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太原陷落
“小官人，鸡尾巴酒，我可能喝不成了。”冬生有气无力的对我说。
太原还在坚守，可粮草已位怠尽。
“坚持住，冬生。等咱们解了困，我请你吃鸡腿，喝鸡尾巴酒。”
姚古的队伍最近的时候已经到了太原附近，可面金兵的围困，就是打不过来。
城墙上的士兵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抵达，又看着他们溃败。
百姓与士兵都因为缺粮，而饿的面黄饥瘦。当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吃完了，开始宰杀战马。
王禀把自己的马交给属下，牵出去杀了。
他自己下不了手。
当战马都吃完了，民间甚至出现了吃死人的情形。
九月初三，城外又响起了金兵的叫喊，他们在催促守军们放弃抵抗，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叫喊。
之后，金兵开始攻城，没有费什么力气，他们便攻入了外城，当攻进内城时，守城的士兵根本没有力气抵抗，只能任由金人的刀剑刺穿自己的身体。
王禀带着我们突围，却被金兵追剿，无奈之下，他选择跳入汾水自尽，尸首被打捞上来之后，粘罕又砍了数刀，用以泄愤。
而这一切，就被我看在眼里，我已被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
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其他人都被杀了，唯余没有杀我。
我连求死的力气都没有。
完颜银术可笑嘻嘻的站在我面前，他用马鞭顶住我的咽喉，问道：“你不是来宣旨的吗？怎么，宣个旨要半年？”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他说：“杀了我……”
太原城破了。
王禀殉国，张孝纯被俘，一起被俘的还有十多名将官，以及我。
“张孝纯大人，我想请你告诉我，你们抵抗的意义在哪里？除了这成更多的流血，死了更多的人之外，有什么意义？”粘罕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的提出这个问题。
“你不会懂的。”张孝纯说。
“你们的皇帝昏庸无能，朝廷腐败不堪，你这是愚忠，现在我给一个机会你为大金国效忠，你可愿意？”
“胡言乱语，我张孝纯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今日城灭，我无话可说，但求速死。”
张孝纯对粘罕的建议不屑一顾。
粘罕开始对他施加压力，他下令将被俘的十余名将官，当着张孝纯的面开始斩首。
每斩一名，就会问一下张孝纯，是否愿意降金？
如此，直到这十余名将官全部被斩杀，张孝纯依然不为所动，一心求死。
粘罕露出难以致信的表情，他一生戎马，征战辽国，宋国，手下的败将和降将不计其数，可这样一个文弱书生的勇气，他却很少见过。
最终，粘罕并没有杀张孝纯，而是把他关押了起来。
“你呢？我见过你。”粘罕傲慢的对我说。
“悉听尊便。”我没有选择，事到如今，也没有什好怕的了。
“有骨气，我知道你不怕死，所以我会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去汴京，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汴京是如何被我大金国攻破的，就象太原一样。”
粘罕据然要放我回汴京？可他的话我根本无力反驳，因为目前离汴京被破，二帝被虏，也剩不了多长时间了。
“那你可知道大金是怎么亡的吗？”我开始刺激他。
“胡言乱语，我大金如日中天，这天下有谁能灭我大金？”
“哈哈，井底之蛙，你大金不过也只有百余年的历史罢了，你若想知道，我可以考虑告诉你。”我已经开始泄露天机。
我的话粘罕自然是不信，当然他也等不到那一天。
“嘴硬……来人，送他去汴京，我要让他知道我大金铁蹄是如何踏破汴京城的，对了，你若有机会见到马子充，把我的话一并带给他。”粘罕不由分说，派人把我押走了。
九月十八，我到了汴京，此时金人的部队还在山西与河北等地作战，我并非想看着汴京城破，我想早一点将太原失守的消息告诉赵桓。
进城之后，我立刻求见赵桓，他在宣德殿见了我。
“官家，太原失守了，张孝纯被俘，王禀将军……以身殉国。”
我不知道赵桓此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但太原坚守了二百五十余日，如今城破，义士殉国，我想，他应该还是深有触动。
“国若多几个王禀，又何至于此？”
“官家，金人南下的速度很快，还须早做打算。”我提醒道。
赵桓无奈的点了点头说：“事已至此，尚奈若何？”
汴京城开始备战，但赵桓仍然寄希望于议和。
太原的战略意义现在体现的异常明显了。
太原若仍在宋军之手，它始终是在西路军前进路上的一座堡垒。就象第一次金人来犯时，对其起到的牵制作用。
而如今，山西尽失，西路军可以长驱直入了。
最要命的是：宋朝已经没有能够带兵打仗的将军了，种家两兄弟已经离世，李纲被贬，还有谁能胜任呢？
而此时，金军已经开始了进攻。
西路军在攻克了太原之后，接下来是汾州。
汾州的知州是张克戬，此时城内粮草短缺，兵力不足。张克戬率军民抵抗待缓，朝廷也从隆德府增派了缓兵，可尚未抵达，汾州便已被攻克。
知州张克戬向着汴京的方向拜了三拜，挥刀自尽，他死后，全家十八口全部选择了以这种方式效忠于这个王朝。
我们可以看到，其实对大宋王朝忠心耿耿的不乏其人，从张孝纯、王禀到张克戬，他们面对强敌时，毫无惧色，生死度外，可这个王朝本身已经从内部腐烂，弱肉强食，这是不二的生态法则。
接下来的是寿阳，金兵攻打寿阳的目的是为了打通东西两路军的沟通与联系。
寿阳正在这条通道之上，然而却遭到了寿阳守军的顽强抵抗。
粘罕在寿阳损失的兵力超过了一万人，却仍然没有攻陷。
于是，粘罕放弃寿阳，进攻平定，在平定他同样受阻，又损失几千人，没有拿下，最后是与斡离不对平定进行合围，才攻陷平定。
下一个城市是隆德府，这里在第一次进军时，已经被粘罕攻占。议和后，路允迪作为割地使从汴京出发，到了隆德府与粘罕一起准备去交割太原，所以这里又回到了宋军之手。
由于在寿阳和平定损失了一些兵马，粘罕决定不进攻隆德，而是真逼汴京。
在城下，他要求守军派人来谈判，来的是一个叫李谔的通判，粘罕提出由隆德府提供犒军的食物和粮草，金兵便不入城，绕过隆德，直接去汴京。
李谔同意了，回城与知府张有极商议，张有极又召集百姓代表，征求意见，可隆德的百姓却说：“宁死不犒金军，一旦犒军，与投敌叛国并无二致。”
这是宋朝官、民对待外敌入侵时所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态度。
次日，粘罕攻城，隆德府当日城破，金兵入城烧杀抢掠。
太原还在坚守，可粮草已位怠尽。
“坚持住，冬生。等咱们解了困，我请你吃鸡腿，喝鸡尾巴酒。”
姚古的队伍最近的时候已经到了太原附近，可面金兵的围困，就是打不过来。
城墙上的士兵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抵达，又看着他们溃败。
百姓与士兵都因为缺粮，而饿的面黄饥瘦。当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吃完了，开始宰杀战马。
王禀把自己的马交给属下，牵出去杀了。
他自己下不了手。
当战马都吃完了，民间甚至出现了吃死人的情形。
九月初三，城外又响起了金兵的叫喊，他们在催促守军们放弃抵抗，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叫喊。
之后，金兵开始攻城，没有费什么力气，他们便攻入了外城，当攻进内城时，守城的士兵根本没有力气抵抗，只能任由金人的刀剑刺穿自己的身体。
王禀带着我们突围，却被金兵追剿，无奈之下，他选择跳入汾水自尽，尸首被打捞上来之后，粘罕又砍了数刀，用以泄愤。
而这一切，就被我看在眼里，我已被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
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其他人都被杀了，唯余没有杀我。
我连求死的力气都没有。
完颜银术可笑嘻嘻的站在我面前，他用马鞭顶住我的咽喉，问道：“你不是来宣旨的吗？怎么，宣个旨要半年？”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他说：“杀了我……”
太原城破了。
王禀殉国，张孝纯被俘，一起被俘的还有十多名将官，以及我。
“张孝纯大人，我想请你告诉我，你们抵抗的意义在哪里？除了这成更多的流血，死了更多的人之外，有什么意义？”粘罕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的提出这个问题。
“你不会懂的。”张孝纯说。
“你们的皇帝昏庸无能，朝廷腐败不堪，你这是愚忠，现在我给一个机会你为大金国效忠，你可愿意？”
“胡言乱语，我张孝纯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今日城灭，我无话可说，但求速死。”
张孝纯对粘罕的建议不屑一顾。
粘罕开始对他施加压力，他下令将被俘的十余名将官，当着张孝纯的面开始斩首。
每斩一名，就会问一下张孝纯，是否愿意降金？
如此，直到这十余名将官全部被斩杀，张孝纯依然不为所动，一心求死。
粘罕露出难以致信的表情，他一生戎马，征战辽国，宋国，手下的败将和降将不计其数，可这样一个文弱书生的勇气，他却很少见过。
最终，粘罕并没有杀张孝纯，而是把他关押了起来。
“你呢？我见过你。”粘罕傲慢的对我说。
“悉听尊便。”我没有选择，事到如今，也没有什好怕的了。
“有骨气，我知道你不怕死，所以我会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去汴京，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汴京是如何被我大金国攻破的，就象太原一样。”
粘罕据然要放我回汴京？可他的话我根本无力反驳，因为目前离汴京被破，二帝被虏，也剩不了多长时间了。
“那你可知道大金是怎么亡的吗？”我开始刺激他。
“胡言乱语，我大金如日中天，这天下有谁能灭我大金？”
“哈哈，井底之蛙，你大金不过也只有百余年的历史罢了，你若想知道，我可以考虑告诉你。”我已经开始泄露天机。
我的话粘罕自然是不信，当然他也等不到那一天。
“嘴硬……来人，送他去汴京，我要让他知道我大金铁蹄是如何踏破汴京城的，对了，你若有机会见到马子充，把我的话一并带给他。”粘罕不由分说，派人把我押走了。
九月十八，我到了汴京，此时金人的部队还在山西与河北等地作战，我并非想看着汴京城破，我想早一点将太原失守的消息告诉赵桓。
进城之后，我立刻求见赵桓，他在宣德殿见了我。
“官家，太原失守了，张孝纯被俘，王禀将军……以身殉国。”
我不知道赵桓此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但太原坚守了二百五十余日，如今城破，义士殉国，我想，他应该还是深有触动。
“国若多几个王禀，又何至于此？”
“官家，金人南下的速度很快，还须早做打算。”我提醒道。
赵桓无奈的点了点头说：“事已至此，尚奈若何？”
汴京城开始备战，但赵桓仍然寄希望于议和。
太原的战略意义现在体现的异常明显了。
太原若仍在宋军之手，它始终是在西路军前进路上的一座堡垒。就象第一次金人来犯时，对其起到的牵制作用。
而如今，山西尽失，西路军可以长驱直入了。
最要命的是：宋朝已经没有能够带兵打仗的将军了，种家两兄弟已经离世，李纲被贬，还有谁能胜任呢？
而此时，金军已经开始了进攻。
西路军在攻克了太原之后，接下来是汾州。
汾州的知州是张克戬，此时城内粮草短缺，兵力不足。张克戬率军民抵抗待缓，朝廷也从隆德府增派了缓兵，可尚未抵达，汾州便已被攻克。
知州张克戬向着汴京的方向拜了三拜，挥刀自尽，他死后，全家十八口全部选择了以这种方式效忠于这个王朝。
我们可以看到，其实对大宋王朝忠心耿耿的不乏其人，从张孝纯、王禀到张克戬，他们面对强敌时，毫无惧色，生死度外，可这个王朝本身已经从内部腐烂，弱肉强食，这是不二的生态法则。
接下来的是寿阳，金兵攻打寿阳的目的是为了打通东西两路军的沟通与联系。
寿阳正在这条通道之上，然而却遭到了寿阳守军的顽强抵抗。
粘罕在寿阳损失的兵力超过了一万人，却仍然没有攻陷。
于是，粘罕放弃寿阳，进攻平定，在平定他同样受阻，又损失几千人，没有拿下，最后是与斡离不对平定进行合围，才攻陷平定。
下一个城市是隆德府，这里在第一次进军时，已经被粘罕攻占。议和后，路允迪作为割地使从汴京出发，到了隆德府与粘罕一起准备去交割太原，所以这里又回到了宋军之手。
由于在寿阳和平定损失了一些兵马，粘罕决定不进攻隆德，而是真逼汴京。
在城下，他要求守军派人来谈判，来的是一个叫李谔的通判，粘罕提出由隆德府提供犒军的食物和粮草，金兵便不入城，绕过隆德，直接去汴京。
李谔同意了，回城与知府张有极商议，张有极又召集百姓代表，征求意见，可隆德的百姓却说：“宁死不犒金军，一旦犒军，与投敌叛国并无二致。”
这是宋朝官、民对待外敌入侵时所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态度。
次日，粘罕攻城，隆德府当日城破，金兵入城烧杀抢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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