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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天下会(二合一)

    京都,燕郊。

    “夫子,我们这样算不算私闯民宅?”

    夫子涨红了脸,额头青筋暴起,手指重重落在男人的头上,“这怎么能算私闯民宅?这里杂草丛生,一看便是无主之地。我们不过在此留宿几日罢了。”

    “况且,我还在大门口留下了字条,若真有人来,也不会说我们无礼。”

    夫子站起身,右手扫了下袍子上的灰尘,走到前门一处不起眼处,掏出一张字条。

    打开一看,赫然写着:

    “颜幸于此借宿,多有叨唠。若此地有主,可凭此书条,寻过夜费。”

    字迹潦草,纸张不知道是从里来的厕纸。

    “夫子,道理我都懂。但是为何用得是弟子的名字。”

    颜幸一脸委屈,低下头,又忍不住看向夫子。

    “你我师徒一场,哪里还有彼此之分。写谁的名字不都是一样。”

    夫子不动声色地将纸张塞进怀里:“你去看看师兄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吧?”

    看着弟子忙里忙外,割草的,修屋顶,收拾行李的,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躺在木板之上,悠闲地闭上了眼睛。

    “夫子,我给您买了一只烤鸡。”

    耳边传来秦非的声音,夫子缓缓起身,点头微笑,“秦非,为师最看重的便是你了。”

    夫子接过用荷叶紧紧包裹住的烤鸡,突然一拍脑袋,脸上露出不悦。

    “夫子,怎么了?是不合您的胃口嘛?”

    “秦非,你老实交代这钱是从哪里?我们数十人的盘缠可都是在我手中。”

    夫子一声喝令,倒是吓了秦非一跳。

    “弟...,弟子。这钱不是偷,是弟子在街头卖艺得来的。”

    他声音略带哭腔,慌乱地摆了摆手。

    秦非年纪是师兄弟中最大的一位,却是夫子最晚收徒。因在凡尘中摸爬过,心思也颇为细腻些。

    瞧着他满身伤痕,夫子举起的手微微放下,“下不为例。”

    他扯下一个鸡腿,将剩下的鸡肉塞给秦非:“分给师兄弟吧。”

    夫子蹲在门口,舔着手指间的油渍,意犹未尽。

    他有意无意地问了秦非一句,“你这卖艺打得不会是为师的名号吧。”

    秦非连连摇头,“弟子怎敢在外直呼师门名号,有几个民众问起,弟子只说是从那龙虎山下来,云游至此,囊中羞涩。”

    夫子点点头,虽说这徒儿的根骨不佳,但机灵劲却是一顶一得好。

    大善!

    有几分为师行事风范。

    瞧着他黝黑的面庞,夫子越看越满意。

    秦非吐着骨头,身体向夫子靠近数分,神神秘秘说道,“夫子,弟子出去一趟,还给您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夫子:???

    “我跟您前曾在黑市干过几年肮脏活,这次从中听说,大虞皇宫中出了个宫女,身上也有文胆之气。”

    他一拍脑门,“好像是叫鸣翠来着。”

    本以为会得到夸奖,迎面却受了夫子一个脑瓜崩。

    “胡闹,简直是胡闹。你才出黑市没多久就又回那地方,而且拥有文胆气之人哪有那么好找。”

    “不然为师,也不至于只收了你们几个徒弟。”

    拥有文胆气者,天下并不算少数。不少国家敢于劝谏,直言不讳的大臣身上还是会有几道文胆气。

    但是成为儒家弟子,最重要的便是不得入朝为官,或是加入其他宗门。

    这些年来,出现不少带着任务来的人试图拜入夫子门下,但无一以失败告终。

    瞧着院门中,杂草已经被除尽,屋檐上的洞也被填补上,夫子露出笑容。

    他们这一行人总算在京都有了一个立足之地。

    门外传来钥匙转动声音,夏涵尝试了半天,才发现门口这个锁竟然只是摆设。

    她推门而入,两波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你闯进这里干嘛?”

    质疑声音同时响起。

    “这里是燕郊留新巷九十二号?我并没有看错了吧?”

    夏涵瞧着对面如此多人,后退一步。

    她这些日,公务缠身,总算是寻了个空闲时间,来这里看一眼李怀民留给自己的房产,不料却遇到了这样一群奇怪的人。

    衣服破破烂烂,灰头黑脸,活像一个乞丐,但却没有乞丐的那种懒散感。

    “姑娘莫要误会,其实我们已经留下字条。”

    夫子从怀里掏出那张揉皱不堪的字条,一旁的颜幸心头一紧,感觉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尖。

    夏涵狐疑地接过来看了眼,确定对方并没有恶意,伸出手来。

    “既然如此,谁叫颜幸,出来把银子付一下。”

    “你们这么多人,就以每日三两递交房费吧。”

    夏涵嘿嘿一笑,她猜出这些人估计是来参加天下会的无名修行者。

    反正这屋子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发挥它的余热,赚点外快。

    她也不担心这些会图谋不轨,宫里为了天下会能够顺利进行,安排了不少先天道门侍卫巡逻。

    稍微弄出点声响,周围的侍卫瞬息便至。

    “这未免太多了吧,姑娘。京都内的普通房子,一日才一两银子。更可况你这院子身处燕郊,而且杂草丛生,破旧不堪。”

    夫子皱起眉头,好生劝解道。

    夏涵伸出手指,食指向前摇了摇,“不,不,京都内的屋子才一小间,哪里比得上我这大院子,这样看倒是我吃了不小亏呢。”

    耳畔响起数道机械声音,浩然气又凝纯数分。

    “而且,你们把我这院子搞成这个样子,我精心种植的药草,以及装饰都被你们动了。这要是闹到官府,说不得还得赔一笔钱呢。”

    夏涵好心提醒。

    夫子以及身旁的徒弟敢怒不敢言。

    什么药草明明就是杂草,京都的人心眼子都这么多的嘛?

    强龙斗不过地头蛇,更何况是他们有错在先。

    经过两方人的友好协商,最终以一日二两银子达成协议。

    皆大欢喜。

    夏涵笑嘻嘻地从怀里掏出纸笔,蹲在地上写着什么,咬着笔杆子,又停下数分钟继续动笔。

    “把这份君子协议签了就好。”

    她将纸笔递了过去,上面详细规定的每日所缴纳的钱,以及若是逾期未交的后续赔偿,最重的竟然是以修道起誓,若是中途有任何违约,日后修行将会受到天道的反噬。

    夏涵仔细思考,确定没有漏掉任何细节。

    颜幸颤悠悠地拿起纸笔,瞥了抬头看天的夫子,在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感觉自己未来的修道之路,可能是要到头了。

    “一式两份,这是你的。”

    夏涵嘴角扬起,将一份递过去给颜幸,转身离开。

    众师兄弟扶着即将晕厥过去的颜幸,只有秦非待在夫子声旁,小心翼翼问道,

    “夫子,那小姑娘身上的白气好像是文胆气吧”

    “您不是说,拥有文气之人世间罕有,怎么刚来京都便有两个。”

    夫子低下头,瞥了眼自己的徒弟,“你看错了,而且为师发现你最近问题有点多啊”

    他一人喃喃自语,“我就算是以后都不收徒,穷困潦倒到死,也绝不会收这样一个弟子。”

    .......

    夏涵一个人行走在京都,拐进了一旁的小巷子里,倒是给正在招揽生意的女人吓了一跳。

    女人骂骂咧咧几句,便挽着一个年老的男人进了一旁的小屋子。

    夏涵等了一会,终于有一个头戴方巾的矮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地振高岗,一派西山千古秀”

    “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

    两人匆匆对过暗号,男人脸上略显激动,手掌不断在身上摩擦着。

    “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将鸣翠具有浩然气的事情在黑市传播开来了。”

    尚武局在黑市的线人本就是李怀民私自安排的,与夏涵的性质相同。在李怀民离开后,黑市这条线便落在了夏涵手中。

    自新任尚武局掌司上任之后,便对天下会的举行严加看管,想要独自面见儒圣,更是难上加难。

    夏涵便想了一计,她需要有人来替自己吸引所有的目光,让自己不会成为天下会上显眼的一个。

    而本就上过黑市榜单的鸣翠,便成了最好的人选。

    有了线人暗中推波助澜,鸣翠身怀文胆气,杀死旧国余孽的事情,很快被传得沸沸扬扬。

    哪怕倒是会上大能看出鸣翠并没有文胆气,只要骗过普通守卫的目光,这买卖夏涵便不算亏。

    两人交谈数句,线人王英拉住夏涵衣袖问道:

    “之前李掌司说好只需卧底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我如今在黑市都小有名气,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夏涵面露古怪之色,“静待通知,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家人的。”

    李怀民如今也走马上任大理寺,而黑市这条线太过重要,夏涵是万不可让其断在自己手中。

    回到翠玉屏,夏涵发现最近附近多了许多鬼鬼祟祟之人。

    她知道是宫中一些人听到黑市中传来的风声了。

    夜幕降临,鸣翠慵懒地起身洗漱。

    启文帝一死,熙妃失宠,她自然也懒得在装模做样,在这里叫天天不应的,根本没有人会在意这些嫔妃的死活。

    鸣翠与夏涵仅仅一墙之隔,但处境却是天差地别。

    在每日小声咒骂夏涵过后,她洗了把脸,准备回屋睡觉。

    阴影处却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袍人,给她吓了一跳。

    “娘的,女寝宫也敢来”

    她拳头上凝聚着一层白色气流,对着面前的黑袍人挥舞去。

    拳劲落在男人身上,如同泥人入海,消失殆尽。

    下一瞬,鸣翠被潦倒在地,龇牙咧嘴。

    “夏涵住在左边,熙妃住在右侧厢房,还有其他妃子,我可以带路。”

    鸣翠是个懂得见风使舵的人,好女不吃眼前亏。

    男人摇摇头,低沉的声音从袍子中传出来:“不,我是来找你的。”

    鸣翠一惊,下意识裹紧衣服,但想了片刻,有些为难,“这里人多,总是不好吧。”

    “不,我见你骨骼精奇,天生是一个练武的好料子。”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籍丢在地上,消失在黑夜。

    鸣翠一脸懵得捡起书籍,翻阅了数眼,眼神突然变得炙热起来。

    果然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

    “夏涵,你等着。属于我鸣翠的一切,我迟早要拿出来。”

    她握着书籍的手略微颤抖,迫不及待地准备彻夜练习。

    一墙之外的翠玉屏。

    黑袍之人推开房门,站在夏涵面前。

    夏涵嘴角上扬,挥挥手傀儡便消失在黑夜中。

    天降高人之种事情,对夏涵来说有点天真,对鸣翠来说却刚刚好。

    整日待在这里,早就把她快憋出病来,只有有一点导火索,便能轻松引爆。

    至于夏涵给她的书籍,确实是功法不假。

    但是那是花了她不少银子换来的阴阳家的模拟之法。

    那功法她做了些手脚,只要按照上面的修行,在施展功法时,便会展示出一层淡淡的文胆之气。

    虽说是障眼法,但是蒙骗一般修行者足够了。

    做戏便要做全套。

    之后的每天晚上,黑袍之人便会到来督促鸣翠修行。

    但那功法确实枯燥,鸣翠倒是想出个法子,每当她懈怠之时,便让黑袍之人狠狠用鞭子抽打自己。

    此后每晚,翠玉屏后面,总能传出鞭子甩动的声音,以及女人喘着粗气的声响。

    日子一天天过去,怀揣着对夏涵的恶意,鸣翠的修行进度飞快。

    终于一日晚上,鸣翠总算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有一道白光缓缓凝聚成形。

    神功大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一道浑浊长气从口中涌出,鸣翠从来没有感觉自己如此痛快过。

    隔壁的夏涵揉着睡意朦胧的双眼,总算是在天下会的开启之际,让鸣翠模拟出一身浩然气,也不枉自己这些天磨坏了这么多鞭子。

    天空泛起鱼肚白,一声鸡鸣响起。

    昨日鸣翠散发出的耀眼光芒,早被隔墙外观察的太监传回各主子儿中。

    单是早上一会功夫,已经来了三批不同的人。

    没几日,便传出消息,大皇子允南点名让鸣翠服侍。

    果然这些前朝皇子,还是没有放下对皇位的执念。

    鸣翠的离开,倒是让原本热闹的翠玉屏,冷清不少。

    再也没有人会在她心烦之际,跟熙妃来上一段相声。

    夏涵迷迷糊糊睡着,醒来之际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而天下会便在今天晚上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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