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晚了一步？
‘【……父亲今日收到了城里的通报，在家里大发雷霆许久，直说什么皇帝疯了。
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是皇帝立了一个不知名的教派为我朝主教，还命其为圣……难怪父亲会这样生气，皇帝莫非是忘了那信奉天主上帝的起义军是怎么被剿灭的吗？希望那些侵占土地的蛮夷晚点知道这些消息吧……】’
‘【乙巳年，辛巳月，庚申日。
今天本是星期日，但父亲却突然有急事，家里又只有我和母亲。我求了很久，母亲才答应我出去玩，还再三嘱咐我小心安全……出门的时候我没在意，回来才有些后悔。
我今日去了县外的官道上，路两边新值了一种花，很是漂亮。但没看多久，一群官兵就从远处冲了过来，我当时吓坏了，好在他们没有注意到我……待会过神，我才发现旁边树下卧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注意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我慌了……
但那个人还有意识，他说我衣着鲜丽，问我是不是大户人家，我说我是县令的女儿……他突然就很激动，握住我的手说：‘我是从京城来的，是振华会的人，皇帝昏庸，立了个邪教取代儒教为圣，姑娘，请你把这信转给县振华会，他们在县西南角……’
话没说完，那人就没了生息，可我当时竟也没多想，拿着他塞给我的信跑去西南角，浑然忘了他根本没说完具体地址，害我找了很久才把信交到了县振华会的人手里。
回来的时候，我手上还是那人的血。】’
‘【乙巳年，癸未月，癸亥日。
上次记日记时也是星期日，可真巧……振华会的人找来了我家，但被我爹轰走了。我知道他们是来找我的，所以又趁傍晚偷溜出去找到了他们，这里的负责人希望我能提供资金上的帮助，我答应了。
并非是头脑一热，而是连父亲都在说天要亡国，只是他不愿面对罢了；我的零花钱不少，平日里也用不到，既然他们要起义，那我就给他们。】’
……
‘【丙午年，庚寅月，辛巳日。
不知不觉半年多过去了，今年的二月却是格外热，但也好，明天的生辰可以穿少点。
我也是奇怪，偏偏只有遇到振华会的人才会记点儿东西……
淮州知府传与父亲说年中时，京中圣教携天子令来淮州各县巡查，说不得就要来这安宁县，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振华会的人，付会长答应我说如果那邪教真敢来，他们就会在县城外将他们击破，不会让父亲落得口舌。
……我原想置身事外，回头却发现，原来我已身在局中。】’
……
‘【丙午年，甲午月，丙戌日……他们动手了。】’
这一页的日记格外短，但是兰月却从中看出了无尽的焦躁与不安。
也不知道是不是沉浸太深，她总觉得自己心跳加速。
兰月好不容易平缓一番，正想翻开下一页阅读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有些难受……
紧接着，她就听到外面传来喊叫和骚乱，而且声音动静越来越大：
“拦着我做什么？我找人……哎呦！还有没有王法啦？来人啊！来看看现在的警察啊！他挟持我的女儿啊……”
“这位阿姨请你冷静点！我们是依律办事……”
“你依什么律啊？啊！？你把我女儿带走你问过我没有？月月！女儿啊，快跟妈回家……妈就你一个女儿，没了你妈怎么活呀——”
“阿姨你冷静一点……哎！阿姨！”
嗵！
熟悉的女人声音叫喊着，值守的警察劝阻着。
但随着一声‘咚’响，哭喊声更大了，兰月能听到还有房门打开的声音，估计是其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跑出来吃瓜了。
而且可能是因为把他们拘留在这里太突然，有怨气的人不少，当即就有人跟着喊起来：
“你们警方是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啊？我们根本就没犯什么事，凭什么拘着我们？”
“就是啊！我这个月全勤奖金就没了，你们给赔钱！”
“没错，要么赔钱要么放我们走！去跟你们领导要个说法！”
众说纷纭，值班警察的声音淹没在一片呼喊中，乱糟糟的，让人脑壳疼……
兰月实在有些难以忍受，想着出去跟母亲说清楚让她先回去，于是她也打开了门——
可是她才打开半扇门，就发现自己母亲坐在地上，旁边的警察想拉她起来，可她却好像知道兰月在哪间房里一样直勾勾地盯住了她。
见到兰月出来，兰母一下子面露癫狂，疯了一样地扑过来：
“兰月！我的月月，快跟我回家吧——跟我回家！！！”
这样的母亲已经不是让她烦闷，而是令她恐惧！
兰月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力关上了门，将最后那声嘶吼隔绝在门外……
她背靠着门，心脏砰砰直跳。
身后是门板被抓挠的声音，还有她母亲声嘶力竭的喊叫。
也许是因为兰母的突然暴起，其他人的声音突然消失了，而警察也开始赶人……
接二连三的关门声响了好一会儿。
兰月靠在门后听着母亲哭嚎了不知道多久，才又有警察过来劝说兰母，只是声音好像不是原来那个：
“这位阿姨，有什么事起来说好吧？那个，你去问问前台还有没有空房间，先让这位阿姨休息一下……“
“警察同志，我什么时候能带走我女儿？那是我女儿！她就快结婚了，你让她的名声怎么办？”
兰母的声音带着幽幽的怨气，让兰月听着发毛。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母亲今天很奇怪……
“阿姨啊，我知道你爱女心切，但我们也是为了办案啊！这样，我去问问负责人，看他们案件侦破的怎么样了，您先在这里休息，一早就给你答复好吧？”
“好啊警察先生，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家月月不懂事，您一定要多多包涵啊……”
“一定一定，阿姨，你先住1124号房好吧？就在前面右手边，我带你过去。”
“好啊，好啊……月月，你不听话，不听话啊……”
两人的声音很快变小，直至不见。
兰月仿佛能透过门看到母亲看向这里的目光，不由打了个寒战……
笃笃笃！
蓦地，她感受到了门板的敲击。
“你好，请问是……兰月女士吗？现在可否方便进来？”
“……方，方便的。”
兰月一听是警察的声音，赶紧打开门，入眼的是一名长相憨厚、面带微笑，让人一眼就心生好感的警察。
“你好兰女士，我姓付，是市安局的局长。”付志成面带微笑看着眼前很温婉的女孩，道，“那个，我们也是不得已才请你们住在这里的，不过明早我们应该会有一定的结果，希望您能耐心等待……”
兰月连忙抱歉道：“对不起付局长，我理解你们的工作的……但是我母亲她，她，她有点……不好沟通，很对不起……”
付志成从兰月纠结的语气中听出了什么，了然道：“噢噢，那我晓得了，我去跟你母亲好好解释一下，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
“没事，你们也辛苦了……”
兰月跟付志成客气了几句，目送对方走到一边去跟另一个警察交代什么，默默关上了房门。
她现在心里堵得慌。
呆呆的坐在床上开了一会儿天花板，兰月还是重新拿起这记载着古老内容的日记本翻看起来……
……
1124房。
兰母没有关上门，被付志成送进房间后就坐在床上反复念叨：
“月月，你不乖，月月，你不乖……”
“不听话，不听话……不听话！！！”
她低哑地喊着，眼里浮出密密麻麻的血丝，看上去一双眼睛都在充血，眼神里还满是恶意……
低吼了几声，她又开始失常地发笑，笑一下停一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疯子。
“江家没了，你的好夫婿没了……蠢啊，蠢啊，多好的粮食啊……”
兰母嘴里开始吐露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
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她突然从床上站起，动作僵硬地走到厕所，打开水龙头冲洗了好几把脸，才脸带癫笑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兰月，听话啊，兰月？”
“月月不听话，你不乖，你不乖……”
“兰月不听话，兰月不乖……”
重复的话语仿佛魔咒，一遍又一遍。
终于，镜子里，她的身后，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人。
可是她好像没看见一样，仍然笑着在重复：
“兰月乖，兰月听话，月月真是个好女孩……”
镜子里的红衣女人伸出青紫色的手爪，握住了兰母的脑袋。
“月月不听话，月月不乖……”
啪！！
随着镜子里红衣女人手爪用力一握，镜子里外兰母的脑袋同时爆开。
紧接着，镜子里的红衣女就像是在扯一个布偶一样，将兰母的身体扯的稀巴烂——不管是镜子里的，还是镜子外的。
而这还不算结束。
地板上快成红色滩涂的血水在某种力量的牵引下开始上浮，渐渐被拉扯进入镜子里。
血水化作血丝缠绕在红衣女人身上，让她的衣服变得更加鲜艳、靓丽，而且残酷……
……
走廊里，付志成面色如常跟手下交代着事，心里却郁闷不以。
本来好端端的没啥事，这下闹起民愤……也不知道好事者传到网上去会不会引起什么热议，主要是这种事他们还不好封锁消息。
哀叹了一口气，他挥了挥手，“好了，你继续执勤吧，我去跟那阿姨唠唠，哎。”
“付局加油。”
执勤的民警一脸同情。
那阿姨一看就不是怎么讲道理的，交流起来可费劲儿了……刚才那一屁股坐地上的时候，他是真没绷住。
付志成也知道这点，所以才郁闷。
但身为警察，有些事也是该做的，于是他认命地走到1124门口，敲了敲门框，“那个……兰月妈妈？方便我进来吗？”
没有回应。
付志成皱了皱眉，探头进去，发现房间里他能看到的地方都没有人，还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带着一点腥味。
还有卫生间的流水声……
“兰月妈妈？阿姨？”
付志成察觉到了不对劲，马上两步跨到洗手间门口，看到的景象令他呼吸停滞：
卫生间的地上满是碎肉骨块，还有零散的血液；
洗漱池的水龙头还开着，不断往外涌着自来水；
面前的镜子里，泛着血光，黑发与血红的衣衫交织在一起，付志成却没看到自己！
而镜中那人却看见了他，好似抬了抬头，付志成顿感精神恍惚了一瞬，再看到镜子的时候，镜子里的他已经被一只紫手掐住了脖子。
与此同时，他只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想喊人，但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我要死了吗？’
付志成失去意识前，只来得及反问了自己一句。
……
“晚了。”
四季酒店楼下，林清琊感受着来自上方的异常波动，眼眸暗了暗。
在他身边的慕容斌心里也咯噔一下：“晚了？你是指……”
“那东西应该已经完事儿了。”林清琊把慕容斌往前一推，“先找付局长。”
“……好。”
酒店前台也入驻了警方的人，在慕容斌出示证件询问后，对方马上道：
“刚才是有一个家属在闯上去闹事，当时在十一楼，付局长应该还在那层。”
两人马上乘坐电梯来到十一楼。
电梯门一打开，他们就不约而同的察觉到这一层的血腥气——一般人可能感受不到，但他们的感觉异常明显。
执勤的民警一看又有人上来，马上走过来：“你好，请问二位是……”
“特处组，慕容斌，我来找付志成付局长。”
民警一看是自己人，顿时放松了，指了指前面的过道：“付局长刚才劝说家属去了，在1124号……额，我带你们过去。”
民警大概是看慕容斌脸色焦急，外加林清琊面无表情好像有些不爽，忙带着两人走到1124号房门口。
当看到房门开着却没看到人后，这民警也觉得有些不对……
“诶，付局呢……”
林清琊和慕容斌根本没理他，挤开他一前一后踏入房间，直朝卫生间冲过去。
卫生间里，镜子倒映着两人的身形。
而地面上，付志成倒在一地碎肉间，脖子上还有着明显的青紫勒痕……
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是皇帝立了一个不知名的教派为我朝主教，还命其为圣……难怪父亲会这样生气，皇帝莫非是忘了那信奉天主上帝的起义军是怎么被剿灭的吗？希望那些侵占土地的蛮夷晚点知道这些消息吧……】’
‘【乙巳年，辛巳月，庚申日。
今天本是星期日，但父亲却突然有急事，家里又只有我和母亲。我求了很久，母亲才答应我出去玩，还再三嘱咐我小心安全……出门的时候我没在意，回来才有些后悔。
我今日去了县外的官道上，路两边新值了一种花，很是漂亮。但没看多久，一群官兵就从远处冲了过来，我当时吓坏了，好在他们没有注意到我……待会过神，我才发现旁边树下卧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注意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我慌了……
但那个人还有意识，他说我衣着鲜丽，问我是不是大户人家，我说我是县令的女儿……他突然就很激动，握住我的手说：‘我是从京城来的，是振华会的人，皇帝昏庸，立了个邪教取代儒教为圣，姑娘，请你把这信转给县振华会，他们在县西南角……’
话没说完，那人就没了生息，可我当时竟也没多想，拿着他塞给我的信跑去西南角，浑然忘了他根本没说完具体地址，害我找了很久才把信交到了县振华会的人手里。
回来的时候，我手上还是那人的血。】’
‘【乙巳年，癸未月，癸亥日。
上次记日记时也是星期日，可真巧……振华会的人找来了我家，但被我爹轰走了。我知道他们是来找我的，所以又趁傍晚偷溜出去找到了他们，这里的负责人希望我能提供资金上的帮助，我答应了。
并非是头脑一热，而是连父亲都在说天要亡国，只是他不愿面对罢了；我的零花钱不少，平日里也用不到，既然他们要起义，那我就给他们。】’
……
‘【丙午年，庚寅月，辛巳日。
不知不觉半年多过去了，今年的二月却是格外热，但也好，明天的生辰可以穿少点。
我也是奇怪，偏偏只有遇到振华会的人才会记点儿东西……
淮州知府传与父亲说年中时，京中圣教携天子令来淮州各县巡查，说不得就要来这安宁县，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振华会的人，付会长答应我说如果那邪教真敢来，他们就会在县城外将他们击破，不会让父亲落得口舌。
……我原想置身事外，回头却发现，原来我已身在局中。】’
……
‘【丙午年，甲午月，丙戌日……他们动手了。】’
这一页的日记格外短，但是兰月却从中看出了无尽的焦躁与不安。
也不知道是不是沉浸太深，她总觉得自己心跳加速。
兰月好不容易平缓一番，正想翻开下一页阅读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有些难受……
紧接着，她就听到外面传来喊叫和骚乱，而且声音动静越来越大：
“拦着我做什么？我找人……哎呦！还有没有王法啦？来人啊！来看看现在的警察啊！他挟持我的女儿啊……”
“这位阿姨请你冷静点！我们是依律办事……”
“你依什么律啊？啊！？你把我女儿带走你问过我没有？月月！女儿啊，快跟妈回家……妈就你一个女儿，没了你妈怎么活呀——”
“阿姨你冷静一点……哎！阿姨！”
嗵！
熟悉的女人声音叫喊着，值守的警察劝阻着。
但随着一声‘咚’响，哭喊声更大了，兰月能听到还有房门打开的声音，估计是其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跑出来吃瓜了。
而且可能是因为把他们拘留在这里太突然，有怨气的人不少，当即就有人跟着喊起来：
“你们警方是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啊？我们根本就没犯什么事，凭什么拘着我们？”
“就是啊！我这个月全勤奖金就没了，你们给赔钱！”
“没错，要么赔钱要么放我们走！去跟你们领导要个说法！”
众说纷纭，值班警察的声音淹没在一片呼喊中，乱糟糟的，让人脑壳疼……
兰月实在有些难以忍受，想着出去跟母亲说清楚让她先回去，于是她也打开了门——
可是她才打开半扇门，就发现自己母亲坐在地上，旁边的警察想拉她起来，可她却好像知道兰月在哪间房里一样直勾勾地盯住了她。
见到兰月出来，兰母一下子面露癫狂，疯了一样地扑过来：
“兰月！我的月月，快跟我回家吧——跟我回家！！！”
这样的母亲已经不是让她烦闷，而是令她恐惧！
兰月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力关上了门，将最后那声嘶吼隔绝在门外……
她背靠着门，心脏砰砰直跳。
身后是门板被抓挠的声音，还有她母亲声嘶力竭的喊叫。
也许是因为兰母的突然暴起，其他人的声音突然消失了，而警察也开始赶人……
接二连三的关门声响了好一会儿。
兰月靠在门后听着母亲哭嚎了不知道多久，才又有警察过来劝说兰母，只是声音好像不是原来那个：
“这位阿姨，有什么事起来说好吧？那个，你去问问前台还有没有空房间，先让这位阿姨休息一下……“
“警察同志，我什么时候能带走我女儿？那是我女儿！她就快结婚了，你让她的名声怎么办？”
兰母的声音带着幽幽的怨气，让兰月听着发毛。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母亲今天很奇怪……
“阿姨啊，我知道你爱女心切，但我们也是为了办案啊！这样，我去问问负责人，看他们案件侦破的怎么样了，您先在这里休息，一早就给你答复好吧？”
“好啊警察先生，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家月月不懂事，您一定要多多包涵啊……”
“一定一定，阿姨，你先住1124号房好吧？就在前面右手边，我带你过去。”
“好啊，好啊……月月，你不听话，不听话啊……”
两人的声音很快变小，直至不见。
兰月仿佛能透过门看到母亲看向这里的目光，不由打了个寒战……
笃笃笃！
蓦地，她感受到了门板的敲击。
“你好，请问是……兰月女士吗？现在可否方便进来？”
“……方，方便的。”
兰月一听是警察的声音，赶紧打开门，入眼的是一名长相憨厚、面带微笑，让人一眼就心生好感的警察。
“你好兰女士，我姓付，是市安局的局长。”付志成面带微笑看着眼前很温婉的女孩，道，“那个，我们也是不得已才请你们住在这里的，不过明早我们应该会有一定的结果，希望您能耐心等待……”
兰月连忙抱歉道：“对不起付局长，我理解你们的工作的……但是我母亲她，她，她有点……不好沟通，很对不起……”
付志成从兰月纠结的语气中听出了什么，了然道：“噢噢，那我晓得了，我去跟你母亲好好解释一下，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
“没事，你们也辛苦了……”
兰月跟付志成客气了几句，目送对方走到一边去跟另一个警察交代什么，默默关上了房门。
她现在心里堵得慌。
呆呆的坐在床上开了一会儿天花板，兰月还是重新拿起这记载着古老内容的日记本翻看起来……
……
1124房。
兰母没有关上门，被付志成送进房间后就坐在床上反复念叨：
“月月，你不乖，月月，你不乖……”
“不听话，不听话……不听话！！！”
她低哑地喊着，眼里浮出密密麻麻的血丝，看上去一双眼睛都在充血，眼神里还满是恶意……
低吼了几声，她又开始失常地发笑，笑一下停一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疯子。
“江家没了，你的好夫婿没了……蠢啊，蠢啊，多好的粮食啊……”
兰母嘴里开始吐露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
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她突然从床上站起，动作僵硬地走到厕所，打开水龙头冲洗了好几把脸，才脸带癫笑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兰月，听话啊，兰月？”
“月月不听话，你不乖，你不乖……”
“兰月不听话，兰月不乖……”
重复的话语仿佛魔咒，一遍又一遍。
终于，镜子里，她的身后，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人。
可是她好像没看见一样，仍然笑着在重复：
“兰月乖，兰月听话，月月真是个好女孩……”
镜子里的红衣女人伸出青紫色的手爪，握住了兰母的脑袋。
“月月不听话，月月不乖……”
啪！！
随着镜子里红衣女人手爪用力一握，镜子里外兰母的脑袋同时爆开。
紧接着，镜子里的红衣女就像是在扯一个布偶一样，将兰母的身体扯的稀巴烂——不管是镜子里的，还是镜子外的。
而这还不算结束。
地板上快成红色滩涂的血水在某种力量的牵引下开始上浮，渐渐被拉扯进入镜子里。
血水化作血丝缠绕在红衣女人身上，让她的衣服变得更加鲜艳、靓丽，而且残酷……
……
走廊里，付志成面色如常跟手下交代着事，心里却郁闷不以。
本来好端端的没啥事，这下闹起民愤……也不知道好事者传到网上去会不会引起什么热议，主要是这种事他们还不好封锁消息。
哀叹了一口气，他挥了挥手，“好了，你继续执勤吧，我去跟那阿姨唠唠，哎。”
“付局加油。”
执勤的民警一脸同情。
那阿姨一看就不是怎么讲道理的，交流起来可费劲儿了……刚才那一屁股坐地上的时候，他是真没绷住。
付志成也知道这点，所以才郁闷。
但身为警察，有些事也是该做的，于是他认命地走到1124门口，敲了敲门框，“那个……兰月妈妈？方便我进来吗？”
没有回应。
付志成皱了皱眉，探头进去，发现房间里他能看到的地方都没有人，还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带着一点腥味。
还有卫生间的流水声……
“兰月妈妈？阿姨？”
付志成察觉到了不对劲，马上两步跨到洗手间门口，看到的景象令他呼吸停滞：
卫生间的地上满是碎肉骨块，还有零散的血液；
洗漱池的水龙头还开着，不断往外涌着自来水；
面前的镜子里，泛着血光，黑发与血红的衣衫交织在一起，付志成却没看到自己！
而镜中那人却看见了他，好似抬了抬头，付志成顿感精神恍惚了一瞬，再看到镜子的时候，镜子里的他已经被一只紫手掐住了脖子。
与此同时，他只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想喊人，但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我要死了吗？’
付志成失去意识前，只来得及反问了自己一句。
……
“晚了。”
四季酒店楼下，林清琊感受着来自上方的异常波动，眼眸暗了暗。
在他身边的慕容斌心里也咯噔一下：“晚了？你是指……”
“那东西应该已经完事儿了。”林清琊把慕容斌往前一推，“先找付局长。”
“……好。”
酒店前台也入驻了警方的人，在慕容斌出示证件询问后，对方马上道：
“刚才是有一个家属在闯上去闹事，当时在十一楼，付局长应该还在那层。”
两人马上乘坐电梯来到十一楼。
电梯门一打开，他们就不约而同的察觉到这一层的血腥气——一般人可能感受不到，但他们的感觉异常明显。
执勤的民警一看又有人上来，马上走过来：“你好，请问二位是……”
“特处组，慕容斌，我来找付志成付局长。”
民警一看是自己人，顿时放松了，指了指前面的过道：“付局长刚才劝说家属去了，在1124号……额，我带你们过去。”
民警大概是看慕容斌脸色焦急，外加林清琊面无表情好像有些不爽，忙带着两人走到1124号房门口。
当看到房门开着却没看到人后，这民警也觉得有些不对……
“诶，付局呢……”
林清琊和慕容斌根本没理他，挤开他一前一后踏入房间，直朝卫生间冲过去。
卫生间里，镜子倒映着两人的身形。
而地面上，付志成倒在一地碎肉间，脖子上还有着明显的青紫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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