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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不可思议的是,真有人会在北域贸掠港做这事?

    “看来不是港内人,不知晓规矩。姑娘,再给你一次机会,契尔丹为你作保,你的上一句话可以不作数。”契尔丹心情大悦,竟然有人比他先唱起来了。

    只见全场焦点的女子俯身向身旁的黑纱斗笠男子聆听着什么,起身答复道:“我家哥哥说巫师大人道的极是,只加两千确实不妥。得亏巫师大人提点,三十万!”

    “斗笠客出价三十万,可有加价?”一边是港内的地头蛇,另一边是不知底细的神秘客。纵是辛夷姑,也只能按着拍卖的规矩走,想来日后也没什么能够被指摘的地方。

    毕竟拍卖会上价高者得宝物,实属天经地义。

    可说到底貔貅商会还是得在这北域贸掠港混下去,所以看似可笑的一幕发生了。

    不光是辛夷姑就连其他所有人都在等着这只极通人性的黑羽金雕之反应,就在一分一秒过去之时,这只扁毛畜生竟然扭头向着一层座下扫了一眼,便振翅冲向天空,不见了踪影。

    “三十万成交。这……”就在辛夷姑准备迅速解决这件烫手的拍品时,三楼另一座雅间又传来了充满火药味的声音。

    “这位朋友,离我开港之日可还剩两日有余。到时候可要担心某些宵小之辈,夺了这只其貌不扬的秃头鸟去。”

    花慈抿了一口港内少有出现的茶水,听着主城城主的苍老声音,嘴唇翕动。还未坐下的稽狸会意道:“不劳这位城主大人操心,我家哥哥定会把这只异禽看守好。”

    如果说此女一开始听出巫师声音,尚可以说是留意了辛夷姑与其的对话,可现在她如何得知这是某位城主的声音?

    除了坐在三楼雅间之内的人,港内外之人可都不敢确定其余三人是谁。

    众人见此女如此之笃定,不免都将目光移向了头戴黑纱斗笠的花慈。

    “贵客是此时交付离开,还是再看看是否有别的宝贝?”殷勤的小厮一上来就传达了貔貅商会幕后人的善意——交付离开,而花慈却是摆了摆手,意思明显。

    花慈立刻感受到了来自二楼几处包厢的凌厉目光。“他们大概觉得我不知死活。”花慈跟稽狸嚼着耳根

    “训师哥哥,黑袍大人要的东西,我们横插一脚真的好吗?”稽狸此时也是后脊背发凉。如果不是花慈的极力要求,说什么她都不会为其跟炼金黑袍去争。

    花慈摇头。

    这戏呢我是先唱起来了,各位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二楼某个包厢中,沈绾柠翘着二郎腿,向一旁的阉人吩咐道:“去跟那位斗笠客传达一下我们的善意,就说中山国来人邀其事后喝酒。”

    要与那老太婆扳手腕,没几个知冷暖的体几人怎么能行?再说了,还得先与其虚与委蛇几年才行。沈绾柠将长剑抽出了古朴剑鞘,寒光大现。

    原本像中山这种头一次入港的小国没有资格坐在二楼包厢。毕竟前面提过,二楼包厢看重的势力的,并不是光靠有钱就行。自中山国而来的沈绾柠得坐二楼,还是托了俏青桐的福,这港内之花舫本就是中山国国都内之分店。

    貔貅商会的大幕后不愧是个生意人,与忝为外城城主的钦夫人一样精明。三大城主上任已然有些日子,此人便想着依靠这次的拍卖会卖个天大的人情,毕竟也算是跟港内大佬级人物攀上了关系。这不,别人是拍多少出多少,你们只要出九成的价钱,给训师优惠更甚,竟是八成。

    毕竟训师受伤得一笔横财,在这港内不说是人尽皆知,也算是家喻户晓传为一桩美谈呐。

    如此被黑纱斗笠客搭起了一根戏台的柱子,其他港外人自然是跃跃欲试。只要出价高,东西就是我的,能不能捂热乎了就是另说了。

    拍卖会有条不紊地举行着,拍品确实可属一绝,加之辛夷姑深谙此道,想来今天貔貅商会的赚头怕是不会少了。

    可是,头顶四座雅间迟迟没竞过价,这让花慈不禁诧异:“莫非还是我的眼界低了,或许说他们知道内幕?”

    “林岛来的土包子,有个狗屁眼界。树都认不出来几棵!”花差花差多日来倒是养成了花慈常有的尖酸刻薄。

    “骂人不拉乡里。说得好像你不是土包子一眼。”花慈刚欲与其好好说道说道,反正闲来无事也是无事,再说这些都已经开始唱起来了。

    可就在这时,一颗貌似只与花慈、多隆、厄尔瓜三人有关的炸弹从展台之上投了下来。

    “这件拍品是上半场的压轴之物,一条关于巨鲸下落的消息。提供拍品之人上书利维坦三字!”

    所有目光都投注于三楼包厢,港内人均知次城城主多隆第一个身份是猎鲸人号的船长。何谓猎鲸人,相信在场的各位已经很清楚了。

    “底价二十万,每次加价不少于五千金币。”

    “次城府,三十万!”果不其然,厄尔瓜浑厚的公鸭嗓响彻了整个拍卖会,好似是在劝各位不要多管闲事一般。

    花慈闭着双眼,胡乱拍打着膝盖。

    第二座雅间内,多隆摸着下巴,眼中满是兴奋,道:“港内与这头巨兽有关的不过你我、花差、黑袍四人。你在出价,如果有人争必定是这两个人,可是为了让黑袍没有动作,我把花差卖给了他当个实验品,为了让花差不与我争抢,又把黑袍怎么想的教给了他。现在总没人……”

    厄尔瓜听得头头是道,不免心中赞其智慧,原来布局为此。猎鲸人号当然此生最高追求当属是一头深海巨兽。可偏偏有一支异军突起。

    “三十五万。”声音传在二楼包厢内,喊价之人下衬大红马面裙,好不惹眼。正是沈绾柠!

    “沈大人,这怕是不合规矩啊。”一旁的阉人小心提点道,可也仅限于提那么一嘴,毕竟面前此人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来时夫人给我传信道:一切便宜行事。放心,我这么做肯定有我的道理。”沈绾柠对于遵夫人旨服侍于近旁的老阉人也不敢多摆什么架子,毕竟老太婆的人还是不安全的。

    “次城城主府,四十万。”这次是多隆亲自出价,有人半路截杀相争,这是他做局至此依然没有料到的。

    “五十万。”尖细的嗓音从二楼某个包厢传出。

    阉人!众人了然,原来是某朝某国的人,怪不得有与多隆城主争抢的财力,也不怕双方撕破了面皮。一般如此大国,都与掌管港内财库的巫师契尔丹私教甚好,契尔丹自己想要这条消息授意某国来争夺也不失为一种可能性。

    “这东西对他没有用啊。”花慈自言自语道,前不久有个嗓子尖细的四旬男子前来为人传信与他,大概意思就是他家大人想与其交个朋友。

    此人之声与二楼之音如出一辙,莫非是同一个?

    出乎众人与花慈意料的是,多隆并未再出价争抢,这条消息被二楼的沈绾柠拿下了。

    上半场的拍卖会就到此结束,而花慈并未起身活动,而是闭目养神。中途稽狸听起安排出去了一趟却不知道所为何事。

    这时,那名熟悉的小厮又走了上来,悄声递给了花慈一张纸条。花慈嘴角一咧,先不去看其上写了什么东西,这貔貅商会的大幕后倒是个秒人。

    下半场拍品绝佳,拍十偿九。

    啧啧啧,我本不想太张扬。花慈心中暗道。

    “想笑就笑啊,就是看不懂你这丫的装逼倒怪。”花差毫不留情地拆了他的戏台子。

    花慈只是不语,当真是土包子一个。

    下半场伊始,一颗暗红色宝石就接住了上半场末尾五十万金币的天价。以六十七万成交价被契尔丹收了去。到底是掌管港内财库的人,到底是财大气粗,看来这些年自己也定然赚的是盆满钵满啊。

    三楼的人开始动了,前半场一二楼各得八件,后半场才是真的神仙打架。

    果然权势滔天之人越发财源广进,刚当上主城城主的老者就狂揽了六件拍品,而钦夫人则是点到为止,一条信息一件地精锁子甲被其收入囊中。

    有意思的是,多隆与契尔丹为了一件拍品对上了。

    此物正是孤岛出品的短管火铳!与训师当日遇刺用来防身之物一般无二,也是黑袍炼金的得意之作。

    可在场格外,也只有使用过的花慈知道。常常哑火,华而不实,黑烟迷雾,狗屁倒灶!黑袍还吹嘘如何如何好,在其看来当日之凶险多半来源于其时灵时不灵。

    这东西价格居然能炒到一百二十万?花慈不免下意识摸了摸别在腰间的东西。

    属实是欺骗消费者!

    而此时的三楼出价倒是你来我往,谁都看似不肯停。

    僵持不下,契尔丹一口气加了三十万。正准备喜滋滋地看着新任次城城主哑火,那熟悉女子的声音竟是再度响起。

    “一百八十万!”

    “你家哥哥倒是好生了得,随随便便就是爆出来一百八十万!可不要哄抬价钱啊小姑娘。”契尔丹侍从倒也是个喜欢递软刀子的人,“你不妨先证明一下你有那么多钱,或者好歹找个保人呐。”

    “我家哥哥入港不过两月有余,哪寻得到什么保人。不过确实身上没带够钱,自家库倒是有些存货。”稽狸的声音清清楚楚地回荡在一楼。说罢,便有小厮上前,与辛夷姑耳语了一番。

    “应本商会要求与证实巫师大人之疑惑,这位贵客将一批宝物以九成低价出售给了本商会,共计得利两百万。接下来,以示公正,宣读货物清单,有疑虑者可对应黑市价。”

    辛夷姑清了清嗓子,众人也都想听听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能够值那么钱。

    “头一次是金雕退走,也是算给黑袍大人一个面子。这次我倒要看看,你是把半个北域贸掠港财主家都洗劫了一遍还是怎的,敢跟我争?”契尔丹阴沉道。

    “水沉香两根,计十万三;东域XX国青石玛瑙,计六万六;异兽座狼两头,计五万四……”

    乍听,也没有什么意外的。就算有也是一两个人意外,怎的跟我送给训师大人的补偿一模一样?后来,除三楼以外所有的内港人都坐不住了,这哪是什么一模一样,这就是我家送的东西!坐在雅间中的多隆因利维坦消息一事本就耿耿于怀,此时却因此笑出了声,以至于被契尔丹都听了去。

    这训师可是分了两成利给我,我多隆怎怎会不知道其中原委?

    花慈让稽狸赶忙回了一趟风铃木小院,将闲置其中的货色除港主巫师五人相送以外的都雇人运了过来。契尔丹没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也实属正常啊。

    怪不得此人敢争那只秃头鸟,原来就是训师本人!

    港内补偿之人均正襟危坐,期待年轻训师与巫师大人的第二场交锋。

    “巫师大人可还有疑惑,辛夷姑可能继续主持拍卖?”稽狸温和的声音此时听上去确实有些强硬。

    众人断断续续地想起了那天晚上俏青桐大厅内侍立于训师旁的夜枭头牌,真是风水轮流转呐。

    “哼,两百万!你刚刚得利两百万,算上那只破鸟,我看你拿什么跟我争!”契尔丹大声喝道。

    “两百零一万。”

    “两百一十万!”

    “两百一十一万。”

    “两百五十万!”高高在上惯了的契尔丹终是受不了这厮的死缠烂打,索性将身上所带来的钱都压了上去,“有本事再加。”

    “巫师大人果然人杰,就连竞拍价格也是如此别出心裁。我家公子说当真是佩服大人。”

    花慈不愿猜都想象的到契尔丹此时懊恼的样子,因为多隆的笑声没有丝毫克制从三楼传了过来。

    巫师大人被训师大人耍了!

    就在此时,一人敲开契尔丹的雅间在其耳畔轻声说了些什么,气得这位本就养气功夫不错的北域贸掠港二把手一掌将茶几拍了给粉碎。

    “又是他!为何现在才报!?”传话的仆从被拎了起来摔了地上,忙不迭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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