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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2 雨停了,思念也停了

    高一时,在听到学生会长慷慨激昂的演讲后,曾动过想加入学生会念头的我,在机缘巧合下参与了学生会的选拔会,,但是结果还没出来,我就被学生会长叫去了会议室。

    “你就是叶修寒吧?”

    一进去,一双仿佛想看穿我的眼神向我射来,射得我浑身不舒服,站立不安。

    看着我的,是全校最出名的大人物,学生会长——墨轩,在叶修寒心中她本来就是高人一等地存在,见到面她那扑面而来的威风气场更是让他从内心底里产生一栋高不可攀地高墙。

    “有人向我强烈推荐你,所以我直接让你成为我的助手,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助手?推荐我?

    我的脑海里顿时浮现一个人的身影,因为在我的人际关系中,如此卖队友的人,有也仅有一个。

    “会长,你认识言莉莉吗?”

    说着这话的我,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微微抽动。

    “嗯?认识啊,即使她不愿意成为学生会成员,她也会经常帮我的忙,我跟她说我需要一个帮手的时候,她就跟我说她的青梅竹马也很能干,于是我就来找你了。”

    啪!

    我不小心把手中的笔给折断了。

    难怪这人在发现我有想加入学生会的念头就一直在怂恿我加入,还强硬地在学生会报名表上填上我的名字,还强迫我今天过来这里,这一切都是她的套路!

    “怎么了吗?愁眉苦脸的,那个,是不太愿意吗?”

    学生会长一脸不安而又抱有些许期待的看着我。

    会长本来就是学校的偶像,她自身会散发出一种魔性的气场,让人无法拒绝,所以在被她水汪汪地眼睛看着时,我自然是拒绝不了的,不如说谁都不会去拒绝。

    但是,如果现在不拒绝,那就真的一直顺着她的意了,那么,我不是还和以前的自己一样吗。

    “那个,虽然这样说有点不好意思,但是,那个,我能不当助手吗?成为学生会成员还可以,但是助手实在不行,因为我觉得我不能回应你的期待。”

    虽然觉得辜负了学生会长的厚望,但是我还是厚着脸皮提出自己的请求。

    一瞬间,学生会长表情呆滞了一会,下一刻,她的表情从震惊到厌恶,诶等等,失落的表情被狗吃了!?

    “听说是言莉莉强烈推荐,结果这人是这幅德行?”

    学生会长一改之前的态度,来了个360°大转变,把我吓得不知所措。

    “啊啊,言莉莉怎么突然这么不靠谱,给我介绍了这样的一个人来。”

    学生会长一屁股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顺手从别人带过来的塑料袋中拿出咖啡,开罐的声音响彻整个会议室,接着就是从会长喉咙中传来的『咕噜咕噜』的沉闷声。

    “在学生会名单上签字,是言莉莉的青梅竹马,言莉莉还如此热情的推荐,还以为是个多能干的人,结果现在却说不干了!?给了别人期待然后又让人落空!?真是个恶劣的人啊!”

    然后她喉咙里再次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那个,你口中恶劣的人指的可是言莉莉啊,可不是我啊!我可没多能干啊!能干的是她啊!让人产生不必要的期望也不是我啊!

    还有你喝的,是咖啡吧!?是咖啡吧!?为什么你现在宛如个喝酒喝醉后满嘴抱怨的大叔一样啊!?

    性格落差太大让一度懵逼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学生会长仿佛在觉得抱怨够了之后,朝我摆了摆手,示意我离开。

    我心里顿时安稳下来,鞠了下躬,打算就这样走出教室。

    “言莉莉,估计会失望吧。”

    我怔了一下,伸向门把的手停在空中。

    “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你是指你喝咖啡像喝酒一样发酒疯……没诶神么。”

    我话都还没说完,我的脸就被眼前的女人肆意揉拧和玩弄,话都说不清楚。

    “之后你好像还是通过了选拔,然后还被提拔当我的助手,但是……”

    墨轩突然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叹了一口气。

    “校运会的时候,因为没有安排好参赛人员而导致赛程被打乱。”

    “那个,因为是第一次工作,没有经验……”

    “学园祭的时候,你忘记把社团的申请事项告知,导致经费不够。”

    “那个,因为之前生了次病就稍微忘了……”

    “今晚的圣诞晚会,你之前没安排好制作圣诞树的工作,差点导致晚会少了一份乐趣。”

    “那个不管怎么说都不算是我的锅吧……”

    谁能想到负责制作的人会那么傻在活动室做好圣诞树之后才想起要搬去体育馆,辛辛苦苦制作出来又要拆开再带去体育馆重做,当然要花费很多时间的啊,而且最后不也还是赶上了吗!

    “你这人啊,根本就是个废材,没有什么作为,没有什么能力,平庸,没什么特点,属于在人海之中就不会被人看中的类型。”

    说着说着墨轩就从我身上离开,坐回那个属于她的位置,后背靠着椅背,左腿搭在右腿上,颇有女王范。

    “所以呢,你这次叫我来,就是为了损我吗?”

    我不解地询问道,并拉着自己坐着的椅子搬到桌子附近,面对着墨轩坐下,打开桌面上放着的塑料袋,发现里面清一色的咖啡,我不禁露出苦笑。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的墨轩,我抽出一罐咖啡,清脆地开罐声在会议室回荡。

    “听说言莉莉要出国了。”

    我刚喝了一口便停下了手中的饮料,握着饮料的手缓缓地放在桌面上,左手不自觉地插进上衣口袋里,无言地和墨轩的眼神对上。

    “然后呢,没用的废材,你就这样继续当你的废材吗?”

    一直废材废材地叫就算我脾气再好也会很不爽好吗,虽然我确实是个废材。

    “我不懂你的意思。”

    因为心中突然冒出一股无名火,所以我能感觉到,此刻我的语气肯定很低沉,仿佛随时要爆发一样,手中的罐子已经凹陷了一点点。

    “你还真好懂。”

    墨轩是个聪明人,拥有再虚伪外表的人都能被她看破,更何况是我这种会把表情写在脸上的人,但是她却丝毫没有打算放过我,仍在步步逼紧。

    “我是说,你这个废材,到现在也还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吗?”

    “……为什么,我非得要有什么作为。”

    我自己内心其实很清楚墨轩想表达什么,但是——

    我到底是怎么看待言莉莉的。

    她是我的青梅竹马,虽然我年纪比她大,但是她仿佛就像是我的姐姐。

    『不行的哟,这东西可不能碰。』

    『你是男孩子吧?勇敢点!』

    『你怎么傻里傻气的?真是的,以后你就跟着姐姐我吧。』

    虽说是姐姐,不过却老是对我做恶作剧,总是让我哭笑不得,也总是嘲笑我。

    『感觉姐姐我比你更有男子气。』

    从小就软弱腼腆的我,硬是被她拉着跟着她的脚步前进,虽然她老是带着我去做各种稀奇古怪的事,但是牵着她纤细的小手,我却感觉到非常的温暖,觉得只要有她在,我就能办得到很多事。

    幼稚园时被她拉着,才发现原来自己可以爬上那本以为高不可攀的树木;小学时被她拉着,才发现原来自己也能当个称职的班长,受到了老师的表扬;初中时被她拉着,才发现自己原来弹吉他那么好,和她一起参加器乐比赛之后被全校羡慕。

    虽然我废材,我没用,但是有她在我身边拉着我的话,她会弥补我的所有不足,此时我仿佛会置身于新世界,发现全新的自我。

    她,或许是全世界最亲密、最懂我的人。

    但是,她又是怎么看我的。

    或许在她眼里,我一直都是个乳臭味干的小孩子,一直是一个需要她照顾的弟弟,所以她会一直拉着我,一直烦着我,仅仅是觉得我没有她就不行,所以一直在尽自己的义务来照顾我。

    『你怎么可能会表白,如果真的话,估计这里的冬天都要下雪了。』

    宛如在说,别表白,你只是我的弟弟。

    那么,你让我做些什么,具体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呢。

    “呐,你是怎么看待言莉莉的?”

    墨轩再次离开座位,双手撑着桌面,上半身倾过去,与我的眼神对视。

    “怎么看待,是指?”

    “你有想过,没有言莉莉在你身边,你会怎样吗?”

    我沉默了,因为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所以答案,早就在心中了。

    没有言莉莉,我什么都不是。

    “校运会会一度暂停。”

    “于是她出面调整了赛程。”

    “……学园祭可能会有很多社团不能参与。”

    “于是她马上找来了赞助。”

    “……圣诞晚会可能会没有圣诞树。”

    “于是她马上找来不少学生一起组装。”

    “你到底想说什么?”

    “有些事,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此时,室外,轰然响起了嘈杂的雨声。

    这个男人总算开窍了。

    墨轩深叹一口气,慵懒地趴在桌子上,右手手指轻轻敲击着叶修寒喝过的咖啡。

    『为什么你要这样帮他啊,我没看出他哪里好了。』

    走廊上,墨轩背靠着墙壁,幽怨地抱怨着眼前正趴在窗户边缘看向外面的言莉莉。

    『对啊,这人到底哪里好了。』

    言莉莉左手撑起头,歪着脑袋,依然把目光放在在校道上游荡的学生们。

    言莉莉与其说是在反问墨轩,不如说是在问自己。

    『唉,为什么你会想帮他加入学生会啊,还想让他当我助手,他看上去好像不情愿的样子啊。』

    『不是不情愿,只是突然让他当助手,给他那么大的压力,他担心自己处理不好,所以逃避了。』

    现在已经是放学时间了,而且学校通知今晚不用晚修,所以现在教学楼已经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傍晚的夕阳透过窗户照射进来,两人所在的走廊被照射得格外暗红,给人一种稍微有点寂寞的感觉。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觉得他如果就这样答应的话,他就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化,所以才拒绝,打算按照自己的步伐来走吧。』

    『和以前一样?』

    墨轩疑惑地看着因夕阳的原因而变得有点落寞的背影问道。

    『你知道的吧,叶修寒以前,他一直都是追随着我的脚步的。我带着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他很少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所以我一直都是强迫他,让他按我的意思去行事。』

    幼稚园,我想爬树,硬是拉着他和我一起爬上去,之后他被父亲发现后可是狠狠地被打了一顿。

    小学,我想当班长,在竞选的时候强迫他上台演讲,成为班长后因自己腼腆做不好事被老师说了之后,他还很委屈的在被窝里哭了。

    初中,我想上台表演,当我知道他会弹吉他的时候就趁他不知道的时候帮他报了名,之后为了练习他的成绩顿时一落千丈,被老师和父母骂得好惨。

    墨轩有点茫然,因为在和言莉莉相识那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她会突然说那么多关于那个男人的事,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言莉莉把自己的内心世界揭露出来。

    虽然墨轩没有看到言莉莉的神情,但听着她说话的语气,言莉莉给人一种沉浸在愉悦与怀念的氛围里。

    『但是,唯一一次例外,就是这次,他突然告诉我,他想加入学生会。』

    言莉莉可能是看到了熟人,对着窗外挥了下手,打了声招呼。

    『而原因,是因为他看上了他同班同学。』

    『林馨可。』

    言莉莉依旧看着窗外,看着球场上,那个正在跑动地耀眼身影。

    『对啊,有点惊讶,原来他对这种喜欢运动,稍微有点元气的少女感兴趣啊。』

    言莉莉此时看的人,正是留下来在操场上为不久之后的校运会做准备的林馨可。

    『你,该不会,喜欢上,叶修寒吧。』

    言莉莉沉默了很久,抬头看了看外面已被染红的天空。

    『这是他第一次对着我说出了他的想法,他想做的事,他开始想跳出我为他开拓的道路,他,开始想走自己的路了。』

    『为了一个女人。』

    言莉莉回过头,墨轩看着强颜欢笑的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所以我觉得我能做的,估计就是再推他一把,帮他处理他所不能处理的事务,然后——』

    『离开他。』

    言莉莉无奈地笑着。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言莉莉。)

    墨轩把这事告诉叶修寒后,看着焦急跑出去的他,就确信,他一定会去找言莉莉。

    (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你要出国了对吧。也就是那个时候,你才下定决心离开的,对吗?)

    窗外传来的雨声打断了墨轩的思绪,墨轩默默地看着一串串雨珠在床上划出一条若隐若现的痕迹。

    滴答滴答的敲击声,仿佛打在墨轩的心头。

    墨轩呆滞了一会儿,还是拿起眼前的咖啡,品尝一般,嘴唇轻搭在罐口,轻轻地抿了一小口,让咖啡缓缓流入口中。许久才放下。

    “好苦。”

    墨轩咧嘴笑了笑。

    窗外依旧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雨水滑落,淋湿了记忆中的影像。

    或许,这场雨停了,思念,也便会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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