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阿尤因王子
漆黑一片的漏尽殿中，枪头上闪出星星点点的光。四目相对，俞阵的防御心更重，他眉头一皱，冷声道：“你是谁？”
俞阵不解，在他的记忆中从未出现过这么一号人。
阿尤因生在西域长在西域，从未见过中原人，眼前这个人怎么能叫得上阿尤因的名字？
“在下齐子石，西凉国建威将军。”齐子石收枪拜下，“见过吐火罗阿尤因王子。”
齐子石？西凉国？建威将军？
接二连三的陌生词语蹦出来，俞阵凝望着眼前跪地叩拜的男人陷入沉思。在他的记忆中，似乎是出现过西凉国的。
但，那是好久好久之前了……
自阿尤因出生起，他便会听母亲身边的婢女在没外人的时候叫母亲小姐，夜深人静时她主仆二人会点上油火灯，小声倾诉。那是一种阿尤因无法听懂的语言，是汉话，不是吐火罗文。
即便阿尤因偷听到一两句也不碍事，因为他听不懂。就是在这样私密和安静的对话中，阿尤因听到了西凉国。
宫殿内的仆人从不会称呼他的母亲为小姐，只会用吐火罗文称呼其为“玛蒂亚”，是大王妃的意思。因为他母亲是吐火罗国王的第三任王妃。
不会有人同年幼的阿尤因解释小姐是什么意思，也不会有人告诉他西凉国是什么。
年幼时追寻无果的答案便被埋在了岁月的尘埃中。谁又能想到呢，这许多年后，阿尤因听不懂的，俞阵能听懂。
“齐子石，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我的母亲和西凉有什么关系？”
俞阵也蹲下来，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齐子石。他也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在期待这个答案，还是阿尤因在期待这个答案。
“殿下没有听王妃讲过吗？”齐子石有些不可置信。
俞阵摇头道：“没有，她从来不和我提这些。而且吐火罗现在……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可能还在，也可能灭国了。王妃她，应该是已经死了。”
殿内寂静，两面墙上成百上千的编钟无声，殿门处一道月光洒入，隐约照亮了卧佛无悲无喜的脸。
齐子石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片刻后才长叹一声：“唉……该从何与殿下说起？”
“你是如何认出我的？”这一点也是俞阵最为好奇的。
“殿下手上的匕首。”齐子石的目光落在了俞阵手中的匕首上。
“匕首？”
“对，这把匕首是用混碑石打造的，我的枪头也是。混碑石削铁如泥、无坚不摧，但当我用枪头对上你的匕首时竟没有任何反应。只有两把武器都是用混碑石打造时，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两者互相抵消了。”
齐子石张开嘴想要继续说，但被一阵哨声给打断了。
“嘀——”
“殿下请等一下，我们还有别的人。”
他站起身来，朝大殿深处招了招手，用洪亮的声音回应哨声：“安全，大家出来吧。”
此话一出，漏尽殿内走出了近十个人，他们手中没有火把，从俞阵的角度望去便是黑压压的一排人。
“你们是……？”俞阵迟疑着站起来，走向大殿更深处。
不知是谁打开了火折子，“嚓——”殿内亮起了第一只火苗。
接连几声“噗”，殿内莲花柱上的倒伞型油灯被火折子点燃了，大殿内亮了起来。这样的光亮足以让俞阵看清每一个人的脸。
“我等乃是护送端阳公主回西凉国的队伍。”其中一人回道，他皮肤偏白，看起来颇有些病弱轻柔之感，但身上一袭黑衣，兴许之前在树林中紧追不上的便是他。
“这位是吐火罗王子阿尤因，他的母亲是我国和亲过去的永嘉公主。”齐子石朝队伍中的人解释道。
“这位是我的副将邵青还，这位是……”
介绍完阿尤因，齐子石又将队伍中其余的人介绍给俞阵。
但是介绍完一圈，俞阵发现队伍中的人都是男生，自然也就没有邵青还口中所说的端阳公主。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还不等俞阵询问，齐子石便一挥手让队伍散掉，只留下他和邵青还二人。刚点上明火，有些人气的大殿再次陷入一片清冷和死寂之中。
齐子石率先开口，将之前没能说完的话说完。
“殿下的生母乃是我师伯，师伯被封为永嘉公主和亲吐火罗时，师祖将这把匕首给了师伯防身。师祖便将这把银屑红缨枪给了我师父，此次迎公主回西凉时，师父将这把枪给了我。”
“师伯去往吐火罗后曾写过两封信给师祖，其中一封中有写到她生了一个儿子，取名为阿尤因。汉命随师伯姓，叫俞阵。”
“正是有了这把匕首还有师伯的来信，我才能猜到您是阿尤因王子。”
永嘉永嘉，多讽刺的封号啊。
俞阵不知该作何表情，只得笑了一下。
古来封和亲公主去和亲的事情便不在少数，没能想到，阿尤因的母亲也是。与其嫁自己的亲女儿，皇帝更愿意嚷别人的亲女儿去远嫁他乡。
他更惊讶于阿尤因有汉名，还正正好好就叫俞阵。
沉默片刻后，俞阵开口道：“我知道了，往后不用以阿尤因称呼我，叫我俞阵就行。和我说说你们吧，你们怎么在鹤林寺？”
“我们……”齐子石还没说什么，邵青还便将话头夺过去：“我们是接端阳公主回西凉，途径小方盘城，在这里暂时落脚。”
俞阵双目炯炯有神，他丝毫不意邵青还抢话这件事：“对，我知道。但是为什么是接端阳公主回西凉？我一直在西域，完全没有听说过中原的事情。”
他从前只听说过人质皇子，人质公主还是头一回，怎能不好奇！
邵青还听完摸着下巴沉默片刻，才凝望着俞阵的深色，试探开口：“殿下知道中原内五国鼎立吗？”
俞阵摇头：“不知。”
邵青还索性从中原五国开始解释：“五国分别是西凉国，大夏国，晋国，蜀国，汉国。大概在七年前，西凉与大夏交战，西凉惨败，于是端阳公主便作为人质去往大夏国。”
“等一下，为什么是一个公主作为人质？”眼看邵青还就要讲下一句，俞阵急忙问道。
俞阵不解，在他的记忆中从未出现过这么一号人。
阿尤因生在西域长在西域，从未见过中原人，眼前这个人怎么能叫得上阿尤因的名字？
“在下齐子石，西凉国建威将军。”齐子石收枪拜下，“见过吐火罗阿尤因王子。”
齐子石？西凉国？建威将军？
接二连三的陌生词语蹦出来，俞阵凝望着眼前跪地叩拜的男人陷入沉思。在他的记忆中，似乎是出现过西凉国的。
但，那是好久好久之前了……
自阿尤因出生起，他便会听母亲身边的婢女在没外人的时候叫母亲小姐，夜深人静时她主仆二人会点上油火灯，小声倾诉。那是一种阿尤因无法听懂的语言，是汉话，不是吐火罗文。
即便阿尤因偷听到一两句也不碍事，因为他听不懂。就是在这样私密和安静的对话中，阿尤因听到了西凉国。
宫殿内的仆人从不会称呼他的母亲为小姐，只会用吐火罗文称呼其为“玛蒂亚”，是大王妃的意思。因为他母亲是吐火罗国王的第三任王妃。
不会有人同年幼的阿尤因解释小姐是什么意思，也不会有人告诉他西凉国是什么。
年幼时追寻无果的答案便被埋在了岁月的尘埃中。谁又能想到呢，这许多年后，阿尤因听不懂的，俞阵能听懂。
“齐子石，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我的母亲和西凉有什么关系？”
俞阵也蹲下来，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齐子石。他也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在期待这个答案，还是阿尤因在期待这个答案。
“殿下没有听王妃讲过吗？”齐子石有些不可置信。
俞阵摇头道：“没有，她从来不和我提这些。而且吐火罗现在……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可能还在，也可能灭国了。王妃她，应该是已经死了。”
殿内寂静，两面墙上成百上千的编钟无声，殿门处一道月光洒入，隐约照亮了卧佛无悲无喜的脸。
齐子石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片刻后才长叹一声：“唉……该从何与殿下说起？”
“你是如何认出我的？”这一点也是俞阵最为好奇的。
“殿下手上的匕首。”齐子石的目光落在了俞阵手中的匕首上。
“匕首？”
“对，这把匕首是用混碑石打造的，我的枪头也是。混碑石削铁如泥、无坚不摧，但当我用枪头对上你的匕首时竟没有任何反应。只有两把武器都是用混碑石打造时，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两者互相抵消了。”
齐子石张开嘴想要继续说，但被一阵哨声给打断了。
“嘀——”
“殿下请等一下，我们还有别的人。”
他站起身来，朝大殿深处招了招手，用洪亮的声音回应哨声：“安全，大家出来吧。”
此话一出，漏尽殿内走出了近十个人，他们手中没有火把，从俞阵的角度望去便是黑压压的一排人。
“你们是……？”俞阵迟疑着站起来，走向大殿更深处。
不知是谁打开了火折子，“嚓——”殿内亮起了第一只火苗。
接连几声“噗”，殿内莲花柱上的倒伞型油灯被火折子点燃了，大殿内亮了起来。这样的光亮足以让俞阵看清每一个人的脸。
“我等乃是护送端阳公主回西凉国的队伍。”其中一人回道，他皮肤偏白，看起来颇有些病弱轻柔之感，但身上一袭黑衣，兴许之前在树林中紧追不上的便是他。
“这位是吐火罗王子阿尤因，他的母亲是我国和亲过去的永嘉公主。”齐子石朝队伍中的人解释道。
“这位是我的副将邵青还，这位是……”
介绍完阿尤因，齐子石又将队伍中其余的人介绍给俞阵。
但是介绍完一圈，俞阵发现队伍中的人都是男生，自然也就没有邵青还口中所说的端阳公主。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还不等俞阵询问，齐子石便一挥手让队伍散掉，只留下他和邵青还二人。刚点上明火，有些人气的大殿再次陷入一片清冷和死寂之中。
齐子石率先开口，将之前没能说完的话说完。
“殿下的生母乃是我师伯，师伯被封为永嘉公主和亲吐火罗时，师祖将这把匕首给了师伯防身。师祖便将这把银屑红缨枪给了我师父，此次迎公主回西凉时，师父将这把枪给了我。”
“师伯去往吐火罗后曾写过两封信给师祖，其中一封中有写到她生了一个儿子，取名为阿尤因。汉命随师伯姓，叫俞阵。”
“正是有了这把匕首还有师伯的来信，我才能猜到您是阿尤因王子。”
永嘉永嘉，多讽刺的封号啊。
俞阵不知该作何表情，只得笑了一下。
古来封和亲公主去和亲的事情便不在少数，没能想到，阿尤因的母亲也是。与其嫁自己的亲女儿，皇帝更愿意嚷别人的亲女儿去远嫁他乡。
他更惊讶于阿尤因有汉名，还正正好好就叫俞阵。
沉默片刻后，俞阵开口道：“我知道了，往后不用以阿尤因称呼我，叫我俞阵就行。和我说说你们吧，你们怎么在鹤林寺？”
“我们……”齐子石还没说什么，邵青还便将话头夺过去：“我们是接端阳公主回西凉，途径小方盘城，在这里暂时落脚。”
俞阵双目炯炯有神，他丝毫不意邵青还抢话这件事：“对，我知道。但是为什么是接端阳公主回西凉？我一直在西域，完全没有听说过中原的事情。”
他从前只听说过人质皇子，人质公主还是头一回，怎能不好奇！
邵青还听完摸着下巴沉默片刻，才凝望着俞阵的深色，试探开口：“殿下知道中原内五国鼎立吗？”
俞阵摇头：“不知。”
邵青还索性从中原五国开始解释：“五国分别是西凉国，大夏国，晋国，蜀国，汉国。大概在七年前，西凉与大夏交战，西凉惨败，于是端阳公主便作为人质去往大夏国。”
“等一下，为什么是一个公主作为人质？”眼看邵青还就要讲下一句，俞阵急忙问道。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