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上钩
“警察，警察同志……你一定要为我儿子报仇啊！呜呜呜……他，他……”
“这位女士，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凶手给死者一个交代，请放心。”
安宁区最大的别墅区，警车的闪灯照亮了13幢别墅的四周。
刘兴腾在别墅里满脸悲痛，义正言辞地安慰着死者的母亲，但心里其实没什么感觉——警方也打心底并不希望继续再出现类似的案件了。
说实话，这种分尸案光看到场面就会叫人心里憋着一股怒火和血气，可又无处发泄，凶手到现在都没个影儿……
刘兴腾也累了，麻了，客套话走个过场就ok了。
当然，该问的问题也还得问，只是他看目前死者母亲的精神状态，估计得等回到局里再说了。
看着别墅进门玄关处的血色和肉块，刘兴腾不忍直视，叫来法医，“处理一下现场吧，小林和老顾，你们俩勘察一下现场。”
“是。”
被点到的几个人领命，开始清扫现场。
刘兴腾也没闲着，嘱咐人把被害者家属安置好后加入了勘察行列。
他在帮法医捡起一块碎肉的时候，注意到摆在玄关侧面的试衣镜。
镜子下半部分也被溅上不少血，摆放位置刚好能照见整个分尸场面……
刘兴腾很突兀的就想到了林清琊前晚给他们看的笔记内容，浑身抖了个激灵，随后转过身，尽量不去看镜子。
由于林清琊的笔记里几句话都像是在暗示死者跟镜子有联系，可那毕竟太邪乎了。
现在的刘兴腾只想赶紧清完场回去汇报完再去补觉。
也不知道是之前熬了三天的原因，还是林清琊的那根吸吸乐的作用，他现在怎么睡都睡不够。
……
市局的职工宿舍区。
5号楼的404房，王从夏正坐在客厅里刷短视频，带过来的行李还完好的放在客厅。
王从夏本来是区里的警察，今天一个白天都在按照市局传下来的命令去通知那些有着特殊行程的人，虽然他一点儿都没看出来这些人的路程哪里特殊了……
但又是要求通知到个人，又是把人拉去看守所，最后还把人弄到酒店隔开单独问话，这种得罪人的好差事，王从夏是真想让给其他同事来做。
不过还好，得罪了一天人，市局也要把他们‘关’起来隔离，说是案子结束前就让他们带在这里不让走……这不就相当于白来的休假吗？
而且还是暂时不限时的休假……
王从夏想好了，这假期第一晚，一定要好好荒废度过。
不过，人是铁，饭是钢。第一天假期才刚刚开始，肚子就已经发出了抗议——是时候该吃宵夜了。
只是打开手机页面浏览了许久，他也没找到什么好的外卖，想了想，还是选择了自己带过来的一整带方便面。
当你没什么东西吃，也没什么胃口的时候，方便面往往是一道神奇美食。
但王从夏吃方便面也很讲究，能煮就不泡，甚至还要打一颗蛋、放一把青菜……
临时给他们住的屋子里自然没青菜，所以王从夏是点了一份超市的菜。
厨房里抽油烟机的声音呼呼作响，短视频的声音也跟噪音不相上下……
是以，王从夏一时间没听到房间里异样的水声。
等到煮碗面呈了碗关掉抽烟机后，他才发觉房间里有流水声……好像还是从卫生间里传出来的。
是他忘关水龙头了？
不能啊，刚才煮面前他都没听到，也没去过厕所。
“不会是水管爆了漏水了吧……”王从夏叨了几口面，越听越觉得那水声是正常从水龙头里流出来的，还有流入下水管道的声音。
听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放下筷子，缓步走到厕所门口。
王从夏推开厕所门往侧面看了一眼，还真是洗漱池的水龙头没关上……
他挠了挠脑袋，“奇了怪了，我也没来过厕所啊。”
嘀咕着，他顺手就把水龙头开关拧紧。
卫生间的洗手池是靠门这一边墙的左侧，王从夏都不用进去，伸手就行。
关上水龙头，王从夏重新坐回餐桌旁，一边吃面一边刷视频……
可是没过多久，那股刷拉拉的流水声又响起了！
王从夏‘唰’地一下抬起头，死死盯着那确定被他关上的厕所门。
他发誓，刚刚绝对没有人从外面进入卫生间！
莫非……
是厕所的水龙头坏了？
王从夏放下筷子匆匆推开厕所门，站在门口看着那源源不断的自来水，他重新拧上开关，然后站在那看了一会儿，不见开关有什么动静。
就在王从夏怀疑是不是有人藏卫生间里的时候，厕所最靠近里面的淋浴间的遮帘忽然动了一下，像是被人扯了扯。
王从夏瞬间警惕拉满，悄无声息地将门推开，步伐异常缓慢而轻巧地迈进了卫生间的里头。
他缓缓经过洗手池，走向左边最里面的淋浴房，而后将那遮帘一把拉开！
——没有人？
“……不会是我大惊小怪了吧？”
王从夏怀疑自己是不是视频看多了出现幻觉，摇摇头准备出去的时候，一转身，镜子里的画面让他从头凉到脚：
洗漱台的上方是一面半身镜，而此时此刻，镜子里的他……身后居然站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长发女人！
镜子里的女人贴着他很近，头发都盖到了他的脸，从红色长裙两侧伸出的手臂一片青紫之色，已然搂住了他的双肩。
可是……王从夏清晰的知道，自己身后根本没人！也根本没人碰了他！
是，是幻觉吗？
王从夏一时愣住，竟是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将她尖利的指甲刺向镜子里自己的脖子——
砰——哐！！！
就在他感觉脖子一阵刺痛的时候，突然从门外传来一声巨响。
但是王从夏已经给不出反应，他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无法呼吸……而镜子里的女人此时正一手握住他的下巴，一手抓住他的脖颈，作势要将她头颈分离！
谁……
谁来，救救他……
王从夏第一次感觉到，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耳边的声音几近消失，只剩下自己微弱的呼吸声和由远及近的‘哒哒’脚步声。
在他意识模糊之刻，镜子里准备将他头部拧下来的女人忽然看向右侧，尖锐的指甲迅速插进王从夏的侧颈——
而就在这一刹那，一道矫健的人影动如脱兔，眨眼间就从外面闪进了卫生间。
这闯入的人正是林清琊！
呲！！
王从夏的脖子也恰好喷出一条血柱，隐约还有撕裂的痕迹……
可林清琊根本没看他一眼，目标明确，直指面前的镜子：
他右手的手指头前端几乎裂开，从指尖长出五根接近十公分长的骨头，毫不犹豫地插进了镜子当中——
“啊！！！”
五根骨爪尖利超常，毫无阻碍穿透了镜面，直接将镜子刺到出现了无数裂纹。
一道女性的尖叫声从镜子里发出，随后戛然而止。
林清琊定下心看过去时，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可惜，没捉到。
布满碎痕的镜子里，已然只剩下了林清琊自己。
“林先生！”
带他过来的那小警察慢了几秒，等他踏进卫生间的时候发出一声惊呼。
林清琊右手略一用力……很尴尬，骨爪插的太深，一下没拔出来。
他只好用左手把小警官拖过来，“给他止血，人还活着，你应该知道急救措施。”
小警察怔愣间已经被林清琊按着跪在一地的鲜血上，还在流淌的血液让他一下回过神，马上进行按压止血，倒是没注意林清琊还插在镜子上的右手。
“你的手机呢？我来打电话。”
“在我左边的……”
小警察刚想帮他拿自己的手机，林清琊却突然抬头，“不用了。”
“啊？”
“帮手来了。”
林清琊话音落下不久，门口传来了几声含糊的交流，而后就是进门的脚步声。
为了避免这些人犹犹豫豫，他扬声道：“卫生间里，进门左手边。”
外头的脚步声有了明显的停顿，随后加快速度。
马上，三个人影就出现在厕所门口，看到进口一地的血时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三人就是跟随林清琊一到而来的付志成、慕容斌以及陈佳琪。
后二者似乎马上发现倒地的王从夏还活着，陈佳琪马上帮助正在按压止血的小警察把人抬出来放在空旷的地方，同时拨打急救电话……
而付志成和慕容斌走进卫生间后，恰好目睹林清琊正在用力的把一根根指头从镜子里拔出……
等等，指头？这玩意儿是指头？！
付志成一下瞪大双眼，指着林清琊：“你，你这——”
林清琊斜了他一眼，语气毫无波动：“特殊事件处理组的人有点特殊能力，很奇怪吗？”
付志成此时看到他手里生长出来的骨头，脑子有点宕机，听林清琊这么一说还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甚至觉得有几分道理。
倒是慕容斌盯着林清琊看了一会，等林清琊彻底把五根手指头从墙镜里拔出来，他才道：
“林先生。”
“嗯？”
“得罪了。”
林清琊疑惑的转过头，慕容斌已经迅速甩出两张符条，一张甩向破裂的镜子，另一张直接冲他脸上来……
好在他的反应速度本来就比常人快，看到黑影闪过来，马上用还没收回骨头的那只手抓住了这个符条。
比常人手指长出一大截的指骨恰好捏住了薄薄的符纸，而另一张符纸则毫无阻碍地贴在了镜子上。
在林清琊颇感兴趣的目光下，贴在镜子上的符纸陡然开始自燃，同时镜子上冒出一阵黑烟，镜子的裂纹也开始扩大……
只是林清琊手上这个却没什么反应。
旁边，付志成已经有些看呆了。
所以……电视剧里的驱鬼道士，其实是真的玩意儿？
“好了付局长，你可以放心，林先生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变的。”慕容斌说道，站在林清琊对面，“抱歉，刚刚得罪了，这个符咒……”
“还你。”
不等对方说完，林清琊已经把符条扔了回去，像是随口一问：“这是驱鬼符？”
慕容斌接过符纸，在自己手指头上缠绕了两圈，符纸居然就神奇地消失了——或者说，是融合进了对方的皮肤里。
“驱鬼符……也可以这么称呼吧，我们一般叫驱鬼咒。”
慕容斌解释了一句，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淮安省特殊事件处理组探案三组组长，慕容斌，初次见面。”
林清琊盯着他看了两秒，抬起右手，在两人的目光下缓缓收起凸出指尖的骨爪，待恢复正常后才握住慕容斌的手，道：“异常处理公司E级清道夫，林清琊，幸会。”
“……什么异常处理公司？”付志成的眼里充满怀疑，“从一开始你就冒用特处组的身份，谁知道是不是假的……”
“如果说特处组是公家单位，那我就是私营企业的人。”林清琊瞥了他一眼，“如果你怀疑的话，可以自己去查一查。”
付志成：“……”
当时冒用特处组身份的时候你好像也是这么跟刘兴腾说的吧！
慕容斌这时候开口：“付局，这时候讨论林先生的身份没有意义……林先生，我有些问题想要向你请教，不知现在可否？”
林清琊收回目光，点点头，“可以，先回局里吧。对了，这个人找人看住，如果醒来就问问他具体发生了什么，问完转达给我。”
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吸吸乐抖出一根咬在嘴里，而后转身就走，弄的好像这里是他的主场一样……
付志成是分外看不过眼，手指哆哆嗦嗦指着，却没能说出啥话。
慕容斌也有些无奈，“付局，这里的协调就拜托你了，我去跟这位林先生谈谈。”
“……好，好，慕容，你放心去吧，这里我会指挥好的。”
慕容斌：“……”
慕容斌匆匆跟上林清琊的步伐，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差不多走了五分钟就回到了警局内。
林清琊把人带到自己这几天带的小讨论室，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不等慕容斌开口询问就先一步道：
“那东西上钩了，但后面事情不好办。”
“这位女士，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凶手给死者一个交代，请放心。”
安宁区最大的别墅区，警车的闪灯照亮了13幢别墅的四周。
刘兴腾在别墅里满脸悲痛，义正言辞地安慰着死者的母亲，但心里其实没什么感觉——警方也打心底并不希望继续再出现类似的案件了。
说实话，这种分尸案光看到场面就会叫人心里憋着一股怒火和血气，可又无处发泄，凶手到现在都没个影儿……
刘兴腾也累了，麻了，客套话走个过场就ok了。
当然，该问的问题也还得问，只是他看目前死者母亲的精神状态，估计得等回到局里再说了。
看着别墅进门玄关处的血色和肉块，刘兴腾不忍直视，叫来法医，“处理一下现场吧，小林和老顾，你们俩勘察一下现场。”
“是。”
被点到的几个人领命，开始清扫现场。
刘兴腾也没闲着，嘱咐人把被害者家属安置好后加入了勘察行列。
他在帮法医捡起一块碎肉的时候，注意到摆在玄关侧面的试衣镜。
镜子下半部分也被溅上不少血，摆放位置刚好能照见整个分尸场面……
刘兴腾很突兀的就想到了林清琊前晚给他们看的笔记内容，浑身抖了个激灵，随后转过身，尽量不去看镜子。
由于林清琊的笔记里几句话都像是在暗示死者跟镜子有联系，可那毕竟太邪乎了。
现在的刘兴腾只想赶紧清完场回去汇报完再去补觉。
也不知道是之前熬了三天的原因，还是林清琊的那根吸吸乐的作用，他现在怎么睡都睡不够。
……
市局的职工宿舍区。
5号楼的404房，王从夏正坐在客厅里刷短视频，带过来的行李还完好的放在客厅。
王从夏本来是区里的警察，今天一个白天都在按照市局传下来的命令去通知那些有着特殊行程的人，虽然他一点儿都没看出来这些人的路程哪里特殊了……
但又是要求通知到个人，又是把人拉去看守所，最后还把人弄到酒店隔开单独问话，这种得罪人的好差事，王从夏是真想让给其他同事来做。
不过还好，得罪了一天人，市局也要把他们‘关’起来隔离，说是案子结束前就让他们带在这里不让走……这不就相当于白来的休假吗？
而且还是暂时不限时的休假……
王从夏想好了，这假期第一晚，一定要好好荒废度过。
不过，人是铁，饭是钢。第一天假期才刚刚开始，肚子就已经发出了抗议——是时候该吃宵夜了。
只是打开手机页面浏览了许久，他也没找到什么好的外卖，想了想，还是选择了自己带过来的一整带方便面。
当你没什么东西吃，也没什么胃口的时候，方便面往往是一道神奇美食。
但王从夏吃方便面也很讲究，能煮就不泡，甚至还要打一颗蛋、放一把青菜……
临时给他们住的屋子里自然没青菜，所以王从夏是点了一份超市的菜。
厨房里抽油烟机的声音呼呼作响，短视频的声音也跟噪音不相上下……
是以，王从夏一时间没听到房间里异样的水声。
等到煮碗面呈了碗关掉抽烟机后，他才发觉房间里有流水声……好像还是从卫生间里传出来的。
是他忘关水龙头了？
不能啊，刚才煮面前他都没听到，也没去过厕所。
“不会是水管爆了漏水了吧……”王从夏叨了几口面，越听越觉得那水声是正常从水龙头里流出来的，还有流入下水管道的声音。
听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放下筷子，缓步走到厕所门口。
王从夏推开厕所门往侧面看了一眼，还真是洗漱池的水龙头没关上……
他挠了挠脑袋，“奇了怪了，我也没来过厕所啊。”
嘀咕着，他顺手就把水龙头开关拧紧。
卫生间的洗手池是靠门这一边墙的左侧，王从夏都不用进去，伸手就行。
关上水龙头，王从夏重新坐回餐桌旁，一边吃面一边刷视频……
可是没过多久，那股刷拉拉的流水声又响起了！
王从夏‘唰’地一下抬起头，死死盯着那确定被他关上的厕所门。
他发誓，刚刚绝对没有人从外面进入卫生间！
莫非……
是厕所的水龙头坏了？
王从夏放下筷子匆匆推开厕所门，站在门口看着那源源不断的自来水，他重新拧上开关，然后站在那看了一会儿，不见开关有什么动静。
就在王从夏怀疑是不是有人藏卫生间里的时候，厕所最靠近里面的淋浴间的遮帘忽然动了一下，像是被人扯了扯。
王从夏瞬间警惕拉满，悄无声息地将门推开，步伐异常缓慢而轻巧地迈进了卫生间的里头。
他缓缓经过洗手池，走向左边最里面的淋浴房，而后将那遮帘一把拉开！
——没有人？
“……不会是我大惊小怪了吧？”
王从夏怀疑自己是不是视频看多了出现幻觉，摇摇头准备出去的时候，一转身，镜子里的画面让他从头凉到脚：
洗漱台的上方是一面半身镜，而此时此刻，镜子里的他……身后居然站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长发女人！
镜子里的女人贴着他很近，头发都盖到了他的脸，从红色长裙两侧伸出的手臂一片青紫之色，已然搂住了他的双肩。
可是……王从夏清晰的知道，自己身后根本没人！也根本没人碰了他！
是，是幻觉吗？
王从夏一时愣住，竟是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将她尖利的指甲刺向镜子里自己的脖子——
砰——哐！！！
就在他感觉脖子一阵刺痛的时候，突然从门外传来一声巨响。
但是王从夏已经给不出反应，他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无法呼吸……而镜子里的女人此时正一手握住他的下巴，一手抓住他的脖颈，作势要将她头颈分离！
谁……
谁来，救救他……
王从夏第一次感觉到，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耳边的声音几近消失，只剩下自己微弱的呼吸声和由远及近的‘哒哒’脚步声。
在他意识模糊之刻，镜子里准备将他头部拧下来的女人忽然看向右侧，尖锐的指甲迅速插进王从夏的侧颈——
而就在这一刹那，一道矫健的人影动如脱兔，眨眼间就从外面闪进了卫生间。
这闯入的人正是林清琊！
呲！！
王从夏的脖子也恰好喷出一条血柱，隐约还有撕裂的痕迹……
可林清琊根本没看他一眼，目标明确，直指面前的镜子：
他右手的手指头前端几乎裂开，从指尖长出五根接近十公分长的骨头，毫不犹豫地插进了镜子当中——
“啊！！！”
五根骨爪尖利超常，毫无阻碍穿透了镜面，直接将镜子刺到出现了无数裂纹。
一道女性的尖叫声从镜子里发出，随后戛然而止。
林清琊定下心看过去时，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可惜，没捉到。
布满碎痕的镜子里，已然只剩下了林清琊自己。
“林先生！”
带他过来的那小警察慢了几秒，等他踏进卫生间的时候发出一声惊呼。
林清琊右手略一用力……很尴尬，骨爪插的太深，一下没拔出来。
他只好用左手把小警官拖过来，“给他止血，人还活着，你应该知道急救措施。”
小警察怔愣间已经被林清琊按着跪在一地的鲜血上，还在流淌的血液让他一下回过神，马上进行按压止血，倒是没注意林清琊还插在镜子上的右手。
“你的手机呢？我来打电话。”
“在我左边的……”
小警察刚想帮他拿自己的手机，林清琊却突然抬头，“不用了。”
“啊？”
“帮手来了。”
林清琊话音落下不久，门口传来了几声含糊的交流，而后就是进门的脚步声。
为了避免这些人犹犹豫豫，他扬声道：“卫生间里，进门左手边。”
外头的脚步声有了明显的停顿，随后加快速度。
马上，三个人影就出现在厕所门口，看到进口一地的血时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三人就是跟随林清琊一到而来的付志成、慕容斌以及陈佳琪。
后二者似乎马上发现倒地的王从夏还活着，陈佳琪马上帮助正在按压止血的小警察把人抬出来放在空旷的地方，同时拨打急救电话……
而付志成和慕容斌走进卫生间后，恰好目睹林清琊正在用力的把一根根指头从镜子里拔出……
等等，指头？这玩意儿是指头？！
付志成一下瞪大双眼，指着林清琊：“你，你这——”
林清琊斜了他一眼，语气毫无波动：“特殊事件处理组的人有点特殊能力，很奇怪吗？”
付志成此时看到他手里生长出来的骨头，脑子有点宕机，听林清琊这么一说还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甚至觉得有几分道理。
倒是慕容斌盯着林清琊看了一会，等林清琊彻底把五根手指头从墙镜里拔出来，他才道：
“林先生。”
“嗯？”
“得罪了。”
林清琊疑惑的转过头，慕容斌已经迅速甩出两张符条，一张甩向破裂的镜子，另一张直接冲他脸上来……
好在他的反应速度本来就比常人快，看到黑影闪过来，马上用还没收回骨头的那只手抓住了这个符条。
比常人手指长出一大截的指骨恰好捏住了薄薄的符纸，而另一张符纸则毫无阻碍地贴在了镜子上。
在林清琊颇感兴趣的目光下，贴在镜子上的符纸陡然开始自燃，同时镜子上冒出一阵黑烟，镜子的裂纹也开始扩大……
只是林清琊手上这个却没什么反应。
旁边，付志成已经有些看呆了。
所以……电视剧里的驱鬼道士，其实是真的玩意儿？
“好了付局长，你可以放心，林先生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变的。”慕容斌说道，站在林清琊对面，“抱歉，刚刚得罪了，这个符咒……”
“还你。”
不等对方说完，林清琊已经把符条扔了回去，像是随口一问：“这是驱鬼符？”
慕容斌接过符纸，在自己手指头上缠绕了两圈，符纸居然就神奇地消失了——或者说，是融合进了对方的皮肤里。
“驱鬼符……也可以这么称呼吧，我们一般叫驱鬼咒。”
慕容斌解释了一句，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淮安省特殊事件处理组探案三组组长，慕容斌，初次见面。”
林清琊盯着他看了两秒，抬起右手，在两人的目光下缓缓收起凸出指尖的骨爪，待恢复正常后才握住慕容斌的手，道：“异常处理公司E级清道夫，林清琊，幸会。”
“……什么异常处理公司？”付志成的眼里充满怀疑，“从一开始你就冒用特处组的身份，谁知道是不是假的……”
“如果说特处组是公家单位，那我就是私营企业的人。”林清琊瞥了他一眼，“如果你怀疑的话，可以自己去查一查。”
付志成：“……”
当时冒用特处组身份的时候你好像也是这么跟刘兴腾说的吧！
慕容斌这时候开口：“付局，这时候讨论林先生的身份没有意义……林先生，我有些问题想要向你请教，不知现在可否？”
林清琊收回目光，点点头，“可以，先回局里吧。对了，这个人找人看住，如果醒来就问问他具体发生了什么，问完转达给我。”
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吸吸乐抖出一根咬在嘴里，而后转身就走，弄的好像这里是他的主场一样……
付志成是分外看不过眼，手指哆哆嗦嗦指着，却没能说出啥话。
慕容斌也有些无奈，“付局，这里的协调就拜托你了，我去跟这位林先生谈谈。”
“……好，好，慕容，你放心去吧，这里我会指挥好的。”
慕容斌：“……”
慕容斌匆匆跟上林清琊的步伐，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差不多走了五分钟就回到了警局内。
林清琊把人带到自己这几天带的小讨论室，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不等慕容斌开口询问就先一步道：
“那东西上钩了，但后面事情不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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