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登门难
新的一年。
胡海市，御龙湾区，86号，龙嘉海岸菜市场。
人潮汹涌的街道上，有着许多小贩在叫卖着自己的商品和蔬果。每个小摊前都排了长队，这些摊位之间相距较远，中间还隔着不少小摊，显得很是热闹繁华。正值一年新春佳节，大街上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龙嘉海岸是江城最好的海鲜批发市场，因此来买海产品的客户也是络绎不绝。
在某一个小贩摊点前，站着两男一女三名顾客，其中一名男子正对那小贩询问道：“老板，你们这里的鱼虾都要现杀吗？”
小贩连忙说道：“是啊，我们这边是全天候供应，你看看想吃哪种就买什么，只要付钱就行了。”
那男子又转头望向另外两名顾客，问道：“你们呢，你们需要买哪种？”
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回答道：“我听说有一家‘红烧鲫鱼’做的特别好吃，但必须要从这家买的鱼才给做，我准备去尝试一下，你们呢？”
“好！老板那就来条三斤的鲫鱼，兄弟们饭量大。”另一个卷发男掏出钱包准备付款，“多钱老板？”
“四十块一斤，三斤一百二。”
“吃好常来！”小商贩语气缓和，目送顾客离开。
小商贩三十岁出头，叫高进步，是个劳苦大众。平时干惯苦力，体格强壮，力气也足。
不过今天的高进步有些点背，市场管理员李兴龙、李兴凤兄弟二人，来看望了他了，告诉其市场需要变动，各个摊位都要重新洗牌。
高进步收到通知后，很担心自己的风水宝地，一变动，挣钱就不是很容易了。
思来想去，他想到一件事：兄弟二人早以前聊天的时候经常提及，需要一台电脑，好像叫什么ROG。
这东西他也不是很了解，于是乎，心里急切的他，一瞬便有了大动作。
海湾电脑城位于市区的中心地带，胡海市最大的电脑销售基地，同时也是全国性电脑配件批发点。
这座电脑城规模极大，占据了江城西区、南区和北区的大半空地。
当初在这里建设这个电脑城的时候，可谓下了血本，花费巨资购置地皮并修建了各种各样的商铺用来销售。如今这个电脑城已经成了江城的明珠，吸引了众多游客来此消费，也让它成为全国数得上号的大型电脑城。
高进步来到电脑城一楼最大规模的华硕旗舰店，走到电脑专柜前东张西望。向服务员细细一打听，他才发现ROG全家桶贵得令人咋舌，即使将自己的钱包翻个底儿掉，也只买得起一个普通的二千到四千价位的低配华硕大师系列。
思来想去，他向店员询问了电脑配件，最后确定了一套四千三百块钱的配置：i5-12400f的cpu，华硕大师b660wifi主板，金士顿骇客神条3200频率8g版本2根，雅俊e3argb四铜管风冷，西数sn770固态硬盘，航嘉暗夜猎手5机箱，长城btx600w电源，华硕巨齿鲨1660s显卡。
搪瓷厂街老旧的家属楼楼道里十分昏暗，墙上挂着的电灯泡散发出幽幽黄光。高进步站在门前，轻轻叩响房门。
屋内传来一阵年轻清澈的声音：“谁呀？”
“我！”高进步说，“小雅，是我！快开门！”
房门很快被打开，穿着白色毛衣、蓝色牛仔裤、白色帆布鞋和白色筒袜的高优雅站在门后。她的脸蛋很瘦削，鼻梁挺拔，一双眸子明亮有神，像是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石。她看到高进步，先是愣了愣，接着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哥，你回来啦！”她亲昵地拉住高进步的胳膊，将他迎进屋内，惊喜地替哥哥接过电脑——家里一直没有一台电脑，妹妹小雅求哥哥搞一台，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惜高进步每次都是敷衍了事。
高优雅高兴得都要蹦起来了：“哥，你终于舍得给我买一台电脑啦！”
高进步赶紧阻止妹妹拆箱，“别拆，不是给你的，要送别人。”
高优雅一阵失落感涌上心头，委屈巴巴地看着电脑，几滴眼泪夺眶而出。
高进步有些为难，但想到自己的摊位不保，心肠硬了许多。
转身进了厨房，开始着手准备晚餐，不再搭理高优雅。
晚餐是简单的炒菜，一个凉拌猪耳朵、一个鱼香肉丝、一个酸辣土豆丝和一个番茄鸡蛋汤。
高进步端着饭碗坐在沙发上，闷头扒饭，一句话也不说。
高优雅也不敢吭声，埋头猛啃米饭。
她偷瞄了哥哥一眼，见哥哥正盯着桌上的鱼香肉丝，不由暗自庆幸，这鱼香肉丝做得精美诱人，一看就知道是哥哥特意为她做的。
哥哥对她真好！
高优雅忍不住偷笑起来，心里甜滋滋的，像浸了蜜糖似的，那般腻。
“哥，过了这个寒假，我就要大学毕业了，我回来帮你挣钱。”高优雅忽然说道。
“挣啥钱啊？哥不需要钱！”高进步抬起头，诧异地说：“你脑瓜聪明，成绩又好，多往BJ、上海的公司投投简历，最不济，也在大学本地找个活干，别回来！”
“那怎么行呢？”高优雅撅了撅嘴，“哥，我是真心实意想回来工作的，再说了，北漂这么久了，早该安稳下来了……”
“别跟我废话，”高进步打断妹妹的话，语重心长道：“钱用不着你们操心！你就负责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将来活出个人样，哥苦了一辈子，就希望你能替哥哥重新活一次！”
听到哥哥这么说，高优雅心里酸楚无比。她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波澜，挤出一丝微笑道：“哥，我答应你，以后肯定混出名堂来。不过……”
房间里挂着父母带着二个孩子的合影——一家四口在和平饭店吃饭的幸福时刻。那是他们第一次去高档饭店吃饭，也是他们最珍贵的回忆。
“不过，我还想留在家乡，”高优雅说：“这里有我熟悉的味道，而且这里距离电脑城近，可以照顾你。”
晚饭结束，兄妹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闲谈几句。
除夕夜，踩着地上鞭炮的碎屑，一身新衣的高进步来到了龙凤兄弟的家楼下。他拎着满兜子的中华烟、海鲜、杏花村酒，扛着电脑，望着眼前的楼道，那里将是改变他新一年的命运。
李兴龙、李兴凤兄弟俩刚吃完年夜饭，正坐在客厅里陪着两个小伙子打麻将，顺便看春节联欢晚会。
突然，楼道里响起敲门声。高进步的敲门方式非常特别，既没按铃也没按键。
李兴龙叼着烟，正准备杠上开花，被敲门声打破，心里不悦，皱了皱眉，冲门外喊道：“哪个？”
门外的高进步犹豫了一下，沉默片刻，缓慢却坚决地答道：“我，进步。”
李兴龙起身，慵懒的打开门，正眼都没看高进步一眼，转身就往牌桌上跑，“杠上花，胡清七万。”
屋子里一团乱麻，烟雾缭绕，高进步宛如空气，大家有说有笑，硬是没注意一个大活人的出现。高进步见状，也不恼怒，径自把礼物的袋子放在地上，“大中华烟，你们尝尝。”说罢，抽出一盒烟，毕恭毕敬递给众人。他尴尬地站在那儿，心已经凉了半截，但依然硬着头皮凑上去：“过年了，来看看你们，带点儿年货，不成敬意。”
李兴凤撩起眼皮，斜着眼瞪着他，“屋里乱，自己找个干净的地方坐吧，茶水自己倒，别客气，就跟自己家一样。”
“哦，我就是来问问，我那个摊位能定了吗？家里需要钱，你们不定，我心里没底，年都过不好了。”
李兴龙拿起泡好的茶水，喝了一口，起身走到高进步面前，随手一翻，水不偏不倚撒到了高进步脚下，“真不长眼，没看见人吗？我都说了，有消息就跟你讲，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点事？”
李兴凤见缝插针，“这年头谁都难，你想发大财，别人也想，我劝你趁早挪窝，人总不能一个树上吊死。”
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高进步站在原地气得直抖，想破罐子破摔，离开这个“肮脏之地”，又想起自己送的电脑，压了压火，兴许还能有转机，“你说的电脑，我这不给你买来了，你通融一下吧。”
李兴凤瞥了他一眼，“哟呵，你还买了电脑，不错嘛。”他弯腰看了看电脑，掂量了一下，“华硕，一线大牌，你这家伙，真给带来了，进步进步，你是真的有进步，这名字没白叫，看来，我们的指点，还是起了作用，你说，我们是不是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哈哈哈！”他一边笑，一边拍拍高进步的肩膀。
高进步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他心里恨透了李兴凤，若不是因为李兴凤，他也不至于沦落到此，更不至于受这种奚落与嘲讽。
高进步深吸了一口气，低头道：“我是认真的，我知道你们嫌弃我是农民工出生，觉得丢脸。我只求你们能给我找份工作，我一定好好孝敬你们！”他咬了咬牙，豁出去般说道：“你们让我干什么都行，包括给你们当牛做马！”
这话说的，仿佛自降身价，委曲求全，可见高进步确实是遇到难题了。
李兴凤收敛笑容，认真打量他一番。
“哎呦，瞧这话说的，真动情了。”
李兴龙伸手推搡高进步，“滚滚滚，赶紧滚蛋！咱这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快走快走，别耽误我们赌牌。”
高进步一言未发，他知道跟这帮人讲道理，无异于浪费唇舌。
他提着东西转身欲走，却在这时候，立马被李兴龙等四个人围住了。李兴龙看看高进步，咧嘴笑了笑：“得教你点儿规矩，送出去的东西，不能往回要，给我放下，然后提着裤子走人，TMD！呸！”
说完，伸手就跟高进步抢东西。
高进步看着蛮不讲理的李兴龙，李兴凤等人，血一下子涌上了头，眼睛瞬间红了。
“别抢别抢，这些东西都是我买的！”高进步愤怒地喊着。
“放屁，这些东西，老子都没摸过呢！你凭什么拿着它！”
“放手，你放手！”高进步竭尽全力，终于把礼品袋夺了回来。他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几个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李兴凤和李兴龙揪着高进步的耳朵，另外两个男孩则骑在他身上拳打脚踢。高进步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双腿蹬踹着，护着怀里的礼物。他拼命抵抗，可是对方四个人，根本不是对手。
他感觉浑身像被汽车碾过似的疼痛，耳鸣目眩、鼻血眼泪横流。
李兴凤和李兴龙把高进步按到墙上揍他，李兴凤恶声恶气骂着：“王八羔子，敢跟老子叫板！今天就废了你，省得以后再来找茬！”
他们越打越凶猛，高进步很快又挨了几记重拳，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可把高进步给恶心坏了，无可奈何。
胡海市，御龙湾区，86号，龙嘉海岸菜市场。
人潮汹涌的街道上，有着许多小贩在叫卖着自己的商品和蔬果。每个小摊前都排了长队，这些摊位之间相距较远，中间还隔着不少小摊，显得很是热闹繁华。正值一年新春佳节，大街上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龙嘉海岸是江城最好的海鲜批发市场，因此来买海产品的客户也是络绎不绝。
在某一个小贩摊点前，站着两男一女三名顾客，其中一名男子正对那小贩询问道：“老板，你们这里的鱼虾都要现杀吗？”
小贩连忙说道：“是啊，我们这边是全天候供应，你看看想吃哪种就买什么，只要付钱就行了。”
那男子又转头望向另外两名顾客，问道：“你们呢，你们需要买哪种？”
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回答道：“我听说有一家‘红烧鲫鱼’做的特别好吃，但必须要从这家买的鱼才给做，我准备去尝试一下，你们呢？”
“好！老板那就来条三斤的鲫鱼，兄弟们饭量大。”另一个卷发男掏出钱包准备付款，“多钱老板？”
“四十块一斤，三斤一百二。”
“吃好常来！”小商贩语气缓和，目送顾客离开。
小商贩三十岁出头，叫高进步，是个劳苦大众。平时干惯苦力，体格强壮，力气也足。
不过今天的高进步有些点背，市场管理员李兴龙、李兴凤兄弟二人，来看望了他了，告诉其市场需要变动，各个摊位都要重新洗牌。
高进步收到通知后，很担心自己的风水宝地，一变动，挣钱就不是很容易了。
思来想去，他想到一件事：兄弟二人早以前聊天的时候经常提及，需要一台电脑，好像叫什么ROG。
这东西他也不是很了解，于是乎，心里急切的他，一瞬便有了大动作。
海湾电脑城位于市区的中心地带，胡海市最大的电脑销售基地，同时也是全国性电脑配件批发点。
这座电脑城规模极大，占据了江城西区、南区和北区的大半空地。
当初在这里建设这个电脑城的时候，可谓下了血本，花费巨资购置地皮并修建了各种各样的商铺用来销售。如今这个电脑城已经成了江城的明珠，吸引了众多游客来此消费，也让它成为全国数得上号的大型电脑城。
高进步来到电脑城一楼最大规模的华硕旗舰店，走到电脑专柜前东张西望。向服务员细细一打听，他才发现ROG全家桶贵得令人咋舌，即使将自己的钱包翻个底儿掉，也只买得起一个普通的二千到四千价位的低配华硕大师系列。
思来想去，他向店员询问了电脑配件，最后确定了一套四千三百块钱的配置：i5-12400f的cpu，华硕大师b660wifi主板，金士顿骇客神条3200频率8g版本2根，雅俊e3argb四铜管风冷，西数sn770固态硬盘，航嘉暗夜猎手5机箱，长城btx600w电源，华硕巨齿鲨1660s显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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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优雅高兴得都要蹦起来了：“哥，你终于舍得给我买一台电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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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优雅一阵失落感涌上心头，委屈巴巴地看着电脑，几滴眼泪夺眶而出。
高进步有些为难，但想到自己的摊位不保，心肠硬了许多。
转身进了厨房，开始着手准备晚餐，不再搭理高优雅。
晚餐是简单的炒菜，一个凉拌猪耳朵、一个鱼香肉丝、一个酸辣土豆丝和一个番茄鸡蛋汤。
高进步端着饭碗坐在沙发上，闷头扒饭，一句话也不说。
高优雅也不敢吭声，埋头猛啃米饭。
她偷瞄了哥哥一眼，见哥哥正盯着桌上的鱼香肉丝，不由暗自庆幸，这鱼香肉丝做得精美诱人，一看就知道是哥哥特意为她做的。
哥哥对她真好！
高优雅忍不住偷笑起来，心里甜滋滋的，像浸了蜜糖似的，那般腻。
“哥，过了这个寒假，我就要大学毕业了，我回来帮你挣钱。”高优雅忽然说道。
“挣啥钱啊？哥不需要钱！”高进步抬起头，诧异地说：“你脑瓜聪明，成绩又好，多往BJ、上海的公司投投简历，最不济，也在大学本地找个活干，别回来！”
“那怎么行呢？”高优雅撅了撅嘴，“哥，我是真心实意想回来工作的，再说了，北漂这么久了，早该安稳下来了……”
“别跟我废话，”高进步打断妹妹的话，语重心长道：“钱用不着你们操心！你就负责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将来活出个人样，哥苦了一辈子，就希望你能替哥哥重新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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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挂着父母带着二个孩子的合影——一家四口在和平饭店吃饭的幸福时刻。那是他们第一次去高档饭店吃饭，也是他们最珍贵的回忆。
“不过，我还想留在家乡，”高优雅说：“这里有我熟悉的味道，而且这里距离电脑城近，可以照顾你。”
晚饭结束，兄妹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闲谈几句。
除夕夜，踩着地上鞭炮的碎屑，一身新衣的高进步来到了龙凤兄弟的家楼下。他拎着满兜子的中华烟、海鲜、杏花村酒，扛着电脑，望着眼前的楼道，那里将是改变他新一年的命运。
李兴龙、李兴凤兄弟俩刚吃完年夜饭，正坐在客厅里陪着两个小伙子打麻将，顺便看春节联欢晚会。
突然，楼道里响起敲门声。高进步的敲门方式非常特别，既没按铃也没按键。
李兴龙叼着烟，正准备杠上开花，被敲门声打破，心里不悦，皱了皱眉，冲门外喊道：“哪个？”
门外的高进步犹豫了一下，沉默片刻，缓慢却坚决地答道：“我，进步。”
李兴龙起身，慵懒的打开门，正眼都没看高进步一眼，转身就往牌桌上跑，“杠上花，胡清七万。”
屋子里一团乱麻，烟雾缭绕，高进步宛如空气，大家有说有笑，硬是没注意一个大活人的出现。高进步见状，也不恼怒，径自把礼物的袋子放在地上，“大中华烟，你们尝尝。”说罢，抽出一盒烟，毕恭毕敬递给众人。他尴尬地站在那儿，心已经凉了半截，但依然硬着头皮凑上去：“过年了，来看看你们，带点儿年货，不成敬意。”
李兴凤撩起眼皮，斜着眼瞪着他，“屋里乱，自己找个干净的地方坐吧，茶水自己倒，别客气，就跟自己家一样。”
“哦，我就是来问问，我那个摊位能定了吗？家里需要钱，你们不定，我心里没底，年都过不好了。”
李兴龙拿起泡好的茶水，喝了一口，起身走到高进步面前，随手一翻，水不偏不倚撒到了高进步脚下，“真不长眼，没看见人吗？我都说了，有消息就跟你讲，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点事？”
李兴凤见缝插针，“这年头谁都难，你想发大财，别人也想，我劝你趁早挪窝，人总不能一个树上吊死。”
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高进步站在原地气得直抖，想破罐子破摔，离开这个“肮脏之地”，又想起自己送的电脑，压了压火，兴许还能有转机，“你说的电脑，我这不给你买来了，你通融一下吧。”
李兴凤瞥了他一眼，“哟呵，你还买了电脑，不错嘛。”他弯腰看了看电脑，掂量了一下，“华硕，一线大牌，你这家伙，真给带来了，进步进步，你是真的有进步，这名字没白叫，看来，我们的指点，还是起了作用，你说，我们是不是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哈哈哈！”他一边笑，一边拍拍高进步的肩膀。
高进步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他心里恨透了李兴凤，若不是因为李兴凤，他也不至于沦落到此，更不至于受这种奚落与嘲讽。
高进步深吸了一口气，低头道：“我是认真的，我知道你们嫌弃我是农民工出生，觉得丢脸。我只求你们能给我找份工作，我一定好好孝敬你们！”他咬了咬牙，豁出去般说道：“你们让我干什么都行，包括给你们当牛做马！”
这话说的，仿佛自降身价，委曲求全，可见高进步确实是遇到难题了。
李兴凤收敛笑容，认真打量他一番。
“哎呦，瞧这话说的，真动情了。”
李兴龙伸手推搡高进步，“滚滚滚，赶紧滚蛋！咱这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快走快走，别耽误我们赌牌。”
高进步一言未发，他知道跟这帮人讲道理，无异于浪费唇舌。
他提着东西转身欲走，却在这时候，立马被李兴龙等四个人围住了。李兴龙看看高进步，咧嘴笑了笑：“得教你点儿规矩，送出去的东西，不能往回要，给我放下，然后提着裤子走人，TMD！呸！”
说完，伸手就跟高进步抢东西。
高进步看着蛮不讲理的李兴龙，李兴凤等人，血一下子涌上了头，眼睛瞬间红了。
“别抢别抢，这些东西都是我买的！”高进步愤怒地喊着。
“放屁，这些东西，老子都没摸过呢！你凭什么拿着它！”
“放手，你放手！”高进步竭尽全力，终于把礼品袋夺了回来。他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几个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李兴凤和李兴龙揪着高进步的耳朵，另外两个男孩则骑在他身上拳打脚踢。高进步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双腿蹬踹着，护着怀里的礼物。他拼命抵抗，可是对方四个人，根本不是对手。
他感觉浑身像被汽车碾过似的疼痛，耳鸣目眩、鼻血眼泪横流。
李兴凤和李兴龙把高进步按到墙上揍他，李兴凤恶声恶气骂着：“王八羔子，敢跟老子叫板！今天就废了你，省得以后再来找茬！”
他们越打越凶猛，高进步很快又挨了几记重拳，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可把高进步给恶心坏了，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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