要的东西。”
眼镜大叔语气似乎有些不爽。
“我们要的，您能帮我们主持宣誓吗？”程黎真诚地问。
眼镜大叔递给我们两个红皮册子，上面四个烫金大字“结婚誓词”。
“你们站到宣誓台后面，我来给你们主持。”眼镜大叔说。
眼镜大叔对宣誓流程已经烂熟于心，他没有拿誓词册子，直接主持：
“我是鹿阳市东江区民政局结婚登记颁证员柴道煌，今天是2018年12月17日，我代表东江区民政局向你们办法结婚证书。请二位郑重回答我的问题：请问你们是自愿结婚吗？”
“是！”我俩同时回答，铿锵有力。
“请二位面对庄严的国旗和国徽，一起宣读《结婚誓言》。”
我和程黎转身面对国旗国徽，同时宣誓道：
“我们自愿结为夫妻，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共同肩负起婚姻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敬互爱，互信互勉，互谅互让，相濡以沫，钟爱一生！今后，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我们都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成为终生的伴侣！我们要坚守今天的誓言，我们一定能够坚守今天的誓言！”
“宣誓人：林天洋。”
“宣誓人：程黎。”
我们转过身，眼镜大叔感慨道：“啊，无论主持多少次，这个宣誓我都很感动。今天是你们一生中最值得纪念的日子，你们的爱情，因为今天而绽放美丽；你们的婚姻，因为今天而拥抱幸福。二位已经结为合法夫妻了，希望在未来的岁月里，你们彼此珍惜，相亲相爱，相濡以沫，牵手一生！”
说着，眼镜大叔把结婚证庄重地颁给我们。
“来，你们拿好，我给你们照个相留念。”
我和程黎捧着结婚证，视若珍宝。
“来，看镜头，1、2、3……好！”
程黎正要跑去看照片，我抓住她的手说：“我还有个东西要给你。”
“是惊喜吗？”程黎问。
“算是吧，绞尽脑汁的小惊喜。”我从裤兜里掏出一张被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双手交给程黎。
“情书吗？”程黎接过去。
“是我给你的回应。”我说，那张信纸上是我从上海回来后就一行一行写下的文字：
所念皆星河，星河尚可及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所想如月色，触手即可得
这是我对程黎写给我那张消失在黄浦江里的纸条的回应。
程黎低声说：“你有时也很浪漫。”
眼镜大叔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说：“你们两个看上去都很面善，你们恋爱多久了。”
我和程黎互相看了一眼，莞尔一笑，我看到程黎的眼中满目星河。
程黎握住我的手，虽然是回答眼镜大叔，但是一直看着我，笑着说：
“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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