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杭城警察局（一）

    跟着送许毅出门的许晟睿瞅见许毅上车了，转身就走，不想被他二叔一把拉住，这时许晟睿急了，连连向二叔摇手求饶让他把自己放了，许宏明只是狭笑着不放手，许晟睿也只能和二叔站一起，许宏启微笑着送走了侄子后，转身看到站在一起的儿子和兄弟，然后叫两人回到了客厅。对儿子满脸严肃说道：你明天和泽声就去警察局报道，去帐房支取100大洋，你初到警察局要花钱的地方还很多，和同事要打好关系，咋家不缺钱，去了好好干，你大了我也不能在教你什么了，你今天去见朱先生了，朱先生是个有学问的人，你要多跟他学学。许晟睿回道：恩，我今天去见朱先生了在他家吃饭了才回来的，父亲你刚给许毅大哥钱干嘛，他们家每年不是都有分红吗？这也没到分红的时间。对于儿子一脸懵懂的样子，许宏启是既气恼又无奈，儿子刚出学校，对人情世故是一点都不懂，看着又要想训斥许晟睿，许宏明也打岔：小睿你快去睡吧，明天还要去上班，说完给他使了个眼色，许晟睿就对二人：父亲，二叔我去休息了，晚安说完就离开了，对于儿子惧怕自己的样子，许宏启也只能叹了口气，对于儿子他也想好好相处，可是他性格方正，儿子性格比较跳脱，又得自己父亲宠爱，小时经常闯祸，每次回来听到就忍不住训斥两句，渐渐的许晟睿看到他就躲，父子两就没认真的坐下来说说话。许宏明也在边上劝道：大哥，小睿是个孝顺的孩子，你看他在爹的灵堂里，他跪得最久的，你就一儿一女，我也没儿子，以后我们许家这一支还得靠小睿。许宏启：二弟你还年轻抓紧找个女人在生个吧，别找一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弟妹死得早，你拉扯紫纤这么大也不容易。大哥，我就是怕紫纤受委屈才一直没有再娶了，低着头敷衍道：您说得对，现在紫岚也大了，我也是时候考虑下续弦的事，我过几天就回上海，那边生意上还得去照看下，又忍不住的说，要不你让晟睿跟我一起去，让他跟着我学习下生意之道，我们许家这么大家业不能后继无人，难道您还想让他走仕途吗说到这两人顿时都沉默了，他们这一支人丁单薄，不象二房三房后代众多，两兄弟好久没在一起，于是趁着夜色就叫管家整了点酒菜到花园里，两人边吃边聊。喝醉了后管家带着下人把两人扶回了房间。

    第二天还没到6点，许晟睿就从熟睡中醒来，这些年他的生物钟就这时间醒，洗梳穿戴后，和前来找他陈泽声去了后院，他的祖父曾经花重金请到杭城武术名家韩慕侠来给他和陈泽声教导，两人习得八卦掌和形意拳，虽然韩慕侠就在许家住了半年，但是半年的时间也让两人养成每天早起练武，练完后两人结伴去前厅，看见已经坐在那的余雪岚，许家和管家陈树严一家早上都是在一起吃饭，陈树严早年就是许宏启的书童，就象现在的陈泽声和许晟睿，两人的关系亲如兄弟，陈家已经三代侍侯许家，平时许家人都没当陈家人是下人，许晟睿到处看了下，余雪岚笑着说：别看了你父亲没在，快点吃饭吧，你父亲昨天和你二叔喝醉，现在两人还睡着呢，一会你们两人还得去警察局，余雪岚一边不停给许晟睿夹菜，一边不停给他们说着去了警察局后一定先到许毅的办公室，你去了警察局得好好做事，有什么事找你大哥，都是自家亲戚听着母亲的絮叨，许晟睿使了个眼色给陈泽声，三两口把碗中的粥喝掉。

    然后给余雪岚道：母亲知道了，我和泽声一会就到大哥的那去报道。两人吃完饭，来到警察局，刚到门口，就给拦了下来，许毅的秘书看到两人过来，对岗哨的人说道：这是局长的兄弟，认着点他们马上也是你的同事了，满脸笑容的带着谄媚的对许晟睿：许少爷，好久不见，鄙人张海是局长的秘书，早上局长就让我在这里等着您了，让我请您去他的办公室。这个张海他知道是许毅的秘书，跟了许毅得有3年多了，随口：大哥，现在换办公室了吗？张海小心翼翼的回道：是的，以前局长在二楼，现在不是我们警察局人员更加多了，局长就搬到三楼去了，说着领着两人进去了，张海虽然在两人面前恭敬，一进一楼就算在忙碌的人都看到张海都敬礼叫张秘书，看着头仰得高高的张海，给这些人回话时，只能听见鼻孔里发出的恩声，有时只是点下头，到了二楼，张海的头才稍微的平直，还回过头对许晟睿说：一楼大部分都是普通警员，二楼是局里的各个处，科的办公室三楼就三个办公室，两位副局长和局长办公室。一会许公子和陈公子上楼时小点声，伍副局长他不喜欢人吵他，许晟睿不在意的问：伍副局长什么来的。张海把他两拉到一边今年刚调来的他是从党部刚调过来，听说因为抓捕红党时，致使红党跑了。所以刚被调来，他上面有人，所以把他调过来，他刚来受到处分脾气不好，许公子你们一会上三楼时间小声点，他才来没几天，脾气很是不好，在会上都跟局长顶撞几次了。那我和泽声这事，他不会从中作梗吧，张海看着许晟睿担心样子笑道；没事，在这里还是局座说了算的，许公子你放心好吧，局座不过是给他后面的人一点面子吧，他也就闹闹情绪要点待遇。张海自信说：在这杭城警察局还是得局座说了算。接着带两人往三楼走去，这时楼梯右手第一个房间里正好走出来一个40岁出头的男子，跟张海打招呼道：张秘书这是要上去吗，正好我也要去见局座。

    然后用眼神打量着许晟睿两人，那锐利的眼神扫视了下两人。张海上前介绍：王处长，这是局座的弟弟，横河桥许家族长的独子，这次是来我们局里上班的。顿时王国钟就没了兴趣，也不在看两人，径直上楼走了，张海给两人解释：王处长的醉心办案子，性格比较直，许公子不要见怪，王处长是个很有能力的办过很多案子，其中也办过不少共党的案子，是局里的办案能手，比如以前比较出名陆官巷灭门案，单枪匹马一个人破了万家巷少爷被绑的案，还抓到共党浙省的一个大官。

    听到张海夸奖自己，王国钟也停下脚步，脸色也缓和了下来回头谦虚的道：那有张秘书这样说的夸张，自得得道：也就年轻时不知天高厚办过一点小案子，许少爷别听张秘书给我吹嘘了。就这样张海和王国钟在前，许晟睿和陈泽声在后，来到最里面的一个办公室，外面是张秘书的办公室，里面才是许毅的办公室，到了张海的办公室王国钟谦让道：张秘书你先进吧，我在这先坐下，等下你们聊完了，我在进去。张海也不客气：那王处长你自便吧，我茶在那里你知道的，你自己泡吧。带着两人到门口，回头：许公子，我先进去看下有人没，敲了下门，就听见里面传来：进来，推门就进去看到里面没人，张海就把门打开让两人进来了。

    进去见到许毅坐在一个办公桌后面，正在抽着雪茄吞云吐雾一边在那接着电话，把脚搭在办公桌，和电话那头聊着天，看到两人进来。张海请两人坐下，不一会许毅聊完后对许晟睿：小弟你想去哪个部门，街上的巡逻警你就别去干了，这样吧你去总务处，那里也得挺不错户籍科也行。许晟睿也有自己想法，他既然来当警察就不想干那些后勤的事，他和陈泽声商量过了，他想去刑事处，说是商量实际上就是他做决定，两人在一起都是许晟睿做决定，陈泽声从来不会做决定的。马上对许毅：大哥，我刚才遇到刑事处的王处长，我想去刑事处，许毅抬头看了下眼张海，张海正给两人倒好茶，在许晟睿没看到的地方，给许毅点了下头，许毅岔开话题道：这茶没有你家里的好啊，你先凑合着喝。

    许毅接着劝说：小弟，你父亲让我照顾，那刑事处工作有时还是很危险的，你一旦出了事情我是没办法给三叔他们交代的，许晟睿坚持要去刑事处，许毅也没办法，也只能无奈的答应了。

    张海你把王处长请进来，张海听到吩咐就出门去找王国钟，王国钟进来后，许毅说道：老王，我小弟要去你的部门，你到时得多带带他，好了。王国钟诧异的看下了眼许晟睿，推辞的说道：许少爷，我们刑事处办的案子有很多都是很危险的，我觉得你还是去治安处吧，那边比较适合你们。许毅打断道；好了，老王你说的事我也给他们说过了，我小弟可是刚从日本士官学校学成归来的高才生，虽然是新手，我可是给你两个不错的苗子。

    王国钟听见许毅的带着命令的话，也只能无奈的接受，心中不免觉得接到两个麻烦。许毅接着对张海道：你带他们两个领警服，然后带他们去刑事报道，我和王处长聊点事情，张海就带着两人出门，遇到上楼来的副局长伍世玄，伍世玄身体微胖个子也不高，伍世玄傲慢的问道：张秘书，这上面是局长办公室，你怎么随便带人上来。张海笑着说：伍副局长，这是刚来我们警局的新人，局座要见一下他们，伍世玄指着两人讥讽道：你们许局长是真闲，两个刚来的新人，你们局座还要见一见。这时另外一个副局长办公室，也打开门，走出来一个人身形消瘦的，年越50岁的人，打圆场的说：伍副局长，你刚回来，我这正好有点事，说着拉着伍世玄进屋去了，听着咚的一声关门，张海才带着两人下楼去了，两人去总务科领警服，敲了下总务科的门。

    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张海就带着两人进来了，一个正悠闲着吃着鸡腿的胖子，看到张海过来立马起声张秘书您来视察啊，说着用手在报纸上擦了擦手，正准备伸手时，又发现自己手上很油腻，用手在自己的警服了擦了擦，伸手向张海递了过来，张海嫌弃的把他的手打开，吴胖子你这总务科可真是吃香啊，张海虽然没跟这胖子握手，但是看态度，两人关系比较近，张海还在打趣对方。张海带着两人手续就是快，很快就领到春秋两季各二套服装，吴胖子还很大方的说坏了直接找他，下次不用张海带他们两个人来。

    张海介绍双方道：这是总务处的吴处长吴宾，这是局座的弟弟，另外一个人是许公子的随从，现在在刑事处你吴胖子得多关照下。吴宾笑呵呵拍着胸脯道：我这不用你特意说，许公子有事只管吩咐，这总务处的事，只要能办到的我吴胖子一定办到，不能办到的也会尽量办到。

    说着眼珠子一转对着张海恭维：就算我吴胖子办不到，这不还有张秘书，还有局座。殷勤的让三人就座，张海摆摆手：不了我得带许公子他们去刑事处，改天吧。

    吴胖子趁着送三人出门的机会，把张海拉到一旁，只听见隐隐传来吴胖子小声跟张海：一会下班去日租界，我请客，那边听说来个上海的戏班，在抽上两口，晚上我们两个就在那歇了。张海会意的点点头，上次那批货出手了？

    吴宾回：是的，价格比上次高了一成，晚上你就可以拿到你的那一份了，你在把局座那份给带回来。

    吴胖子飘忽的眼神看到许晟睿两人暗暗指了指，晚上要带他们两人去不，张海想了想：还是别了，他们两个一看就是雏，这两我还不是很了解，你想巴结还是先等熟悉了在说吧。吴宾遗憾：横河桥许家有那么多船，能和他们搭上，我们的货走水路的话，来得更快点，成本也能更低。

    张海也有点动心，但还是没同意；反正这位许家大少爷现在在我们警局，以后跟你打交道的时间会很多的，以后机会多的事，贸然带他们去那种地方，搞不好会办砸了。吴宾也没勉强：怎么可能带他们去那种地方，也就晚上请他们吃饭，为他们接风。张海：恩，先不让他们参与我们生意。两人约好时间后，张海就回头带着两人去了刑事处，一到门口听着里面的聊天的声音，显得特别的吵闹，张海在门口咳了声，里面右边隔间伸头看了眼张海，本来围着在一起都纷纷回到自己办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