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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梦醒时分

    原来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梦。

    当无限长虹在他眼前划过,白光流逝,他便从梦中惊醒过来。

    起来的时候还惊骇地蹬了床一脚,坐直身子发呆回想,在床上伸出手上下翻看,明明美丽的人生一下成了梦,让他无法接受,呆目许久又露出无奈的笑容。

    只不过令人奇怪的是,他并不叫墨沉,而是成云。

    “原来真的是梦啊!”成云手掌一开一合,发出长长地哀叹,“不是梦就好了!”

    “地球,红颜!”想到这些,成云痴痴地笑了起来,“真想一直梦下去。”

    成云在南北城城南风灵山的厉家卧房里睡了三天,外面的黑雨从三天前一直下到现在都还没有停止。

    成云直起身子撸开裤腿一看,脚踝上岂止是血,筋骨都肉眼可见,床单已经一片血红,收拾好床铺,坐靠在墙上又沉思起来,无奈地哀叹了两声,明明前一秒还新世界畅游,下一秒就回到了现实中,而且最可恶的是,现实中的他马上就快要活不成了。

    成云无奈的哀叹摇头,一想到自己在三天前被判了死刑,明天就要赶赴死亡,就觉得好笑。

    这么一想,刚才的梦确实有些意味,成云想,那估计是他要死了的征兆,提前选择重生的世界,想到这里,抿嘴又是无奈地笑了起来,如果真能去到这么一个世界也还算不错,梦与现实总是相差很多,谁都想不到在梦里只手遮天的他,现实中不过一个蝼蚁,而且距离死亡也即是临门一脚。

    这个时候,门吱了一声,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前,只看是厉家少爷厉颜手中拿着两把深黑的伞站在门外朝里面看了看,接着他把两把伞放在门槛外,走进卧房里,成云马上从靠着的床墙上放下卷起的裤腿,缩到了床边。

    厉颜走坐到屋内的桌前的椅子上,轻轻地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小口后,叫成云准备下好出门。

    被厉颜招呼着出门,大晚上的成云也不知道去哪里,毕竟他的求生之路要明天才开始。成云拿上门口一把特制的龙骨伞,走在厉颜身后,受伤的脚踝隐隐作痛。

    二人穿过旁院的石门,到了中间的大院子中,这中间的大院子栽着一棵二十米来高的大柳树,风雨吹动,刷刷地作响。

    从大院门出去五六米,便看到一纵石阶向下延伸,曲折蜿蜒,林子里阴阴暗暗,石阶上水流哗啦哗啦。

    流水顺着石阶冲击而下,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因为马上就要赶赴死亡,成云的脑中一边怀念着刚才的梦,一边又像是回马灯一样。

    尽管成云今年才十三岁,但他早就不想活了,特别是在这个十分陌生的修仙秘境中,而他又是一个被嫌弃的凡人。

    等到六岁记事开始,成云才知道这是一个修仙人士的境地,他只是一个误入修士秘境的凡人。

    成云被南北城城主捡来,给他取了一个风绎程云的名字,在一个一眼望不到顶全是台阶的地方,那个中年人空中飞踏一步将他送去了陆家抚养,自那以后,成云再没见过这个中年人。

    后来成云知道,单纯的只是因为自己是一个低贱的凡人,没有任何资格在他们这种修仙世家里出现。

    南北城完完全全是一群修士的所在,而且凡间的人根本无法穿过一个名为仙域恒流的法术结界,所以不知道有这样的秘境所在,而只是两三岁的成云误打误撞,不知道怎么进入了仙域恒流中,又恰好被这个慈悲的风绎家家主所救。

    在陆家满八岁时,成云和陆家嫡长子陆生一道去了流苏里进修,在那里遇见了风绎程初,风绎程初是一个十分冷漠的姑娘,总是穿着靓丽的裙子,她的身边每时每刻都跟着一群人。

    风绎程初问了成云名字,现在想来她当时表现出一副惊讶好奇,第二天过后噩梦就开始了。

    成云依稀记得在那第二天以后,风绎程初老早地就等在了流苏的龙道口处,她气势冲冲地又问成云叫什么名字,成云特奇怪地又说了一遍,她眉目轻佻,手一招呼,十几个比成云还要高上一两个头的人将他打了一顿,并且是一个接一个人的打。

    那一天成云像一个被丢弃的垃圾躺在龙道口一整天。

    漆黑的午夜成云爬回到陆家后,大门紧闭,直到早上门卫来了成云才得以进去。

    从此时开始,陆家再也没有原先和蔼的态度,他们不再和成云说话,无论是侍卫还是佣人,都以一种恨不得杀人的眼神看着成云,哪怕他们前一秒还在谈笑风生,只要看见成云脸瞬间骤变,无论成云在陆家哪个位置出现,总能感觉到背后有人看着他。

    吃饭时没有成云的碗筷,坐着时一脚踢飞他的凳子,后又变成了给他一个破烂的碗要他蹲在门外,好心的给他扔几块骨头,嘴里嚼烂的青菜烂叶故意吐在他的碗里,只要有成云在时陆家没人说话,十分安静。

    成云从一个温暖舒适的卧房被赶到一个缺角的破杂房里,那里面呼吸一口气鼻腔里全是灰尘,蜘蛛网结的到处都是,遇见陆生他也时不时地招呼上成云三拳两脚,嘴里一直骂着晦气晦气!

    再次去到流苏里,只要遇到风绎程初她便会上前来问成云名字,说几次就被打几次,问他们理由他们也不说,后来被打的时间长了,成云身子骨习惯了,只是伤口不停地有新。

    直到有一天,蜷缩在陆家杂房里睡觉的成云听到佣人说有几个风绎阁的人来家族中物色弟子,他们说陆何凝被优选走了。

    陆何凝是陆家前任族长的女儿,七岁,现任族长是他的叔父,成云听说过他父亲在某次战斗中陨落了。

    那一天府里高兴,夜晚在大院里摆酒宴,成云听到了原由,记忆模糊大概是几位长老和陆族长的对话。

    “陆小姐能得到风绎阁的直接收取真乃是天大的福分啊,想我陆家也会再次威临天下。”

    “可不是,这可比那个家中的小畜生好多了!”

    “别提他了,我原先还以为是什么私生子,原来就是一个低贱的凡人。”

    “不知道风绎家收这么一个低贱凡人作甚?还取了一个风绎程云的名字,我还以为是程初的什么哥哥弟弟呢!”

    “要不是风绎小姐亲自来说他是捡来的,我们还得把他当老祖宗供着咧!”

    “这小畜生是怎么进到这仙域恒流之中来的?”

    成云所在的杂房就在大院的靠墙的后面,听到这些话时他已经哭了一地,不过压抑住没出声。

    成云心想原来如此,可他们所说之话,所做之事对于当时只不过九岁的成云实在残忍,他当真是个凡人,在这城中这么不待见,可成云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有什么仙人,更没想到会到这么一个修士的秘境里来。

    那一天晚上成云哭了一宿,一想到自己孤苦伶仃,每天平白无故地去到流苏就被打,回到陆家是又打又骂,基本上是喝水吃饱的他消瘦的不成样子,风大一点一吹就能倒地。

    刚刚睡在自己用草铺卷的地床上没几分钟马上就有佣人要他劈柴烧火,这明显是故意在折磨他,没有任何法力的他只得一步一步开始,从夜晚到天亮,做不好便有几道鞭子伺候,还不许叫喊,否则直接打到死去。

    陆家那些人心思最坏,他们自己身为佣人却不待见凡人,仿佛一辈子悲苦好不容易找到了发泄一般,若是成云被打的快要死了,又偷摸地上几道药,毕竟是这修仙人用的药,即便普通,作用也极佳,他们反复如此,乐不彼此。

    自那以后,成云觉悟了,再也不忍受,风绎程初他不再放在眼里,成云不说话也是打,说也是打,于是在流苏里成云练就了一副毒嘴,谁打他就骂谁,也任凭他们打,自己也骂个不停。

    如果有人说他是无能狂怒,成云就觉得好笑,自己一介凡人沦落到此,难道指望他斗法不成?

    风绎程初也被成云叫成了陈醋。名字也不再叫做风绎程云,而是改叫做成云,并不是害怕风绎程初,而是一天到晚流苏里的人指指点点实在烦心。

    又在十岁的那一年,盐冬年,整整一年的冬天雪地。成云终于爆发,一群佣人围着他打污蔑他偷东西,要知道一个人是最受不了冤枉委屈的。

    成云索性从陆家逃了出来,一个人在城街中游荡,没有任何人出来出来找他,孤苦一人,冬天穿着破烂不堪的小短衣,饿了几天,蜷缩在巷子里,身体早已冻僵,昏欲死去,模糊之间看到一对父子走了进来,他们身着华丽,成云不抱希望,两眼一闭,再一醒来的时候已是在厉家。

    厉家府邸的佣人说成云命大,若不是碰上厉家这魄气师,任凭谁人都无法将他救活,还暗自羡慕他,说他是唯一一个吃过魄气的人,连着厉家少爷都不是随便能够吃到。

    成云又害怕起来,这流域中最为尊贵的魄气师按理说应该是最为忌讳凡人低贱,因为在成云心中,陆家不过一个普通的家族都嫌弃自己凡人身份,何况是厉家这种。

    成云待了几天,几欲离去,却是厉家家主厉战劝他留下,令他生了好感,原来修仙境地中当真还有不嫌弃他这种凡人。

    不过,成云从不敢祈求得到厉家什么,依旧捡着佣人衣着,吃也不敢挑肉吃,怕习惯以后难以更改。

    然而厉家越对成云好,成云就越思感家,家是什么?家人在哪里?这些修仙人士一心修炼,对待境界低下的人视如草芥,对待凡人如同家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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