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神恩城
当天下午马尔辛和艾琳娜就到了，还给他带来了趁手的兵器。
亚伦之所以要马尔辛也来，是因为他这边必须得有个撑场子的男人。女人在这群帮众眼里素来是玩物，只会引起轻视。
亚伦本以为马尔辛会害怕，没想到这孩子是自来熟，来了之后就跟几个年轻人搭上关系，还到处乱逛。
这小子胆量是真可以，亚伦准备将来好好调教一番。
艾琳娜一进来就接管了库房，东西进出一律入账，连安杰伊拿通行证都必须先按手印。
“老大，去神恩城有三个名额，您还可以再带两个跟班。”安杰伊把三块铜牌给了亚伦，这是神族颁发的通信证。
亚伦略微思索了一下：“你是肯定要跟去的。剩下一个……斯嘉蒂怎么样？”
“您敢带斯嘉蒂进神恩城？她的发色……长相，这不是等着被扣么！”
“那就艾琳娜吧。”
“艾琳娜可以。”安杰伊表示赞同，“去神恩城不会发生战斗，主要是动脑子，她去正合适。”
于是亚伦在第二天黎明就出发了，临走前叮嘱斯嘉蒂和马尔辛一切小心。奥列格拍着胸脯保证一切都没问题，让他放心上路。
三人骑行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到达神恩城。亚伦本以为是座宏伟的大城市，一见之下大失所望。
这也就是个人口不足两万的海港城镇，城墙都是半石半木的，一副破烂穷酸样。
“神恩城……这名字很有意思，以前也叫神恩城吗？”亚伦问。
“当然不是，这是神族后起的名字。以前叫这里叫北海望。”安杰伊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我再提醒你们一句，进城千万别乱说话！平时咱在外面说点小话没人知道，但在这里说错一句话就是灭顶之灾！”
“知道了！”
他们通过城门时就遇到了盘问检查，武器必须全部留在这里，马匹也不能带进去。
盘查的哨卡都是人类，到现在亚伦没看到任何一个“神族”出现。
进城后亚伦就更觉得不适了。街道肮脏无比，还有一排排像监狱一样的工坊。人族奴隶在工坊里头也不抬的劳作，旁边的拿鞭子的监工也同样是人类。
“怎么没看到神族？”
“他们都在内城呢！”安杰伊指着远处的城堡说，“走吧，我们也得去内城报道。”
大街上到处是大型木板宣传画，亚伦目前只看到了三张。
第一幅画：人类男性恶狠狠的拿着草叉刺向一个小婴儿，伟大神族用左臂挡住草叉，右臂牢牢抱住婴孩。
第二幅画：一个穿盔甲的人类挥剑砍向一名美貌的女孩，神族举起兵器抵挡，女孩一脸崇拜的钻在神族怀里……
第三幅画：人类女性抱着女孩幸福看着成熟的麦子，另一侧，一大群丑陋的人族战士前来抢夺。神族孤身站在进攻者面前，手持利刃为母女守护家园。
“别看了。”安杰伊轻声道，“看了也别发表评论！”
亚伦没说话，跟着安杰伊沿着主街道往上走，沿途景色单调，全是一排排的工坊和集中营式的宿舍。路上遇到了好几次盘问，每次都要搜身，就快把裤衩子扒下来了。
几个检查员在搜艾琳娜时还故意揩油，不过女孩很沉得住气，脸上没表现出来任何情绪。
其实艾琳娜拿着铁牌，他们也不敢怎样，因为这表示跟他们在同一等级。
内城的城墙是灰石建造，城门高大坚固，青石板路干净整洁。
这里居住着一群穿得比较得体的人类，大多数是年轻女性。安杰伊告诉亚伦，她们只是归顺军的女仆。
在神族统治下，人类只有两条路：当奴隶，或者当归顺军。
当奴隶，你必须辛勤劳作积攒分数，达到一万分即可翻身成为军户。
当了归顺军，你就是人上人，享有一定特权。比如可以吃细粮，还可以拥有漂亮女仆。
反正当人上人是很爽，只需要对神族老爷卑躬屈膝，就可以任意凌辱人族同胞。当然，神族如果发现你不忠诚，就立马削为奴隶。
安杰伊还说过，归属军一般都是从小就被洗脑的。七八岁就从母亲怀里拉出来到军营，统一上课训练，期间优胜劣汰。
最后他们都认为自己不是肮脏的人类，而是受到神族认可的觉醒之子。他们甚至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帮助人类！帮助人类淘汰掉弱者，大踏步迈入美好的未来！
“神族”就是要把人性中最好的一面全部删除，让人类变成最卑劣，最无耻的禽兽！
这些归顺军也瞧不上帮会成员，认为他们就是一群土包子。连他们的女仆都狗眼看人低，对亚伦一行人露出嫌弃的神色。
亚伦听到俩个穿着青铜盔甲的归属军在聊天。
“神族天军又打了个大胜仗，歼敌十万！”一名归顺军说。
“杀少了！”另一少年恨恨道，“天军纪律太强，不愿滥杀无辜，每打一城都顾念百姓。”他摇摇头，“天军真的太温柔了。”
亚伦在内城还看到几名“神族”，跟他杀死的那个生物一模一样，灰色的光滑皮肤，光秃秃的头上有血色符文。
它们穿着华丽的青铜盔甲，走路时一副蔑视众生的模样。
等“神族”走远后，亚伦偷偷问安杰伊：“为何神族和归顺军都穿着青铜盔甲？铁甲不是更好吗？”
“铁器对神族身体有伤害。”安杰伊偷偷的说，“至于归属军，他们自然要效仿神族。而且神族也不会允许一支穿铁甲的军队在身边。”
“他们的武器也都是青铜的？”
“武器是镀铜，里面是钢铁。神族使用青铜武器作战时吃过大亏，于是就想了镀铜这个办法，平时也会戴着手套。”
亚伦嗯了一声，看来这些神族也不是没有弱点。
内城之中有一座堡垒是神族的军营，驻扎着军容整齐的神族士兵，还养着一些恐怖的魔法生物。
拴着铁链的泰坦巨兽，恐怖的巨型魔虫，闪着光芒的傀儡魔像，还有悬浮在空中的貌似邪灵一样的东西。安杰伊说那是“丧魂者”，擅长黑暗法术攻击。
“还有空军？”亚伦看着一个远处飞来的五个黑点，“那是龙？”
“不是龙，是神族的飞行兽，人称‘暗影之翼’。”说话的是艾琳娜，“龙要更大些！而且龙族这些年一直保持中立，没有加入任何一方。”
等这些生物飞近，亚伦才发现它们并没有角，浑身漆黑如夜，双目血红，尖牙如针。
看着天空中拍打的铁翼，他心头不禁涌上阴影。来神恩城之前，亚伦多少有些瞧不起北地人被魔族奴役，现在他有点感同身受了。
记得艾琳娜讲过的一段历史：北海地区在抗争前有一百四十万人口。三年抵抗，就剩下九十万，三分之一人口都被灭了！
“骑着暗影之翼的一定是神族大人物，咱们快回避。”安杰伊带着两人从偏门进入堡垒，身后听到飞骑降落的轰隆声。
堡垒的地下室就是接待帮会老大的地方，每个老大被分配了一张三层上下铺，还好上面有张毯子。
作息时间都是固定的，违反规定要重罚，感觉跟蹲监狱没什么区别。
亚伦见到了别的老大，他们也都带着两个跟班，一个个小心翼翼不敢高声说话。
“那是沃尔夫！”安杰伊偷偷指着一个红胡子的壮汉，“他是北海地最大的帮会首领，帮会叫血狼家族，麾下有两千人，还管着一大片土地。”
他压低了声音：“帮会超过三千人就会被剿灭，沃尔夫很聪明，认了北海总督凯尔斯做主子，活得相当滋润。”
“那是老托马斯，他帮魔族管理着一座大型铁矿。”
亚伦看到一个高挑的灰发老人，脸上有好几道长疤痕，看起来非常可怖。
安杰伊又介绍了几个本地帮会首领，有大酒桶西古德，霜压堡的哈雷克……这些人似乎都跟沃尔夫不太对付。
吃饭的铃铛响起，所有人立刻小跑赶往食堂。一个满脸不耐烦的人族女性把一勺清汤甩进木碗里。
据说这叫牛肉萝卜汤，亚伦一块牛肉都没见到！艾琳娜碗里倒是侥幸有一块，还贴心的把肉给了亚伦，弄得安杰伊很眼红。
这顿饭是一点没吃饱，吃完众人一窝蜂的去厕所大小解，因为再过一会就就要熄灯睡觉了。
亚伦好不容易占了一个马桶，先让艾琳娜进去解决，还用身体帮她挡着。然后又轮到安杰伊。
最后他自己清了肠胃出来，却听到铃铛响了起来。
坏了！亚伦心里一阵紧张。魔族规定铃响即刻熄灯，违令者轻则鞭刑，重则处死！
从厕所到宿舍还有一段距离，中间还有魔族的巡逻兵，一旦被抓住后果难料。
“有了！”亚伦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立刻进入了金手指位面。
星空中的刺客星座还一直黯淡，下方第一颗星辰就是【潜行】。
潜行天赋的功能很直白：在阴影庇护下你不容易被察觉，发出的声音也会被消解。
亚伦点亮了这颗星辰，然后轻手轻脚的来到食堂。守在门口的魔族士兵竟然一点没听到声音，任由他从背后路过！
“这个天赋可以啊！”亚伦心中暗喜。他顺着阴影潜行到走廊，巡逻兵丝毫也没发觉，还在跟旁边的同伴聊天。
“听说十四亲王来了？”一个魔族巡逻兵问道，“总督大人怕是要挨训了吧？”
“哼，亲王老人家脸色很不好。”另一个魔族道，“听说前方打了大败仗……光归顺军就死了上万人！”
“这话咱别乱说，免得被抓去派往河谷前线！北地的日子舒坦着呢……”
败仗？亚伦听着有点纳闷。不是歼敌十万么？怎么还说打了败仗？
忽然间他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浪费了一颗星解锁这么有用的天赋，难道就为了像狗一样摸回宿舍？要不要去刺探点大情报？
想到这里，他轻松绕过两个守卫，直接从楼梯爬了上去。
城堡大厅的灯火很昏暗，两名守门的魔族士兵正在打瞌睡。亚伦没有任何阻碍就爬上二楼，听到一扇门后传来激烈的骂声。
拐角处正好有个阴暗的地方，亚伦挤了进去。凭借出色的感官，他可以隔墙听见对话，再说这墙也只是厚木板加黏土做的。
“废物！”一个威严的声音怒道，“前方吃紧也就罢了，后方也给我闹出这么大乱子！凯尔斯，你这个总督怎么当的？”
“主子，都是奴才的错。”一个卑微的声音说，“奴才以为那泰德不过是个传说，没想到是竟然是真的……”
泰德？亚伦还真听艾琳娜提起过这个名字！据说他领着一群牛哄哄的军队在最北方的冰封海岸反抗魔族。
但连艾琳娜都不敢确认此事真假，因为冰封海岸距离这里有上千里，条件极其艰苦，土地也无法耕种。
“泰德到底有多人？”威严的声音问道，“听说他已经聚集了两千人，是不是真的？”
“好像……是真的。最近补给船被抢了十五艘。”
“这事要被十九亲王他们知道，又会在神尊面前给我使绊子了！”
“都是奴才不争气，给主子添乱！”凯尔斯带着哭腔说。
亚伦也听明白了，这个威严的主子，应该就是魔族的十四亲王。
“你起来。”十四亲王声音稍微温和，“这些年你尽心尽力办事，我心里清楚。十七弟他们在前方打仗，后方粮草，还有归顺军的兵员都是我北地在供应！结果苦差事是我们的，功劳是人家的！”
“他有啥功劳？”凯尔斯的声音透着不满，“接二连三打了大败仗，听说神尊很生气？”
“这一仗败得可不小啊。”亲王虽然一副忧国口气，却有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八万归顺军被七千匪兵追着跑了一百多里……还顺带被攻下一座大城。”
“咱们自己的战士呢？”
“十七弟率领的天军被引入凌云顶山谷，两万战士全军覆没……神廷震动，十七弟被投入刑台，受万虫啃噬。”
亲王叹了口气，“现在前方打仗主要得靠归顺军了，我们的孵化巢都快跟不上了！”
“这……”凯尔斯听起来很害怕，“一个不足两百万人口的小破公国，怎么打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进展？”
“这个小国可不简单，从君主到百姓上下一心，而且全民皆兵，盔甲武器也很锐利。还有巫师集会和矮人技术……人家的贵族打仗都在第一线，国王都自领军冲锋。哪是我那群废物兄弟们能比的？”
“要是主子带兵就好了。”
“我带兵肯定会整顿风气，重振神族雄风！可惜神尊不爱我……”亲王这话满是忧伤，“听闻神尊已有意把人皇之位传给十九弟，以后日子会更艰难啊。”
亚伦努力憋住笑，这神族内部斗争比某朝九子夺嫡还热闹。天下还没定呢，就开始玩宫心计了。看来魔族早就开始腐化……或者一直就是这个德行。
“主子，神尊心意谁也猜不到，奴才倒觉得他老人家有意让您做人皇。否则也不会多次起用您。”
“够了”亲王恢复了严厉，“如果北地大乱，你我都得送去受刑，还提什么人皇？我问你，泰德的事打算怎么办？我丑话说在前面，神廷不可能给你派一兵一卒，现在管你要兵还来不及呢！”
“奴才心里有数，这北海地区的帮会少说也有上万人，他们可以去打泰德。”
“那群牲口也打得过泰德？”亲王不屑道，“他们不仅缺少训练，武器落后，连盔甲都没有，碰上泰德不就是送死么？”
“不是打得过，是消耗泰德。奴才可以暂时允许他们自己置办盔甲，以三年为期限，让他们利用手上一切资源去跟泰德耗。等双方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新的归顺军也练成了，到时候一举把他们全灭了！”
听到这里亚伦心里一惊，这计策够毒，但也意味着巨大机遇。三年期限变数很大，他可以干一票大的离开这片土地，也可以稳扎稳打成为新军头。
说白了，凯尔斯这个计划就是养寇自重，说不定谁会笑到最后！
亚伦之所以要马尔辛也来，是因为他这边必须得有个撑场子的男人。女人在这群帮众眼里素来是玩物，只会引起轻视。
亚伦本以为马尔辛会害怕，没想到这孩子是自来熟，来了之后就跟几个年轻人搭上关系，还到处乱逛。
这小子胆量是真可以，亚伦准备将来好好调教一番。
艾琳娜一进来就接管了库房，东西进出一律入账，连安杰伊拿通行证都必须先按手印。
“老大，去神恩城有三个名额，您还可以再带两个跟班。”安杰伊把三块铜牌给了亚伦，这是神族颁发的通信证。
亚伦略微思索了一下：“你是肯定要跟去的。剩下一个……斯嘉蒂怎么样？”
“您敢带斯嘉蒂进神恩城？她的发色……长相，这不是等着被扣么！”
“那就艾琳娜吧。”
“艾琳娜可以。”安杰伊表示赞同，“去神恩城不会发生战斗，主要是动脑子，她去正合适。”
于是亚伦在第二天黎明就出发了，临走前叮嘱斯嘉蒂和马尔辛一切小心。奥列格拍着胸脯保证一切都没问题，让他放心上路。
三人骑行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到达神恩城。亚伦本以为是座宏伟的大城市，一见之下大失所望。
这也就是个人口不足两万的海港城镇，城墙都是半石半木的，一副破烂穷酸样。
“神恩城……这名字很有意思，以前也叫神恩城吗？”亚伦问。
“当然不是，这是神族后起的名字。以前叫这里叫北海望。”安杰伊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我再提醒你们一句，进城千万别乱说话！平时咱在外面说点小话没人知道，但在这里说错一句话就是灭顶之灾！”
“知道了！”
他们通过城门时就遇到了盘问检查，武器必须全部留在这里，马匹也不能带进去。
盘查的哨卡都是人类，到现在亚伦没看到任何一个“神族”出现。
进城后亚伦就更觉得不适了。街道肮脏无比，还有一排排像监狱一样的工坊。人族奴隶在工坊里头也不抬的劳作，旁边的拿鞭子的监工也同样是人类。
“怎么没看到神族？”
“他们都在内城呢！”安杰伊指着远处的城堡说，“走吧，我们也得去内城报道。”
大街上到处是大型木板宣传画，亚伦目前只看到了三张。
第一幅画：人类男性恶狠狠的拿着草叉刺向一个小婴儿，伟大神族用左臂挡住草叉，右臂牢牢抱住婴孩。
第二幅画：一个穿盔甲的人类挥剑砍向一名美貌的女孩，神族举起兵器抵挡，女孩一脸崇拜的钻在神族怀里……
第三幅画：人类女性抱着女孩幸福看着成熟的麦子，另一侧，一大群丑陋的人族战士前来抢夺。神族孤身站在进攻者面前，手持利刃为母女守护家园。
“别看了。”安杰伊轻声道，“看了也别发表评论！”
亚伦没说话，跟着安杰伊沿着主街道往上走，沿途景色单调，全是一排排的工坊和集中营式的宿舍。路上遇到了好几次盘问，每次都要搜身，就快把裤衩子扒下来了。
几个检查员在搜艾琳娜时还故意揩油，不过女孩很沉得住气，脸上没表现出来任何情绪。
其实艾琳娜拿着铁牌，他们也不敢怎样，因为这表示跟他们在同一等级。
内城的城墙是灰石建造，城门高大坚固，青石板路干净整洁。
这里居住着一群穿得比较得体的人类，大多数是年轻女性。安杰伊告诉亚伦，她们只是归顺军的女仆。
在神族统治下，人类只有两条路：当奴隶，或者当归顺军。
当奴隶，你必须辛勤劳作积攒分数，达到一万分即可翻身成为军户。
当了归顺军，你就是人上人，享有一定特权。比如可以吃细粮，还可以拥有漂亮女仆。
反正当人上人是很爽，只需要对神族老爷卑躬屈膝，就可以任意凌辱人族同胞。当然，神族如果发现你不忠诚，就立马削为奴隶。
安杰伊还说过，归属军一般都是从小就被洗脑的。七八岁就从母亲怀里拉出来到军营，统一上课训练，期间优胜劣汰。
最后他们都认为自己不是肮脏的人类，而是受到神族认可的觉醒之子。他们甚至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帮助人类！帮助人类淘汰掉弱者，大踏步迈入美好的未来！
“神族”就是要把人性中最好的一面全部删除，让人类变成最卑劣，最无耻的禽兽！
这些归顺军也瞧不上帮会成员，认为他们就是一群土包子。连他们的女仆都狗眼看人低，对亚伦一行人露出嫌弃的神色。
亚伦听到俩个穿着青铜盔甲的归属军在聊天。
“神族天军又打了个大胜仗，歼敌十万！”一名归顺军说。
“杀少了！”另一少年恨恨道，“天军纪律太强，不愿滥杀无辜，每打一城都顾念百姓。”他摇摇头，“天军真的太温柔了。”
亚伦在内城还看到几名“神族”，跟他杀死的那个生物一模一样，灰色的光滑皮肤，光秃秃的头上有血色符文。
它们穿着华丽的青铜盔甲，走路时一副蔑视众生的模样。
等“神族”走远后，亚伦偷偷问安杰伊：“为何神族和归顺军都穿着青铜盔甲？铁甲不是更好吗？”
“铁器对神族身体有伤害。”安杰伊偷偷的说，“至于归属军，他们自然要效仿神族。而且神族也不会允许一支穿铁甲的军队在身边。”
“他们的武器也都是青铜的？”
“武器是镀铜，里面是钢铁。神族使用青铜武器作战时吃过大亏，于是就想了镀铜这个办法，平时也会戴着手套。”
亚伦嗯了一声，看来这些神族也不是没有弱点。
内城之中有一座堡垒是神族的军营，驻扎着军容整齐的神族士兵，还养着一些恐怖的魔法生物。
拴着铁链的泰坦巨兽，恐怖的巨型魔虫，闪着光芒的傀儡魔像，还有悬浮在空中的貌似邪灵一样的东西。安杰伊说那是“丧魂者”，擅长黑暗法术攻击。
“还有空军？”亚伦看着一个远处飞来的五个黑点，“那是龙？”
“不是龙，是神族的飞行兽，人称‘暗影之翼’。”说话的是艾琳娜，“龙要更大些！而且龙族这些年一直保持中立，没有加入任何一方。”
等这些生物飞近，亚伦才发现它们并没有角，浑身漆黑如夜，双目血红，尖牙如针。
看着天空中拍打的铁翼，他心头不禁涌上阴影。来神恩城之前，亚伦多少有些瞧不起北地人被魔族奴役，现在他有点感同身受了。
记得艾琳娜讲过的一段历史：北海地区在抗争前有一百四十万人口。三年抵抗，就剩下九十万，三分之一人口都被灭了！
“骑着暗影之翼的一定是神族大人物，咱们快回避。”安杰伊带着两人从偏门进入堡垒，身后听到飞骑降落的轰隆声。
堡垒的地下室就是接待帮会老大的地方，每个老大被分配了一张三层上下铺，还好上面有张毯子。
作息时间都是固定的，违反规定要重罚，感觉跟蹲监狱没什么区别。
亚伦见到了别的老大，他们也都带着两个跟班，一个个小心翼翼不敢高声说话。
“那是沃尔夫！”安杰伊偷偷指着一个红胡子的壮汉，“他是北海地最大的帮会首领，帮会叫血狼家族，麾下有两千人，还管着一大片土地。”
他压低了声音：“帮会超过三千人就会被剿灭，沃尔夫很聪明，认了北海总督凯尔斯做主子，活得相当滋润。”
“那是老托马斯，他帮魔族管理着一座大型铁矿。”
亚伦看到一个高挑的灰发老人，脸上有好几道长疤痕，看起来非常可怖。
安杰伊又介绍了几个本地帮会首领，有大酒桶西古德，霜压堡的哈雷克……这些人似乎都跟沃尔夫不太对付。
吃饭的铃铛响起，所有人立刻小跑赶往食堂。一个满脸不耐烦的人族女性把一勺清汤甩进木碗里。
据说这叫牛肉萝卜汤，亚伦一块牛肉都没见到！艾琳娜碗里倒是侥幸有一块，还贴心的把肉给了亚伦，弄得安杰伊很眼红。
这顿饭是一点没吃饱，吃完众人一窝蜂的去厕所大小解，因为再过一会就就要熄灯睡觉了。
亚伦好不容易占了一个马桶，先让艾琳娜进去解决，还用身体帮她挡着。然后又轮到安杰伊。
最后他自己清了肠胃出来，却听到铃铛响了起来。
坏了！亚伦心里一阵紧张。魔族规定铃响即刻熄灯，违令者轻则鞭刑，重则处死！
从厕所到宿舍还有一段距离，中间还有魔族的巡逻兵，一旦被抓住后果难料。
“有了！”亚伦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立刻进入了金手指位面。
星空中的刺客星座还一直黯淡，下方第一颗星辰就是【潜行】。
潜行天赋的功能很直白：在阴影庇护下你不容易被察觉，发出的声音也会被消解。
亚伦点亮了这颗星辰，然后轻手轻脚的来到食堂。守在门口的魔族士兵竟然一点没听到声音，任由他从背后路过！
“这个天赋可以啊！”亚伦心中暗喜。他顺着阴影潜行到走廊，巡逻兵丝毫也没发觉，还在跟旁边的同伴聊天。
“听说十四亲王来了？”一个魔族巡逻兵问道，“总督大人怕是要挨训了吧？”
“哼，亲王老人家脸色很不好。”另一个魔族道，“听说前方打了大败仗……光归顺军就死了上万人！”
“这话咱别乱说，免得被抓去派往河谷前线！北地的日子舒坦着呢……”
败仗？亚伦听着有点纳闷。不是歼敌十万么？怎么还说打了败仗？
忽然间他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浪费了一颗星解锁这么有用的天赋，难道就为了像狗一样摸回宿舍？要不要去刺探点大情报？
想到这里，他轻松绕过两个守卫，直接从楼梯爬了上去。
城堡大厅的灯火很昏暗，两名守门的魔族士兵正在打瞌睡。亚伦没有任何阻碍就爬上二楼，听到一扇门后传来激烈的骂声。
拐角处正好有个阴暗的地方，亚伦挤了进去。凭借出色的感官，他可以隔墙听见对话，再说这墙也只是厚木板加黏土做的。
“废物！”一个威严的声音怒道，“前方吃紧也就罢了，后方也给我闹出这么大乱子！凯尔斯，你这个总督怎么当的？”
“主子，都是奴才的错。”一个卑微的声音说，“奴才以为那泰德不过是个传说，没想到是竟然是真的……”
泰德？亚伦还真听艾琳娜提起过这个名字！据说他领着一群牛哄哄的军队在最北方的冰封海岸反抗魔族。
但连艾琳娜都不敢确认此事真假，因为冰封海岸距离这里有上千里，条件极其艰苦，土地也无法耕种。
“泰德到底有多人？”威严的声音问道，“听说他已经聚集了两千人，是不是真的？”
“好像……是真的。最近补给船被抢了十五艘。”
“这事要被十九亲王他们知道，又会在神尊面前给我使绊子了！”
“都是奴才不争气，给主子添乱！”凯尔斯带着哭腔说。
亚伦也听明白了，这个威严的主子，应该就是魔族的十四亲王。
“你起来。”十四亲王声音稍微温和，“这些年你尽心尽力办事，我心里清楚。十七弟他们在前方打仗，后方粮草，还有归顺军的兵员都是我北地在供应！结果苦差事是我们的，功劳是人家的！”
“他有啥功劳？”凯尔斯的声音透着不满，“接二连三打了大败仗，听说神尊很生气？”
“这一仗败得可不小啊。”亲王虽然一副忧国口气，却有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八万归顺军被七千匪兵追着跑了一百多里……还顺带被攻下一座大城。”
“咱们自己的战士呢？”
“十七弟率领的天军被引入凌云顶山谷，两万战士全军覆没……神廷震动，十七弟被投入刑台，受万虫啃噬。”
亲王叹了口气，“现在前方打仗主要得靠归顺军了，我们的孵化巢都快跟不上了！”
“这……”凯尔斯听起来很害怕，“一个不足两百万人口的小破公国，怎么打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进展？”
“这个小国可不简单，从君主到百姓上下一心，而且全民皆兵，盔甲武器也很锐利。还有巫师集会和矮人技术……人家的贵族打仗都在第一线，国王都自领军冲锋。哪是我那群废物兄弟们能比的？”
“要是主子带兵就好了。”
“我带兵肯定会整顿风气，重振神族雄风！可惜神尊不爱我……”亲王这话满是忧伤，“听闻神尊已有意把人皇之位传给十九弟，以后日子会更艰难啊。”
亚伦努力憋住笑，这神族内部斗争比某朝九子夺嫡还热闹。天下还没定呢，就开始玩宫心计了。看来魔族早就开始腐化……或者一直就是这个德行。
“主子，神尊心意谁也猜不到，奴才倒觉得他老人家有意让您做人皇。否则也不会多次起用您。”
“够了”亲王恢复了严厉，“如果北地大乱，你我都得送去受刑，还提什么人皇？我问你，泰德的事打算怎么办？我丑话说在前面，神廷不可能给你派一兵一卒，现在管你要兵还来不及呢！”
“奴才心里有数，这北海地区的帮会少说也有上万人，他们可以去打泰德。”
“那群牲口也打得过泰德？”亲王不屑道，“他们不仅缺少训练，武器落后，连盔甲都没有，碰上泰德不就是送死么？”
“不是打得过，是消耗泰德。奴才可以暂时允许他们自己置办盔甲，以三年为期限，让他们利用手上一切资源去跟泰德耗。等双方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新的归顺军也练成了，到时候一举把他们全灭了！”
听到这里亚伦心里一惊，这计策够毒，但也意味着巨大机遇。三年期限变数很大，他可以干一票大的离开这片土地，也可以稳扎稳打成为新军头。
说白了，凯尔斯这个计划就是养寇自重，说不定谁会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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