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宏观生物链
“抱歉啊，小姑娘”出租车司机转过身来，“我们按照规定只能送到这里。”
“鸿合城第四届商户规范化审理大力推行中!”
郑蒹武，愚人集会的干部，平静地盯着手中报纸上有些刺眼的标题。
将报纸折回规则的方型摆回原位，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复杂。
“没事。”
打开车门，城郊边缘工业区显得有些萧条，远离城市的此处竟然有些清凉。
郑蒹武明白，世界的表象从来不会像看上去那样简单，就像所谓商户审理行动已经成功“规范化”掉了愚者集会少有的几个隐藏据点，所谓城市的边缘也是那些“组织”部署的法阵所覆盖不到的地方。
“想不到有一天愚者集会的自由斗士，也需要仰仗这些束缚我们的力量。”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不免有些自嘲地想道。
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本地“组织”的怀柔政策使愚者集会在当地没有什么影响力，而随着那个自称“淘汰者”的疯子在病友协会大闹了一场后，他们的生存处境越发不良起来。
鸿合城恰逢进行大范围的盘查，愚者集会本部甚至有泄露情报的叛徒，而她则必须带着那两位败事有余的傻瓜逃离双方的恶意。
这算是殃及池鱼吧——郑蒹武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但忍者的修行让她迅速将状态调整完毕，她撇开心中隐隐浮现的违和和担忧，根据“全知之眼”的情报，淘汰者的藏身处多半就在此处附近。
没错，要么达成交易，要么用尽全力拖住对方！
只需要一小时不到，那两位活宝般的喽啰组合就能进入城外的密道，届时他们就可以带着从“精神病病友协会”得到的情报成果回到基地。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她能够达到拖延的效果，虽然“全知之眼”并不认为她有战胜淘汰者的战斗力，但在大致了解对方的法术能力的情况下，仅仅对抗和纠缠还是没有问题的。
更何况她是忍者呢？骚扰可是本职技能啊！
胡思乱想的郑蒹武迅速地来到了工业区的边缘，这里已经几乎见不到任何路人了，这也代表着，她这种魔力等级远超普通人的施法者在同类眼中就仿佛黑暗中的灯泡一般明显。
“来了。”她默默地念道，心中的杂念早已抛掷脑外。
“哎呀哎呀。”浮夸且让人烦躁的声音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来者毫无掩饰自己行踪的意图。
“这不是我们的‘夜之女王’小姐吗？”淘汰者模仿起郑蒹武跟班的声线，恶意肆意地溢出。
郑蒹武保持着扑克脸：“别和我假装那么熟，来谈个交易吧。”
“阴影中的生物走到阳光下下，啊——自然界的美妙进化！”如同毒蛇吐信，淘汰者从工业园钢铁结构的阴影中探出头来，佯装被日光灼烧般，“就像你，夜晚的忍者，是什么样的地震把我们这种生物赶了出来呢？”
“以恐惧为媒介的精神操控法术，确实只适合躲在阴影中的卑鄙小人。”郑蒹武露出嘲讽的笑容。
“看来愚者集会的信息源还蛮迅速，”淘汰者终于重新展现出了他壮硕而诡异的机械躯体，“但恐惧无孔不入，是不是啊‘大姐头’。”
“如果你以为用那两个傻蛋方法的称呼叫我，能让我产生动摇的话，那就尽管试试吧。”郑蒹武不慌不忙，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心中却泛起了怒意。
“是是是，我投降！‘大姐头’的话我怎么能不听呢？”淘汰者继续充满恶意地嘲讽道，显然他清楚，那两位喽啰在郑蒹武心中并非不值一提，“既然这样，你不如说说今天的‘报价’。”
“一个消息，换你出手一次。”
郑蒹武熟练地从隐藏在便服下的忍者套装中取出一枚U盘，“‘全知之眼’直接下达的命令，不惜从桑山派遣干部也要强袭本地集会所，你不好奇我们究竟在那里找到了什么吗？”
“那请告诉我吧。”淘汰者微微侧头，用机械尾巴挠了挠头顶，仿佛人畜无害地问道。
“一个离线的法术库，坏掉的法术终端——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吧。”郑蒹武眯起眼睛，这毫无疑问是所有渴求力量或者被通缉的法师梦寐以求的物品。
“哦！我很感兴趣，继续。”
“我们确认了这台奇物终端因为某种原因被迫离线，也就是说你完全有机会访问‘组织’所有未加密的法术列表，你不会不理解这能对你的能力有多大提升吧。”
“所以你有什么？那台奇物的说明书？保管位置？守备力量？”
“是的，都在这里。”郑蒹武晃了晃手中的U盘，“至于守备力量，你不是亲自检验过了吗？”
“是呀，托您还有您手下的福。”恶意的味道继续扩散，淘汰者直起了刻意缩紧的身子，机械眼中的贪婪亮了起来。
压下心中升起的怒意，郑蒹武收起U盘，“以上这些，只需要你保证在一周内袭击一次‘集会所’，我可以随时把情报送到你手上。”
“呵呵——”淘汰者突兀地干笑起来。
郑蒹武心头一紧，虽然早就预料到事态不会这么简单，但对方的捉摸不定的行动仍然让她无法坦然面对。
“白送的情报和支持，你胆敢用我的手段对抗我？”讥讽之色颜露于表，淘汰者环绕着对方缓缓走了起来，仿佛进攻前的猛兽。
“夜之女王大人，比起从覆盖了不知道多少防护法术的集会所获取法术，你说，为什么我不选择更简单的方法——从人身上呢？”
“——哦对，你的情报肯定有提到我能这么做，对吧。”他甩了甩机械尾，让尾部的尖头暴露在空气中。
“在魔力等级没有碾压的情况下，施法者间的战斗结果只会是赌博。”郑蒹武顿时做好了战斗准备，“你真的打算要和我动手吗？”
“……”淘汰者眯起眼思考了片刻，冷不丁地突然张开机械嘴，发出一声剧烈的尖啸。
“[刺耳的尖叫声]——！！！！”
穿透心灵的声音仿佛无孔不入，郑蒹武痛苦地向后急速退去，身体却不受任何印象般熟练地掏出了道具。
“噗！”一团烟尘爆开。
“这么快就逃走了？”刺激性的烟雾并不能损伤淘汰者的机械虹膜，他站在雾中，自言自语道。
一道寒光闪过，带着必死与必杀的决心，郑蒹武猛地从烟雾中毫无保留地冲向对方。
没有丝毫的声响，速度却快到极致，就连以智能技术构成的机械尾都不足以挡下这记猛击，忍者的短刀没入淘汰者的头顶。
“得手了？”郑蒹武心中并无波澜，只想抽刀迅速退去。
“[刺耳的尖啸]！”“呲！”
两道攻击瞬间同时到达，郑蒹武甚至没有来得及拔出短刀，就只能狼狈地做出闪躲。
“呼！”淘汰者也显得有些意外，“带有精神暗示的烟雾？有趣的法术。”
那把主人尚未来得及拔出的短刀被他随意地拔了出来，一团电火花从伤口迸射而出，却没有改变他嘲讽的笑容，教人无法分辨刚刚的伤害是否有效。
“唔——”烟雾中，郑蒹武掏出一小瓶粉末，面无表情地洒在腹部的那道伤口上，她赫然在刚刚的反击中受了伤。
“果然不该奢望对方会同意，但至少成功拖住他了。”她完全无视火辣辣的疼痛，忍者训练的效果已经深深刻录在了她的骨髓上，“现在再赶去城市的另一边也完全不可能了吧。”
同一时刻，偷到了一辆电动车的二位喽啰正在鸿合城的另一边急速赶路。
“武大哥，我们刚刚为什么不抢那个老婆婆的汽车，安装了民用聚变的轿车不肯定比这电动车快吗？”不同于郑蒹武的命悬一线，这两位活宝的气氛却可以说是悠闲。
电动车——更合理的说法是老头乐（老年人代步车）全速运转，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你这个笨蛋！虽然我确实能用天赋法术解除智能限速和‘组织’的监管，但当面抢走别人的东西可是不被允许的啊！”驾驶位上的胖喽啰自鸣得意地回答道，在他的法术加持下，这辆电车跑出了理论速度的几倍。
“不愧是‘侠盗猎车手’！武大哥威武！”瘦喽啰一脸兴奋地符合到，“当然抢那老奶奶的东西确实不好，我们不会把她吓过头了吧”。
“那老人家出现在这种地方是自己的错是也——就是不知道大姐头怎么样了。”
“哎，我们这样耗着没有意义吧。”淘汰者随意地在烟雾中渡步着，“杀了我对你来说那么重要？我不过是借用了那个弱者的身体而已，哦，还有他的法术不怎么好用。”
“——”没有回应，仿佛郑蒹武已经不在了。
“算了，算你赢了。”淘汰者面露无奈，他将机械尾盘到腰间，“没有恐惧，擅长骚扰，忍者还真是我的克星。”
他甚至随意地蹲了下来，仿佛完全不设防一般，“话说回来，那个情报不是有关你们最重要的目的，‘解放法术自由’吗？你就这么出卖了自己的组织？”
“无所谓，我们会达到自己的目的和理想。”郑蒹武的声音从烟雾深处不知何方传来。
“可是，你似乎最在意的只有那两个愚蠢的弱者——你为他们以身犯险，闯入鸿合的主集会所救人，包括现在在这里和我搏命，真的只是你说的，为了理想？”
郑蒹武的心头微微一惊，她隐约想起了被她忽略的违和。
“喂喂，大哥！”瘦小的喽啰突然看向身后，鸿合城东部废土般的大地上，扬起了一阵烟尘，并直直地追赶他们而来。
“怎么了，夫桑？”专心飙车的胖喽啰问道。
“那个——那个老婆婆好像追上来了？”瘦小的喽啰回道，“我们难道真的做过头了？要不要和对方道个歉啊？”
“哈？一个老太太怎么可能飙车追上本大爷——”
“彭！”（车辆撞击的声音）
淘汰者的声音阴恻恻地在烟雾中回响，“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鸿合城的主人们不来抓我。”
“有那些离谱的奇物和法术，他们很有可能能击杀，甚至活捉我。”
他顿了顿，仿佛在等待观众回复，脸上隐约透露出一丝癫狂。
“因为他们的指挥者很聪明，对抗一个能操控他人，玩弄记忆的猎食者，猛攻一处只会让他们露出破绽。”
“你们如果不出城，还稍微有点麻烦呢。”
“现在，抓到猎物了，是时候上演我最爱的剧目——弱肉强食了！”
“你怎么知道！”郑蒹武大脑顿时嗡鸣起来。
为了防止暴露这次的计划，她甚至没有提前告诉可能有叛徒的愚者集会——既然如此，唯一可能的信息源头就只有勉强能监控整座城市的“精神病病友协会”了，但他们为什么会和淘汰者合作？
淘汰者狰狞的脸上浮现出无比违和的礼貌微笑，轻轻闭上了双眼。
忽略掉那脸部怪异的金属植入，此刻的他仿佛一位再惬意不过的普通人，沉浸在只有他能听到的乐章中。
“恐惧，是无孔不入的。”他轻轻说道。
“喂喂，跟你说了不要惹老人家。”胖喽啰挣扎着从被摧毁的老头乐内爬了出来，一脸不满地抱怨道。
“我怎么能知道——还有不是武大哥你说的——”瘦喽啰的话没有讲完。
“游戏结束！”淘汰者的声音冷不丁的从那位老太太口中传来。
“——！”
如同恶毒的触须，在这一刻，恐惧狠狠地握住了那两位喽啰的心脏，也缠上了郑蒹武的身躯。
“鸿合城第四届商户规范化审理大力推行中!”
郑蒹武，愚人集会的干部，平静地盯着手中报纸上有些刺眼的标题。
将报纸折回规则的方型摆回原位，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复杂。
“没事。”
打开车门，城郊边缘工业区显得有些萧条，远离城市的此处竟然有些清凉。
郑蒹武明白，世界的表象从来不会像看上去那样简单，就像所谓商户审理行动已经成功“规范化”掉了愚者集会少有的几个隐藏据点，所谓城市的边缘也是那些“组织”部署的法阵所覆盖不到的地方。
“想不到有一天愚者集会的自由斗士，也需要仰仗这些束缚我们的力量。”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不免有些自嘲地想道。
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本地“组织”的怀柔政策使愚者集会在当地没有什么影响力，而随着那个自称“淘汰者”的疯子在病友协会大闹了一场后，他们的生存处境越发不良起来。
鸿合城恰逢进行大范围的盘查，愚者集会本部甚至有泄露情报的叛徒，而她则必须带着那两位败事有余的傻瓜逃离双方的恶意。
这算是殃及池鱼吧——郑蒹武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但忍者的修行让她迅速将状态调整完毕，她撇开心中隐隐浮现的违和和担忧，根据“全知之眼”的情报，淘汰者的藏身处多半就在此处附近。
没错，要么达成交易，要么用尽全力拖住对方！
只需要一小时不到，那两位活宝般的喽啰组合就能进入城外的密道，届时他们就可以带着从“精神病病友协会”得到的情报成果回到基地。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她能够达到拖延的效果，虽然“全知之眼”并不认为她有战胜淘汰者的战斗力，但在大致了解对方的法术能力的情况下，仅仅对抗和纠缠还是没有问题的。
更何况她是忍者呢？骚扰可是本职技能啊！
胡思乱想的郑蒹武迅速地来到了工业区的边缘，这里已经几乎见不到任何路人了，这也代表着，她这种魔力等级远超普通人的施法者在同类眼中就仿佛黑暗中的灯泡一般明显。
“来了。”她默默地念道，心中的杂念早已抛掷脑外。
“哎呀哎呀。”浮夸且让人烦躁的声音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来者毫无掩饰自己行踪的意图。
“这不是我们的‘夜之女王’小姐吗？”淘汰者模仿起郑蒹武跟班的声线，恶意肆意地溢出。
郑蒹武保持着扑克脸：“别和我假装那么熟，来谈个交易吧。”
“阴影中的生物走到阳光下下，啊——自然界的美妙进化！”如同毒蛇吐信，淘汰者从工业园钢铁结构的阴影中探出头来，佯装被日光灼烧般，“就像你，夜晚的忍者，是什么样的地震把我们这种生物赶了出来呢？”
“以恐惧为媒介的精神操控法术，确实只适合躲在阴影中的卑鄙小人。”郑蒹武露出嘲讽的笑容。
“看来愚者集会的信息源还蛮迅速，”淘汰者终于重新展现出了他壮硕而诡异的机械躯体，“但恐惧无孔不入，是不是啊‘大姐头’。”
“如果你以为用那两个傻蛋方法的称呼叫我，能让我产生动摇的话，那就尽管试试吧。”郑蒹武不慌不忙，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心中却泛起了怒意。
“是是是，我投降！‘大姐头’的话我怎么能不听呢？”淘汰者继续充满恶意地嘲讽道，显然他清楚，那两位喽啰在郑蒹武心中并非不值一提，“既然这样，你不如说说今天的‘报价’。”
“一个消息，换你出手一次。”
郑蒹武熟练地从隐藏在便服下的忍者套装中取出一枚U盘，“‘全知之眼’直接下达的命令，不惜从桑山派遣干部也要强袭本地集会所，你不好奇我们究竟在那里找到了什么吗？”
“那请告诉我吧。”淘汰者微微侧头，用机械尾巴挠了挠头顶，仿佛人畜无害地问道。
“一个离线的法术库，坏掉的法术终端——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吧。”郑蒹武眯起眼睛，这毫无疑问是所有渴求力量或者被通缉的法师梦寐以求的物品。
“哦！我很感兴趣，继续。”
“我们确认了这台奇物终端因为某种原因被迫离线，也就是说你完全有机会访问‘组织’所有未加密的法术列表，你不会不理解这能对你的能力有多大提升吧。”
“所以你有什么？那台奇物的说明书？保管位置？守备力量？”
“是的，都在这里。”郑蒹武晃了晃手中的U盘，“至于守备力量，你不是亲自检验过了吗？”
“是呀，托您还有您手下的福。”恶意的味道继续扩散，淘汰者直起了刻意缩紧的身子，机械眼中的贪婪亮了起来。
压下心中升起的怒意，郑蒹武收起U盘，“以上这些，只需要你保证在一周内袭击一次‘集会所’，我可以随时把情报送到你手上。”
“呵呵——”淘汰者突兀地干笑起来。
郑蒹武心头一紧，虽然早就预料到事态不会这么简单，但对方的捉摸不定的行动仍然让她无法坦然面对。
“白送的情报和支持，你胆敢用我的手段对抗我？”讥讽之色颜露于表，淘汰者环绕着对方缓缓走了起来，仿佛进攻前的猛兽。
“夜之女王大人，比起从覆盖了不知道多少防护法术的集会所获取法术，你说，为什么我不选择更简单的方法——从人身上呢？”
“——哦对，你的情报肯定有提到我能这么做，对吧。”他甩了甩机械尾，让尾部的尖头暴露在空气中。
“在魔力等级没有碾压的情况下，施法者间的战斗结果只会是赌博。”郑蒹武顿时做好了战斗准备，“你真的打算要和我动手吗？”
“……”淘汰者眯起眼思考了片刻，冷不丁地突然张开机械嘴，发出一声剧烈的尖啸。
“[刺耳的尖叫声]——！！！！”
穿透心灵的声音仿佛无孔不入，郑蒹武痛苦地向后急速退去，身体却不受任何印象般熟练地掏出了道具。
“噗！”一团烟尘爆开。
“这么快就逃走了？”刺激性的烟雾并不能损伤淘汰者的机械虹膜，他站在雾中，自言自语道。
一道寒光闪过，带着必死与必杀的决心，郑蒹武猛地从烟雾中毫无保留地冲向对方。
没有丝毫的声响，速度却快到极致，就连以智能技术构成的机械尾都不足以挡下这记猛击，忍者的短刀没入淘汰者的头顶。
“得手了？”郑蒹武心中并无波澜，只想抽刀迅速退去。
“[刺耳的尖啸]！”“呲！”
两道攻击瞬间同时到达，郑蒹武甚至没有来得及拔出短刀，就只能狼狈地做出闪躲。
“呼！”淘汰者也显得有些意外，“带有精神暗示的烟雾？有趣的法术。”
那把主人尚未来得及拔出的短刀被他随意地拔了出来，一团电火花从伤口迸射而出，却没有改变他嘲讽的笑容，教人无法分辨刚刚的伤害是否有效。
“唔——”烟雾中，郑蒹武掏出一小瓶粉末，面无表情地洒在腹部的那道伤口上，她赫然在刚刚的反击中受了伤。
“果然不该奢望对方会同意，但至少成功拖住他了。”她完全无视火辣辣的疼痛，忍者训练的效果已经深深刻录在了她的骨髓上，“现在再赶去城市的另一边也完全不可能了吧。”
同一时刻，偷到了一辆电动车的二位喽啰正在鸿合城的另一边急速赶路。
“武大哥，我们刚刚为什么不抢那个老婆婆的汽车，安装了民用聚变的轿车不肯定比这电动车快吗？”不同于郑蒹武的命悬一线，这两位活宝的气氛却可以说是悠闲。
电动车——更合理的说法是老头乐（老年人代步车）全速运转，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你这个笨蛋！虽然我确实能用天赋法术解除智能限速和‘组织’的监管，但当面抢走别人的东西可是不被允许的啊！”驾驶位上的胖喽啰自鸣得意地回答道，在他的法术加持下，这辆电车跑出了理论速度的几倍。
“不愧是‘侠盗猎车手’！武大哥威武！”瘦喽啰一脸兴奋地符合到，“当然抢那老奶奶的东西确实不好，我们不会把她吓过头了吧”。
“那老人家出现在这种地方是自己的错是也——就是不知道大姐头怎么样了。”
“哎，我们这样耗着没有意义吧。”淘汰者随意地在烟雾中渡步着，“杀了我对你来说那么重要？我不过是借用了那个弱者的身体而已，哦，还有他的法术不怎么好用。”
“——”没有回应，仿佛郑蒹武已经不在了。
“算了，算你赢了。”淘汰者面露无奈，他将机械尾盘到腰间，“没有恐惧，擅长骚扰，忍者还真是我的克星。”
他甚至随意地蹲了下来，仿佛完全不设防一般，“话说回来，那个情报不是有关你们最重要的目的，‘解放法术自由’吗？你就这么出卖了自己的组织？”
“无所谓，我们会达到自己的目的和理想。”郑蒹武的声音从烟雾深处不知何方传来。
“可是，你似乎最在意的只有那两个愚蠢的弱者——你为他们以身犯险，闯入鸿合的主集会所救人，包括现在在这里和我搏命，真的只是你说的，为了理想？”
郑蒹武的心头微微一惊，她隐约想起了被她忽略的违和。
“喂喂，大哥！”瘦小的喽啰突然看向身后，鸿合城东部废土般的大地上，扬起了一阵烟尘，并直直地追赶他们而来。
“怎么了，夫桑？”专心飙车的胖喽啰问道。
“那个——那个老婆婆好像追上来了？”瘦小的喽啰回道，“我们难道真的做过头了？要不要和对方道个歉啊？”
“哈？一个老太太怎么可能飙车追上本大爷——”
“彭！”（车辆撞击的声音）
淘汰者的声音阴恻恻地在烟雾中回响，“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鸿合城的主人们不来抓我。”
“有那些离谱的奇物和法术，他们很有可能能击杀，甚至活捉我。”
他顿了顿，仿佛在等待观众回复，脸上隐约透露出一丝癫狂。
“因为他们的指挥者很聪明，对抗一个能操控他人，玩弄记忆的猎食者，猛攻一处只会让他们露出破绽。”
“你们如果不出城，还稍微有点麻烦呢。”
“现在，抓到猎物了，是时候上演我最爱的剧目——弱肉强食了！”
“你怎么知道！”郑蒹武大脑顿时嗡鸣起来。
为了防止暴露这次的计划，她甚至没有提前告诉可能有叛徒的愚者集会——既然如此，唯一可能的信息源头就只有勉强能监控整座城市的“精神病病友协会”了，但他们为什么会和淘汰者合作？
淘汰者狰狞的脸上浮现出无比违和的礼貌微笑，轻轻闭上了双眼。
忽略掉那脸部怪异的金属植入，此刻的他仿佛一位再惬意不过的普通人，沉浸在只有他能听到的乐章中。
“恐惧，是无孔不入的。”他轻轻说道。
“喂喂，跟你说了不要惹老人家。”胖喽啰挣扎着从被摧毁的老头乐内爬了出来，一脸不满地抱怨道。
“我怎么能知道——还有不是武大哥你说的——”瘦喽啰的话没有讲完。
“游戏结束！”淘汰者的声音冷不丁的从那位老太太口中传来。
“——！”
如同恶毒的触须，在这一刻，恐惧狠狠地握住了那两位喽啰的心脏，也缠上了郑蒹武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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