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向神仙借

    是夜夫妻俩又坐在床头，许凤兰头靠在徐大有的肩上，大有要不然我们还是放弃吧，这辈子我怕我是不能给你生儿子了

    徐大有嘴笨，无论是自己母亲说他还许凤兰说他，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以沉默代替回答，像许凤兰还好，能猜到他想说什么，有时候都甚至是不用猜，许凤兰就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但王宴则不同，就她那个爆脾气，要是等了两分钟还不见徐大有出声，不是开骂就是开打，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大有…，就在许凤兰还欲在说点什么时，徐大有开口了，我听我上班地方的一位工友说，他们那里有一座很灵验的求子庙，自他小时候起就有很多外地人慕名而来，去那里求子

    可…，许凤兰还欲在说什么，不等她说，徐大有又道，还有两天我就又要发工资了，许凤兰听徐大有这样一说，眼泪顿时就下来了，大有…

    徐大有是个农家汉子，自是不会如城里人说那么多的情话讨人开心，但他说的每一句话，又都是肺腑之言，小兰，这辈子能娶到你，已是我上辈子积了大徳了，我没什么本事，只能让你跟着我吃苦，不过之前你不是也说吗，我们在咬牙坚持一年，要是这次还不行的话，那或许就真是我们命里注定是如此了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许凤兰还能在说什么，次日徐大有就向那位工友问清楚了那座庙的具体位置，等发了工资，徐大有请了假，二话不说直接带着许凤兰就出发了

    徐大有的那位工友的家乡到也不是离他们很远，也就一二百里的路程，夫妻俩转了几次车，用了两天的时间终于是到了目的地附近

    又向当地人打听那座求子很灵验的庙在哪里，经当地人指引，夫妻俩又徒步向庙宇方向进发，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讲就是，这样心更诚一点，要是神灵看到了你的诚心，那生儿子的希望就更大了

    一路上夫妻俩也遇到了其他几对来此求子的夫妻，即有相同的愿望，那聊起天也自然更容易拉近距离

    其间有一对夫妻已经年俞五十，听说他们已经生了六个女儿了，还有将几个已经送人了，那怕是到了如今的年纪他们依然不肯放弃，当问起那妇人为何非要如此时，那妇人只说了一句话，为了向我婆婆证明我不只会生赔钱货，我也能生儿子，也能给她生孙子

    许凤兰一听完这话，也是不由感慨，果然全天下的婆婆都是一样的，在她们的眼里就只有孙子是人，孙女就都是赔钱货，可她们又遂不知，她们自己也是从别人口里的赔钱货变成婆婆的，是不是只要成了婆婆，以前的种种就要强加到不是孙子的孙女身上，有时候许凤兰也不仅在想，要是以后自己生了儿子，当了婆婆，要是儿媳妇没能给自己生孙子，那自己是不是也会成婆婆王宴那样，整天对着一帮孙女喊赔钱货，要是真如此，那我现在的婆婆即日后的自己，那自己现在这样努力的意义又在哪

    你打听了人家的隐私，人家自也会问你的隐私，虽然来这的人都是为了相同的目的，但女人毕竟大多都嘴碎，又加上问的都是平时不愿说的事，这不那老妇人就问回来了

    看你们还如此年轻，你们又生了几个啊，我们…，许凤兰刚想如实相告，却被徐大有一把拉住了，赔着笑脸对那妇人道，我们也生了五个，也送人了好几个，妇人一听这话，不仅没有相劝，反而是一副果然原来也是如此的表情

    人和人之间是很难有共情的，那怕受的苦难是一样的，对方也正会想让你比她更惨，这就是最真实的人的劣根性，这也是一个真正无解的问题，因为这世间谁也不是圣人

    老妇人又假装哀叹一声，都是苦命人啊，不过你们还年轻，还是有希望的，不像我，只是来图个心里安慰，许凤兰见老妇人这样说，忙道，老嫂子说的那里话，你也一样，即然我们都有缘来此，那老天爷就一定有他的安排

    老妇人见许凤兰这么会说话，又从自己的包附里拿出水果来分与她，一开始许凤兰还佯装拒绝，但架不住那老妇人客气，推了两次后许凤兰也就接了过来

    几人一路上说着彼此的过往，有这说话的功夫，赶路也就似乎不那么累了，终于一个小时后，几人终于是看见了坐落在山顶上的那座庙宇

    庙宇不大只有一百多平的样子，但香火却不是一般的旺，庙门前有一棵很大的樟树，其上更是不知道邦了多少红色的丝带，走近后一看才发现，原来其上都写着名字和所求之事，许凤兰看了几条，大多都是求子的，当然也有极个别想要求个女儿的，不过这样的所求，在许凤兰看来纯粹是吃饱了撑的，更有甚者以为，这不就是纯粹来恶心人的吗，别人都来求子，偏你嫌儿子多还来求女儿，见过显摆钱多的，还从没见过显摆儿子多的，这次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许凤兰夫妻俩在看那些红丝带的时候，那对一路同行的老夫妻已经进庙了，徐大有见状也是赶紧拉了许凤兰过去

    这庙宇虽然香火足够旺，但一进到里面，夫妻俩见到那一尊泥塑菩萨还是大失所望，就这样的菩萨塑像，还不如自己镇上的土地公的像呢

    但就在夫妻俩迟疑之即，身后却有络亦不绝的人涌进来，进来之后，纳头便拜，夫妻俩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徐大有拉着许凤兰跪了下去

    刚跪下去徐大有就双手合十道，菩萨啊我们夫妻俩远道而来，求你发发慈悲，赐我们一个儿子吧，若我们夫妻俩回去能生一个儿子，他日必定来此重谢，说到这时徐大有又感觉光说一句他日重谢不足表明自己的诚心，他想表现在一件具体的事情上，左右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将目光放在了中间的泥塑神像上，这时徐大有又开口道，若来年我老婆真的生下儿子，我愿为您重塑金身，说完徐大有就在蒲团上重重磕头，一下又一下

    一旁的许凤兰也是双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想来也是和徐大有说的差不多

    徐大有见妻子虔诚的样子，又感觉自己刚才还不够虔诚，于是又在度双手合十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不过最后他又加了一句，不诚想最后这一句即然一语成谶，只听徐大有说的是，只要能让我老婆此生能生下一个儿子，我愿一命换一命

    之后夫妻俩从庙里从来后，也在旁边的摊位上买了一条红丝带，同时也在上面写下夫妻俩的名字，就在两人转身准备将红丝带系到树上时，摊主老板却叫住了他们

    你们还少写了一个名字，摊主一开口就是这句，没有啊，徐大有道，摊主也不听徐大有解释，只是又问道，你们所为何来，夫妻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许凤兰用眼神示意他来说，但不等徐大有开口，摊主又到，我想两位也是来求子的吧

    两人听摊主这样一说到也不觉得的奇怪，来此处的十有八九都是为此，在他们两看来摊主这句话就基本等同于是一句费话，就在夫妻俩不奈欲走时，摊主又道，我不是什么骗子，这个你们可以放心，我在这个地方卖许愿带已经有些年头了，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们，即然你们是来这求子的，那就不能在许愿带上只写上你们俩的名字，而是三人

    三人，这是为何，夫妻俩都是睁着一双不解的眼神看着摊主，老板见夫妻俩这样也没有卖关子的心思，毕竟后面还有那么多人排着队在等呢

    你们还差一个你们将来孩子的名字没有写，你想啊，我们即然已经大老远的跑您这来拜您老了，又向您老许过愿了，我连我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您作为神仙又怎好意思欠我们的呢，写上这个名字就代表庙里的神仙欠你们一个孩子明白吗

    听完摊主的解释，夫妻俩这才一副晃然大悟的样子，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摊主还是真的挺会做生意，扯了神仙这张虎皮来做大旗，也不知道他帮神仙的欠下这么多的债，他日神仙又会找他怎么还

    徐大有拿起笔来的那一刻，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字就是“正”字，那时他们都以为徐芳会是个男孩，一个男孩子名字用这个正字也刚好合适，堂堂正正嘛

    许凤兰想的自然也和徐大有一样，夫妻俩默契的点了点头，徐大有这才落笔在许愿带上恭恭敬敬的写下徐正两个字，写完夫妻俩又看着手里那条轻飘飘的许愿带，看着上面的那个正字，夫妻俩面前就好像真的出现了一个叫徐正的小男孩

    随后夫妻俩又合力将许愿带系在大树上，这才下山去，下山时没有在遇到那对老夫妇，来到当地的镇子上，两人找了一家小旅馆，天公不做美的是，到了晚些时候天空又下起了小雨，许凤兰自然还是习惯性的站在窗前，这里是镇上，虽然比不得大城市里热闹，但也要比自己那个小山村要强的太多

    要是在村里时，这个点外面早就已经没有人了，而这时的小镇虽还说不上人流如织，但也有不少打着伞的行人。在匆匆赶往自己的目的地

    那积水成洼的小水潭，到映着不同广告牌的颜色，每被路人踩上一脚，那到映在水面上的颜色就像碎裂的镜子，等水面在次平稳时，又像破镜重圆

    就在这时徐大有一边脚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从卫生间里出来了，把毛巾仍在一旁的椅子上，徐大有也来到窗前，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走到哪里都喜欢站在窗前

    我也没别的什么爱好，在说这个也不花钱，难道连我这点爱好你也要剥夺，许凤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徐大有忙解释道

    感觉到徐大有的窘迫，许凤兰又笑着道，我自然知道你不是那意思，只是有时候我也觉得我这样很矫情，明明没有大小姐的命，却还偏偏喜欢装出一副大小姐的样子

    听的许凤兰这样说，徐大有心里也不是滋味，小兰…，徐大有还想在说点什么，但话还没开口，就被许凤兰打断了，你想说什么我都明白，但我现没那个心情，大有，你说我们这次能成功吗？我不知道，徐大有还是如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