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艾希的决意 下
艾希露出了一个微笑，那笑容中透露着宁静，就如同在雪地中寂静绽放的百合般，似乎有着某种安抚人心的魔力。
瑟庄妮本来有些激动的情绪，也渐渐平缓了下来。
泰达米尔站在一旁，沉默不语，他把目光看向了帐篷外，好不容易他才带着残存的族人们找到了一个容身之地，而眼下的情况来看，一旦艾希出事，本就破碎的阿瓦罗萨部族可能会就此消亡。
秦沐再一次在脑海中找上了紫瞳
紫瞳，怎么做才能掌握时间的力量？告诉我！我必须……
秦沐同学，时间就在你身边，它无处不在，而你要掌握时间，我有更快捷的办法，不过还是等你眼下的事情处理完了再说吧。
为什么？
这需要我的本体降临到这里，你也不想被这些人误会你和这次的虚空裂缝有什么关系吧？等会你想办法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
……
瑟庄妮依旧跪坐在艾希身旁，自上次说过话之后，艾希就陷入了昏迷之中，而原本右臂上的黑紫色，也逐渐扩散到了她原本如天鹅般雪白的脖颈上，甚至连右边面颊上都沾染上了虚空的痕迹。
而无论别人怎么劝，瑟庄妮也没有离开挚友身边半步。
“好歹吃点东西吧，你在这里从中午跪到现在了，连口水都没喝，你会比她先撑不住的。”
秦沐端来一碗肉汤，瑟庄妮本想拒绝，可看到秦沐关切的目光，还是点了点头。
“艾希她……会和钢鬃一样么……”
瑟庄妮有些彷徨，一想到钢鬃死在她怀中，她的心中便充满了愤怒与痛苦。
“看她的情况，至少能保住性命，但……”
后面的话，秦沐实在是说不出口，哪怕活下来，也未必就是她所认识的那个艾希了。
被虚空感染的生物，人类，不计其数，也就仅有一个卡莎因为与虚空生物阴差阳错的共生之下，才保持了自我的意识。
艾希安静的躺在毛毯上，就如同睡美人一般，只是她身上的黑紫色痕迹是那样的扎眼，只让人觉得仿佛一副美丽的画作被泼上了油漆。
天色渐晚，房间内也点炉火，就连瑟庄妮也有些抵挡不住倦意。
连续经历了生死之战，伙伴逝去，挚友陷入危险之中，此刻的她已经是身心俱疲。
秦沐就陪在她身边，看向艾希，目光中尽是自责。
突然，他看到艾希的睫毛动了动，随后睁开了双眼。
“我…咳咳…瑟庄妮……”
“我在，我在呢，艾希，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瑟庄妮有些焦急的看向好友，试图从她身上看到一些好转的迹象，而从艾希口中说出的话语，却让她如坠冰窖。
“瑟庄妮……杀了我……”
“不……不，你在说什么呢！别说胡话！你只需要在这休息就好了，部族的事情我也能帮你处理，等到你身体好了再……”
“不行……你必须……杀了我……让阿瓦罗萨部族的人进来，我有话对他们说……”
艾希艰难的摇了摇头，秦沐从她的话语中感受到了坚决。
“我知道了，我去叫人！”
……
过了一会，秦沐便叫来了阿瓦罗萨部族中的代表，泰达米尔和长老莫森。
“战母大人，您没事吧，大家都很担心您的身体。”
不光是莫森，部族中很多人也都很担心他们战母的情况，而泰达米尔一众战团的战士直接将艾希所在的帐篷与他们隔绝开，使得大部分族人还不知道艾希已经被虚空侵蚀，还以为战母大人只是感染了什么风寒之类的疾病，身体抱恙而已。
“莫森……艾希她……”
秦沐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只见莫森长老杵着拐杖，一只腿上包扎的绷带上还有着猩红的痕迹。
莫森长老看到艾希的模样，并没有多惊诧，他倚着拐杖，缓步走到艾希身边。
“很好……你们……都在……很好……”
艾希环顾四周，这里有她的挚友，有她麾下忠诚的战士，有忠心于她的部族长老。
她笑了笑，生命能在他们的陪伴下走向尽头，比大多数战死沙场的战士要美满的多了。
“瑟庄妮…听我说…”
“我在听，你说。”
“我死之后…阿瓦罗萨的残部就交由你了…你一定要善待他们…就把他们…当做你的族人看待…”
“别瞎说，你不会死的，你可是阿瓦罗萨再世，你一定没事的！”
“会的…一定要由你…亲手…送我上路……”
轻飘飘的话语，落在众人耳中都如同炸雷般响起，就连一贯沉默的泰达米尔都有些着急了
“战母大人！这不行！”
莫森也在一旁附和道
“是啊，战母大人，不要那么悲观，情况还没到最坏的地步，不要放弃啊。”
而瑟庄妮和秦沐，却只是沉默，之前在艾希昏迷的时候，秦沐就拜托紫瞳查看了一下她的状况。
紫瞳给出的回答是，现在她之所以还能以人类的状态存在，完全是因为其坚韧的意志，换句话说，眼前的艾希，随时有着变成虚空怪物的可能。
“不…你们不懂…我们都错了…那些怪物…咳咳…是…咳咳……”
话还没说完，鲜血便从她口中溢出，从嘴角流下，只是那血液中，沾着斑驳的黑紫色。
“我…没时间了…姐妹…如果…你还当我是姐妹的话…杀了我吧…”
艾希把目光移向了瑟庄妮，那眼神中透露着几分哀求。
瑟庄妮偏过了脑袋，她害怕与艾希对视，害怕看到姐妹那副无助的模样，曾经的她是那么骄傲，那么坚定。
而现在，她却只能躺在床榻上求死，这对一位战母来说，是何其的悲哀。
“听着…姐妹…就当是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姐妹份上…答应我…”
艾希依旧自顾自的说着，呼吸却变得愈发急促。
“对外…你就宣传…是凛冬之爪发动了袭击…全灭了阿瓦罗萨部族…”
“杀了我…坐实这一点…然后…哪怕是被称作暴君也罢…一定要…一定……”
“咳咳…要…要统一弗雷尔卓德…要善待…弗雷尔卓德的子民们…”
“弗雷尔卓德…不能…不能再这么分离下去了…”
面对着艾希近乎托孤一般的说辞，瑟庄妮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你说这个我做不到！！我根本就是个只会劫掠的强盗！！我做不了你口中的仁君！我也处理不了你族内的事务！你不是很强么！你不是很厉害么！你不是自诩要解放弗雷尔卓德的子民么！！”
“你来啊！！你现在站起来！！我就在你的面前！！弗雷尔卓德的统一就在眼前！！你就要放弃了嘛！！艾希！！你站起来啊！！”
此刻的她，已经是泪流满面，看向自己的挚友，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究竟是什么时候，两人开始越走越远了呢？
艾希费力的抬起左臂，那是还没有被虚空侵蚀的部分，皮肤依旧如以往一样白皙。
她伸出手，想要触碰瑟庄妮的脸庞，可无论她怎么用力，明明近在咫尺，却无法触碰。
瑟庄妮一把拉过她的手，贴在了自己脸上，那只手上已经没有半分温度，就如同寒冰一样刺骨。
“别…别哭…姐妹…你一定能…还记得么…这是我们共同的…心愿…我们…我们…咳咳咳………”
“我记得，我记得！我们在圣坛下发过誓的！我们一定要改变弗雷尔卓德！”
鲜血再一次从艾希的口中涌出，而这一次，她身上的虚空侵蚀开始快速扩散，她的目光涣散，用最后的力气说出了让秦沐难以忘怀的话语。
“拜托了…姐妹…让我以…阿瓦罗萨…战母的身份…以人类的身份……”
话语到此，她的左手无力的垂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秦沐熟悉的气息在她身上攀升。
瑟庄妮本来有些激动的情绪，也渐渐平缓了下来。
泰达米尔站在一旁，沉默不语，他把目光看向了帐篷外，好不容易他才带着残存的族人们找到了一个容身之地，而眼下的情况来看，一旦艾希出事，本就破碎的阿瓦罗萨部族可能会就此消亡。
秦沐再一次在脑海中找上了紫瞳
紫瞳，怎么做才能掌握时间的力量？告诉我！我必须……
秦沐同学，时间就在你身边，它无处不在，而你要掌握时间，我有更快捷的办法，不过还是等你眼下的事情处理完了再说吧。
为什么？
这需要我的本体降临到这里，你也不想被这些人误会你和这次的虚空裂缝有什么关系吧？等会你想办法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
……
瑟庄妮依旧跪坐在艾希身旁，自上次说过话之后，艾希就陷入了昏迷之中，而原本右臂上的黑紫色，也逐渐扩散到了她原本如天鹅般雪白的脖颈上，甚至连右边面颊上都沾染上了虚空的痕迹。
而无论别人怎么劝，瑟庄妮也没有离开挚友身边半步。
“好歹吃点东西吧，你在这里从中午跪到现在了，连口水都没喝，你会比她先撑不住的。”
秦沐端来一碗肉汤，瑟庄妮本想拒绝，可看到秦沐关切的目光，还是点了点头。
“艾希她……会和钢鬃一样么……”
瑟庄妮有些彷徨，一想到钢鬃死在她怀中，她的心中便充满了愤怒与痛苦。
“看她的情况，至少能保住性命，但……”
后面的话，秦沐实在是说不出口，哪怕活下来，也未必就是她所认识的那个艾希了。
被虚空感染的生物，人类，不计其数，也就仅有一个卡莎因为与虚空生物阴差阳错的共生之下，才保持了自我的意识。
艾希安静的躺在毛毯上，就如同睡美人一般，只是她身上的黑紫色痕迹是那样的扎眼，只让人觉得仿佛一副美丽的画作被泼上了油漆。
天色渐晚，房间内也点炉火，就连瑟庄妮也有些抵挡不住倦意。
连续经历了生死之战，伙伴逝去，挚友陷入危险之中，此刻的她已经是身心俱疲。
秦沐就陪在她身边，看向艾希，目光中尽是自责。
突然，他看到艾希的睫毛动了动，随后睁开了双眼。
“我…咳咳…瑟庄妮……”
“我在，我在呢，艾希，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瑟庄妮有些焦急的看向好友，试图从她身上看到一些好转的迹象，而从艾希口中说出的话语，却让她如坠冰窖。
“瑟庄妮……杀了我……”
“不……不，你在说什么呢！别说胡话！你只需要在这休息就好了，部族的事情我也能帮你处理，等到你身体好了再……”
“不行……你必须……杀了我……让阿瓦罗萨部族的人进来，我有话对他们说……”
艾希艰难的摇了摇头，秦沐从她的话语中感受到了坚决。
“我知道了，我去叫人！”
……
过了一会，秦沐便叫来了阿瓦罗萨部族中的代表，泰达米尔和长老莫森。
“战母大人，您没事吧，大家都很担心您的身体。”
不光是莫森，部族中很多人也都很担心他们战母的情况，而泰达米尔一众战团的战士直接将艾希所在的帐篷与他们隔绝开，使得大部分族人还不知道艾希已经被虚空侵蚀，还以为战母大人只是感染了什么风寒之类的疾病，身体抱恙而已。
“莫森……艾希她……”
秦沐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只见莫森长老杵着拐杖，一只腿上包扎的绷带上还有着猩红的痕迹。
莫森长老看到艾希的模样，并没有多惊诧，他倚着拐杖，缓步走到艾希身边。
“很好……你们……都在……很好……”
艾希环顾四周，这里有她的挚友，有她麾下忠诚的战士，有忠心于她的部族长老。
她笑了笑，生命能在他们的陪伴下走向尽头，比大多数战死沙场的战士要美满的多了。
“瑟庄妮…听我说…”
“我在听，你说。”
“我死之后…阿瓦罗萨的残部就交由你了…你一定要善待他们…就把他们…当做你的族人看待…”
“别瞎说，你不会死的，你可是阿瓦罗萨再世，你一定没事的！”
“会的…一定要由你…亲手…送我上路……”
轻飘飘的话语，落在众人耳中都如同炸雷般响起，就连一贯沉默的泰达米尔都有些着急了
“战母大人！这不行！”
莫森也在一旁附和道
“是啊，战母大人，不要那么悲观，情况还没到最坏的地步，不要放弃啊。”
而瑟庄妮和秦沐，却只是沉默，之前在艾希昏迷的时候，秦沐就拜托紫瞳查看了一下她的状况。
紫瞳给出的回答是，现在她之所以还能以人类的状态存在，完全是因为其坚韧的意志，换句话说，眼前的艾希，随时有着变成虚空怪物的可能。
“不…你们不懂…我们都错了…那些怪物…咳咳…是…咳咳……”
话还没说完，鲜血便从她口中溢出，从嘴角流下，只是那血液中，沾着斑驳的黑紫色。
“我…没时间了…姐妹…如果…你还当我是姐妹的话…杀了我吧…”
艾希把目光移向了瑟庄妮，那眼神中透露着几分哀求。
瑟庄妮偏过了脑袋，她害怕与艾希对视，害怕看到姐妹那副无助的模样，曾经的她是那么骄傲，那么坚定。
而现在，她却只能躺在床榻上求死，这对一位战母来说，是何其的悲哀。
“听着…姐妹…就当是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姐妹份上…答应我…”
艾希依旧自顾自的说着，呼吸却变得愈发急促。
“对外…你就宣传…是凛冬之爪发动了袭击…全灭了阿瓦罗萨部族…”
“杀了我…坐实这一点…然后…哪怕是被称作暴君也罢…一定要…一定……”
“咳咳…要…要统一弗雷尔卓德…要善待…弗雷尔卓德的子民们…”
“弗雷尔卓德…不能…不能再这么分离下去了…”
面对着艾希近乎托孤一般的说辞，瑟庄妮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你说这个我做不到！！我根本就是个只会劫掠的强盗！！我做不了你口中的仁君！我也处理不了你族内的事务！你不是很强么！你不是很厉害么！你不是自诩要解放弗雷尔卓德的子民么！！”
“你来啊！！你现在站起来！！我就在你的面前！！弗雷尔卓德的统一就在眼前！！你就要放弃了嘛！！艾希！！你站起来啊！！”
此刻的她，已经是泪流满面，看向自己的挚友，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究竟是什么时候，两人开始越走越远了呢？
艾希费力的抬起左臂，那是还没有被虚空侵蚀的部分，皮肤依旧如以往一样白皙。
她伸出手，想要触碰瑟庄妮的脸庞，可无论她怎么用力，明明近在咫尺，却无法触碰。
瑟庄妮一把拉过她的手，贴在了自己脸上，那只手上已经没有半分温度，就如同寒冰一样刺骨。
“别…别哭…姐妹…你一定能…还记得么…这是我们共同的…心愿…我们…我们…咳咳咳………”
“我记得，我记得！我们在圣坛下发过誓的！我们一定要改变弗雷尔卓德！”
鲜血再一次从艾希的口中涌出，而这一次，她身上的虚空侵蚀开始快速扩散，她的目光涣散，用最后的力气说出了让秦沐难以忘怀的话语。
“拜托了…姐妹…让我以…阿瓦罗萨…战母的身份…以人类的身份……”
话语到此，她的左手无力的垂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秦沐熟悉的气息在她身上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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