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呤游诗人

    “就算找到了他们,又该怎么办呢?”身材高大的玛丽恩大声发问,“我先说清楚,这是舒伯特结下的仇人,而且还可能有愚人众有关。-

    “-找到凶手,可以,我必定全力以赴。但如果要给舒伯特复仇,还是请更厉害的人上吧。-

    “-我手里那点单薄的摩拉,可供养不起能对战如此强大敌人的打手。”

    宾客们再度轻声议论起来,果然说起大义和家族荣耀时,一个个争先恐后。等到了要付出实际利益的时候,一个个又缩头藏尾了。

    就算曾经与舒伯特关系密切的人,也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实力,能不能击杀那3个强大的敌人。

    如此凶猛的3个元素力施法者,可不是能轻易解决的。

    舒伯特就折损了3名悍将和二十多个部下,自己还死于非命。

    所有人都知道,舒伯特死了,家族中微妙的平衡被打破,昔日被挤压的势力卷土重来,新的家族主导权争夺战,已经拉开序幕。

    如果谁出力去打生打死,给舒伯特报仇,让自己的实力受损,在接下来的家族争斗中就会失去优势。

    怎么办呢?

    众人议论纷纷,一时间竟然一筹莫展。

    最靠谱的建议也无疑是向冒险家协会提出悬赏,但……10阶的火系施法者,这可不是什么冒险家都敢碰的。

    “向骑士团报案,以谋杀罪起诉这3人,要求西风骑士团搜查、逮捕他们,然后判他们死刑!”有人提议道。

    众人琢磨一阵后,纷纷点头赞同。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骑士团本来就负责维持蒙德的治安,发生了如此大的谋杀事件,他们有责任和义务追查。

    虽说具体真相不怎么清楚,但舒伯特等人死于非命,是板上钉钉的事。

    ……

    黄昏时分,蒙德主城,夕阳斜落,莳萝酒馆。

    这家酒馆只是中下档次,门口摆着两盆碧翠的莳萝,在风中轻轻摇摆,仿佛在欢迎客人的到来。

    酒馆内,古旧的座椅板凳散乱无序,黄铜烛台上的温馨暖光,在空气中轻轻荡漾。

    墙角堆着一个个橡木桶,高大的木柜上陈列着各色美酒。

    老板詹姆·洛克百无聊赖地趴在柜台后,一双阴郁的眼睛盯着客人们。

    最近一个月,酒馆的生意都不咋地。他都已经停止在酒里面掺水了,生意还是没有起色。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詹姆决心在酒馆中好好值守一天,找出原因来。

    客人们来来去去,他们吹牛打屁,喧哗吵闹,喝得伶仃大醉,自言自语,发酒疯说胡话。

    詹姆是一个很宽容的老板,酒客们再这么发癫,只要不影响到其他人喝酒就行。

    换句话说,不要影响到他卖酒,一切都好谈。

    他也很喜欢这种吵闹的氛围,他认为酒馆就该这么吵闹,他就是在这种热闹的氛围中长大的,每当置身于此,他都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呕……呃……”有一个在角落里喝闷酒的小子,发出了异样的声音。

    多年在酒中浸淫的詹姆知道,这家伙要吐了。

    他那些懒散的酒保们,根本没注意到这件事,还倚在墙边嚼无花果干。

    詹姆单手撑住柜台,一发力,肥硕的身躯就越过了柜台,展现出了与他身体不相称的灵活性。

    他挤开几个挡路的酒鬼,一把拎起喝醉了要吐的小子,像拽一个拖把一样拖着他,扔到酒馆外边:“给我滚远点吐!”

    解决了这个麻烦后,他把几个酒保叫过来训话,要他们打起精神,提高注意力,称职起来,不然就扣他们这个月的工资。

    在酒客们的起哄笑骂声中,詹姆·洛克回到柜台后面,继续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盯着眼前。

    夜幕入深,酒馆里点亮了更多的蜡烛,更多的客人们涌了进来,和詹姆打招呼,晚上是酒馆营业的黄金时间。

    一个呤游诗人在酒馆外探头,他贼眉鼠眼地左顾右盼一番,确定酒馆里没有他的同行后,施施然走进酒馆,找一个角落站定,开始弹小竖琴。

    詹姆半闭着眼睛打量这个呤游诗人,这是个清秀的少年,过于清秀,以至于样貌有点女性化了。

    呤游诗人身披碧绿披风,下身穿白色紧身裤袜,头戴绿色小帽,黑色的头发扎了两个小辫,小辫末端染了些青蓝色。

    他看见柜台后的詹姆在打量他,对壮硕的酒馆老板俏皮地眨眼一笑,然后拿起小竖琴,淡定地拨动琴弦。

    琴弦微颤,动人的声音从呤游诗人的指间流出,同时诗人也轻轻哼唱。

    悠扬的音乐声音并不大,却悄悄在整个酒馆流转,宛如一条清澈的溪流,穿过喧闹的山林间。

    这优美的歌声不该出现这家臭烘烘的酒馆,只适合出现在富人的高档酒馆里……詹姆·洛克在心中暗想,但是……真好听啊。

    哪怕是对音乐毫无鉴赏水平的他,也从本能上感觉到……好听。

    清澈纯净的音乐溪流随风而舞,在大声吵闹的酒客脚下流淌。

    渐渐地,人们喧哗的声音一点点低落,静静听着这悠扬动人的声音。

    詹姆·洛克闭上眼睛,两只手撑住下巴趴在柜台上,也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让舒缓优雅的声音安抚自己的大脑。

    这动人的歌声和琴声交织绵延,犹如一汪清泉,灌溉在他贫瘠干瘪的心灵上,让青春再次萌发,万木抽出新芽。

    詹姆沉浸在这美妙的声音中,已经醉了,他想,这声音比最好喝的美酒还要最醉人。

    他想起了小时候的松树林上跃动的松鼠,母亲和他拽着大锯,割开松树皮,新鲜的松香如乳酪般流下。

    等一等,这歌词……

    “酒杯举起,热闹欢腾,-

    “-佳酿美酒,醇香四溢。-

    “-但我愿呼吁,-

    “-酒,是诱惑深渊。-

    “-让我们陷入沉迷与虚妄,-

    “-它的力量无处不在,-

    “-你是否能够掌控自己的心绪?-

    “-酒,是苦痛之源,-

    “-它燃烧你的肝脏和胃。-

    “-酒,是人生中的陷阱,-

    “-一旦跌入,难以自拔。-

    “-它腐蚀你的人生,瓦解你的家庭,……”

    詹姆睁开眼睛,双眼中爆闪绿光,只见酒馆中,所有人都停止了饮酒,甚至有人伏在桌上自责地哭泣,为自己无法控制喝酒而悔恨。

    “你这婊子养的东西,在老子的酒馆里宣传戒酒?!”詹姆勃然大怒,一声大骂打断了琴声,然后抄起一瓶麦芽啤酒朝呤游诗人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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