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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东子参军

    买完票回来以后,刘振也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准备去粤省的生活物品,其实并不需要准备,刘振最主要做的就是阻止自己的背包里被塞入更多的东西。

    自己就准备了一个背包,其他物品都在学校买,而丁素莲则坚定的认为外面的东西不如自家的好,比如床单,被子,蚊帐,甚至是牙刷。

    在家里抗争了两天,取得了部分胜利,带了两床床单枕巾和几身夏天的换洗衣服,毕竟刚去的时候,新床单和枕巾难免会有异味。

    说起衣服,刘振最后还是没能逃脱被掐一顿的结局,丁素莲看着他从县城买回来的衣服,瞬间就觉得这绝对不值500,掐着胳膊逼问刘振钱弄哪去了。

    刘振只好讨饶说,钱没花多少,剩下的钱都存起来了。

    丁素莲恨恨的放开了手,阴阳怪气的挖苦儿子搜刮他夫妻俩藏小金库,明知道老妈开玩笑,但也搞得刘振一阵气苦。

    暑假临走之前最后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活动应该就是三人的聚餐了,东子发起的,说是聚餐,其实是三个人的分别宴,因为两天之后,东子就要参军出发了。

    东子拖着两人在镇上的小烧烤摊吃饭,现在的小镇消费水平还很低,各个家庭刚刚过了温饱的及格线,餐桌上的肉类出现的次数刚开始变得频繁,在饭店吃饭依然是件奢侈的事情,何况对于三个刚毕业的高中生。

    对于东子的离开,两人其实是没有概念的,在他们眼里也许东子只是去亲戚家住了几天,过几天仍然会再见。

    当然这是对于前世的刘振来说,现在的刘振看着面前的两人没心没肺的打闹,心里还是挺感伤的。

    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他和东子的最后一次见面。

    服完义务兵役时东子又签了一期,他也不知道东子为什么会继续留在军队,在他的记忆里东子身体瘦弱,性格怯懦,这跟印象中气势雄壮,威武帅气的兵哥哥完全无法重合在一起。

    听说在刘振大三时东子可以在过年期间回家探亲,可惜在那一年的国庆假期,东子牺牲。想到这个,刘振看他的眼神更加深邃了。

    曾林倒是在老家见过东子一面,说是畏缩的性格没了,也变壮了些,就是一如既往地不着调,听说回来刚见面就把曾林放倒了,说是要报仇雪耻,把曾林气得不轻。

    曾林语气里没有惊讶,只有对打不过东子的气愤,因为这个,曾林还三分钟热血的锻炼了一个周,想着等东子回来再干上一场。但是再听到他的消息就是牺牲了。三人帮少了一个。

    这小子居然变英雄了,真他妈的

    “发啥呆呢你,被我的惊世容颜震惊了吗,你现在才发现我的美怕是晚了啊。”东子一如既往地恶心

    “别恶心人行不,看见你,找对象都没心情了。”

    “曾林,你自己不行还怨别人,跟人家刘振学学,大美女,想拒就拒,都不带含糊的,再看看你。”

    “别刺激我啊,小心我当场给你摁地上。”

    “别在这给我装,等哥回来高低也得让你看看哥的实力。”

    “东子,你这还没去呢,就开始放狠话了,小心牛皮吹破了。”刘振插嘴道

    “对,你小子嘴上的本事那可真行。”

    “跟你俩有啥好说的,等我回来直接干,让你们知道知道,东哥不是好惹的。”

    声音越来越高亢,好像现在已经是当兵回来报了曾林欺负的他的仇一样,高高的举起酒杯也不招呼两人,干脆的喝了。

    两人都看着他喝,也不动弹

    “你俩啥意思,我都干了,玩赖啊你们。”

    “你叫我俩喝了吗,难道不是你自己口干。”刘振笑着道

    “你俩真是****”

    “来来来,咱俩喝。”

    曾林和刘振举起酒杯碰了一个,也不管他

    东子喝的很多,不停的倒酒,不停的举杯,不停的说话,嘴里的话开始不连贯,话题也开始东拉西扯。

    刘振能感受到他的不安。他是三人中第一个离开的,第一个离开这个小镇。

    在东子的印象里,这个小镇有他的亲人有他的朋友,还有他童年的记忆,虽然父亲和爷爷对他严厉,但他能感受到关心爱护。

    两个损友从来不说什么好话,但是现在脑海里全是三人或是开心或是尴尬的画面。怪话不断,回忆满满,回忆起来忍不住想笑,这应该就是朋友吧。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会去哪,想必那个地方应该是很远的,他从小连市区都没去过,那些印象中远方是什么样的,他不知道。

    身边都是穿着绿色迷彩服的陌生军人,每天要不停的训练,就像高中军训那样?听说军队很严格,听说军队好多年都回不了一次家,我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脑子里都是听说的话,纷乱复杂。

    能给他安慰的大约只有国庆阅兵时那身军装真的很帅。

    对于未来的不确定,他开始不安,开始迷茫。

    刘振能感觉到,但看着东子喝的越来越多,而且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他就知道他可能不需要别人安慰他,找人发泄这种不安才是东子现在最想做的。

    刘振也开始频频举杯,陪着东子喝了起来,大三的国庆假期,泥石流,我会想办法避开这一切,也许这不是最后一次聚餐,他们以后还有大把的时光能在一起吹牛笑骂。

    自己一个小的举动就能改变别人的生命轨迹,避免许多遗憾,这不就是我重生回来的意义吗,想到这里,刘振又开心起来。

    “东子,还行吗你?别喝了。”

    “怎么不行,你不行别说我不行”东子嘴唇翕动着,吐字都开始不清晰,需要认真听才能听清。

    “当个兵而已嘛,和我们上学有啥区别,看你那样吧,害怕了?”

    “谁害怕了?老子怕过谁?”

    “嗯嗯,你没怕过谁,你最厉害了。”

    “那是”说着又端起来了桌上的酒。

    “咱们仨,我是第一个走的,我就是有点,有点不习惯。快二十年了,你说就这么分开了?我有点不适应啊。”

    “你还想跟我们天荒地老啊,你想我可不想,做你的美梦去吧。”曾林没个正形。

    “嘁,想得美,等回来了,我就是兵哥哥,不比你强啊。”东子拍拍胸脯,骄傲的说

    “老板,再来一提。”东子还没喝尽兴

    老板又提来一提啤酒,刘振打开放在桌子上,呦,还是银麦,这啤酒后世可没了,都忘记是啥味道了。

    “老板,没崂山了吗?”

    “没了没了,今天人比较多,酒喝的有点快,不好意思哈。”

    现在喝琴岛的还是少,酒好喝,就是贵,不如这些散牌子啤酒亲民。

    “你们说,当兵会怎么样,我都想象不出来?天天训练?”

    “天天训练谁也受不了啊,估计还有其他穿插的吧,你爸不是当过兵吗?你没问问他?”

    “看他那样,他敢开口吗?开口又得被怼。”

    东子没接话。

    酒喝了很长时间,东子吐了两次,最后醉倒在桌子上,曾林也喝的东倒西歪,能走,但意识有点模糊,刘振早就知道会有这种情况,酒没喝太多。

    右手扶着东子,左手不时的扶一下曾林,三人走在村子里的小路上,路程很短,走的很慢,夜已经有点深了,路上的行人很少,东子嘴里还不时嘟囔着,完全听不清。用肩膀使劲靠了靠东子,没反应,完全震不醒。

    对于东子的不安,他是有感触的,虽然对于一个快40岁的灵魂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每次面对这种离别,还是让人不舍。

    特别是对于从小缺少母爱的东子,但这也是必须要面对的,经历过多次,也就习惯了,不过幸运的是,这应该不是最后一次见面。

    送两人回家之后,自己才松了口气,村里刚通路灯,由于经常停电,村里的路灯亮的时候并不多,借着月光,刘振顺着路往回走。一路上蝉鸣蛙叫,吵的他有些心烦意乱,刘振努力平静下心绪,躺在床上,缓缓入睡。

    两天后,丁凡东参军,身披大红花离开了这个小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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