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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厂里一个月倒一次班,刚开始上夜班因为新奇还觉得挺好玩的。

    毕竟在食堂吃完第二次饭后就看到暮色渐渐变淡背后的黎明就要出来了。大约没有经历过漫长的黑暗的人很难体会黎明即将到来的欣喜。

    我们三吃完饭后会在食堂外面的草丛中听一听歌,看着有些冷的黑暗将褪去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激动。

    再回去干一个小时天就亮了,睡在月夜里的工人就要来接班了,我们就像是日和月的轮回,被安排得仅仅有序。

    在黎明中带着睡意和心脏的微疼痛就往宿舍走去,有时实在太累了连呼吸都要用力了,都不想再洗澡了沉沉得睡去。

    可身体会提出抗议它不愿意适应这种新的时间点,睡到下午一两点就自动醒过来。

    宿舍那几个小姐妹上的是我们的对班。总看不见人,她们上班我们睡觉,我们下班人家去接机了。

    就像一个维度中的两个时空。

    我只是第一天来时看见睡在被子里的她们,也只有在床铺的表格中知道这些人的照片和名字,却很少见过她们。

    好在还有露同学,她就睡在我的床铺下面。上班有人叫总不会睡过去,尽管有时稀里糊涂的。

    天黑了,脑子会自动发出睡觉的指令可现实却是我们要去工作了。

    上半夜还清醒,下半夜就像个瞌睡虫一样一点一点的磕头了。

    还要挤一下眼逢不要让线长发现,好在帽子够大,口罩够严实,再加上低着头只要身体的动作不出卖你,基本上是处于安全地带的。

    感觉一分钟又不知被切碎成几千秒了,看一下时间还是那个点。熬呀熬漫长的一夜又熬了过去。

    我们三在这个环境里与旁边人的互动不是很多,同批进来的暑假工被分配得七零八落。

    除了前面婷同学讨论的线长的真身外,我们后来陆陆续续地也看到了其他和我们一起工作的人。

    有时是在食堂吃饭,声音出卖了他们,有些是与他们同行的小伙伴提供了线索。所以我们三在人群中一小群地走着不也是很显眼的嘛!

    我自认为遮得严严实实却在别人身上照出了自己的影子。

    这里的人有一种与他本身的年龄不匹配的特有的老成,有些女孩子和我们年纪相仿却没有什么活力。

    大概是年复一年的加班导致的吧!他们与人的交往非常有边界感,只和老手聊天。

    对于我们就像是面对陌生的客人一样的,只有必要的工作需要才和我们说一些话。这里真得是社会的一个缩影,他们真得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了。

    婷同学有着高挑的身材,美丽的脸庞,脉脉含情的双眼,一头美丽的秀发。在人群中非常耀眼,很多男孩子会主动和她打招呼或者工作的时候晃过来找她聊天。

    我和露同学也沾了她的光跟着去蹭了几次饭。

    可尴尬的是吃完饭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大家都没记路。一边走一边问才回来的路痴,果然要结伴同行才安全。

    更令人惊讶的是有个女孩居然和厂里的小伙谈起恋爱了,后来一直就没有间断过谈了好多年。

    我当时只是觉得可能只是聊一聊,直到大学毕业才从另一个同学口中得知她妈妈不同意,她居然背着她妈妈在同居了还有生了一个小孩子。

    不知后来是否看在小外孙的面上她妈妈才被迫同意。我们自己也非常清楚只是在那里打两个月的暑期工就会回到校园的,很多事情都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缘分来得真是这么奇妙吗?

    有一天我迷迷糊糊睡得不很真切,仿佛听到了景深和我说话,我的心里沉沉的。

    轻轻睁开眼睛,眼泪就流了下来,不禁觉得可笑:景深怎么可能哩,他早就把我忘在了记忆的蛮荒......

    没有过几天我真得就接到了老爸的电话。老爸在电话里透露景深找过他,说是要填志愿了为什么我还没有还回去,填志愿要本人自己填的。

    我和老爸说了我们这个专业有所不同,可以找同学帮忙填一下的。

    老爸就问我是不是被骗了所以回不来,我明确告诉他没有,否则怎么会有给他打电话的机会,他要我照顾好自己就匆匆挂了。

    高考分数出来的那晚我们还在厂里上夜班,班长和学习委员帮我们查的。

    知道了露同学考得很不错能够报考那所重点真得很为她高兴,后来我们把专业选好让班长帮我们填报的。

    那个夜晚也因为有着考上大学的喜讯而有些浪漫了,晨雾中似乎也带着红色了。

    婷同学叫我接电话的时候是刚睡醒的时候,原来景深也在悄无声息地关注过我,至少他希望我能回去填志愿。

    我做了进一步的猜想他会不会把我也放在了他未来的规划里了哩!就像当年他早早地计划着考重点大学进而先要考重点高中那样。

    那么多年都不曾问过我一句,或许我想多了。

    只是出于曾经的同学的关心而已。

    后来放假回去我才知道他寻找过我:他从我老爸那里要我的电话号码,可那时我刚到这边,根本就没有手机只是借同学的电话,

    后来借填志愿的事又问我为啥还不回家,当我打工的哥哥给我买了个手机知道消息时,他已经跟着同学去了广州。

    听老妹说他一直在找我的联系方式,等了差不多一个月,最终去了广州,没干几天就又回来了,具体原因不知道是什么。

    就这样在他热切寻找的过程中我们还是走散了,可我不曾听见他在我面前说过一句关心的话,他似乎没有勇气正面我,哪怕小时追着玩的,最后他也是让别人传递的消息。

    青春期,在路上远远看见我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远远地跑了。

    他的隐忍的关心在这段漫长而无望的岁月里似乎给了我某些轻微的暗示,但也仅是暗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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