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7.文鱼
C17.文鱼
希德尼抽出一份随身携带的文件，白纸黑字，上面写着有关管理局的各项规章制度——这是管理局在和委托人缔结契约时用到的一种契约纸，其实和“合同”类似，就是一张特别的凭证，唯一的区别就是，这张契约会被“强制执行”。
虽然看上去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张纸，实则暗藏玄机。
“里维斯爵士，在您签订契约之前，我想告诉您，写在这张纸上的是委托者和被委托者需要共同遵守的一些规章制度，其中有些事项......”
“——女士，不用说了，我知道规矩。”里维斯爵士伸出手来，制止了希德尼的讲述，他从办公桌的笔筒里抽出一根华丽的钢笔，在契约纸的最下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接过马修递过来的匕首，划破左手拇指的皮肤，将血指印按在了签名的上方。
移开手指，里维斯爵士看到血指印的颜色逐渐变淡，慢慢分解重构，变成了几只红色的小鱼苗，它们在白色的打印纸里成群结队的游荡着，突然，其中一条“鱼”游向了契约纸的边缘，其它的“鱼”也效仿这条鱼游向边缘。
然后，它们开始啃食起这张契约纸。
它们倒着往回游，所到之处，白纸消失不见，而文字也被啃食干净，原本四四方方的打印纸很快就被这群红色的小鱼给吃掉了，最后它们合为一体，化作了一团没有温度的火焰，亮光转瞬即逝，刚才还摆在桌子上的契约纸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异能......”
“对，没错，就是异能力。”马修笑着说，“——【文鱼】，这是异能的名字，虽然看上去无害，但是却足以更改游戏规则，所以她的异能等级是特殊的‘U’。”
没错，这张纸被某位异能者倾注了特别的异能，只要用契约者的鲜血触发，纸上的内容就会被“强制执行”，除非在这些小鱼将这张纸啃食干净之前一把火烧掉它，又或是让异能者本人收回成命。否则即便是杀死异能者本人，纸上的一切都不会失效——管理局“不可违背”的律法就是出自于此，就像是一道枷锁，逼迫所有人都要老老实实听话。
有人可能会问，如果违反规则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
那位异能者就会在第一时间发现违约者，并且会具体到得知他到底违反了哪条规定，随后，异能者会对他进行惩罚——最高死刑。
如果因为违反规定被异能者宣判死刑，无论躲在哪里，这个人都是必死无疑。
不过，介于她现在在为管理局工作，所以一般替她进行处罚的人都是管理局派来的业务员，也不会有什么死刑。
这份契约文件由契约者和被契约者同时受用，算是双重保险，确保了双方都没有心怀鬼胎，否则那位异能者就会发现，管理局很快就会派人上门查水表。
“这就算生效了？”
“嗯。”马修顿了一下，继续补充到，“接下来我们就会去寻找您的女儿，不用担心，我会尽快给您一个交代。”
“好。”里维斯爵士点了点头。
“——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先问您几个有关您女儿的问题，希望您不要介意。”
作为失踪的希拉·里维斯最亲近也是唯一的血亲，里维斯爵士肯定知道有关希拉的一些秘密，根据马修这么多年的经验。在通常情况下，这些秘密都是解开谜题的钥匙。
这算是某种抄近路的行为，不过马修并不介意被人视为作弊。
“当然，你想问就问吧。”
希德尼抽出一个笔记本，准备记录里维斯爵士的叙述——就像以前那样，马修提问，希德尼记录。
这一幕，让希德尼觉得自己掉进了时光的隧道里坠回到了过去。
“——在希拉失踪之前，宅邸周边发生了什么异常现象吗？”
“没有。”
“有没有什么陌生人在这周边游荡过？”
“据我所知，没有。”
“希拉本人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她表现的和往常一样。”里维斯爵士说道，“马修，希拉是一个很听话的女孩儿，如果你还能见到她，你会认同我说的话的。你知道我是一名公务人员，每天都要忙于这样那样的事情，整整一天，我或许只有晚上能在家陪着她。但是希拉从小开始就理解了我的处境，她不哭也不闹，也很坚强，从来没有让我操过心......”
“那您可真是幸运。”
“是的，但是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不幸。她的妈妈在她小时候就去世了，我又每天都很忙，她在这个宅子里没有什么亲人，能陪伴她长大的只有一摞又一摞的书籍和一些玩偶。这些书——”里维斯环视了一圈围绕在书房里的书柜，“这些书都是希拉在打理着，她养成了和她母亲一样的兴趣爱好和习惯，那就是收藏和阅读书籍。”
“这是一个不错的习惯。”马修回应道。
“是的，这让她比同龄人聪明不少，但是也要比同龄人孤僻了不少。”里维斯爵士点头道，“她没有什么朋友，能见到的人也仅限于这栋宅子里的佣人，她没有招惹过任何人，所以如果她是被异能者所绑架的话，是的，我想那个人一定是冲我来的。”
在马修看来，里维斯爵士的认知很清晰，如果希拉真的是被有心人掳走，那么那个人多半和爵士有仇而不是和希拉有仇。这一点马修也很清楚——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而已。还有别的可能性存在。
就好比说，希拉正是被他这位“父亲”给害死了，马修并不知道里维斯爵士的异能具体是什么，如果他的异能是创造出浓雾呢？
而且，根据之前老管家的说法，里维斯爵士是异能者，而小希拉却不是。要知道异能力是会遗传的，异能者的孩子是不会异能的“哑炮”概率极低——因此，马修也考虑过希拉并非爵士亲生女儿的可能性。
一旦抹除掉亲情的羁绊，里维斯爵士对希拉的爱还能剩多少呢？如果希拉是里维斯夫人“背叛的结晶”，里维斯爵士还会爱这个“女儿”吗？
“……不过我听管家先生说，并没有人联系您开出赎金对吧？”
里维斯爵士点了点头。
“已经一个月了，如果他们真的是为了要挟您掳走了希拉，应该早就迫不及待地联络您了才对。所以，请恕我直言，我想这并非绑架，而您的女儿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这才是我找你来的原因，查出真相，将那个对我女儿下手的异能者找出来。”
“如果希拉真的被异能者害死的，那么我们会依照管理局的法律办事。”
里维斯爵士抬起头，“我的意思是，让你把那个异能者交给我来处置。”
在马修看来，爵士的要求是想要亲手处置那个伤害希拉的人。
但总觉得还是有哪里怪怪的。
“爵士，您刚刚签订了契约——这么做是违反管理局律法的！”希德尼反驳道。
“会【文鱼】的异能者本人可以主动撤销契约，我相信你们比我更清楚。”里维斯爵士眯起眼睛，手里摆弄着马修的匕首，“你知道我在这座城市里的势力，管理局也清楚。如果希拉被人害死了，把她的尸体带回来，再把害她的人给我找回来。否则，那位异能者就会吃苦头。”
面对上位者的威胁，早就已经见怪不怪的马修轻松地点了点头，“好啊，到时候我会把伤害了希拉的人双手奉献给您。”
里维斯爵士点了点头，“这正是我想听到的答案。”
希德尼抽出一份随身携带的文件，白纸黑字，上面写着有关管理局的各项规章制度——这是管理局在和委托人缔结契约时用到的一种契约纸，其实和“合同”类似，就是一张特别的凭证，唯一的区别就是，这张契约会被“强制执行”。
虽然看上去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张纸，实则暗藏玄机。
“里维斯爵士，在您签订契约之前，我想告诉您，写在这张纸上的是委托者和被委托者需要共同遵守的一些规章制度，其中有些事项......”
“——女士，不用说了，我知道规矩。”里维斯爵士伸出手来，制止了希德尼的讲述，他从办公桌的笔筒里抽出一根华丽的钢笔，在契约纸的最下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接过马修递过来的匕首，划破左手拇指的皮肤，将血指印按在了签名的上方。
移开手指，里维斯爵士看到血指印的颜色逐渐变淡，慢慢分解重构，变成了几只红色的小鱼苗，它们在白色的打印纸里成群结队的游荡着，突然，其中一条“鱼”游向了契约纸的边缘，其它的“鱼”也效仿这条鱼游向边缘。
然后，它们开始啃食起这张契约纸。
它们倒着往回游，所到之处，白纸消失不见，而文字也被啃食干净，原本四四方方的打印纸很快就被这群红色的小鱼给吃掉了，最后它们合为一体，化作了一团没有温度的火焰，亮光转瞬即逝，刚才还摆在桌子上的契约纸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异能......”
“对，没错，就是异能力。”马修笑着说，“——【文鱼】，这是异能的名字，虽然看上去无害，但是却足以更改游戏规则，所以她的异能等级是特殊的‘U’。”
没错，这张纸被某位异能者倾注了特别的异能，只要用契约者的鲜血触发，纸上的内容就会被“强制执行”，除非在这些小鱼将这张纸啃食干净之前一把火烧掉它，又或是让异能者本人收回成命。否则即便是杀死异能者本人，纸上的一切都不会失效——管理局“不可违背”的律法就是出自于此，就像是一道枷锁，逼迫所有人都要老老实实听话。
有人可能会问，如果违反规则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
那位异能者就会在第一时间发现违约者，并且会具体到得知他到底违反了哪条规定，随后，异能者会对他进行惩罚——最高死刑。
如果因为违反规定被异能者宣判死刑，无论躲在哪里，这个人都是必死无疑。
不过，介于她现在在为管理局工作，所以一般替她进行处罚的人都是管理局派来的业务员，也不会有什么死刑。
这份契约文件由契约者和被契约者同时受用，算是双重保险，确保了双方都没有心怀鬼胎，否则那位异能者就会发现，管理局很快就会派人上门查水表。
“这就算生效了？”
“嗯。”马修顿了一下，继续补充到，“接下来我们就会去寻找您的女儿，不用担心，我会尽快给您一个交代。”
“好。”里维斯爵士点了点头。
“——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先问您几个有关您女儿的问题，希望您不要介意。”
作为失踪的希拉·里维斯最亲近也是唯一的血亲，里维斯爵士肯定知道有关希拉的一些秘密，根据马修这么多年的经验。在通常情况下，这些秘密都是解开谜题的钥匙。
这算是某种抄近路的行为，不过马修并不介意被人视为作弊。
“当然，你想问就问吧。”
希德尼抽出一个笔记本，准备记录里维斯爵士的叙述——就像以前那样，马修提问，希德尼记录。
这一幕，让希德尼觉得自己掉进了时光的隧道里坠回到了过去。
“——在希拉失踪之前，宅邸周边发生了什么异常现象吗？”
“没有。”
“有没有什么陌生人在这周边游荡过？”
“据我所知，没有。”
“希拉本人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她表现的和往常一样。”里维斯爵士说道，“马修，希拉是一个很听话的女孩儿，如果你还能见到她，你会认同我说的话的。你知道我是一名公务人员，每天都要忙于这样那样的事情，整整一天，我或许只有晚上能在家陪着她。但是希拉从小开始就理解了我的处境，她不哭也不闹，也很坚强，从来没有让我操过心......”
“那您可真是幸运。”
“是的，但是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不幸。她的妈妈在她小时候就去世了，我又每天都很忙，她在这个宅子里没有什么亲人，能陪伴她长大的只有一摞又一摞的书籍和一些玩偶。这些书——”里维斯环视了一圈围绕在书房里的书柜，“这些书都是希拉在打理着，她养成了和她母亲一样的兴趣爱好和习惯，那就是收藏和阅读书籍。”
“这是一个不错的习惯。”马修回应道。
“是的，这让她比同龄人聪明不少，但是也要比同龄人孤僻了不少。”里维斯爵士点头道，“她没有什么朋友，能见到的人也仅限于这栋宅子里的佣人，她没有招惹过任何人，所以如果她是被异能者所绑架的话，是的，我想那个人一定是冲我来的。”
在马修看来，里维斯爵士的认知很清晰，如果希拉真的是被有心人掳走，那么那个人多半和爵士有仇而不是和希拉有仇。这一点马修也很清楚——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而已。还有别的可能性存在。
就好比说，希拉正是被他这位“父亲”给害死了，马修并不知道里维斯爵士的异能具体是什么，如果他的异能是创造出浓雾呢？
而且，根据之前老管家的说法，里维斯爵士是异能者，而小希拉却不是。要知道异能力是会遗传的，异能者的孩子是不会异能的“哑炮”概率极低——因此，马修也考虑过希拉并非爵士亲生女儿的可能性。
一旦抹除掉亲情的羁绊，里维斯爵士对希拉的爱还能剩多少呢？如果希拉是里维斯夫人“背叛的结晶”，里维斯爵士还会爱这个“女儿”吗？
“……不过我听管家先生说，并没有人联系您开出赎金对吧？”
里维斯爵士点了点头。
“已经一个月了，如果他们真的是为了要挟您掳走了希拉，应该早就迫不及待地联络您了才对。所以，请恕我直言，我想这并非绑架，而您的女儿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这才是我找你来的原因，查出真相，将那个对我女儿下手的异能者找出来。”
“如果希拉真的被异能者害死的，那么我们会依照管理局的法律办事。”
里维斯爵士抬起头，“我的意思是，让你把那个异能者交给我来处置。”
在马修看来，爵士的要求是想要亲手处置那个伤害希拉的人。
但总觉得还是有哪里怪怪的。
“爵士，您刚刚签订了契约——这么做是违反管理局律法的！”希德尼反驳道。
“会【文鱼】的异能者本人可以主动撤销契约，我相信你们比我更清楚。”里维斯爵士眯起眼睛，手里摆弄着马修的匕首，“你知道我在这座城市里的势力，管理局也清楚。如果希拉被人害死了，把她的尸体带回来，再把害她的人给我找回来。否则，那位异能者就会吃苦头。”
面对上位者的威胁，早就已经见怪不怪的马修轻松地点了点头，“好啊，到时候我会把伤害了希拉的人双手奉献给您。”
里维斯爵士点了点头，“这正是我想听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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