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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真爱何来保质期

    想着这些天我被自己压得喘不过气来,身旁的鱼包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鱼包能识得山捻子,还是因为我的缘故。记得鱼包刚从外村随父母搬来,想和我与耳东熟络,并且能不被我俩欺负,他总是先寻着我母亲带着他来。我和耳东为了避开鱼包,就成天往那山里跑。鱼包寻不着我二人,便时常往我母亲那告状去,我难免回回都挨了母亲的训骂。

    往后从那山野里回来,我就时常给鱼包带着山捻子,鱼包贪嘴,此后再找不到我就甘心等着,也再没了告状的事。

    每次吃多了山捻子,鱼包蹲在我家门口的小树林里挣扎着拉屎,我和耳东就在其边上大声地呼喊:“有人拉不出屎噢……有人拉不出屎噢……”,惹得鱼包蹲也不是,站也不是。

    早上的我,由悲至喜。如得了新生的感觉,这么些天我迫切地渴求着这种感觉,鱼包又何尝不是呢。

    “鱼包啊,耳东已经走了,我没了一个朋友,我没法再没有你了。”,我看着鱼包说着,“你知道我从池边往出走,去寻你的时候耳东和我说什么了吗?”。

    “说什么了?”,鱼包抬起头看向我问。

    我已经有点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话音开始有点略略发抖,说:“耳东说那有八个薄莲,他使使能耐,尽量摘下六个,我们三人一人两个。”,我睁大眼睛想着尽量把眼里的泪水憋回去,又接着说:“我和耳东一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心无心地早已经把我们三人看得彼此一样、彼此重要。”

    “这些天我一直觉得耳东的事是我的错,我该带着他一起去寻你。今天早上,耳东姆妈让我给耳东烧去纸衣服,耳东和他姆妈会原谅我,既然我们彼此都一样,相信他们也会原谅你。”,我又说。

    鱼包拉上我的手,问:“真的吗?”。

    我点点头,说:“真的,去我家吃饭吧。”

    鱼包如释重负,搂上我的脖子和我一同往家走去。

    进了家门,父亲和二姐已经回来了,看着我俩红着眼睛进门。

    二姐打趣道:“你俩是去游泳被呛着眼睛了吗?”。

    母亲和父亲听着二姐的话,也转头看向我俩。

    “没有,没有,在我家剥蚕豆呛着的!”,鱼包急忙解释。

    我把鱼包推到靠近窗边的凳子旁,用嘴型小声地和他说:“你个白痴!”。

    等我和鱼包都坐下,外婆从门口进到屋里来。

    “外婆……”,我和二姐齐声叫着。

    “姆妈,您怎么来了,吃饭了吗?没吃一起吃吧。”,母亲说。

    外婆像是没听着,没去搭理母亲的话。在屋里踱起圈来,还时不时地看我,等与我视线对上后,又转头往门口踱去。

    母亲又问:“姆妈,您要走了啊?”。

    外婆还是没去理会母亲的话。

    我心领神会,站起身来追着外婆往门口走去。

    外婆见我跟上,加快了些脚步,等我俩一起走出房门,外婆停下脚步,侧身瞧着屋里,见没人跟着,便从怀里给我掏出个大红色的塑料袋,并且小心叮嘱着:“别看别看,藏你自己怀里,一会就你自己的时候再打开。”,说完转身又往自己家的方向回去了。

    “外婆慢走啊!”我说着,把上衣卷到了胸口,把袋子用裤腰带紧着,盖上衣服,又回饭桌边吃饭去了,心里甚是开心。

    二姐见我回来,说:“外婆是不是又给你偷偷拿什么好吃的东西了?”。

    我没有接话,嘴角难以自控地露出丝丝笑意,径自在那往自己的饭碗里勺着鸭汤,还自言自语地说着:“这鸭汤是真鲜嘿!和这米饭掺在一块吃,那味儿该是绝了!”。

    吃完饭,我就着急地拉上鱼包往楼上房间里跑。

    母亲听着楼梯板传来的巨大的“咚咚”声,说着:“慢点啊,慢点啊,上个楼急什么!”

    二姐说:“着急上楼吃外婆给的那好吃的呢!”。

    我把门轻轻闭上,拉着鱼包就往被窝里钻,鱼包也甚是好奇:“什么东西啊?什么东西啊?”。刚才上楼跑得过于忙慌,大红袋子早已脱下了裤腰带,掉进了我的裤裆里。我掏了半天没能掏着,索性站起身来脱下裤子,袋子顺着裤子脱下,掉在床上。

    鱼包抢着把那掉在床上的大红袋子揽在怀里,跑到墙角想打开袋子,我一时着急,忘了裤子还没重新提回去,撑开一脚摔在床上,没顾上疼痛,拖着裤子,光着屁股,爬下床奔着鱼包去。

    我还没爬到,鱼包已经打开了袋子,喊着:“嘿……柿饼唉!柿饼!”。

    我加快爬去,捂住他的嘴,说:“小点声!”。

    “你外婆可真好啊,特意给你送这一趟好吃的,但是送就送呗,干嘛还偷偷摸摸地给?”,鱼包说。

    “哎……我外婆可能是这种方式习惯了。平时啊,我每隔一二天就会去我外婆家,外婆总是藏着好吃的等我去。有的时候我在外婆家的门口玩,外婆见着我在门口,就会偷偷地招我进屋。”,我一边拉上裤子和鱼包说着话,一边从袋里拿出一个柿饼递到鱼包的手上,接着说:“我外婆家不是和我大舅家贴着么,她总怕我大舅妈看着,那样啊我大舅妈就得怪她偏心和她闹。”。

    鱼包吃着柿饼点着头,说:“对对对,我大姑也可厉害了,但凡见着我阿爷给我家拿点什么东西,都能吵个天翻地覆,是不谁家都能有个能闹的?”。

    我吃着柿饼没说话,总感觉那味儿怪怪的,乘着鱼包吃东西没看我的空档,瞄了一眼柿饼,发现那果蒂边冒出了点绿黑色,应是发霉了。

    鱼包似也吃出了这味儿,盯着柿饼,说:“涛仔啊,我怎么吃着感觉有点怪,你看这是发霉了吗?”,鱼包指着果蒂边看着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是柿霜,柿饼都有霜。这柿子晾晒做成柿饼,里头就爱出糖分,糖分一出就成这霜的模样了。我外婆刚给我的时候还特意和我说了,这早上刚买的。”,我一边若无其事地吃着,一边一本正经地说着。

    鱼包点点头也继续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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