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樟树
平原上树木稀疏，一条不大不小的平整土路蜿蜒向前。
一架装潢朴实无华的马车已经在路上飞驰，从清晨到黄昏，其间只停歇过一次，让马儿饮水吃草。在太阳落山之前，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小城樟木。樟木城也如人一般可以说是命不好，如果它再往北挪上四十里，就会被永拓城的光环笼罩，经济状况自然也会跟着鸡犬升天，哪会像现在这样平平庸庸。
沐徊一下车，涌入眼里的是街道两旁成群结队的樟树，郁郁葱葱，如果他能在空中俯瞰的话，就会发现这座城市一半都是绿色。稍微走近，樟树奇怪的气味扑面而来，而在当地人的鼻子里则是沁人心脾的清香。
沐徊在怪味的包裹里走过几条略显萧索的街道，找到一家旅馆。在问过旅店老板后得知，城里前往永拓的马车昨天出发了，不幸的是樟木城就只有那一辆跑王城的马车，沐徊无可奈何，只能在此停留两天，等待马车归来。
当天来旅馆投宿的就只有沐徊一人，于是老板就邀请他一同用餐，不收钱，也就不用另外为住客炒菜了。本着能省则省的原则，沐徊答应下来，餐桌上，沐徊好奇地问为什么此城这么喜爱香樟树。
“我们这有个古老的传说，在几百年前啊，列国纷争战乱不止，我们的祖先家园被毁逃难至此，舟车劳顿实在跑不动了，而且此地贫瘠偏远没有被战争波及，于是祖先们就决定在此地重铸家园。
此地说来也怪，在中央长着一颗参天樟树，足足有数十人合抱那么粗，而方圆数里却又不生树木。别无它法，祖先砍了那颗巨樟，为百来户人家建造了房屋，那颗大树如今还剩了一米多的底部，就在城中央你可以去看看。之后怪事发生了，每天晚上居民们的房子摇摇欲坠，人们都听见奇怪的哭喊声，人心大乱，后来大家认为是巨樟在哭泣，内心愧疚不已，都自发从外地找来樟树苗种在房屋旁，于是就有了今天的樟木城。”
老板的故事引起了沐徊的好奇心，第二天早上他便去参观了巨樟的树桩。老板所言非虚，眼前的树桩实在大得吓人，不知道是生长了几千年才长得如此巨大。沐徊想了想，开启感灵看去，却什么都没发现，既没有潜在灵体的颜色形状，也不见成型灵体。
他摸了摸树桩，仔细看去似乎还能在浅浅一圈树皮上见到一丝绿意，心想它应该还活着，难道是因为本体被摧毁，灵体也彻底破碎？如此想来也对，这棵树已经没可能再恢复成当年那样，所以也不会有潜在灵体了。
“可怜呐，辛辛苦苦成长千年修行千年，最终灵体毁灭，连再度产灵的资格也没了。”
“你小子别搁着故作高深，搞得好像啥都懂一样。”
一个八九岁的毛孩子出现在沐徊眼前，皱着眉头教训外乡人，老气横秋。沐徊立马吓得站起来，因为他的感灵仍处于开启状态，在他眼里这小男孩浑身碧绿，颜色的不同深浅勾勒出一颗树的形状。
这么小的孩子是不可修炼出如此成熟的灵体的，绝无可能，何况他又是在树桩边凭空出现，连灵体属性都是树，所以答案很明显了，这孩子就是巨樟的灵体。
沐徊想起小姑沐岚曾教他的常识，人的灵体外形很像自己，非人生物的灵体则像人，而非生物的灵体既有人型也有兽型，由修为决定。灵体无法被杀死，在经受无法承受的攻击后会破碎，只要本体不死破碎的灵体就能无数次恢复原状。
“前辈？我还以为你无法恢复了，毕竟本体变成这副模样......”
“小娃娃，你不懂的可多了。如今的本体确实不能让我再次凝聚，但是你看，”小毛孩伸手指了指周围的樟树林，“它们给了我帮助，我才得以恢复。”
“可是，它们不是你的本体啊，就算数量再多，它们既没有修为又没有经历岁月的考验，无论如何也产不了灵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其实我也没有完全搞懂。我只知道它们在源源不断地给予我能量，让我再度出现......”
看来世界的规则并不是那么简单，那么一成不变的，沐徊大为震惊，决定以后有机会向沐岚请教此事。
“奇怪，以前辈当年的实力对付百十个人类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吧，怎么会被轻易砍掉本体呢？”
“不错，我巅峰时期的修为可谓是睥睨四分。”小毛孩一屁股坐在自己残余的本体上，幼稚的脸上透露出一丝沧桑，“当年，我遇到了难以突破的瓶颈。一个带领难民逃难的贤者帮了我，为我指点迷津，我仍记得他的教导：‘我为人人，人人为我’，所以后来见到这群人的祖先就心生怜悯，救了他们。”
“这样啊，您觉得值吗？”
以数千年的修为，冒着生命危险去拯救一群蝼蚁般的凡人，怎么看都是一笔亏本生意，更何况活了数千载的生灵应该不会在意凡人的生死，毕竟他们的一生在一个瞌睡间就会逝去。
“值不值的我也不知道，我乐意就是了，”男孩摇晃双腿，一脸无所谓，“可能这会让我感觉自己像个人吧。反正我没死，而且一身本事又没得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也没什么屁用。”
万灵之首的人，无数非人不惜苦心修行千年，扛过时间洪流也要成为的人，命如纸薄心比天高的人，似芦苇般脆弱却总爱挑战天地的人，究竟有何魅力让无数非人相互拼抢挤破头颅？人类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反而更愿意如非人般永寿无疆。
沐徊默默告辞，不去打扰前辈的深思。他也想不明白，人究竟哪里强？他反正觉得自己羸弱无比，随便一只百年老兽都能把自己当点心吃了，在修出灵体的非人存在面前，自己都没资格给它塞牙缝。
焦虑感再次涌现，沐徊决定在马车回来前连门都不出了，拼命修行，敢拼才会赢。
一架装潢朴实无华的马车已经在路上飞驰，从清晨到黄昏，其间只停歇过一次，让马儿饮水吃草。在太阳落山之前，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小城樟木。樟木城也如人一般可以说是命不好，如果它再往北挪上四十里，就会被永拓城的光环笼罩，经济状况自然也会跟着鸡犬升天，哪会像现在这样平平庸庸。
沐徊一下车，涌入眼里的是街道两旁成群结队的樟树，郁郁葱葱，如果他能在空中俯瞰的话，就会发现这座城市一半都是绿色。稍微走近，樟树奇怪的气味扑面而来，而在当地人的鼻子里则是沁人心脾的清香。
沐徊在怪味的包裹里走过几条略显萧索的街道，找到一家旅馆。在问过旅店老板后得知，城里前往永拓的马车昨天出发了，不幸的是樟木城就只有那一辆跑王城的马车，沐徊无可奈何，只能在此停留两天，等待马车归来。
当天来旅馆投宿的就只有沐徊一人，于是老板就邀请他一同用餐，不收钱，也就不用另外为住客炒菜了。本着能省则省的原则，沐徊答应下来，餐桌上，沐徊好奇地问为什么此城这么喜爱香樟树。
“我们这有个古老的传说，在几百年前啊，列国纷争战乱不止，我们的祖先家园被毁逃难至此，舟车劳顿实在跑不动了，而且此地贫瘠偏远没有被战争波及，于是祖先们就决定在此地重铸家园。
此地说来也怪，在中央长着一颗参天樟树，足足有数十人合抱那么粗，而方圆数里却又不生树木。别无它法，祖先砍了那颗巨樟，为百来户人家建造了房屋，那颗大树如今还剩了一米多的底部，就在城中央你可以去看看。之后怪事发生了，每天晚上居民们的房子摇摇欲坠，人们都听见奇怪的哭喊声，人心大乱，后来大家认为是巨樟在哭泣，内心愧疚不已，都自发从外地找来樟树苗种在房屋旁，于是就有了今天的樟木城。”
老板的故事引起了沐徊的好奇心，第二天早上他便去参观了巨樟的树桩。老板所言非虚，眼前的树桩实在大得吓人，不知道是生长了几千年才长得如此巨大。沐徊想了想，开启感灵看去，却什么都没发现，既没有潜在灵体的颜色形状，也不见成型灵体。
他摸了摸树桩，仔细看去似乎还能在浅浅一圈树皮上见到一丝绿意，心想它应该还活着，难道是因为本体被摧毁，灵体也彻底破碎？如此想来也对，这棵树已经没可能再恢复成当年那样，所以也不会有潜在灵体了。
“可怜呐，辛辛苦苦成长千年修行千年，最终灵体毁灭，连再度产灵的资格也没了。”
“你小子别搁着故作高深，搞得好像啥都懂一样。”
一个八九岁的毛孩子出现在沐徊眼前，皱着眉头教训外乡人，老气横秋。沐徊立马吓得站起来，因为他的感灵仍处于开启状态，在他眼里这小男孩浑身碧绿，颜色的不同深浅勾勒出一颗树的形状。
这么小的孩子是不可修炼出如此成熟的灵体的，绝无可能，何况他又是在树桩边凭空出现，连灵体属性都是树，所以答案很明显了，这孩子就是巨樟的灵体。
沐徊想起小姑沐岚曾教他的常识，人的灵体外形很像自己，非人生物的灵体则像人，而非生物的灵体既有人型也有兽型，由修为决定。灵体无法被杀死，在经受无法承受的攻击后会破碎，只要本体不死破碎的灵体就能无数次恢复原状。
“前辈？我还以为你无法恢复了，毕竟本体变成这副模样......”
“小娃娃，你不懂的可多了。如今的本体确实不能让我再次凝聚，但是你看，”小毛孩伸手指了指周围的樟树林，“它们给了我帮助，我才得以恢复。”
“可是，它们不是你的本体啊，就算数量再多，它们既没有修为又没有经历岁月的考验，无论如何也产不了灵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其实我也没有完全搞懂。我只知道它们在源源不断地给予我能量，让我再度出现......”
看来世界的规则并不是那么简单，那么一成不变的，沐徊大为震惊，决定以后有机会向沐岚请教此事。
“奇怪，以前辈当年的实力对付百十个人类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吧，怎么会被轻易砍掉本体呢？”
“不错，我巅峰时期的修为可谓是睥睨四分。”小毛孩一屁股坐在自己残余的本体上，幼稚的脸上透露出一丝沧桑，“当年，我遇到了难以突破的瓶颈。一个带领难民逃难的贤者帮了我，为我指点迷津，我仍记得他的教导：‘我为人人，人人为我’，所以后来见到这群人的祖先就心生怜悯，救了他们。”
“这样啊，您觉得值吗？”
以数千年的修为，冒着生命危险去拯救一群蝼蚁般的凡人，怎么看都是一笔亏本生意，更何况活了数千载的生灵应该不会在意凡人的生死，毕竟他们的一生在一个瞌睡间就会逝去。
“值不值的我也不知道，我乐意就是了，”男孩摇晃双腿，一脸无所谓，“可能这会让我感觉自己像个人吧。反正我没死，而且一身本事又没得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也没什么屁用。”
万灵之首的人，无数非人不惜苦心修行千年，扛过时间洪流也要成为的人，命如纸薄心比天高的人，似芦苇般脆弱却总爱挑战天地的人，究竟有何魅力让无数非人相互拼抢挤破头颅？人类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反而更愿意如非人般永寿无疆。
沐徊默默告辞，不去打扰前辈的深思。他也想不明白，人究竟哪里强？他反正觉得自己羸弱无比，随便一只百年老兽都能把自己当点心吃了，在修出灵体的非人存在面前，自己都没资格给它塞牙缝。
焦虑感再次涌现，沐徊决定在马车回来前连门都不出了，拼命修行，敢拼才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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