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巴克曼酒馆的布局与列克星敦的大多数酒馆是一致的,都是双层的建筑,不过它就建在城镇会议厅对面,所以顾客很多。

    走进大门后,面前就是二楼的梯子,左边是套间,不过萨姆-萧林熟练地右转,边走边叫喊道:

    “嘿,巴克曼,你的消防桶里的水多少天没换了?”

    他嫌弃地扇了扇鼻子,“都有味道了。”

    “闭上你的臭嘴吧!你个威尔士流氓”,酒馆的主人听到这些没好气地回怼道,约翰·巴克曼,一个绿眼睛的老白男戴着三角帽边擦杯子边说道:

    “萨姆,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该学会说一些讨人喜欢的话了。”

    萨姆-萧林进入几十平米的酒馆大厅,左边靠近过道的就是个大壁炉,现在是二月份,一些懒鬼正蜷缩在长椅上取暖,巴克曼就呆在正对壁炉的角落里的两面靠墙的吧台,他的右边通向厨房的门虚掩着,再右边的墙上挂着酒馆招牌,通常这东西挂在门口,不过巴克曼说室内的才是原版。

    和巴克曼斗斗嘴后,萨姆-萧林挑了张空的桌子坐下,列克星敦是个小城,巴克曼酒馆就是这里的第一个集会中心,这不还没到正午就有很多街溜子跑这吹牛喝酒了。

    看了看吧台柱子上挂着的告示,没什么新鲜的,萨姆-萧林点餐道:“叫露丝给我来份香肠、一些面包和一份炖菜,还有两苹果。”

    “另外”,萨姆-萧林敲着桌子强调道:“苹果要生的就行了,不要放进炖菜里也不要苹果酱!”

    “还有,先给我来一杯flip。”

    看着巴克曼将鸡蛋、糖、朗姆酒、白兰地还有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混在一起摇晃起来,萨姆-萧林满意地点点头,身体改造后他对奇葩的饮食也能接受了,这新英格兰的奇特饮料其实挺对他胃口的。

    美滋滋地豪饮一口,萨姆-萧林摇头晃脑点评道:“嗯不错,滋阴补肾,润脑强肝,更关键还壮阳啊。”

    “壮阳?什么壮阳?”巴克曼听到这个词来劲了,他急切地问道,“萨姆,我知道你以前四处游荡,你是不是有什么秘方啊?”

    “怎么了?”

    “唉”,巴克曼端来之前点的东西叹气道,“现在龙虾兵到处派人巡逻,酒馆的生意已经受到影响了,尤其是进货渠道很不稳定。”

    “我打算过段时间就转给我姐夫。”

    “咳咳”

    “咳咳”

    “咳,巴克曼”,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情况还没有这么遭的。”

    巴克曼看向壁炉旁的一个中年男人无奈地笑了笑,“是的,帕克长官”。

    约翰·帕克,一个粗壮、中等身高的长脸男人,也是现在的小镇民兵队长,一个经历过七年战争等多次战争的老兵,不过他这说几句话就咳个不停的样子,萨姆-萧林知道这家伙估计是得肺结核了,也不知是不知道还是不重视,帕克身边的民兵队员竟然毫不顾忌地一起传着橘子酒喝,老子是改造人,你们又是靠什么避免感染的?

    萨姆-萧林缩在角落里看着墙上的版画,里维尔创作的“波士顿大屠杀”,画纸上图像现在模糊了不少,其余也都不新鲜,最后还是帕克那桌人的谈话吸引了他。

    “队长”,这是不知道是哪个什么哈灵顿、门罗、帕克问的,现在这时代的新英格兰,名字重复的多,血样混合的多,光是这几个镇上的民兵就有黑人印第安人混血的、印第安人白人混血的,还有四国五国混血的,真可谓是种族大熔炉了。

    “队长,我看你还是到菲斯克医生那里再检查一下吧,你最近咳得更厉害了。”

    “好了,乔纳森,谢谢你的关心,我会的”,帕克看向角落,“萨姆,下午我去你那儿,上回我让你帮忙改装的枪支怎么样了?”

    “放心吧”,萨姆-萧林回道:“昨天已经完成了。”

    “嗯,那就好,顺便给我配一些特质的火药,我有急用!”

    “吱”,大门又传来开闭的声音,一个粗壮高大的身形显现,叽里呱啦地对着巴克曼说了一通也没说明白,众人看他窘迫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那人无奈只好求助萨姆-萧林。

    经过改造之后,萧林不仅是学习分析能力,语言模仿能力也变强了,他简略地翻译了一下,那人投来感激的目光。

    高个子挨着萨姆-萧林坐下,他叫卡尔,是个黑森雇佣兵,不过由于部队薪水不行所以也经常外出找活,一口方言别人也听不懂,偶然间萨姆-萧林帮了他一把,两人就熟悉了,连这个镇子里租的屋子也是凭他担保才能如此迅速完成的。

    “嘿,卡尔”,萨姆-萧林问高个子,“你这几天回部队,听说了什么新鲜事吗?”

    “没有,一切还是老样子”,对方喝了口啤酒道:“自由之子又盯上了几个倒霉蛋,不过第十军团的人及时赶跑了他们,至少那个可怜鬼可以保住自己的头皮了。”

    “对了,听葡萄牙杂种说莫霍克河谷附近的印第安部落遭到什么东西偷袭,死了好几个部落的人,现在约瑟夫·布兰特急的团团转呢,他姐姐莫莉和威廉·约翰逊都被他烦死了。”

    “哈哈”萨姆-萧林嘲笑道:“老约翰逊这个爱尔兰人就喜欢管土著的事情,他和那些野蛮女人胡搞出了八个孩子,活该被那女人的弟弟烦死。”

    “老约翰逊活不了多久了,现在一般都是他的女婿盖伊出面。”

    和卡尔聊了几句后萨姆-萧林拍拍他的肩膀,又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刚走到门口,门外就涌进来一群绅士小姐的,他赶紧装作避让的样子看着这群人上了二楼,这些人一般集会都对外宣称是画展或是读书会,不过镇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些大人物们喜欢在屋子里谋划些东西。

    回到住地后萨姆-萧林开始收拾起几杆燧发火枪,这年头的新英格兰殖民地枪支还没有标准制式,英国的棕贝丝、法国的沙勒维尔、还有不少人用德国那片地方所用样式的宾夕法尼亚线膛枪,再加上民兵们私藏的火绳枪、霰弹枪、骗印第安人的皮货火枪等,样式五花八门,保养和维修自然就成了问题,因此铁匠和枪匠不分家,萨姆-萧林就凭借着出色的枪械保养和改装技术受到民兵的广泛认可,他最近在研究后发枪和连发枪,争取手搓膛线。

    “砰砰”,敲门声响起,

    “请进”。

    帕克队长推门而入,看着飞扬的灰尘有些忌惮地捂住鼻子嘴巴,闷闷的问道,

    “萨姆,你这地方该好好打扫一遍了。”

    “我要的东西呢?”

    萨姆-萧林数着自己旁边挂着的火枪,拿着其中的一把递了过去,

    “给你,按照你的要求,扳机、枪管都保养了一遍。”

    “嗯”,摸着枪支感受其变化,帕克称赞道:“你的手艺真没的说,就连当年军团的枪匠都不一定能比你做的更好。”

    “我这老伙计还是当年打法国人用的,今天你算是让它重获新生了。”

    付过尾款后,帕克沉默了下来,萨姆-萧林也不理他,两人各做各的事情。

    “咳咳”,某人终于沉不住气了,“萨姆,你的自制火药也给我来一罐吧”

    萨姆-萧林暗地里露出笑意,起身在角落里翻捡起来,他转身把一个大的火药桶子扔给帕克,又把一个小的瓶子攥在手里,装作犹豫的样子递给民兵队长。

    “帕克队长,这东西虽然是我用来缓解伤口疼痛的,但是也得注意剂量啊!”

    “嗯,我知道”,对方急切地拿过瓶子,打开后深深嗅了一口,有些解脱地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懒散了起来,看着萨姆-萧林的样子,强解释道:“哈哈,萨姆,你的这种新火药质量很好,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能不好吗?萨姆-萧林凭借个人精细的肌肉操控和对能量敏感的把握,用南方殖民者种植的罂粟大麻和北美的某些烟草植物混合一起,制成了一种烟土颗粒,对外就说是特质的新型火药。一开始萧林真的想把它和火药混合起来卖,但火药劲太大了,搞的他在之前的定居点被人追得鸡飞狗跳的。现在他只接受会员制推荐式顾客,一般的小市民苦哈哈他看不上眼,就是帕克,也是可怜他是个痨病鬼才卖给他的。当然,这只是一种新型偏方,后果自负。而且很多无良医生滥用鸦片治疗,所以萧林只好提高自己产品的质量,平日还是以修枪为主业。

    就这样,萧林在列克星敦的平凡的一天就结束了,距离降临日已经过去六十多天了,目前拢共攒了五十五位流氓、殖民恶棍、土著猎手等人的性命,听着屋外民兵的巡逻提醒,萧林熄灭灯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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