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知青（旧）
想到这，张根生心里就很不得劲！
吃村里的粮食和吃他家的粮食有什么区别？
于是在张根生的眼中，林卫东这货就越来越没正行了！本着村长的职责，张根生立刻开始教育道。
“你妹妹又跑了？这都第几次了？”
“你们兄妹俩这个样子可不行，老少爷们们都顶着大太阳在地里挥汗如雨呢，你们却因为家里鸡毛蒜皮的事闹得不可开交，地都不下了。”
“叔把丑话说在前头，到分粮食的时候，别因为你们这点事给你们分粮少了，不够你吃的，你再怨我这村长不仁义。”
自发现是遇到的人是林卫东的时候，张根生藏鱼的那点心虚也就没有了！
变得很有村长的‘威仪’。
面对村长的‘气势’，林卫东也不吱声，可也不拿这话当回事！
这粮食分多分少的，都是家里的老虔婆把持着，自己怎么都不够吃，自然也就不在乎。
反正自己以后也不指望家里的粮食过日子了，爱分多分少，和自己没有一分钱关系的。
可心里虽然这么想，面上林卫东却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给足了村长面子。
“是是是，根生叔教训的是！”
这诚恳的态度，让张根生越说越来劲了。
“你看看你的样子，这是什么生活做派，拿自己当地主家的少爷小姐了吗？咱们村可不养懒货。”
“你们兄妹俩，你做为大的，今年都十六了，算是成年人了；你妹妹也是十二岁的大丫头了，咋还能在村里吃闲饭呢！”
村长说的是虚岁，这俩孩子生日都是小日子的，正经算连十五都不到。
说两个孩子算大人了，就是让他俩多出点力，好好干活。
说完，村长又开始勉励了起来。
“要知道，劳动最光荣；咱们村虽然落后，但也是有生产任务的。这活总归是要干的，你们做小的的不抢着干，难道让你奶奶那个小脚老太太来干？”
说着村长还掏出了只卷烟，要吸一口。
奈何一手拿烟，一手拿着那板子冻鱼实在是不方便。
林卫东见状，立刻很有眼色的上前，接过了村长手中的火柴，给他点了上。
这张根生还因为林卫东这点烟的动作，很社会的拍了拍林卫东点烟的手背，仿佛很满意。
只是这嘴上却一点也不客气。
“反正村里就这些个任务，你家要是完成不了，就不要在村里待了！不都想着进城当城里人吗？去，都去，全家都去，别留在村里给我添堵！”
说完，还威胁林卫东道。
“今个也就算了，以后我再发现你在村里闲逛，我可就告你奶奶去了！”
连说带比划的村长张根生，都忘了自己为啥要把鱼藏身后了，毫无顾忌的冲着林卫东就是一顿埋怨。
这说话也是颠三倒四的，一点逻辑都没有。
不止如此，还让林卫东看清楚了他手中的鱼，是一板冻带鱼。
这也让林卫东确定了，村长这是有事。
平安地不靠海，带鱼可是海鱼。
村长家又不在这个方向，拿这带鱼上哪去啊？
要知道，这带鱼可比林卫东弄来的鸡腿都稀罕，整个川州县也就过年的时候，领导家能配给点。
林卫东小时候，在矿务局的宿舍里生活，一到过年，各家各户都在叨咕，今个局长家分的带鱼几指宽的。
大伙连说着带鱼样子的时候，都一副与有荣焉的，就不要说拥有带鱼本身这件事了。
而村长竟然能弄来一板，还不是他留给自己家的。
林卫东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事。
至于村长的警告，林卫东一点也没当回事。
林家什么情况，张根生一个当村长的难道不知道？他还如此说话，显然自己说什么都是没过脑子的，是东一嘴西一嘴随便说的。
当然，在张根生的心中，自己面对林卫东，能训斥他一顿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这说话自然也不需要过脑子。
林卫东也能理解，他是村里的一把手，自己是村里的最底层，二人还差着辈分，那可不就是人家想怎么说自己，就怎么说自己吗？
只是，不知道村长又在哪受气了，怎么这么大的怨气，说话这么不客气了。
以往可不这样啊。
为了配合村长，林卫东俯首帖耳的可乖了呢，嘴中还应承着。
“可不行告诉我奶奶啊，不然她不得打死我啊！根生叔你最疼我了，你可不能这样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林卫东心中却暗自诋毁着，你这村长说话倒是落在实处啊！
完不成劳动任务，就让那老太太下地啊！
你可是村长，可得说到做到啊！
要是真的，那我以后可就不干活了。
不是因为我懒，我就是想看看小脚老太太是怎么种地的。
还有，你要是实在看我们兄妹不顺眼，你就送我们回城啊！
说到可要做到啊，你要是真办到了，我想办法买十板冻带鱼送你。
可惜，这些话只能在心里合计，要是说出来，那就是纯找干架了。
林卫东心里也清楚，村长就是在吹吹牛，他没有那个本事！
他要是能说让谁进城就让谁进城，那村长自己家就不可能在村里待了。
即便这样，为了满足村长的官威，林卫东也收起了自己的不着调，一副被村长说的话吓住了的样子。
尤其是在听到村长说要告他奶奶后，这货更是嘴唇挑了挑，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
“根生叔，我知道错了，你别说了；我知道村里照顾我，往后我干活肯定不偷懒，你就看我表现吧。”
说完，他又乖巧的点了点头，样子十分的诚恳。
“咱可说好了，您可不能告诉我奶奶啊！”
“我这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干活，家里都少我一口饭呢；这要是您再不护着我，把事捅给我奶奶去，我怕不是在家连口水都没我的份了。”
村长有没有护着林卫东，这本就是不言而喻的事。
但这不耽误，林卫东把功劳按给张根生，也不耽误他张根生爱听。
谁不喜欢自己什么也没付出，就被人感恩的感觉啊！
村长就不是人了吗？
对于林卫东的回答，张根生自然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心中想着‘和这孩子说话就是舒服，要不是今个我有事，我就和他多唠会了！’
可他今个真的有事，自然不能耽误了。
许是着急走，猛吸了一口烟的村长招呼都没打，转身就离开了。
临走嘴中还给林卫东留下了个念想。
“算算日子，你爸妈快该回来开证明了，你好好表现，争取让你爸妈看得上，我再给你说辞说辞，你好好早日回城。”
说这话的张根生貌似给了林卫东多大恩赐似的。
只是林卫东知道这话也太假了。
要是村长真爱管老林家这破事，林卫东兄妹俩就不会有今天了。
这张根生是典型的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啊！
林卫东算是看明白了，这张根生莫名其妙的训斥自己主要是为了宣扬他的权威；这个村里只有他可以想不干活，就不干活；
林卫东不行，甚至连想都不行。
不要以为你林卫东是个半大小子，还有足够的理由不下地，就真的觉得今个没事了。没和自己请示就不干活，那是必须要被批评教育了。
当然，这也能顺便让林卫东明白下在这村里谁是大小王，要时刻宣扬自己的权威，要让人敬畏，让人知道别掺和自己的闲事。
尤其是今天遇到自己这事，希望林卫东能知道好歹不要瞎说。
不然，在这个地方自己想怎么收拾他林卫东，就怎么能收拾。
那时候他林卫东可别哭！
当然，既然这小子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并且态度端正，那张根生也没必要和他计较。
他自己今个可是有正事的，没时间和他耽误。
这些林卫东都明白。
村长是拿自己当小孩子糊弄了，可自己也必须得配合。
谁让人家是村长呢。
对此，林卫东很是不满的。
自打他回来以后，心里就像是长草了，这平安地算是装不下他了。
可即便此刻，在村长都背对着他林卫东了，他还得一副翘首以盼的样子，冲着村长的身后感恩戴德的致谢。
“根生叔，你可要说话算数啊，我就知道您爱护我！我可记得您的好呢！”
话里话外那个殷勤啊~拿捏的很是到位。
这让张根生很满意！
其实，林卫东自然不会拿村长说的所谓的‘帮着说辞’送回城这事当真的！
虽然，林家这点事村长说了确实有用，在这一亩三分地谁都得卖他面子，他手中还握着林卫东他妈以及他那几个堂兄弟姐妹能在城里待着的介绍信呢。
可村长为什么要为林卫东出头啊。
为公道？
别闹了！
这本就是家事，家事本来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哪有什么公道可言啊！
再说，只要林奶奶坚持，加上林建国夫妻俩配合，即便是村长说出大天的道理来，也不好使。
人家林建国就是不养自己的孩子，就是乐意养别人的孩子，这事虽然奇葩，但是不违法。
人家林建国自己觉得内疚对不起自己的爹妈兄弟，舍得了自己的孩子，谁能管的了？
人家是大孝子，只要林奶奶一哭一闹什么都能答应。
这事村长管不着！
但凡林家有一个愿意为林卫东出头的，张根生其实也乐意说几句便宜话的。
奈何，一个也没有啊！
当爹都如此了，就更不要说那当妈的了。
也不知道那女人怎么想的，按道理说，天底下最疼孩子的就得是母亲了。
可林卫东的妈，对侄子侄女比亲生的都亲！
因为这个，得了村里不少夸奖呢，都说她是个深明大义的，是个好媳妇，好亲戚。
呵呵，她就没想过，这么多年了，有没有人说她是个好娘。
张根生都怀疑，这兄妹俩不会是林建国两口子捡来的吧。
同样是当爹的自己可比这两货对孩子上心多了！
这种情况，他一个村长跟着掺和什么啊？一个村长跟着瞎搅合，落不得好不说，没准还惹一身骚。
所以，林家这事除了林卫东自己能争气以外，谁拿林家这点事都没办法。
林卫东自己也明白，因此根本就不把村长说的，替他和他父母说和说和的话当回事。
这事村长要是真能办，就不会有林卫东这七年的日子了。
林卫东也觉得，自己爸妈这两口子也真有意思，两人没有一个是管儿女的，真不知道他俩咋想的。
难不成以后还真指望侄子侄女了不成？
简直是笑话！
送走了村长，林卫东摇了摇头，不再多想，继续去给自己打饭去。
从村里穿过去，倒是也不路过老林家！
别看嘴上林卫东说怕村长去告状，可是现在，林卫东已经不在乎老林家如这个一个小脚老太太了！
现在的他，莫说是个小老太太，就是他那两个叔叔自己也不怕了。
以前怕，是因为没有自立的能力，俩叔叔打他是真的打啊。
打完了他林卫东也没地方跑，家里的经济大权在老虔婆手里呢。
没吃没喝的能去哪啊？
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两个叔叔再动我林卫东一下试试，林卫东敢一铁锹天灵盖给他俩掀了。
林卫东可记得，自己能去的那个花花世界，草地上就放着铁锹呢。
哎，想到这，林卫东又感慨上了。
那面可真富裕啊！铁锹都随便的丢啊！
要知道，在林卫东这里，二十块钱工资才给配备一张工业券。
但凡和工业沾边的都是要卷的。
铁锹自然也包含在内。
按照林建国两口子的收入，一个月也就配备三张工业卷，撑死也就买三个东西。
那可是城里的待遇，村里就更完蛋了。
在村里和大队上，十个工分等于一个工，一个工在富裕的村子或者大队那是值五毛钱的；而平安地属于落后集体，因此一个工只能算一毛六。
壮劳力一天差不多是十个工分，也就是一个工。
妇女，老头老太太的，一天也就六到八个工分。
也就是说，种地一年也就赚个四五十块钱！
都不如城里的大工一个月赚的多。
但这个工是价值，不是实际的钱，因此是不给配工业卷的。没有卷光有钱，你什么都买不到。这就让农村什么都宝贵，什么都值钱了。
如此，也不怨农村人都往城里跑！
谁家的女儿都想着嫁给城里人。
甚至说，要是能嫁给个城里人，对于整个村子那都是了不得的大事，是整个村子都要张罗给办的。哪怕这般进城也是农村户口，但依旧光彩。
而林卫东能去的那个花花世界。一捆子铁锹，搞头，镰刀，还有不知名的大钳子，就像是不要钱的丢在草地上，根本就不在乎人偷。
这要是放在平安地，前脚没看住，后脚东西就没了。
什么号召不要挖墙脚啊，薅羊毛，都禁止不住的。
老实人就是吃亏！
吃村里的粮食和吃他家的粮食有什么区别？
于是在张根生的眼中，林卫东这货就越来越没正行了！本着村长的职责，张根生立刻开始教育道。
“你妹妹又跑了？这都第几次了？”
“你们兄妹俩这个样子可不行，老少爷们们都顶着大太阳在地里挥汗如雨呢，你们却因为家里鸡毛蒜皮的事闹得不可开交，地都不下了。”
“叔把丑话说在前头，到分粮食的时候，别因为你们这点事给你们分粮少了，不够你吃的，你再怨我这村长不仁义。”
自发现是遇到的人是林卫东的时候，张根生藏鱼的那点心虚也就没有了！
变得很有村长的‘威仪’。
面对村长的‘气势’，林卫东也不吱声，可也不拿这话当回事！
这粮食分多分少的，都是家里的老虔婆把持着，自己怎么都不够吃，自然也就不在乎。
反正自己以后也不指望家里的粮食过日子了，爱分多分少，和自己没有一分钱关系的。
可心里虽然这么想，面上林卫东却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给足了村长面子。
“是是是，根生叔教训的是！”
这诚恳的态度，让张根生越说越来劲了。
“你看看你的样子，这是什么生活做派，拿自己当地主家的少爷小姐了吗？咱们村可不养懒货。”
“你们兄妹俩，你做为大的，今年都十六了，算是成年人了；你妹妹也是十二岁的大丫头了，咋还能在村里吃闲饭呢！”
村长说的是虚岁，这俩孩子生日都是小日子的，正经算连十五都不到。
说两个孩子算大人了，就是让他俩多出点力，好好干活。
说完，村长又开始勉励了起来。
“要知道，劳动最光荣；咱们村虽然落后，但也是有生产任务的。这活总归是要干的，你们做小的的不抢着干，难道让你奶奶那个小脚老太太来干？”
说着村长还掏出了只卷烟，要吸一口。
奈何一手拿烟，一手拿着那板子冻鱼实在是不方便。
林卫东见状，立刻很有眼色的上前，接过了村长手中的火柴，给他点了上。
这张根生还因为林卫东这点烟的动作，很社会的拍了拍林卫东点烟的手背，仿佛很满意。
只是这嘴上却一点也不客气。
“反正村里就这些个任务，你家要是完成不了，就不要在村里待了！不都想着进城当城里人吗？去，都去，全家都去，别留在村里给我添堵！”
说完，还威胁林卫东道。
“今个也就算了，以后我再发现你在村里闲逛，我可就告你奶奶去了！”
连说带比划的村长张根生，都忘了自己为啥要把鱼藏身后了，毫无顾忌的冲着林卫东就是一顿埋怨。
这说话也是颠三倒四的，一点逻辑都没有。
不止如此，还让林卫东看清楚了他手中的鱼，是一板冻带鱼。
这也让林卫东确定了，村长这是有事。
平安地不靠海，带鱼可是海鱼。
村长家又不在这个方向，拿这带鱼上哪去啊？
要知道，这带鱼可比林卫东弄来的鸡腿都稀罕，整个川州县也就过年的时候，领导家能配给点。
林卫东小时候，在矿务局的宿舍里生活，一到过年，各家各户都在叨咕，今个局长家分的带鱼几指宽的。
大伙连说着带鱼样子的时候，都一副与有荣焉的，就不要说拥有带鱼本身这件事了。
而村长竟然能弄来一板，还不是他留给自己家的。
林卫东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事。
至于村长的警告，林卫东一点也没当回事。
林家什么情况，张根生一个当村长的难道不知道？他还如此说话，显然自己说什么都是没过脑子的，是东一嘴西一嘴随便说的。
当然，在张根生的心中，自己面对林卫东，能训斥他一顿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这说话自然也不需要过脑子。
林卫东也能理解，他是村里的一把手，自己是村里的最底层，二人还差着辈分，那可不就是人家想怎么说自己，就怎么说自己吗？
只是，不知道村长又在哪受气了，怎么这么大的怨气，说话这么不客气了。
以往可不这样啊。
为了配合村长，林卫东俯首帖耳的可乖了呢，嘴中还应承着。
“可不行告诉我奶奶啊，不然她不得打死我啊！根生叔你最疼我了，你可不能这样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林卫东心中却暗自诋毁着，你这村长说话倒是落在实处啊！
完不成劳动任务，就让那老太太下地啊！
你可是村长，可得说到做到啊！
要是真的，那我以后可就不干活了。
不是因为我懒，我就是想看看小脚老太太是怎么种地的。
还有，你要是实在看我们兄妹不顺眼，你就送我们回城啊！
说到可要做到啊，你要是真办到了，我想办法买十板冻带鱼送你。
可惜，这些话只能在心里合计，要是说出来，那就是纯找干架了。
林卫东心里也清楚，村长就是在吹吹牛，他没有那个本事！
他要是能说让谁进城就让谁进城，那村长自己家就不可能在村里待了。
即便这样，为了满足村长的官威，林卫东也收起了自己的不着调，一副被村长说的话吓住了的样子。
尤其是在听到村长说要告他奶奶后，这货更是嘴唇挑了挑，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
“根生叔，我知道错了，你别说了；我知道村里照顾我，往后我干活肯定不偷懒，你就看我表现吧。”
说完，他又乖巧的点了点头，样子十分的诚恳。
“咱可说好了，您可不能告诉我奶奶啊！”
“我这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干活，家里都少我一口饭呢；这要是您再不护着我，把事捅给我奶奶去，我怕不是在家连口水都没我的份了。”
村长有没有护着林卫东，这本就是不言而喻的事。
但这不耽误，林卫东把功劳按给张根生，也不耽误他张根生爱听。
谁不喜欢自己什么也没付出，就被人感恩的感觉啊！
村长就不是人了吗？
对于林卫东的回答，张根生自然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心中想着‘和这孩子说话就是舒服，要不是今个我有事，我就和他多唠会了！’
可他今个真的有事，自然不能耽误了。
许是着急走，猛吸了一口烟的村长招呼都没打，转身就离开了。
临走嘴中还给林卫东留下了个念想。
“算算日子，你爸妈快该回来开证明了，你好好表现，争取让你爸妈看得上，我再给你说辞说辞，你好好早日回城。”
说这话的张根生貌似给了林卫东多大恩赐似的。
只是林卫东知道这话也太假了。
要是村长真爱管老林家这破事，林卫东兄妹俩就不会有今天了。
这张根生是典型的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啊！
林卫东算是看明白了，这张根生莫名其妙的训斥自己主要是为了宣扬他的权威；这个村里只有他可以想不干活，就不干活；
林卫东不行，甚至连想都不行。
不要以为你林卫东是个半大小子，还有足够的理由不下地，就真的觉得今个没事了。没和自己请示就不干活，那是必须要被批评教育了。
当然，这也能顺便让林卫东明白下在这村里谁是大小王，要时刻宣扬自己的权威，要让人敬畏，让人知道别掺和自己的闲事。
尤其是今天遇到自己这事，希望林卫东能知道好歹不要瞎说。
不然，在这个地方自己想怎么收拾他林卫东，就怎么能收拾。
那时候他林卫东可别哭！
当然，既然这小子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并且态度端正，那张根生也没必要和他计较。
他自己今个可是有正事的，没时间和他耽误。
这些林卫东都明白。
村长是拿自己当小孩子糊弄了，可自己也必须得配合。
谁让人家是村长呢。
对此，林卫东很是不满的。
自打他回来以后，心里就像是长草了，这平安地算是装不下他了。
可即便此刻，在村长都背对着他林卫东了，他还得一副翘首以盼的样子，冲着村长的身后感恩戴德的致谢。
“根生叔，你可要说话算数啊，我就知道您爱护我！我可记得您的好呢！”
话里话外那个殷勤啊~拿捏的很是到位。
这让张根生很满意！
其实，林卫东自然不会拿村长说的所谓的‘帮着说辞’送回城这事当真的！
虽然，林家这点事村长说了确实有用，在这一亩三分地谁都得卖他面子，他手中还握着林卫东他妈以及他那几个堂兄弟姐妹能在城里待着的介绍信呢。
可村长为什么要为林卫东出头啊。
为公道？
别闹了！
这本就是家事，家事本来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哪有什么公道可言啊！
再说，只要林奶奶坚持，加上林建国夫妻俩配合，即便是村长说出大天的道理来，也不好使。
人家林建国就是不养自己的孩子，就是乐意养别人的孩子，这事虽然奇葩，但是不违法。
人家林建国自己觉得内疚对不起自己的爹妈兄弟，舍得了自己的孩子，谁能管的了？
人家是大孝子，只要林奶奶一哭一闹什么都能答应。
这事村长管不着！
但凡林家有一个愿意为林卫东出头的，张根生其实也乐意说几句便宜话的。
奈何，一个也没有啊！
当爹都如此了，就更不要说那当妈的了。
也不知道那女人怎么想的，按道理说，天底下最疼孩子的就得是母亲了。
可林卫东的妈，对侄子侄女比亲生的都亲！
因为这个，得了村里不少夸奖呢，都说她是个深明大义的，是个好媳妇，好亲戚。
呵呵，她就没想过，这么多年了，有没有人说她是个好娘。
张根生都怀疑，这兄妹俩不会是林建国两口子捡来的吧。
同样是当爹的自己可比这两货对孩子上心多了！
这种情况，他一个村长跟着掺和什么啊？一个村长跟着瞎搅合，落不得好不说，没准还惹一身骚。
所以，林家这事除了林卫东自己能争气以外，谁拿林家这点事都没办法。
林卫东自己也明白，因此根本就不把村长说的，替他和他父母说和说和的话当回事。
这事村长要是真能办，就不会有林卫东这七年的日子了。
林卫东也觉得，自己爸妈这两口子也真有意思，两人没有一个是管儿女的，真不知道他俩咋想的。
难不成以后还真指望侄子侄女了不成？
简直是笑话！
送走了村长，林卫东摇了摇头，不再多想，继续去给自己打饭去。
从村里穿过去，倒是也不路过老林家！
别看嘴上林卫东说怕村长去告状，可是现在，林卫东已经不在乎老林家如这个一个小脚老太太了！
现在的他，莫说是个小老太太，就是他那两个叔叔自己也不怕了。
以前怕，是因为没有自立的能力，俩叔叔打他是真的打啊。
打完了他林卫东也没地方跑，家里的经济大权在老虔婆手里呢。
没吃没喝的能去哪啊？
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两个叔叔再动我林卫东一下试试，林卫东敢一铁锹天灵盖给他俩掀了。
林卫东可记得，自己能去的那个花花世界，草地上就放着铁锹呢。
哎，想到这，林卫东又感慨上了。
那面可真富裕啊！铁锹都随便的丢啊！
要知道，在林卫东这里，二十块钱工资才给配备一张工业券。
但凡和工业沾边的都是要卷的。
铁锹自然也包含在内。
按照林建国两口子的收入，一个月也就配备三张工业卷，撑死也就买三个东西。
那可是城里的待遇，村里就更完蛋了。
在村里和大队上，十个工分等于一个工，一个工在富裕的村子或者大队那是值五毛钱的；而平安地属于落后集体，因此一个工只能算一毛六。
壮劳力一天差不多是十个工分，也就是一个工。
妇女，老头老太太的，一天也就六到八个工分。
也就是说，种地一年也就赚个四五十块钱！
都不如城里的大工一个月赚的多。
但这个工是价值，不是实际的钱，因此是不给配工业卷的。没有卷光有钱，你什么都买不到。这就让农村什么都宝贵，什么都值钱了。
如此，也不怨农村人都往城里跑！
谁家的女儿都想着嫁给城里人。
甚至说，要是能嫁给个城里人，对于整个村子那都是了不得的大事，是整个村子都要张罗给办的。哪怕这般进城也是农村户口，但依旧光彩。
而林卫东能去的那个花花世界。一捆子铁锹，搞头，镰刀，还有不知名的大钳子，就像是不要钱的丢在草地上，根本就不在乎人偷。
这要是放在平安地，前脚没看住，后脚东西就没了。
什么号召不要挖墙脚啊，薅羊毛，都禁止不住的。
老实人就是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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