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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实现愿望的代价,是直面内心最恐惧的东西

    我带着迷茫自虚无中苏醒,不知何时,我的眼前浮现了过往记忆中的一幕幕

    安德烈,埃里克森,德鲁伊,莱纳,法兰兹,洛斯里克……,我的眼前闪过了很多人,他们有的是亡者,有的是生者,还有的,是未亡人,我看着他们与“我”相处时的一幕幕……思念犹如滚烫的利剑,将我的身体刺的千疮百孔

    那可能是我与安德烈死别的记忆吧,我记得很清楚,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不板着脸的时候,也是唯一一次

    他用带着血迹的手摸上我的脸颊,轻笑着对我说“别伤心,霍德华,能活这么久我已经满足了,只是可惜……我还没能亲眼见到你斩杀下一任亲王…还没有亲手……”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的手渐渐无力,坠落,只在我的脸上留下了些血迹……

    “安……安德烈?”我的眼睛像是被蒙了层薄雾,逐渐模糊不清,最后终于是忍不住,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土地上,砸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坑,我用双手撑着地面,低着头,咬紧牙关……

    ……

    “霍德华,无论在何时,你都要谨记你的身份,不可以做出有违规矩的举措”“我明白的,十分感谢安德烈老师的提醒”安德烈点了点头,朝着后花园走去“这次的宴会只是个私人宴会,来的都是你熟悉的人,不用太过紧张”安德烈边走边说,我也漫步在他身后安静的听着,不知为何,我的头有些眩晕,看到安德烈的时候……还有些不知名的情绪

    我按了按额角,让那丝眩晕退下去了些,从庄园到后花园的距离不远,我和安德烈很快就到了,进去了之后,果然都是熟悉的人

    安德烈,埃里克森是我的两个老师,法兰兹,莱纳和我同为猎魔人,也和我一起进行过几次任务,洛斯里克是阿尔莱德王城的大王子,德鲁伊是阿尔莱德王城最为有名的牧师,也是洛斯里克最为真挚的友人

    按理说在我之前还没有晋升为公爵之前,我与洛斯里克和德鲁伊他们两个八竿子打不着,但我能与他和德鲁伊熟识,纯粹是因为他当年作为王城魔法师代表和我一起去执行任务,后来据他所说他对我一见钟情,一有时间就找机会给我送东西,没时间的话就让德鲁伊来给我送

    虽然最后我都没有收,但是他喜欢我的传闻还是被传了出去

    我对着他们行了个礼后就坐在一旁,拿了杯酒小口啜饮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如其来的有些疲惫,所以没有去找他们交谈,但我不去也有人会自己找过来

    “霍德华,你怎么了”洛斯里克皱着眉,俊秀的脸上显现出了些担忧,“十分感谢您的关心,我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累”“如果实在撑不下去的话就先回霍德华庄园吧,只是一个私宴,并不重要的”我摇了摇头“感谢您的好意,我还可以撑着,“好,如果实在没办法撑下去的话,你就和我说一下,我带你回霍德华庄园”他轻笑着说完后看向我,双眼亮晶晶的,里面满是期待,我轻轻的点了点头,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我轻轻看向正在聊天的几人,因为是私人宴会,他们也不像往常那么板正,彼此都放松了许多,他们脸上皆带着笑容,甚至连平日严肃无比的安德烈也露出了几分笑

    我闭了闭眼,抿了一口杯中的果酒,清醒了些许之后我站起身去找莱纳和法兰兹

    “莱纳,法兰兹,最近训练的怎么样?”“啊……队长,明明已经是假期时间了,为什么还要提训练”听到我这么问,法兰兹愁苦的皱起了眉,一旁的莱纳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加德,你懂什么,霍德华队长这是在关心我们”“喂,哈罗德!我要和你决斗!”“冷静,法兰兹,你目前还打不过我”

    法兰兹被这一揉惹的炸了毛,加德家族中的人可能是因为先祖的原因,身材比其他人矮小些,连成为了猎魔人的法兰兹也不例外,法兰兹平日里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借着身高优势来摸他的头,而莱纳,平日里就喜欢捉弄法兰兹

    我看着在这边小声嬉闹的两人,无奈的笑了笑,转眼间又看到和埃里克森相谈甚欢的安德烈,安德烈平日里是个严肃的老师,可能是因为身份原因,他对我要求极为严苛,无论是我的礼仪,学术还是身手

    而埃里克森则是个与安德烈性格全然相反的人,埃里克森几乎具备所有平常老人的特点,慈爱,祥和,但他又不是平常的老人,因为他有着很多人都望尘莫及的魔法天赋,坐在很多人倾尽一生也无法到达的位置上

    在阿尔莱德,高等级魔法师与猎魔人的地位很高,达到一定等级的猎魔人或者魔法师连国王都会为他们让步

    我走到他们面前,因为知道安德烈很在意我的礼仪,所以我较为郑重的和他们行了个礼

    “埃里克森老师,安德烈老师”“霍德华,有什么问题吗?”埃里克森浅灰色的双眸里泛着慈爱的目光“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感觉太久没有见过埃里克森老师了,想要来打个招呼”“我平时一直在亚涅斯庄园,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找我聊聊”“好”我点了点头

    埃里克森和安德烈继续聊着,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安德烈原本带着点浅笑的面孔又变回了往日的严肃

    我本以为埃里克森和安德烈聊的话题会是什么国家大事,没想到埃里克森居然也会关注些闲琐小事,我拿着那杯果酒,静静伫立在两人身旁,仔细的聆听者两人的谈话

    不知为何,我有些困倦,听到的内容也零零散散,只听到几个词“东方”“边陲”……等等,东方的边陲小镇?!

    困倦早已不知去往了何方,我立刻回过了神,前几天我回去了一次,想为我当时的不理智道歉,取得父母的原谅,但不想,我到的时候那个小镇早已不复存在,我遣人在周边的地方调查了许久,才调查出那座不怎么大的小镇,被几名强盗入侵,一把火给烧了,谁都没逃出来,我又仔细询问了一番,最后得到的结果是,领头人是一名棕发,金瞳,脸上有两道疤痕的西方高壮男人

    我首先怀疑的,竟然是安德烈,毕竟上述条件与他自身的条件过于吻合,但在阿尔莱斯里,这样的人太多了……

    我几乎不可控的问出“安德烈老师,你最近去过北沽镇吗?”北沽镇,我的出生之地,那座边陲小镇的名字

    安德烈走到我面前,用那双金色眸子看着我,他正要开口,我却又陷入了一片虚空

    周围混沌异常,凛冽的风声在我耳边呼啸……

    那么,美梦之后就是噩梦了,对吧,我难得在梦里也保持着这么清醒

    我一直认为噩梦会将一个人心底里最害怕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展现在那个人的面前,我所怕的……只有一件事……

    我又缓缓睁开了眼睛,不想睁开,却不能控制,我只能被迫看着往日严肃正直的安德烈,拿着他的剑,带着一群猎魔人,在镇子里疯狂的杀戮

    他们并不掠夺,因为可以当上猎魔人的,身后必定拥有强盛的家族

    安德烈往日面无表情的脸此刻换上了狞笑,他拿着剑,又刺穿了一个人……

    我认出来了,那是我的一个家人,我慌忙的,连滚带爬的向着安德烈跑去,想阻止他继续杀戮,但我的手,却穿过了他,我碰不到他,同样的,他也看不到我……,我只能悲痛的跪坐在地上,看着安德烈刺穿我亲人们的身体

    我眼前发黑,耳边传来尖细的,像是机械的声音,泪水不受控制的在眼眶中溢出,如果我和安德烈素不相识,我大可以拔出身后的长刀砍向他,但他是栽培我十几年的老师啊……我眼前越来越黑,我的脑海中只剩下祈求,拜托了,千万不要是安德烈

    “呼……哈……哈,这是,怎么回事……”“你醒了啊”我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一个没什么表情的小孩子,她头发有些像粘液是淡紫色的,上面有一个光环,瞳孔是深紫色,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却并不显得严肃,反而是更加可爱,她鼓着嘴巴,似乎是在吃着些什么

    “呃……”我正在打量着她,但头部忽然传来的剧痛让我忍不住轻呼出声,我用右手捂住额头,希望可以借此缓解些疼痛

    “头痛是正常反应,不用害怕”她咽下了嘴里的东西,看了我一眼,下了床,我这才注意到,她并没有腿,下身是一堆雾气

    “等,等一下,你是谁,你的名字是……”我忍着头疼,大声的朝着她的方向喊“见面的机会,还有很多,我们总有机会再见,我很期待,我们再次见面的那一天”

    她飘出去了,我想下床去找她,但耐不住头痛,我现在几乎动一下,脑袋就似炸裂一般,疼痛异常

    能下床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之后了,我下了床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温

    不过由于前五节车厢不可以进,我就委托了正在中心车厢里的列车管理员之一的问号壬去帮忙找一下温

    不一会儿,温就过来了

    “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温刚刚似乎正在工作,但她脸上丝毫没有工作被打扰的生气“温小姐,请问车上有没有一个小女孩,紫色眼睛,头发像是淡紫色的粘液,下身是雾气”“你说的,应该是布丁吧”“那个小女孩的名字叫做布丁吗?”“嗯,没错,她在522号车厢,噢,对了”温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转身进去了一号车厢,在里面翻翻找找

    “522号车厢里有一些轻微的雾气,吸入的话可能会导致昏睡,你把防毒面罩戴上吧”温找到一个面具似的东西递给我,讲真的,我真没见过这种东西,我之前去有瘟疫的地方就是简单的拿块布围住口鼻

    温似是看出了我的窘迫,温柔的笑了笑“低头”“啊……?噢噢”我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后听她的话把头低下了,温把那个面具似的东西套到了我头上,她身上有着些香气,我不清楚是什么香味,但是很好闻,“记得不要把面罩拿下来”她柔和的声音出现在我耳边,我点了点头

    “认识522号车厢吗?”“嗯……不认识”幽灵列车简直大的离谱,我逛了一圈也没怎么记住路线“那我就带你去一趟吧”“非常感谢”

    温走在前面,带着我前往522号车厢,每次温给我带路我都很佩服她,佩服她可以把这样一个复杂的路线记的那么清楚

    522车厢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搭乘着传送阵就更近了,所以我们没一会儿就到了

    “这里就是522了,我还有些工作没处理完,我先去处理工作了”“好的,很感谢温小姐的带路”“不用谢”温把我带到了522的门口就回去处理工作了,我一个人站在门外不知所措

    我最终还是进去了,听温说522车厢里充满雾气,我原以为我会看到整个车厢里满是白气,但没想到,我看到的是蓝色,粉色,以及一些小星星

    在漆黑的车厢中,粉蓝色的雾气在里面缭绕,是一副很梦幻,迷人的场景

    如果这种梦幻的场景在阿尔莱德,那么一定会受那些小姐公主们的欢迎,但我此刻已经没时间想下去了,因为我察觉到了,一双柔软的手,攀上了我的脖颈,而且我的双手也不知道被什么束缚住了

    那双手看着柔若无骨,但实则力气大的惊人,我试着挣了挣,挣脱不开

    “别动”似是感受到了我的挣扎,那双手再次用了几分力气,“你是谁?”她掐着我的脖颈,我没办法说话,她见我没说话,用另一只没有掐着我脖子的手摸上了我的面罩,缓缓的揭开了我的面罩

    我快速的屏息,但还是吸进去了几口雾气,我有些昏迷,眼前发黑

    “哦,原来是你啊”在意识完全陷入黑暗之前,我只听到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再次醒来,我早已不在522车厢了,这个地方和522非常相像,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可以看出522车厢是个车厢,而这里是在外面

    布丁依旧浮在空中,依旧的面无表情

    “我说过,我们会再次见面的”她那头似粘液般的头发,不如说就是史莱姆,迅速的变长朝着我这边冲来

    我快速拔出身后挂着的长刀,附着上火系魔法将那些冲着我来的史莱姆打散,她眯了眯眼睛,“实力……还算不错”说完这句话,更多的史莱姆朝着我这边袭来

    我见招拆招,有一个史莱姆向我袭来便打掉一个,但终究防不胜防,在我正防御着右边时,左边一个个史莱姆飞速朝我袭来,不一会儿,我就感觉到左手一阵灼痛

    这个史莱姆……居然有腐蚀性,我连忙用长刀打掉正在“吞噬”我左手的浅紫色史莱姆

    刚打掉史莱姆,我就感觉到头部一阵阵眩晕,伴随着些许刺痛,是因为这里的战场不是我的主场吗?所以我被削弱了些,她则是增强了些,没猜错的话她会随着时间增强,而我则会相反,那么,不可以在这里久留了

    我将大部分魔法集中附着在长刀上,黑色的刀刃上点燃着灼热的炽炎,我用力劈砍,掀起一阵阵炎浪,彼时在我旁边蠢蠢欲动的史莱姆们几乎全被打散,她像是不清楚我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强,瞪大了双眼

    我没给她时间反应,提着刀向她冲去,用力劈砍……

    那一刀没有砍到她身上,但,梦醒了

    我摸了摸被重新戴在脸上的防毒面罩,笑了笑

    522号车厢依旧昏暗,即使在白昼也如夜晚一样,梦幻的雾气缭绕在车厢,如果是不清楚的人,一定会中招的吧

    我看着布丁那双淡紫色的没有什么神采的双瞳,放软了声音对她说“布丁阁下,可以和我好好谈一下吗”她几乎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我又笑了笑,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放软了声音说“很抱歉对你造成了伤害,我对你也并没有什么恶意,布丁阁下,我只需要你告诉我……”那天的早晨,我再昏暗的带有梦幻雾气的车厢中,轻抚着这个女孩的头,询问了她一些有关于她的事情

    ……

    “雾雨,又去找布丁?”“嗯,去找布丁阁下聊聊”“什么时候和布丁关系这么好了啊”“嗯……大概就是在那天去找布丁阁下谈了谈吧,还要感谢温小姐的指引”“不用谢的”

    温刚结束了每晚的聊天,不知道要去干什么,正好和要去找布丁的我顺路,就一起走了一段,边走边聊,522就到了“温小姐,我到了,祝你今晚好梦,晚安”“晚安”

    我进入了一片漆黑的522,闭上眼轻呼了一口气“布丁阁下?”“我在”布丁一瞬间就到了我面前,我浅笑着,对着她说“请……再为我造一次梦吧,明天早上记得叫醒我”布丁用她那双淡紫色的眼眸看了看我,点了点头“好”

    ……

    布丁档案

    [名字]大布丁

    [年龄]17岁左右

    [体重]40kg左右

    [特征]没有下半身,下半身成雾状,该对象不确认其雾体有没有毒性,白日是史莱姆形态,晚上才能变回半人型状态

    性格:略显阴暗,但是不会表现出来,执念很深,由于一直在纠结“爱是什么”的言论,显得有些迷茫,但是会把“开心”分享给“朋友”们【该对象自认为的】

    【该对象非常缺“爱”】

    【该对象拒绝回答她的经历,对她而言据说很难受】

    [能力]该对象的能力是能为睡眠的人们送上“祝福”【该对象自认为】(美梦)对她而言,她曾想让大家都一直沉浸在美好的梦中不受痛苦,但是被温小姐多次劝说,放弃了此行为

    [秘密1]白日里布丁【有着翅膀的史莱姆】身边会跟着两只光圈史莱姆,对于该对象而言,似乎是她的“爸爸妈妈”

    [秘密2]该对象受伤时会产生不明雾气,因为该对象没有下半身,所以一直会产生雾气,该对象拒绝拥有下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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