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盐
陈厌姜细细感悟，伸手摸向这四起的烟尘，眼眸倒映，疯子这一刻站在尘中，持剑而立，糟乱发丝四处飘扬，当真有些剑仙风范。
但陈厌姜却从他眼中看出些许另类的情感，似乎是有了些许晶莹泪意。
而自己置身尘中，只感到无比平静，如同一摊死水，只有微风浮动时有些许涟漪。
收剑风止尘落，疯子又坐在一旁喝酒，陈厌姜呆立原地。
“有机会一定要去趟银铃折剑楼啊，去那里闯一闯，看一看，顺便……帮我去看一个人。”疯子似乎明白陈厌姜在明悟。
陈清弦走上前扫了扫落在陈厌姜头上的灰尘。
陈厌姜茫茫中口中喃语：“静，静中生动，动中生静。”
疯子咧嘴笑然。
大梦醒去，陈厌姜眼前有个正在给自己绑头发的女子，眼眸惺忪，似乎刚醒还夹带困意，手指纤细，拿着黑色玉簪缠着头发，黑红外袍卷在身下，身躯凹凸有致。
不知为何陈厌姜觉得她似乎这样子莫名戳动他的内心，他心想陈清弦曾给他说过，不要一直对一个女孩子看来着。
可惜还是晚了，上官禾明察觉目光连忙拉起红黑官服，皱眉说道：“不该看的别看，免得被误解。”
陈厌姜连忙低头：“抱歉抱歉，以前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便忍不住多瞧两眼。”
上官禾明扎好头发，说道：“不是女孩，我应该比你大三岁，实话说弦外楼的那些女孩肯定比我好看些，你去多瞧几眼她们说不定还能被投怀送抱。”
陈厌姜笑笑，低声却不怎么低声：“未必见得有官姐姐好看。”
上官禾明心中是有些慌乱的，但表面的不在意却还要装出些许，毕竟京城官家人，总要矜持些。
白守灵不知从哪跑来，手中抓着几只鱼，跳的极高，扑的极猛。
“姜哥哥，官姐姐，给你们抓了早饭过来。”她扑在地上，鱼被高高抛起，好似一只调皮的虎崽。
她抱着一只鱼，当即就要啃食，陈厌姜扯掉鱼说道：“你不是白猴化形来着吗？怎么跟个老虎一样，鱼在人间不是这么生吃的，虽然也可以，但还是烤一下比较好。”
白守灵被抢了吃的，嘟嘟嘴：“我以前也是虎妖好吗？我来帮姜哥哥生火。”
上官禾明继续整理着装，白守灵和陈厌姜一同生火烤鱼。
不久，火堆上便有了三根树枝穿鱼，在火焰上滋滋作响。
不久，上官禾明收起自己的小镜子，走出来看到坐在地上吃了小半鱼的白守灵和陈厌姜。
“官姐姐出来了？给你留了一条的，我在附近小溪新鲜抓的鱼，快来吃，果然唉，熟的是比生的好吃些。”白守灵边吃边说。
陈厌姜似乎在想什么，一手持鱼吃着一手比划着。
上官禾明坐在一块石头上，拿着鱼，看成色倒是不错，但咬了口巨大的鱼腥传来。
她神色变了变，但看陈厌姜和白守灵吃的都那么香，便又咬了口鱼肚上的软肉。
鱼肚开口，上官禾明愣了愣，强行吞下了很腥的鱼肉，说道：“你们……没去内脏？”
陈厌姜说道：“内脏？为什么要去，都是肉，我以前也没取，取了内脏不就剩个皮了吗，吃不饱的，又没力气抓更多。”
白守灵这样吃上官禾明都理解，毕竟是妖兽，但陈厌姜这样说了句她却愣住。
她看到陈厌姜边吃便吐出的鱼鳞，反倒是她这条还去了鳞，虽说处理的不太干净就是了。
陈厌姜看上官禾明对着鱼发呆，以为是她不喜欢，便从一个石头下拿出一根胡萝卜递给她。
“要不配着这个好点？虽然是没弦外楼弄得那么好吃。”
上官禾明看着焉的不行的胡萝卜，问道：“你以前…就吃这些？”
陈厌姜挠挠头：“没有吧，鱼不太好抓，大部分是吃的萝卜，一般别人不要丢路上，顺手捡了，当然了，现在可以去弦外楼，不用太拮据就是了。”
上官禾明看着少年，难怪……有些瘦弱，她拿出一个小瓶子。
“撒点盐吧，好吃一些。”她把瓶子递过去。
陈厌姜和白守灵都愣了愣：“盐是什么？”
上官禾明一怔，抿抿嘴，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原来不是每个人吃鱼都要去内脏，也不是每个人吃鱼都要放盐。
这些习以为常认为本该如此的事情，是多少人连想都不曾想过的。
她拿过他们的烤鱼，撒了盐，撒了些辣椒面和花椒粉。
陈厌姜有些疑惑的拿起来吃了口，各种陌生的滋味涌上口中。
他眼中难得如此惊喜，又吃了几口，舔了舔唇，一旁白守灵更为惊讶，一天被震惊了两次味蕾。
“你们人类，真的聪明啊，我以前都是直接吃花椒的，难吃的不行，你们却能想到磨成粉和鱼放在一起，真聪明啊。”
陈厌姜吃着与往日大不相同的鱼肉想起曾经在门外听书时听宋先生讲过。
“人间佐料，本是取自山海味极者，其本身过于极端的味道，反倒弥补升华别的食材；味苦者可加甘蔗糖或者蜂蜜，味淡者可加盐或辛辣之物，腥盛可以酒，蒜末，姜葱掩盖……佐料如此，用人做事亦如此，弥补升华，知人善用行事如做一道菜，如何将菜做好吃，便是做菜者的实力功底……”
这些话陈厌姜记得很清楚，但却从未见过何为盐。
上官禾明将这些看在眼中，平日父亲总是告诉她，食米当想米从何来，歇息当想边关将士，见雄伟府邸，当想日日搬石的劳动者。
他父亲总是说，时刻自省，才是上官家的儿女。
出生在京城里，从不是只为了享受生活而来，而是为了担当更重的责任。
让天下更多无盐可食者，让边关洒血将士，让城墙上劳作者，过得好些，有家可盼……为世人，得一个安定天下。
他父亲常说。
而她要做一个大官，做一个可以改变很多事的大官，上可使内阁七门听令，下可使平民百姓常笑颜挥手。
更要做一个好官，为这个名为符离的天下，为无数个如同陈厌姜的人，多做些事。
世间尚有无数人无盐，出生长京，她早就担上这份职责。
陈厌姜忽然侧目，看着发呆的女子姐姐。
似乎她发生了什么若有若无的变化。
上官禾明忽然一笑，轻声自语：“这便是人间的暖吗？简单到一瓶盐就可以如此高兴，而不是为了无数利益，与这样人间相比，我才是平庸者。”
少年不知道，女子的心境突破了，到了人间三境，融入人间的“商士”。
白守灵吃着鱼，不少辣椒粉粘在脸颊上，陈厌姜帮她用树叶擦了擦。
坐在石头上的上官禾明看着手中没有任何作料的烤鱼。
她一口咬下。
同时，也明悟了之前未曾见过却身在其中的人间。
但陈厌姜却从他眼中看出些许另类的情感，似乎是有了些许晶莹泪意。
而自己置身尘中，只感到无比平静，如同一摊死水，只有微风浮动时有些许涟漪。
收剑风止尘落，疯子又坐在一旁喝酒，陈厌姜呆立原地。
“有机会一定要去趟银铃折剑楼啊，去那里闯一闯，看一看，顺便……帮我去看一个人。”疯子似乎明白陈厌姜在明悟。
陈清弦走上前扫了扫落在陈厌姜头上的灰尘。
陈厌姜茫茫中口中喃语：“静，静中生动，动中生静。”
疯子咧嘴笑然。
大梦醒去，陈厌姜眼前有个正在给自己绑头发的女子，眼眸惺忪，似乎刚醒还夹带困意，手指纤细，拿着黑色玉簪缠着头发，黑红外袍卷在身下，身躯凹凸有致。
不知为何陈厌姜觉得她似乎这样子莫名戳动他的内心，他心想陈清弦曾给他说过，不要一直对一个女孩子看来着。
可惜还是晚了，上官禾明察觉目光连忙拉起红黑官服，皱眉说道：“不该看的别看，免得被误解。”
陈厌姜连忙低头：“抱歉抱歉，以前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便忍不住多瞧两眼。”
上官禾明扎好头发，说道：“不是女孩，我应该比你大三岁，实话说弦外楼的那些女孩肯定比我好看些，你去多瞧几眼她们说不定还能被投怀送抱。”
陈厌姜笑笑，低声却不怎么低声：“未必见得有官姐姐好看。”
上官禾明心中是有些慌乱的，但表面的不在意却还要装出些许，毕竟京城官家人，总要矜持些。
白守灵不知从哪跑来，手中抓着几只鱼，跳的极高，扑的极猛。
“姜哥哥，官姐姐，给你们抓了早饭过来。”她扑在地上，鱼被高高抛起，好似一只调皮的虎崽。
她抱着一只鱼，当即就要啃食，陈厌姜扯掉鱼说道：“你不是白猴化形来着吗？怎么跟个老虎一样，鱼在人间不是这么生吃的，虽然也可以，但还是烤一下比较好。”
白守灵被抢了吃的，嘟嘟嘴：“我以前也是虎妖好吗？我来帮姜哥哥生火。”
上官禾明继续整理着装，白守灵和陈厌姜一同生火烤鱼。
不久，火堆上便有了三根树枝穿鱼，在火焰上滋滋作响。
不久，上官禾明收起自己的小镜子，走出来看到坐在地上吃了小半鱼的白守灵和陈厌姜。
“官姐姐出来了？给你留了一条的，我在附近小溪新鲜抓的鱼，快来吃，果然唉，熟的是比生的好吃些。”白守灵边吃边说。
陈厌姜似乎在想什么，一手持鱼吃着一手比划着。
上官禾明坐在一块石头上，拿着鱼，看成色倒是不错，但咬了口巨大的鱼腥传来。
她神色变了变，但看陈厌姜和白守灵吃的都那么香，便又咬了口鱼肚上的软肉。
鱼肚开口，上官禾明愣了愣，强行吞下了很腥的鱼肉，说道：“你们……没去内脏？”
陈厌姜说道：“内脏？为什么要去，都是肉，我以前也没取，取了内脏不就剩个皮了吗，吃不饱的，又没力气抓更多。”
白守灵这样吃上官禾明都理解，毕竟是妖兽，但陈厌姜这样说了句她却愣住。
她看到陈厌姜边吃便吐出的鱼鳞，反倒是她这条还去了鳞，虽说处理的不太干净就是了。
陈厌姜看上官禾明对着鱼发呆，以为是她不喜欢，便从一个石头下拿出一根胡萝卜递给她。
“要不配着这个好点？虽然是没弦外楼弄得那么好吃。”
上官禾明看着焉的不行的胡萝卜，问道：“你以前…就吃这些？”
陈厌姜挠挠头：“没有吧，鱼不太好抓，大部分是吃的萝卜，一般别人不要丢路上，顺手捡了，当然了，现在可以去弦外楼，不用太拮据就是了。”
上官禾明看着少年，难怪……有些瘦弱，她拿出一个小瓶子。
“撒点盐吧，好吃一些。”她把瓶子递过去。
陈厌姜和白守灵都愣了愣：“盐是什么？”
上官禾明一怔，抿抿嘴，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原来不是每个人吃鱼都要去内脏，也不是每个人吃鱼都要放盐。
这些习以为常认为本该如此的事情，是多少人连想都不曾想过的。
她拿过他们的烤鱼，撒了盐，撒了些辣椒面和花椒粉。
陈厌姜有些疑惑的拿起来吃了口，各种陌生的滋味涌上口中。
他眼中难得如此惊喜，又吃了几口，舔了舔唇，一旁白守灵更为惊讶，一天被震惊了两次味蕾。
“你们人类，真的聪明啊，我以前都是直接吃花椒的，难吃的不行，你们却能想到磨成粉和鱼放在一起，真聪明啊。”
陈厌姜吃着与往日大不相同的鱼肉想起曾经在门外听书时听宋先生讲过。
“人间佐料，本是取自山海味极者，其本身过于极端的味道，反倒弥补升华别的食材；味苦者可加甘蔗糖或者蜂蜜，味淡者可加盐或辛辣之物，腥盛可以酒，蒜末，姜葱掩盖……佐料如此，用人做事亦如此，弥补升华，知人善用行事如做一道菜，如何将菜做好吃，便是做菜者的实力功底……”
这些话陈厌姜记得很清楚，但却从未见过何为盐。
上官禾明将这些看在眼中，平日父亲总是告诉她，食米当想米从何来，歇息当想边关将士，见雄伟府邸，当想日日搬石的劳动者。
他父亲总是说，时刻自省，才是上官家的儿女。
出生在京城里，从不是只为了享受生活而来，而是为了担当更重的责任。
让天下更多无盐可食者，让边关洒血将士，让城墙上劳作者，过得好些，有家可盼……为世人，得一个安定天下。
他父亲常说。
而她要做一个大官，做一个可以改变很多事的大官，上可使内阁七门听令，下可使平民百姓常笑颜挥手。
更要做一个好官，为这个名为符离的天下，为无数个如同陈厌姜的人，多做些事。
世间尚有无数人无盐，出生长京，她早就担上这份职责。
陈厌姜忽然侧目，看着发呆的女子姐姐。
似乎她发生了什么若有若无的变化。
上官禾明忽然一笑，轻声自语：“这便是人间的暖吗？简单到一瓶盐就可以如此高兴，而不是为了无数利益，与这样人间相比，我才是平庸者。”
少年不知道，女子的心境突破了，到了人间三境，融入人间的“商士”。
白守灵吃着鱼，不少辣椒粉粘在脸颊上，陈厌姜帮她用树叶擦了擦。
坐在石头上的上官禾明看着手中没有任何作料的烤鱼。
她一口咬下。
同时，也明悟了之前未曾见过却身在其中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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