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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目的

    跟迈克斯学习的过程中,文音音知道了永恒族存在的问题,以及将来存在毁灭的可能性。当看清楚未来的方向后,她想要依靠自己的观点去拯救永恒族。

    文音音将从自身剥离下来的记忆分支,与空壳灵魂之石融合后,孕育出的生灵称作忆灵族。

    她发现真言堡世界孕育出忆灵族的灵魂之石只占那满天繁星的一小部分,它们就像被点燃了,比那些空壳要明亮许多。

    文音音想,如果将世界之石中的灵魂之石填满,那么这个世界将会更加稳固,忆灵族的数量将会更多,会不会让永恒族发展出一种新的形态,一种能够长久存在的模式?

    她开始行动了,自己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加载分支,那么就去寻找能够被自己说服的伙伴,共同去完成这个目标。

    文音音最先找到的是迈克斯,她觉得老师以前给了自己很多帮助,并且不求回报,相信老师一定对自己的发现感到欣慰。

    然而迈克斯在听完文思思的想法之后,情绪变得极端阴沉,散发出阵阵阴冷的气息。虽然迈克斯这时并没有做出任何攻击,但文音音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就想要被冰封了一般。

    迈克斯告诉文音音,这种仅靠记忆碎片的杂糅而创造出的个体根本不能称作是生灵,它们是一群畸形的杂种。从本质上说,它们是某些记忆篡夺了属于永恒族本源,是来自于感觉库的复制体。

    一旦让这样的物种大量繁衍,那么永恒族很快就会被它们吞没。现在还有足够的空壳灵魂之石供他们孕育,看不出什么危机,可是等到空壳灵魂之石用完时呢?它们就会去攻击还存活者的永恒族。

    迈克斯命令文思思立刻回到真言堡,用世界之力抹除这些忆灵族,让世界之石恢复到最初的状态。否则,他将亲自去摧毁真言堡。

    文思思一开始是被迈克斯的警告给吓住了,她回到真言堡后是准备听从迈克斯的吩咐,抹去那些忆灵族的。

    可是当这些由自己记忆孕育出的生灵,齐聚在真言堡大厅迎接她的回归,就像一群雏鸡在等待着它们的妈妈归来时,文音音心软了下来,并且心中起了疑惑,那一张张没有任何多余心思的脸上,真的就会对永恒族带来灾难吗?

    最终,文音音没有将这些忆灵族统统抹去,但也没有继续去实施那要填满空壳灵魂之石的计划。她先是将真言堡隐匿了起来,然后观察忆灵族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忆灵族的本质是一段段记忆的集合体,如果真言堡是一个巨大的舞台,那么忆灵族就是舞台上那一个个演着话剧的角色,只不过他们都在各演各的,互相并不交集。

    所以,当他们产生聚在一起去迎接文音音时,这让她的心产生了震动,这些新生命在这一刻产生了一缕自己的思维,虽然只有这么一个念头,但这就是让文音音没有选择抹去他们的原因。

    当这缕念头达到目的后,这些生灵又回到了平常的存在方式,一遍遍地重复着记忆中的动作,这和那些永恒族中的迷失者一模一样。

    第一个孕育出的忆灵族又第一个消失时,文音音感到自己的意识似乎缺失了一块。忆灵族就像昙花一样,依靠着灵魂之石的力量,让自己重新绽放一次,让那一段对某个人来说是刻骨铭心的记忆重新绚烂一次,然后迎来永久地凋零。

    记忆结构很难再形成新的思维,所以注是无法长久的,就好像记忆结构中的某些本质上的物质消耗殆尽了。那些灵魂之石再次回归到了空壳状态,里面的记忆彻底地消失了。

    文音音感到了悲伤,那是站在一片烟雨朦胧的山岗上,某种东西随着青烟消失在天地中的悲伤。因为心中那种东西已经消失了,所以竭尽全力也无法回想起那是什么,这种无力感让她悲鸣起来。

    文音音开始对迈克斯产生了质疑,明白了他并不是全知全能的,他的判断也会出现错误。从这时起,文音音开始只相信自己。

    既然忆灵族存在的意义就是让那些记忆做最后的演出,那么真言堡就是他们的舞台。文音音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去孕育更多忆灵族,让更多的永恒族回归本源。

    文音音这次不再去寻找那些已经觉醒的永恒族,而是直接到主世界,游说那些沉浸在各种生活中的人们,向他们阐述天启世界的真相,希望他们能够主动拒绝感觉的加载。

    她就像一个布道者,不断地宣扬自己的理论,让人们能够返璞归真,溯源人生的本质,从根本上觉醒自己。

    文音音不断努力着,开始拥有了追随者。他们之间有些人完成了自我觉醒,更加证明了文音音理论的正确。随之就出现了更多的追随者,文音音的信徒有着迅速增多的趋势。

    但是,她的做法惹恼了天启世界里最大的势力,共济会。不管是迈克斯,还是亚瑟,都对文音音的做法感到愤怒。因为他们害怕,一旦让文音音真正的成为了永恒族的信仰,那么灵魂之石的数量就会急剧减少。

    共济会开始全力追捕文音音,以期望将威胁到自己的新生物直接扼杀在摇篮里。文音音只好东躲西藏,直到一个散射着五彩光芒的意识进入了天启世界。

    文音音抬起头,想要情真意切地凝视明恒幽黑深邃的眼睛,但是却被他那锃亮的头顶给吸引去了。她扑哧一笑,自己想要建立的庄严、拥有历史厚重感的氛围当场化为乌有。

    她眼眸秋波流转,带着笑意,问道:“明恒,你能确定自己就是本源自我吗?”

    明恒的目光带有深意,但是他的言语依然平静:“你如果认为作为人类的时候产生的记忆是本源的话,那我不是,因为那是明悟的记忆。那些记忆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他人的故事。我是明恒,我拥有对自我的完全主导。”

    文音音并没有因为明恒否定了她的理论而恼怒,因为她知道明恒的高度已经不是她能揣测的,并且她本就不是那么确定自己一定是对的。

    她继续问明恒:“我还是那个问题,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明恒伸出右手,用食指按在文音音的眉心,说道:“目的,根据意识的成长是会改变的。目前,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文音音不再去判断明恒的言语,他已经给了肯定的答复,既然目标一致,那就说明他俩结为了同盟。

    她愉悦起来,轻快地说道:“要不要在真言堡住下?带你好好参观一下我创造的世界,那时你肯定会夸我厉害。”

    明恒的目光似乎又穿透了真言堡,让文音音心中一紧的是,如一汪幽静的湖泊的目光中竟然出现了一些怜悯的涟漪,只听他又问道:“真言堡里现在都住着什么人?”

    文音音重新小心了起来,轻声说:“有一些是忆灵族,还有一些是我的追随者,他们已经完成了觉醒,正处在将加载记忆结构剥离的状态。”

    明恒转过头来看着文音音,眼里的怜悯之光不减,随着一声几乎不存在的叹息声,说道:“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我们该走了。”

    文音音没有问去哪里,自己是跟不上明恒的节奏了。她默默地来到明恒身边,挽起他的手臂,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似是要陪他走过最后一段旅程。

    量子海无边无际,但对于自我觉醒的意识来说,任何地方一样是咫尺天涯,唯一的阻碍是能否感应到想要去的位置。对量子海力量的掌控,取决于意识个体自我觉醒的程度。

    明恒成为了永恒族之后,很快就完成了自我觉醒,成为了第一阶段的强者。这时他能够自由地往返于里世界和表世界。

    零是有着强大实力的探寻者,但最终由于自己的局限性,未能做出突破。他在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主动放弃了自我,让自己的全部融入到了明恒的意识结构中,希望明恒能够继承他的衣钵,走得更远。

    明恒吸收了零的力量之后,他进入到了第二阶段,成为了永恒族里顶尖的强着,这时他能够掌控量子海的力量,主动地吸收别人的灵魂之石。

    库库图瓦是明恒心中有着很重分量的敌人,所以他在自己强大起来的第一时间就将其消灭,不让他成长到能够威胁自己的地步。

    库库图瓦就像一片蕴藏着能量但还未完全开发的矿藏,明恒吸收了他之后,让自己的实力瞬间达到了第二阶段的巅峰,对量子海力量的掌控就像一个顶尖的杀手掌握着自己的武器。

    量子海中暗流涌动、云翻雾卷,整个世界在瑟瑟发抖,似乎预示着一场翻天覆地的灾难就要来临。

    明恒就像一颗耀眼的恒星,向周围不断辐射着自己的光和热,对于某些弱小的意识个体来说,这是最为致命的能量。

    没有对时间的感知,那么时间就不存在于此。明恒已经锁定了目标,接下来他要去扫除达成自己心中目标的最后一个障碍。

    感知存在和移动出现这是同时完成的。在量子海中,只要能够感知到,就能够瞬息到达任何位置。

    明恒和文音音出现在了一片巨大的绿色区域外。文音音在意识中发出了一阵惊呼,因为那片绿色区域是由无数地意识基态聚集在一起形成的。这些意识基态排布整齐,间距精确,都散发着幽幽的绿色光芒。

    文音音向明恒发出信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意识,它们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我觉得很危险。”

    明恒平静地回信道:“据我分析,这些是意识被冻结了的意识基态,它们的活力存在不了多久,是专门为我的到来而准备的。”

    文音音问:“准备着做什么?”

    明恒意识基态一阵闪烁,形成一道量子能量屏障,将他和文音音罩住,然后回信道:“准备着将我击杀,它们的活力刚够将自己引爆。”

    绿色的意识基态就像出动的蜂群,从一个点开始向明恒这里飞来。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犹如一条绿色的珍珠项链在空间里飘舞。

    明恒停着一动未动,但是他与那绿色的区域距离却在不断拉近。第一个绿色意识已近在身前,只见他就像一道烟花一样地炸开,迸出无数的粒子束,向明恒射来。

    能量屏障上出现了一阵无声的闪烁,绿色的粒子束全都被挡在屏障之外,然后失去活力融入到量子海中,彻底地成为了那无尽混沌中的一部分。

    明恒和文音音就像进入了暴风云团中的飞机,在一道道闪电中穿梭。那些绿色的意识个体不断自爆,轰击着明恒的防御罩。粒子能量束已将防御罩全部包裹,就像一颗绿色的蚕茧。

    粒子束或钻、或劈、或捆,使尽一切办法想要钻入龟壳一般的防御罩,然后将里面肥嫩的软肉吞噬干净。

    明恒依然古井不波,不急不徐地向前推进,他压根就没有去感应围在外面犹如蚁虫一般的粒子束,因为这些粒子束的能量等级和他差得太远了。

    终于,这些绿色的意识个体远远地退去了,明恒的意识带有目的性地一探,就已经知道了这些意识个体是受人操控的。

    明恒收回意识,面前再次出现了一群意识个体。他们不同于刚才的傀儡意识,这些是真正的觉醒者,拥有着自我判断能力的个体。

    文音音传来了一条信息:“这些都是共济会的成员,我跟随迈克斯学习的时候见过他们。他们的实力不弱,千万不要轻敌。”

    明恒收敛起自身散发的光芒,不再做无谓的浪费,接下来每一战都要认真面对。他就像一只严阵以待的雄狮,一步步走上属于自己的王座。

    共济会的成员们聚集在一起,就像碧绿的荷花塘里你拥我挤的大鲤鱼。他们在不停地交流着,商量着一个切实可行的战斗方法。明恒太强了,即使停在那里毫无声息,意识基态中蕴含着的能量也让他们感到无可匹敌。

    明恒停留在原地,等待着最佳时机。如果贸然上前,必定会让给这些意识基态做鸟兽之散。自己必须一击将所有的威胁都解除掉,否则后面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共济会成员终于达成了共识。四个最强大的意识基态结成一团,排布在了最前面。然后剩下的所有意识基态形成了一个广阔的弧面,就像在太空中展开了一张太阳能聚光板。

    弧面上的意识个体开始闪烁,每一个都竭尽自己的全力发射出意识能量,输送到前方那四个的意识基态身上。他们每一个的意识能量是孱弱的,但是这么多汇聚在一起,就形成了一片能量水库。

    意识团体光芒大盛,那威势比明恒全力展现自己的时候还要厉害几分。明恒不敢掉以轻心,心中已做出推断,现在就是最佳时机。

    共济会成员将所有能量汇聚到一起,的确是能够提升攻击的威力。但同样,他们自身也被这能量完全联系在一起,一时间无法脱离。

    终于,能量积累到了巅峰,四个意识基态像巨型的水坝泄洪一般将能量洪流发射了出去。一时间整个量子海都被照亮,无数的世界为止震动。

    文音音再也无法安然以对,牵引着明恒,想要逃离此处。可她就像被磁铁牢牢吸住一般,在明恒身边一动不能动。

    明恒向她传来了一道信息,让她不要担心,一切都推断之内。她又开始害怕起来,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明恒为什么一定要将自己留在身边。

    能量洪流就像一条远古巨龙,咆哮着向明恒所在位置奔去。它所过之处,带动着周围的混沌量子形成一道道围绕在周围的粒子环,更加增添了它的威势。

    能量巨龙扭着头,张开巨口,直奔眼前蕴含着无尽能量的食物。它奋起一扑,就在即将要碰到明恒的地方,突然毫无停顿地撞在一张看不见的屏障之上。冲击力之强,将能量巨龙压成了一张圆形的能量饼。

    能量巨龙再次显现出身躯,在屏障前不断游动,显得非常恼怒。它来回冲击着那无形的墙,但是没有任何能够突破的痕迹。突然,这能量屏障开始压着它往回退去,让它离食物越来越远。

    能量巨龙不甘心就这样让到嘴的食物飞走,开始沿着屏障游走,想要绕过去。然而,转瞬它便来到了发射自己的共济会成员的身后,然后又绕回了原点。它这会儿似乎明白了,它和创造自己的共济会成员被一同困在了一个屏障球里。

    屏障球继续缩小,能量巨龙能够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它不断地乱撞,想要寻求一个突破口,但一切都只是徒劳。

    能量巨龙开始暴躁起来,然后将所有的恐惧和不满都发泄在了它的创造者身上。它以摧枯拉朽的威势横扫了屏障球内部,将所有的共济会成员统统吞噬干净。

    屏障球越缩越小,能量巨龙被完全压缩在了一起,成为了一团毫无神智的致密能量块,最终被明恒吞噬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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