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章 假意妥协
京畿道地处大丰整个疆域的西北，如今对东部控制力有限，远不如对关内道，河东道，河南道，山南两道和陇右道控制得那么牢固。
至于为何如此，原因是之前大丰立国时，实力强横，西域，匈奴的柔然，甚至东牧，当初都是大丰的国土，京城也是当时的中心。后来随着时间流逝，大丰渐渐重文轻武，财富越来越集中到世家豪族，多数军队也渐渐失去了当年的风采，这些地方便纷纷脱离了大丰的控制。
吴晨一行人一路无事到了京城，在驿站住了下来，准备明日一早进宫面圣。
其实所谓的面圣，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嘘寒问暖，之后夸赞表彰，最后以击退东牧大军之功，封了吴晨一个明光将军，一品武散官，相较吴晨在渝关城的战果来说，也算是中规中矩。
其实明光将军这东西，听着唬人罢了，并无具体职责。
本来这些也不是李鸿轩的主要目的，所以进行的很快。
吴晨谢过皇恩之后，李鸿轩坐在龙椅上，说道“吴晨，虽然你在渝关城将东牧大军逼退，但是我大丰如今却四面楚歌，西北匈奴最近动作频繁，南方李成李鑫李深三个逆贼也相继称帝，妄图夺我江山。听说你有一种厉害无比的火枪和爆炸重弩，射程威力都强于弓箭不少，看在朕的面上，更是看在天下百姓的面上，能否将其制造方法拿出来？”
吴晨平静道：“陛下言重了，南方三王割据，苦的还是百姓，陛下能为苍生着想，实乃我大丰之幸，只是这火器制造，涉及到诸多琐事，怕是一时半会不好教授啊。”
李鸿轩点了点头，火器制造一事吴晨倒没瞒他，懂原那边早就试过了，于是又说道：“无妨，东牧大军已退，渝关城如今也有人主持大局，你大可在京城多住些时日，慢慢传授这火器制造一事。”
吴晨心下一沉，制造火枪，从最基本的熔炉改造，到冶金技术，元素配比，端的是麻烦无比，更不要说他还得在京城重新以标准长度为基础，测定其他基本物理量，让他造简单，但是将这些教给别人，少说也得个把月，就算天资聪颖，没个十天半月也难以掌握。
吴晨心念急转，其实火枪制造技术交给李鸿轩倒没什么，只是就算自己真的在京城住下，等他们掌握了这些技术之后，也未必放自己安全离开。
想到这里，吴晨开口说：“陛下此言甚是，臣自当照办！只不过…”
李鸿轩见吴晨答应，心中一喜，问道：“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吴晨为难道：“只不过我想请凌先生帮一个忙。”
李鸿轩看了看凌元青，又回头道：“说来听听。”
吴晨抱拳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臣有一个护卫，听闻凌先生武艺高强，想请凌先生稍微指点几招。”
凌元青和李鸿轩面面相觑，没想到吴晨提这么个要求出来，皆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吴晨也不急，默默地站在那等二人眼神交流完。
最终二人也没交流出个所以然来，李鸿轩道：“凌先生，既然吴晨开口相求，你今明两日，便去驿馆传授那护卫几招吧？”
凌元青躬身道：“臣遵旨。”
退朝后，吴晨出了皇宫，与凌元青一道回驿馆。
路上，二人起初皆是没有说话。
半晌后，凌元青先开口道：“吴将军，我听说渝关城中，有个姓南宫的军师，在吴将军对抗东牧的战斗中出力不小，而且还是个巾帼英雄，不知可否介绍一二？”
吴晨懒洋洋道：“啊，是有这么个人，不过已经成我女朋友了，凌先生来晚一步。”
凌元青疑惑道：“女朋友？什么意思？”
吴晨看了他一眼，回答：“就是未婚妻。”
凌元青哭笑不得：“恭喜二位，不过将军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好奇而已。不知这位军师多大年纪？”
吴晨含糊道：“跟我差不多吧，我也不清楚。”
凌元青心中暗道，年纪轻轻心思不少，这点信息都不透漏。
其实这倒是冤枉吴晨了，虽然他现在二十岁，不过别忘了吴晨可是两世为人，本身智商极高，而且前世的信息时代，他接触到的信息，见闻过的人或事，可能比大丰那些老谋深算的人精要都多得多。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凌元青没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说，还差点把自己绕了进去。
来到驿馆，吴晨让凌元青在院中稍带，便去找洪武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让他配合后面的事。
洪武进了院子，五大三粗的汉子像个小娘子似的，扭扭捏捏被吴晨推到凌元青旁边。
吴晨道：“洪武，你不是说凌先生剑术高超，仰慕已久，我帮你求了个情，让先生教你几招，你可得认真学啊！”
洪武不好意思道：“多谢将军，您费心了，终于见到凌先生本人了，在下洪武，见过…见过凌先生！”
不得不说，洪武把见到偶像那种不好意思的感觉演的非常好，凌元青看的直皱眉头，说道：“不必多礼，吴将军开口，又有陛下应允，我自当从命。”
洪武赶忙又躬身道：“多谢吴将军，多谢陛下恩准！”
凌元青摆摆手，道：“不过我只在此今明两日，能学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吴晨拿了些简单工具，便进宫来到六部衙门，工部尚书左航连忙迎上来。
如今吴晨身为明光将军，左航亲自迎接也不算丢了份。
二人进屋便边喝茶便讨论制造方法。
左航不愧为工部尚书，在这些土木冶金方面确实有些见识，吴晨说的许多东西，他虽不能彻底明白原理，但也是大多能听懂，并且并无大多数封建时代人们那种墨守成规的固执。
正聊的不亦乐乎时，李鸿轩来了，除了大太监高文，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穿着半粉半蓝的宫装，眉目之间与李鸿轩有几分相似。
二人赶忙起身迎接，左航先开口道：“见过陛下，见过三公主！”
吴晨也跟着左航拜见。
李鸿轩笑着让他们落座，继续研讨。
那三公主也坐在一旁听二人说话。
此时二人正说道测量一事，吴晨拿出尺子，展示精确到0.1毫米的刻度。
三公主则凑过来，拿过尺子赞叹道：“天下竟有人能将如此微小的刻度刻在尺上？”
吴晨笑道：“我有一种叫‘放大镜’的东西，可以使物体看起来变大许多，这尺子便是用那放大镜制作的。”
三公主点头道：“如此便说的通了，吴将军还真是博学多才。”
吴晨与左航继续讨论，三公主则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疑问，吴晨也都一一作答。
若是平常，这简直是无数学子梦寐以求的名师讲道，只不过吴晨与李鸿轩心中却各有打算。
天色将晚，几人便准备各自回去。
路上，三公主跟在李鸿轩身后，问道：“皇兄，这吴晨心中博学，实乃我大丰奇才，我们当真必须杀了他吗？”
李鸿轩一愣，说道：“雪樱，你也知道吴晨此人前途无量，若是他在，山海军必然会成长为庞然大物，到时就算他不想反，他的部下也会逼着他反，无论如何，此人将来必是我大丰之患。”
三公主不甘心道：“皇兄不如就此将他留在身边，岂不是更好？一能加以束缚，二能以其才能继续发展大丰军事，这不就两全其美了？”
李鸿轩苦笑道：“朕也想啊，可是你以为东牧日后不会南侵了？若是渝关城没有主将，万一再出些岔子，可不是游掠那么简单了，其南八百里无险可守，东牧骑兵长驱直入，祸患无穷。若是我将吴晨留在身边，他与那位姓南宫的军师关系非同寻常，到时候那军师会不会安心守城都是问题，所以渝关城主将必须换人，吴晨不死，山海军不会服新将。所以，吴晨必须死，而且必须死在回平州的路上，这样山海军才能心甘情愿接受新主将。”
三公主幽幽道：“可是就这样把一个天才杀掉，对我们损失也是极大啊。”
李鸿轩摇了摇头说：“雪樱，你不在皇位，不会明白，吴晨胸中的万千气象，于我李家来说，弊大于利，没有吴晨，我们凭借大量火枪依然可以夺回南方各地，江山还是我李家的江山，可是放虎归山，日后便有可能反受其害，甚至吴晨若将火枪下放民间，岂不是人人都轻易便能上阵杀敌？那我这皇帝，可就危险了。要怪，只能怪吴晨他本事太大，又不姓李。”
顿了顿，李鸿轩又道：“我何尝不觉得杀掉他可惜，可是相比于他那些奇技淫巧，李家稳坐江山更重要！”
李雪樱这次没有说话。
她从吴晨的话语中，可以感觉到，只要他活着，大丰，乃至这个天下，极有可能变得更加美好，可是，若让她在天下苍生和李家的皇权之间做选择，她大概也会选择后者吧。
至于为何如此，原因是之前大丰立国时，实力强横，西域，匈奴的柔然，甚至东牧，当初都是大丰的国土，京城也是当时的中心。后来随着时间流逝，大丰渐渐重文轻武，财富越来越集中到世家豪族，多数军队也渐渐失去了当年的风采，这些地方便纷纷脱离了大丰的控制。
吴晨一行人一路无事到了京城，在驿站住了下来，准备明日一早进宫面圣。
其实所谓的面圣，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嘘寒问暖，之后夸赞表彰，最后以击退东牧大军之功，封了吴晨一个明光将军，一品武散官，相较吴晨在渝关城的战果来说，也算是中规中矩。
其实明光将军这东西，听着唬人罢了，并无具体职责。
本来这些也不是李鸿轩的主要目的，所以进行的很快。
吴晨谢过皇恩之后，李鸿轩坐在龙椅上，说道“吴晨，虽然你在渝关城将东牧大军逼退，但是我大丰如今却四面楚歌，西北匈奴最近动作频繁，南方李成李鑫李深三个逆贼也相继称帝，妄图夺我江山。听说你有一种厉害无比的火枪和爆炸重弩，射程威力都强于弓箭不少，看在朕的面上，更是看在天下百姓的面上，能否将其制造方法拿出来？”
吴晨平静道：“陛下言重了，南方三王割据，苦的还是百姓，陛下能为苍生着想，实乃我大丰之幸，只是这火器制造，涉及到诸多琐事，怕是一时半会不好教授啊。”
李鸿轩点了点头，火器制造一事吴晨倒没瞒他，懂原那边早就试过了，于是又说道：“无妨，东牧大军已退，渝关城如今也有人主持大局，你大可在京城多住些时日，慢慢传授这火器制造一事。”
吴晨心下一沉，制造火枪，从最基本的熔炉改造，到冶金技术，元素配比，端的是麻烦无比，更不要说他还得在京城重新以标准长度为基础，测定其他基本物理量，让他造简单，但是将这些教给别人，少说也得个把月，就算天资聪颖，没个十天半月也难以掌握。
吴晨心念急转，其实火枪制造技术交给李鸿轩倒没什么，只是就算自己真的在京城住下，等他们掌握了这些技术之后，也未必放自己安全离开。
想到这里，吴晨开口说：“陛下此言甚是，臣自当照办！只不过…”
李鸿轩见吴晨答应，心中一喜，问道：“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吴晨为难道：“只不过我想请凌先生帮一个忙。”
李鸿轩看了看凌元青，又回头道：“说来听听。”
吴晨抱拳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臣有一个护卫，听闻凌先生武艺高强，想请凌先生稍微指点几招。”
凌元青和李鸿轩面面相觑，没想到吴晨提这么个要求出来，皆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吴晨也不急，默默地站在那等二人眼神交流完。
最终二人也没交流出个所以然来，李鸿轩道：“凌先生，既然吴晨开口相求，你今明两日，便去驿馆传授那护卫几招吧？”
凌元青躬身道：“臣遵旨。”
退朝后，吴晨出了皇宫，与凌元青一道回驿馆。
路上，二人起初皆是没有说话。
半晌后，凌元青先开口道：“吴将军，我听说渝关城中，有个姓南宫的军师，在吴将军对抗东牧的战斗中出力不小，而且还是个巾帼英雄，不知可否介绍一二？”
吴晨懒洋洋道：“啊，是有这么个人，不过已经成我女朋友了，凌先生来晚一步。”
凌元青疑惑道：“女朋友？什么意思？”
吴晨看了他一眼，回答：“就是未婚妻。”
凌元青哭笑不得：“恭喜二位，不过将军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好奇而已。不知这位军师多大年纪？”
吴晨含糊道：“跟我差不多吧，我也不清楚。”
凌元青心中暗道，年纪轻轻心思不少，这点信息都不透漏。
其实这倒是冤枉吴晨了，虽然他现在二十岁，不过别忘了吴晨可是两世为人，本身智商极高，而且前世的信息时代，他接触到的信息，见闻过的人或事，可能比大丰那些老谋深算的人精要都多得多。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凌元青没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说，还差点把自己绕了进去。
来到驿馆，吴晨让凌元青在院中稍带，便去找洪武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让他配合后面的事。
洪武进了院子，五大三粗的汉子像个小娘子似的，扭扭捏捏被吴晨推到凌元青旁边。
吴晨道：“洪武，你不是说凌先生剑术高超，仰慕已久，我帮你求了个情，让先生教你几招，你可得认真学啊！”
洪武不好意思道：“多谢将军，您费心了，终于见到凌先生本人了，在下洪武，见过…见过凌先生！”
不得不说，洪武把见到偶像那种不好意思的感觉演的非常好，凌元青看的直皱眉头，说道：“不必多礼，吴将军开口，又有陛下应允，我自当从命。”
洪武赶忙又躬身道：“多谢吴将军，多谢陛下恩准！”
凌元青摆摆手，道：“不过我只在此今明两日，能学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吴晨拿了些简单工具，便进宫来到六部衙门，工部尚书左航连忙迎上来。
如今吴晨身为明光将军，左航亲自迎接也不算丢了份。
二人进屋便边喝茶便讨论制造方法。
左航不愧为工部尚书，在这些土木冶金方面确实有些见识，吴晨说的许多东西，他虽不能彻底明白原理，但也是大多能听懂，并且并无大多数封建时代人们那种墨守成规的固执。
正聊的不亦乐乎时，李鸿轩来了，除了大太监高文，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穿着半粉半蓝的宫装，眉目之间与李鸿轩有几分相似。
二人赶忙起身迎接，左航先开口道：“见过陛下，见过三公主！”
吴晨也跟着左航拜见。
李鸿轩笑着让他们落座，继续研讨。
那三公主也坐在一旁听二人说话。
此时二人正说道测量一事，吴晨拿出尺子，展示精确到0.1毫米的刻度。
三公主则凑过来，拿过尺子赞叹道：“天下竟有人能将如此微小的刻度刻在尺上？”
吴晨笑道：“我有一种叫‘放大镜’的东西，可以使物体看起来变大许多，这尺子便是用那放大镜制作的。”
三公主点头道：“如此便说的通了，吴将军还真是博学多才。”
吴晨与左航继续讨论，三公主则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疑问，吴晨也都一一作答。
若是平常，这简直是无数学子梦寐以求的名师讲道，只不过吴晨与李鸿轩心中却各有打算。
天色将晚，几人便准备各自回去。
路上，三公主跟在李鸿轩身后，问道：“皇兄，这吴晨心中博学，实乃我大丰奇才，我们当真必须杀了他吗？”
李鸿轩一愣，说道：“雪樱，你也知道吴晨此人前途无量，若是他在，山海军必然会成长为庞然大物，到时就算他不想反，他的部下也会逼着他反，无论如何，此人将来必是我大丰之患。”
三公主不甘心道：“皇兄不如就此将他留在身边，岂不是更好？一能加以束缚，二能以其才能继续发展大丰军事，这不就两全其美了？”
李鸿轩苦笑道：“朕也想啊，可是你以为东牧日后不会南侵了？若是渝关城没有主将，万一再出些岔子，可不是游掠那么简单了，其南八百里无险可守，东牧骑兵长驱直入，祸患无穷。若是我将吴晨留在身边，他与那位姓南宫的军师关系非同寻常，到时候那军师会不会安心守城都是问题，所以渝关城主将必须换人，吴晨不死，山海军不会服新将。所以，吴晨必须死，而且必须死在回平州的路上，这样山海军才能心甘情愿接受新主将。”
三公主幽幽道：“可是就这样把一个天才杀掉，对我们损失也是极大啊。”
李鸿轩摇了摇头说：“雪樱，你不在皇位，不会明白，吴晨胸中的万千气象，于我李家来说，弊大于利，没有吴晨，我们凭借大量火枪依然可以夺回南方各地，江山还是我李家的江山，可是放虎归山，日后便有可能反受其害，甚至吴晨若将火枪下放民间，岂不是人人都轻易便能上阵杀敌？那我这皇帝，可就危险了。要怪，只能怪吴晨他本事太大，又不姓李。”
顿了顿，李鸿轩又道：“我何尝不觉得杀掉他可惜，可是相比于他那些奇技淫巧，李家稳坐江山更重要！”
李雪樱这次没有说话。
她从吴晨的话语中，可以感觉到，只要他活着，大丰，乃至这个天下，极有可能变得更加美好，可是，若让她在天下苍生和李家的皇权之间做选择，她大概也会选择后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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