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这像一个地图，所有的物理位置就已经昭示了命运。就像红楼梦中的金陵十二钗正册。

    但可悲的是，她是弱者，终究欺负了比她还弱的人。

    几个月后，听到他的消息时。

    不知何时村子的池塘里，长生很多荷，夏天一朵朵格外鲜艳。有一种14瓣7层共98瓣，有的紫红有的明黄。这一池的莲从春到夏生机盎然。人生不如意却如八九。

    会骂人也是个技巧，把对手骂的哑口无言已经不容易，把对手骂的落荒而逃就更难了。

    莲在村子里骂人已经炉火纯青到无敌了。

    莲是从伊盟娶媳妇娶回来的。见人一笑低头就过去了。只是那一双又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更出奇地大而且亮，看人一眼，像是要说话。人虽然有点黑，但白丑黑袭人反而衬托的

    和女孩子们时髦的柳眉俏目刚刚相佐，反而更显示出一种风韵、黑黑的皮肤圆圆的脸。要的就是稀罕（稀罕就是稀缺）。

    花有百样，人有千种美，见多了肤白眉挑的桃，心里开始惦记这朵莲。物以稀为贵、馋坏了村子里的舒记。

    那时候、莲还是小媳妇，刚来时圆圆的紧绷绷的，耸着小尖尖，像个未开的小荷。新媳妇，看人都不好意思直接看，更不要说会骂人了。个把月的功夫，这花开得鲜艳，美艳欲滴。袅窕淑女、君子好逑。舒记更好逑。莲住在村庄东头地的西边。地里七月十日以前是麦子、七月十日以后就变成了白菜。

    自从新媳妇来了以后，舒记像对兰，一日看三回。每天早上都要到莲门口的菜地里转转，中午从大队下班回专门绕道经过，看看她家炊烟，听听她的歌声。傍晚又来亲自看看白菜的生长情况。询问下莲怎样种白菜，给她指导。有时不规则时间出现，有意在莲门口停留，等着和新媳妇偶遇说几句话。

    农民种地赚钱不容易，女人什么活也干，土里刨食难，大多劳而无功，自然生活的很节俭。

    村子里便有些社会上有门路的人去车站当装卸工，去矿山挖探矿槽(这里离白云矿区一百公里），还有担黄河河壩，打些零工挣些贴补。

    舒记就组织村子里的年轻村民出外打工挣钱。

    挣钱多的活，出外工一般都离家很遥远，不能回家。也就让村子里的困难户优先。

    莲看见舒记也求了舒记，舒记就批准了。

    出外工每人每天补助一块钱，比村子里干农活要多一倍。她盘算着自己的夫，有文化在村子里教书，她们的娃也要有文化。让他多读书，她出去能多挣点钱，让学校条件更好。

    大白菜莲花座开始收紧、要卷心了（秋天的大白菜七月十号前下种到十月天寒冷冰冻才能卷心，卷心前叫莲座期、如果不能十月十号前下种就收获不了卷好心的菜）她想在有孩子前再出去挣点钱。

    舒记来到四莲家，莲当然很感激。还说她的夫功课教得好，让她多支持他。送他去深造，你有什么困难说话。说着，拿着莲的手说，要爱护自己呀。莲红着脸，移开了。

    她在想，这个书记到底是有文化，说话真暖心，她会办事。只是离自己太近。她又想可能自己太敏感了吧。

    外面的鸟儿喳喳。几个媳妇，打情骂俏地说着，令她脸红的话。她向屋子进深处走去。

    舒记也跟着往进走。莲赶紧又走出来。说给书记倒碗水。她不喜欢与别的男人太近。

    书记在后面说，你这事不好办啊。脸上有着为难之色。莲手在前侧不自在地搓着。那以后再说。

    书记像是突然想到了啥，我再回去翻翻新下的文件和政策，看你符合哪条，我给你想想办法。

    鸟儿归山，月亮也悄悄回来了。莲不知为什么书记怎么不着急回家呢。她集中生智，从案上拿了个刚做好的饼。书记把这个拿回去，你与嫂子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