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过风岭是我们儿时的天堂,是祖祖辈辈耕作的地方,亦是我和景深熟识的地方。

    那短暂的一年,沉载我太多的快乐。

    六年级了,我们从村里转到镇上去读书了。我们被分到不同的班级,加上之前的说不出道不明的矛盾交集就更少了。似乎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新圈子,要认识新的同学。

    新的学校都是楼房,与我们之前的漏雨的小瓦房教室相比气派了不少。宽阔的水泥路即使雨天不穿靴子脚上也不会沾太多泥。

    镇上的孩子英语开蒙的比我们早,三年级就开始了。我们这些转过去的学生连26个英文字母都搞不清楚,班级里的人也比之前多了很多,有60多个人了。

    这是一个新的世界让我既害怕又欣喜。我非常羡慕那些在英语课上能回答对问题并获得老师的一个小熊贴纸的同学,我多么渴望能说一句漂亮的英语能获得老师的关注啊!

    可事实是,我们转来的学生里部分男生比较调皮,所以英语课上捣乱的都会被赶出教室的。中午要翻山走近一个小时的路回家吃饭,语文老师中午会叫学生在黑板抄题给我们做的,觉得我们浪费了很多时间在路上。所以有时爸爸给两块钱中午就在小卖部买点吃的。

    让我害怕的是上体育课,体育课上做完各种活动后体温会上升当然头皮也不例外。

    藏在头发里的小动物就待不住了,也要爬出来看看新的环境。对我们这些疯女孩来说头上长虱子是很正常的事情,通常一个班里只要有一个有,不久全班都会普及。下课没事我们还会彼此帮忙捉呢!

    可镇上的孩子们就像发现了外星人般,指着大跑大叫。不一会儿就成功引来一群同学,他们在讨论是什么东西,往往弄得我们手足无措仿佛偷东西被捉的贼,无法也不能为自己狡辩,只能默默忍受这他们的评论。仿佛小虱子们也不能适应新的环境,后来慢慢都灭绝了,哦我可爱的小虱子!

    这一年中我与景深都没怎么交流过,偶尔放学路上看到了他,他也是和新同学走在一起。有一次和着他们男孩子一起去别人地里偷甘蔗,虽没有一种言语的交流却油生出一种共同犯罪的愉悦感。

    暑期到了,我唯一一次请求妈妈想要报英语班,但老妈以没钱拒绝了我的请求。

    那之后我的学习生涯上就没有什么补习班之说。对于教育这件事来说,妈妈似乎有着斩钉截铁的勇气,坚持着她固守的理念“读书无用论”,还拿我爸这个生动的案例来教育我。

    老爸50年代的人读了高中也没混出个样子来,三十多岁时腿脚便留下疾病,双腿渐渐呈现出一定的梯度。几乎是老妈一个人在外面辛苦工作十多年,我们兄妹俩才吃饱穿暖。

    大约生活的重担都落在了母亲身上,她常常会对我们抱怨,我深深的反省了自己。曾经劝过母亲离婚,因为我觉得她不幸福。我们似乎是母亲的累赘,活活把她拖在水深火热中。父亲对母亲及我们都产生了深深的愧疚,让我觉得很可怕。

    父母爱子女,向来如此。当我无力去改变或难以承受它的重,就想奔跑。

    曾经也埋怨过母亲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把我带到这个世上。作为每个生命个体我们都无法选择,偶然地出生,偶然地离去,生命的存在竟是这般的荒诞。

    但在母亲的心里或许我是个不知感恩的人。她生养我一场,我应该要学会感恩的。但母亲有时的做法我实在理解不了,小时夏天一个雷阵雨的夜晚,我去邻居家玩,夜晚不想回来想和那个我差不多大的侄女一起睡,最终被老妈带回去抽打了一顿,然后扔在那里。

    窗外电闪雷鸣屋里一阵亮光一阵黑暗,哭累了就自己乖乖爬到床上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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