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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景致的“特殊”新年

    年二十九一早,景致家的电话就响了,是江南打过来的,景致爸爸接的电话:“喂”!

    “哦,是叔吧,我是江南”……

    “哦。江南啊,怎么了”景致爸爸完全没有了昨天的热情劲。

    “景致还好吧”……

    “没事,就是躺着休息,没什么事挂了啊”不等江南再说,景致爸爸就挂断了电话,嘟嘟囔囔的说“这种孩子真是的,不懂事,又没讹他,就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

    景致莫名的想笑……

    爸爸带着景观去小菲家里,留下妈妈照顾景致。

    中午12点多的时候,一辆白色的摩托车停在了景致家门口。

    “景致,景致”听到有人叫,景致妈妈从厨房出来:“江南,你怎么来了”?

    “姨,我给你们送点饭,饭店做的太慢了,到这个点才送来”说着江南把手里的饭递到景致妈妈手里:“姨,这个是给您带的,这个猪蹄汤是给景致的”。

    景致妈妈接过来:“孩子,不用了,你这也太麻烦了,我们都吃过了”。

    “那就留着晚上吃,姨,我去看看景致咋样了”。江南不等景致妈妈说话,径直走向屋里,景致醒着都听到他们说的话了。

    “江南,你不用这样的,昨天也怪我不好”。说来是真的,如果不是因为景致没睡好,如果不是景致思想开小差,她是不会没看见迎面过来的汽车的。

    “不管是咋样的,你这罪遭的我于心不忍,这还大过年的”,江南本来站着的身体突然弯下来低声说:“你电话号码多少,我打给你方便,今天早上打你家电话,你爸爸接的,好像不太友好”。

    “我,我没有电话,你有什么事就打座机吧”景致吞吞吐吐的。

    “哦,好吧”江南若有所思:“行”。

    “我其实没事的,不就是在床上躺一个月吗,对我来说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景致看了看江南,安慰到。

    不明就里的江南没再多问,急匆匆的又走了。

    “幸亏今天庄子上没什么人,要不又有闲言碎语了,你跟江南说以后不要再来了。毕竟你以后还是要说婆家的”江南前脚走,景致妈妈后脚进来就抱怨。

    “嗯,他再打电话了我跟他说”……

    “你中午没吃什么,要不要喝猪蹄汤”……

    “不用了妈,我这样躺着也不饿”……

    晚上景致爸爸回来,微醺,他走进景致的房间,坐在床沿上,垂着头说:“闺女,爸爸妈妈不是狠心的人,看不得自己的孩子受委屈,你出去打工和那个混蛋在一起,我们也不知道你们过的什么日子。如果你觉得是爸爸妈妈逼你分的手,那爸爸现在在这儿表态,如果你觉得他是一个可靠值得托付一生的人,爸爸代表妈妈支持你的决定,也同意你们的事。你妈妈和我这辈子没啥大能耐,拼尽全力就是想把最好的给你们。我们希望你和景观开开心心,幸幸福福,健健康康的”。

    “爸”景致哽咽了,她知道爸爸是从来不喝酒的。

    “如果你们真的分开了,希望我以前开朗爱笑的小致赶快回来,爸妈永远爱着你的”爸爸咳了两声,踉踉跄跄的走出房间。

    景致曾经期待过,某天,梁启辰来找她,因为他是知道她家的,找到她,拉着她的手,当着全家人的面说:这辈子非她不娶,会一辈子对她好,请爸妈放心。

    十来天了,她家的电话他都没打过,他是知道她家的电话的。

    景致在听完爸爸的话后,心里情绪起此彼浮,是不是该试着放下了,但是内心抉择的煎熬只有景致自己体会的到。

    爸爸来到厨房,看到景致妈妈正在做饭,于是就坐下来帮忙烧火:“明天去把那两只公鸡杀了,包点炖鸡子的药,给闺女补补”。

    “好,今天怎么喝酒了”。

    “你猜小菲婆家今天在哪儿带的客?”爸爸一脸神秘。

    “喜家大酒店”爸爸呆呆的看了看景致妈妈几秒:“你怎么知道”?

    “小菲订婚,结婚都是在哪儿的”……

    “这次我算是相信了,以前听庄上的人说,我还以为他们吹牛,尤其听小菲爸爸说的时候,今天真是开眼了,确实豪华”……

    “现在好多咱们村还有附近村的女孩子订婚,结婚都要求在喜家大酒店办呢”……

    “你别说,我倒也希望咱们小致的事也能在哪儿办”景致爸爸咧着嘴笑了一下。

    “又胡说了啊”……

    “什么味,这么香”?景致妈妈一打开锅盖,景致爸爸就被一股香味吸引了。

    “中午江南给小致送来的猪蹄汤”……

    “谁”景致爸爸“倏”的站了起来,“不准喝,倒了去”。

    “你这么大反应干啥,人家孩子也是一片好意,就因为你相中人家了,人家却有对象就生气”……

    “你糊涂啊!如果有流言蜚语,小致以后还怎么找婆家,人家会认为小致不三不四的”景致爸爸急的跳脚。

    “我知道的,今天也跟小致说了,她会跟江南说这事的”……

    爸妈的思想很保守,所以让他们接受景致以前恋爱过的事已经很难了,现在如果再有什么闲言碎语,对他们一家来说简直天都塌了。

    年三十晚上,江南又来电话了,刚好景致被爸爸背出来在堂屋的凳子上坐着看电视。

    景致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景致,新年快乐”江南那边吵吵闹闹的。

    “谢谢,新年快乐”!

    “你要是脚好好的,一定带你过来和我们一起跨年”江南笑声太开朗,太快乐了,感染了景致:“你们不会又去了KTV了吧”景致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是的,司远还有司远的未婚妻,小五,老蔡……我们一大群人呢,决定今天一起跨年,不醉不归”……

    “行,你们玩吧,跟他们说新年快乐”……

    “谁啊”爸爸进屋看见景致在接电话,小声的问。

    “江南”景致捂着话筒跟爸爸说,“挂了,挂了”爸爸示意景致。

    “好,过年有空我去接你出来玩”……

    “给谁打电话呢”江南那边有人在笑着问,“朋友,快去喝你的酒吧”……

    “景致,跟叔和姨说新年快乐,再见了”江南说完挂了电话。

    “又打电话干啥”爸爸一脸不悦的问。

    “就是拜个年啊”景致很想笑这样的爸爸,但是忍住没多说,又看电视了。像景致现在脚不能动,爸妈是不担心她乱跑的。

    因为景致脚的问题,景致爸妈今年很多亲戚都没走动。

    初三晚上,舅舅给妈妈打电话说他们明天都来看景致,妈妈推辞着说不用了,没事,快好了,可是舅舅不依。

    第二天十点多的时候除了不上门的三姨,景致的两个舅舅一家和两个姨一家还有外公外婆带着补品来了。爸爸妈妈一早就准备好了午饭,等他们一到,妈妈就去厨房忙了,大姨和二姨跟景致说了一会儿话也去厨房帮忙了,景致的两个舅妈也和景致聊了两句出去外面坐着了,舅舅们则由爸爸陪着在堂屋说话,表弟表妹们由景观带着出去疯玩了,只有外公外婆坐在景致床边,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家里热闹和温馨的氛围让景致很惬意。

    吃过午饭,大姨和二姨,妈妈,外婆来到了景致房间。

    “小致,这过完年也出不去了,得俩月休息吧”大姨关心的问。

    “嗯,今年想在家里干活,不出去了”景致看了看妈妈。

    “小致今年21了吧”二姨问景致妈妈。

    “过两天过完生日就21了”……

    “我家小致成大姑娘了”外婆捋着景致额前的头发。

    “小致,有没有对象”大姨笑着问的时候,景致甚是尴尬,脸一下红了,她没说话,低着头摇了摇。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们哪儿有好多女孩子18.9岁都结婚生娃了呢”!

    比起大姨,二姨不善言辞:“是的,咱小致长的漂亮又懂事,一定找个好人家”。

    大姨对着大家说:“小致脚要是好好的,我就有个头,那个男孩大学毕业后,在外面工作,听说工资不老少呢,那个男孩我见过,长的不赖,刚好过年在家呢,过完年就又走了”。

    “让那个男孩来家里见见也行”二姨想也没想的接话茬。

    “那怎么好,大过年的,人家总不能空着手来吧,如果成了还好,不成好像我们占人家便宜,传出去不好听”。

    大姨是他们姊妹几个心思最细腻,最周全的,以前家里有什么事都会找她商量,后来她出嫁了,也还操心着外公外婆大大小小的事。

    对于她们的聊天,景致和妈妈都没有插嘴,偶尔笑笑或是“嗯”一下表示在听。

    一家女百家问,今年的景致家格外多的人来,很多都是来问媒,爸妈拒绝了不少,但是有的直接拿着礼登门。

    “景家大嫂子在家没?”初六这天上午,正在打扫房间卫生的妈妈,老远就听见外面有人喊。

    “景家大嫂子”……

    景致妈妈走出来,看见一个中年女人,微胖,穿了一件红色夹袄,条纹裤,脚上的皮鞋已经有些破皮,手里拎两箱礼品。

    “你们是”妈妈看着进院的两个女人和一个男孩。

    “我是三嫂娘家庄上的,都叫我大凤”其中一个女的笑起来风风火火的,但是景致妈妈却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五妮,这是俺娘家庄上的李大凤,李大媒人”院墙外的人说着进了景致家,原来是小菲妈妈。

    “走走赶快进屋坐”小菲妈妈接过他们手里拿的东西,和景致妈妈把来的人让进屋。

    “五妮,小致还下不了床吗”小菲妈妈使了眼色问景致妈妈,“咱俩扶着她出来坐坐”。

    屋里的景致一听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眯着眼装着睡着了。

    “他们昨天晚上很晚打的电话说的想来跟小致相相,说孩子过两天就上班走了,没想到今天就来了”一进景致房间,小菲妈妈趴景致妈妈耳朵上说。

    “来都来了,见见就见见吧”景致妈妈走到床边拍了拍景致:“小致,外面有客人,你去打个招呼吧”。

    景致自知逃不过,让妈妈扶着她起来。景致被搀到堂屋凳子上坐下,景致妈妈去厨房倒茶。

    “大凤,这就是景致”小菲妈妈笑着对媒人说。

    “就是标致,怪不得嫩些人说你们庄上有个女孩长的人见人爱呢,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真招人喜欢”,夸完景致,媒人转头看了看另外的女人:“是不是啊,白娃儿妈”?

    “水灵灵的,真是好看,娃儿快介绍一下自己”那个女人推了推身边的男孩。

    男孩害羞的低下了头,完全不敢看,“我叫白强,在深圳打工,今年23了”。

    景致听都懒得听,因为他长的完全不在景致的审美上。

    “大凤,喝茶;妹子,喝茶;小菲妈妈,喝茶;娃儿,喝茶”景致妈妈端着茶,每个人递了一杯。

    “孩子们大了,万事不由娘,让孩子决定”景致妈妈算表了态。

    “是啊,现在恋爱自由了,孩子们都特别有主见,好多女孩子在外面打打工,都嫁外地了。你看咱家孩子,真是懂事”媒人笑眯眯的看着景致,让景致觉得浑身不自在,又加上她说的话,景致现在想赶快进屋。

    “妈,我脚疼,你扶我进屋躺着吧”景致看了一眼妈妈。

    “白强,快扶着小致进去啊”媒人慌不迭的给男孩使眼色。

    “不用了,不用了,我扶着就行”景致妈妈抢先一步扶着景致进屋。

    景致一进屋,就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了,媒人识眼色的站起身:“行,孩子们有啥想法了,咱们再联系”。

    “好好好,大凤,走,去我家坐坐”小菲妈妈拉着媒人的手说。

    “不去了,小梅,听说你家小菲嫁的不错嘞,今天要不是有其他事,一定去你家看看”……

    景致妈妈拿着他们拿来的礼跟在后面,到门口他们停自行车的地方,景致妈妈把礼还给了他们,“大凤,你们破费了,这个我们不能要,孩子们的事,他们自己做主,父母也管不了”。

    “行,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联系,你们回去吧”媒人始终笑着,但是一起来的女人和男孩的脸色并没有太好看。退礼,以为着没看中。

    他们人一走,小菲妈妈跟着景致妈妈来到了景致房间:“小致,你想找个啥样的人嘞,听你妈妈说最近也相了不少了”。

    景致淡淡的说:“我还小,再说吧”……

    小菲妈妈嘴一撇:“像我们小菲和新柳他们那样的很少,像新柳他们家那种条件的男孩更少”。

    景致妈妈知道小菲妈妈又在炫耀了,于是淡淡的说:“小菲好福气,我们都高兴”。

    “那可不是,你也不要太挑了,差不多算了”……

    说了一会儿话,景致说要睡,小菲妈妈就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景致又相了几个,都是无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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