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囡囡的记忆碎片
莫小心是被一个小女孩低低的呜咽声吵醒的，她茫然地睁开眼，愣了片刻惊讶地望向四周。
怎么回事？
她不是在档案馆查着夏云莺的资料，这是哪里？
目力所及，她站在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弯曲小径上，身后是蜿蜒长廊，周围是分布均匀的灌木丛，绿意葱茏。
往前二三十米是一条宽阔的人工湖，岸边有水榭，各种树，与湖斜对着的是一大片假山，最高处还有个精致的八角亭。
莫小心视力极好，能看见亭内的石桌石凳，仰头正前方还能看见屋宇的飞檐翘角，这里很像古代某个大户人家的后花园。
鉴于最近短短几天经历的离奇诡异太多，莫小心只是短暂的惊慌后很快便冷静下来，她略想了想，提步向哭声处走去。
小孩的哭声就是在她右侧四五米远的一处灌木后传来的，断续中还夹杂着说话声，仔细看能看到绿色间有一小团粉色，还有微微的晃动。
这里除了她和小孩儿再没看到一个人，连声音都没有一点，看来还是夏云莺弄出的幻境，只是不见何药，是和她分散了还是他本就不在幻境里？
短短几步莫小心已经想了许多。
越过灌木，小孩儿说话声也更清晰了，莫小心下意识放轻脚步。
“兔兔，囡囡好痛呀，但囡囡不能说，娘每天晚上都偷偷哭我都知道，我也知道我要死了，嬷嬷说人死了就不会痛了，但也见不到娘了……我舍不得娘……但我也不想再痛了。
兔兔，你说我要是偷偷溜出去，那娘看不见我是不是就不会伤心了，我也可以不用痛啦。”
一个穿着粉色旗装扎着两个小髻大约四五岁的小女孩低着头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兔子一下下的摸着，两侧的粉色丝带随着她的身体微微晃动。
小奶音不时的咕哝两句再抽噎两下，听得莫小心心头发软。
“小朋友。”莫小心温柔地喊了几次才后知后觉反应小女娃也许根本看不见她。
莫小心试探着靠近她蹲下，果然小女孩没有任何反应，而她在看清小女孩那张脸时愣住了。
她的脸很陌生，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脸色灰白里又透着点青紫，一看就是有很严重的病。
但就在那刻，莫小心心底蓦地涌出一股奇异的感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熟悉感，她几乎立刻就确认了眼前这个小女孩就是自己的前世。
没有原因，就是一种强烈的直觉。
莫小心怔怔的，脑子有片刻的空白，等耳中听到一群人的叫喊和脚步声时，那群人已经到了近前。
莫小心慌乱的想跑，但那群人也同样直接越过她到了小女孩面前，莫小心猛地松了口气。
还好，这里是幻境谁都看不见她。
“囡囡，怎么跑这来了，一个人都不带，你吓死娘了。”最前面的一个女人猛地抱起小女孩，把她死死按在怀里，眼中含泪，神情悲戚。
小女孩稍稍扭动了下，女人立刻松了力道。
她仰起小脸，小短手努力伸向女人后背轻轻拍抚，奶声奶气安慰：“娘，额娘，我没事我不疼，你别担心，我就是想兔兔了。”
莫小心绕过一群下人，想看看自己前世的妈是谁。原本只是好奇，但当她凑过去，那张脸出现在她视野里，她瞳孔骤缩，这张脸化成灰莫小心都认识……
夏云莺——
这个名字出现在她脑海里时她整个人都懵了，怔在原地半晌都没回神。
恍恍惚惚间一阵眩晕，下意识闭眼，等在睁开，她就站在了一个道观门口。
道观很小。一回生二回熟，莫小心很淡定地走了进去，里面很安静依旧没有人。
莫小心环视一周，发现这里的布局和那些香火旺盛的大道观没什么不同，神台正中的塑像庄严祥和，令人一眼便心生敬畏。
香炉里笔直的插着刚点燃没多久的三炷香，青烟打着旋的徐徐上升。
莫小心第一反应就是这里有人上完香刚走，下一秒一个细细的声音小小的从她身后传来。
莫小心吓了一跳立刻回头，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
竟然还是一个小女孩。
她朝着莫小心慢慢走去，她很单薄，不仅是衣服少，人也非常瘦小，在离莫小心两米左右时停下来，仰着小脸眼中带着羞怯和好奇。
“姐姐，你在看什么啊？”
看到小女孩走到自己面前莫小心已经有点惊讶了，又听她对自己说话，更加震惊脱口道：“你能看见我？”
“难道我不应该看见姐姐吗？”小女孩歪着小脑袋疑惑地开口问。
莫小心懵了一瞬，望着面前这张面黄肌瘦一看就严重营养的小脸，哽了哽，也说不出话来。
为啥应该看不见她也不知道。
“小朋友，这里就你一个人吗，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莫小心弯下腰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小女孩眨了眨眼飞快地看了莫小心一眼又低下头细声细气道：“嗯……嬷嬷不知道去哪了，嗯，道长昨天才走。”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道长一旬只来一次。”
莫小心微微皱眉，迟疑道：“这个道观就只有你和一个嬷嬷吗？”
再小再冷清也不可能就只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吧。
更离大谱的是一个道观的道长一个月只来道观三次，当这儿是旅馆了！
还这么有规律性？
看着小女孩单纯又有点怯懦的眼神，莫小心心头一阵怜惜。
这个小孩儿好小，应该不超过三岁吧。
“你叫什么呀，几岁啦，你爸……你爹娘呢？”莫小心直接蹲下身对上小女孩又大又清澈的眼睛柔声道。
看她穿得破旧又单薄，脸色苍白又蜡黄，莫小心猜测应该是被遗弃后又被道观收养的孤儿吧。
越想莫小心莫小心表情越发怜悯，笑容也更加温柔，但小姑娘却是怔怔地看着她。
就在莫小心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小姑娘咬了咬唇，抬起头，莫小心惊讶地发现她眼眶发红似有泪意。
“姐姐，没有人向你这样看过我。”小姑娘一字一字地认真说道。
莫小心蓦地鼻子一酸，刚要开口小姑娘微微低下头又道：“姐姐，我以前没有爹娘也没有名字，但现在有了。
囡囡说我也可以叫囡囡，这样囡囡的爹娘也可以是我的爹娘了。”
这个名字一出口，莫小心愣了愣有些恍神。
囡囡不是前世她自己的小名吗……
莫小心脑中似闪过许多东西，但快到她什么都捕捉不到，同时心底深处莫名涌出一股强烈的负疚感……
排山倒海而来，几乎将她瞬间淹没。
莫小心几乎下意识问道：“囡囡是谁？”她的手无意识的蜷缩起来。
怎么回事？
她不是在档案馆查着夏云莺的资料，这是哪里？
目力所及，她站在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弯曲小径上，身后是蜿蜒长廊，周围是分布均匀的灌木丛，绿意葱茏。
往前二三十米是一条宽阔的人工湖，岸边有水榭，各种树，与湖斜对着的是一大片假山，最高处还有个精致的八角亭。
莫小心视力极好，能看见亭内的石桌石凳，仰头正前方还能看见屋宇的飞檐翘角，这里很像古代某个大户人家的后花园。
鉴于最近短短几天经历的离奇诡异太多，莫小心只是短暂的惊慌后很快便冷静下来，她略想了想，提步向哭声处走去。
小孩的哭声就是在她右侧四五米远的一处灌木后传来的，断续中还夹杂着说话声，仔细看能看到绿色间有一小团粉色，还有微微的晃动。
这里除了她和小孩儿再没看到一个人，连声音都没有一点，看来还是夏云莺弄出的幻境，只是不见何药，是和她分散了还是他本就不在幻境里？
短短几步莫小心已经想了许多。
越过灌木，小孩儿说话声也更清晰了，莫小心下意识放轻脚步。
“兔兔，囡囡好痛呀，但囡囡不能说，娘每天晚上都偷偷哭我都知道，我也知道我要死了，嬷嬷说人死了就不会痛了，但也见不到娘了……我舍不得娘……但我也不想再痛了。
兔兔，你说我要是偷偷溜出去，那娘看不见我是不是就不会伤心了，我也可以不用痛啦。”
一个穿着粉色旗装扎着两个小髻大约四五岁的小女孩低着头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兔子一下下的摸着，两侧的粉色丝带随着她的身体微微晃动。
小奶音不时的咕哝两句再抽噎两下，听得莫小心心头发软。
“小朋友。”莫小心温柔地喊了几次才后知后觉反应小女娃也许根本看不见她。
莫小心试探着靠近她蹲下，果然小女孩没有任何反应，而她在看清小女孩那张脸时愣住了。
她的脸很陌生，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脸色灰白里又透着点青紫，一看就是有很严重的病。
但就在那刻，莫小心心底蓦地涌出一股奇异的感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熟悉感，她几乎立刻就确认了眼前这个小女孩就是自己的前世。
没有原因，就是一种强烈的直觉。
莫小心怔怔的，脑子有片刻的空白，等耳中听到一群人的叫喊和脚步声时，那群人已经到了近前。
莫小心慌乱的想跑，但那群人也同样直接越过她到了小女孩面前，莫小心猛地松了口气。
还好，这里是幻境谁都看不见她。
“囡囡，怎么跑这来了，一个人都不带，你吓死娘了。”最前面的一个女人猛地抱起小女孩，把她死死按在怀里，眼中含泪，神情悲戚。
小女孩稍稍扭动了下，女人立刻松了力道。
她仰起小脸，小短手努力伸向女人后背轻轻拍抚，奶声奶气安慰：“娘，额娘，我没事我不疼，你别担心，我就是想兔兔了。”
莫小心绕过一群下人，想看看自己前世的妈是谁。原本只是好奇，但当她凑过去，那张脸出现在她视野里，她瞳孔骤缩，这张脸化成灰莫小心都认识……
夏云莺——
这个名字出现在她脑海里时她整个人都懵了，怔在原地半晌都没回神。
恍恍惚惚间一阵眩晕，下意识闭眼，等在睁开，她就站在了一个道观门口。
道观很小。一回生二回熟，莫小心很淡定地走了进去，里面很安静依旧没有人。
莫小心环视一周，发现这里的布局和那些香火旺盛的大道观没什么不同，神台正中的塑像庄严祥和，令人一眼便心生敬畏。
香炉里笔直的插着刚点燃没多久的三炷香，青烟打着旋的徐徐上升。
莫小心第一反应就是这里有人上完香刚走，下一秒一个细细的声音小小的从她身后传来。
莫小心吓了一跳立刻回头，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
竟然还是一个小女孩。
她朝着莫小心慢慢走去，她很单薄，不仅是衣服少，人也非常瘦小，在离莫小心两米左右时停下来，仰着小脸眼中带着羞怯和好奇。
“姐姐，你在看什么啊？”
看到小女孩走到自己面前莫小心已经有点惊讶了，又听她对自己说话，更加震惊脱口道：“你能看见我？”
“难道我不应该看见姐姐吗？”小女孩歪着小脑袋疑惑地开口问。
莫小心懵了一瞬，望着面前这张面黄肌瘦一看就严重营养的小脸，哽了哽，也说不出话来。
为啥应该看不见她也不知道。
“小朋友，这里就你一个人吗，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莫小心弯下腰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小女孩眨了眨眼飞快地看了莫小心一眼又低下头细声细气道：“嗯……嬷嬷不知道去哪了，嗯，道长昨天才走。”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道长一旬只来一次。”
莫小心微微皱眉，迟疑道：“这个道观就只有你和一个嬷嬷吗？”
再小再冷清也不可能就只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吧。
更离大谱的是一个道观的道长一个月只来道观三次，当这儿是旅馆了！
还这么有规律性？
看着小女孩单纯又有点怯懦的眼神，莫小心心头一阵怜惜。
这个小孩儿好小，应该不超过三岁吧。
“你叫什么呀，几岁啦，你爸……你爹娘呢？”莫小心直接蹲下身对上小女孩又大又清澈的眼睛柔声道。
看她穿得破旧又单薄，脸色苍白又蜡黄，莫小心猜测应该是被遗弃后又被道观收养的孤儿吧。
越想莫小心莫小心表情越发怜悯，笑容也更加温柔，但小姑娘却是怔怔地看着她。
就在莫小心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小姑娘咬了咬唇，抬起头，莫小心惊讶地发现她眼眶发红似有泪意。
“姐姐，没有人向你这样看过我。”小姑娘一字一字地认真说道。
莫小心蓦地鼻子一酸，刚要开口小姑娘微微低下头又道：“姐姐，我以前没有爹娘也没有名字，但现在有了。
囡囡说我也可以叫囡囡，这样囡囡的爹娘也可以是我的爹娘了。”
这个名字一出口，莫小心愣了愣有些恍神。
囡囡不是前世她自己的小名吗……
莫小心脑中似闪过许多东西，但快到她什么都捕捉不到，同时心底深处莫名涌出一股强烈的负疚感……
排山倒海而来，几乎将她瞬间淹没。
莫小心几乎下意识问道：“囡囡是谁？”她的手无意识的蜷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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