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三激龙胤华
“九溪乡坐落于望源小城西北端，是距离望源县城最远，村落分布最为零散的乡镇，虽然名为九溪，却是长年缺水，靠天吃饭的典型落后农耕乡镇，后来在县委县政府的组织领导下，九溪乡开始大规模开展种养殖推广，前些年普遍以生猪、黑山羊养殖，柑橘、甘蔗种植为主。”女人倒了一杯水递给楚寻剑，接着说道:“虽说也解决了一部分荒地闲置和农户就业吃饭的问题，但产量和销路都不太理想……”
从赵雪萤家里出来，根据这个从农业大学毕业以后就一直跟着龙胤华搞育苗研究的女人的描述，楚寻剑的脑海里一幕幕还原着三年前的场景……
龙胤华是一个事事亲力亲为的实干型商人，无论春耕秋收，龙胤华都会亲自跟着给各个乡镇网点粮种站配送种子，或是回收上一年种子款的车辆走遍各个乡镇了解来年的市场行情。四年前，刚刚接触油橄榄种植技术并产生了浓烈兴趣的龙胤华，旗下大华种业公司的业务覆盖到了距离栗山县较近的望源县九溪乡，当龙胤华第一次踏上这片红土地的时候，炎热的气候，充足的日照，大片大片的荒山弃地，还有放眼望去贫瘠的村落。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龙胤华心底生根发芽——到这片大山里，种植油橄榄，
经过近一年的筹备，龙胤华将自己在大华种业公司的股份全部出让套现，承包了两千亩荒山，告别了老婆孩子热炕头，一头扎进大山里，三年的时间里，建水窖，架管道，在不同的山地环境分批，分类种植了七个品种，近三千株油橄榄，又根据九溪气候环境，通过嫁接换冠技术，多样化改良栽种油橄榄实验苗近一千五百株。
油橄榄树三年进入挂果期，五年进入丰果期。
三年的投入让龙胤华掏空了家底，但好在果树长势喜人，特别是经过龙胤华改良的果树，产量更是比普通果树提高了百分之二十。正当龙胤华准备加大投资，号召周边九溪乡群众家庭化种植自己改良培育的油橄榄的时候，本就岌岌可危的资金链却受到了致命一击。原本说好的银行贷款要推迟一个月才能下来，好巧不巧的就在这个时候，望源县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额贷款公司找到了龙胤华，在一番引诱下，龙胤华签署了为期一个季度的高利贷协议，然而现在看来，这本就是一个专门为龙胤华而设的陷阱，一个月又一个月，银行的信贷经理始终以各种理由推脱着，而龙胤华却将面临着高利贷公司巨额的违约金和翻了数倍的借贷利息。
卖房卖车，却永远是利息追着本金走。
在村民的谩骂声中，在与妻子一次又一次的争吵中，龙胤华艰难的决定拍卖油橄榄种植基地，赔偿村民的损失和高利贷团伙的巨额欠款。
“心底有光的人，即便自己过得万般艰难，却也还是见不得人间疾苦。更何况我有这个能力帮他，而他有能力去帮更多的人。”
楚寻剑心里想着，车子一路疾驰，朝云川市中心开去。
来到一幢写字楼门口，楚寻剑下车点了一支烟，斜靠在车门上，眼睛死死盯着写字楼的出口。
良久，龙胤华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在门口站住，抽出一支烟塞进嘴里，拉起大衣挡住风，打火机在颤抖的手里打了几下，又狠狠地甩了一甩，却是怎么也打不着，这小小的打火机彻底击碎了男人最后的自尊，龙胤华彻底破防，将打火机狠狠摔在地上，蹲在路边，耷拉着脑袋，双手抱头抽泣起来。
一支点燃的香烟递到眼前，龙胤华抬头看到是楚寻剑，别过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接过烟，强装镇定地问道：“楚兄弟，你怎么会在这儿？”
“楼上拍卖公司有个油橄榄基地要拍卖，我来报名。”楚寻剑故意刺激龙胤华，问道：“龙总，你也是来报名的？”
“缺了点材料，我给他们送来。”龙胤华却是露出一丝欣慰地说道：“就是你要报名的那片油橄榄基地，那帮王八蛋免我三成的利息让我抵债给他们，我不干。要是你能拍到，我这几年的心血也算找到个好主人，对我也算是一些安慰了。”
“看价格吧。”楚寻剑再次激将龙胤华，说道：“毕竟我可没搞过农业，太贵的话，我也怕玩儿砸了。”
“这很简单的，你只要......”龙胤华见楚寻剑并非志在必得，害怕自己的心血最终落到高利贷公司那帮人手里，试图跟楚寻剑说明整个油橄榄基地的价值和发展前景，却被楚寻剑打断。
“诶！龙总，你干农业出身的人都干不了这事儿，我一个搞建筑的就更难了。”楚寻剑第三次激将龙胤华道：“龙总你不也是想拍卖套现，然后发展其他产业去了嘛。什么好项目？能跟兄弟透个底吗？”
“楚兄弟，咱俩虽然没什么交情，但你的为人我还是有所耳闻的。”龙胤华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是贪功冒进，步子迈大了，扯了蛋，着了别人的道，逼不得已卖了这个油橄榄基地还债，这真的是个朝阳产业，以你的眼光和才干，再弄个橄榄油加工厂......”
“橄榄油加工厂的立项材料已经交上去了，这几天就会有结果，估计问题不大。”楚寻剑眼看时机成熟，也跟龙胤华交底道：“我不是来报名的，就是专程来找你的，你愿意给我交底，那我也给你交底，你的事儿我已经找你手下的技术员赵雪萤了解过了，取消拍卖，高利贷我来处理，你专心育苗，种树。”
“可是......委托拍卖合同已经签了。”龙胤华说着，拿出一份合同递给楚寻剑。
楚寻剑接过合同，却并没有打开，运筹帷幄地说道：“民法典规定，委托代理合同的内容中有损害国家利益、第三方利益以及不合公序良俗的约定，该委托代理合同全部或部分无效。你这份合同里的两千六百亩油橄榄基地，五千七百株油橄榄树，其中有六百亩林地，一千二百株油橄榄树是在九溪乡村民名下吧？”
“是的，我跟村民商量过的，拍卖所得按照赔偿上限优先赔偿给他们。”龙胤华解释道。
“但我又跟他们商量了一下，他们还是想自己来管理。”楚寻剑悠悠地说道：“他们没有在合同上签字，你也没有上交他们的委托材料，这就属于影响第三方利益了，所以这六百亩林地，一千二百株油橄榄树无法拍卖。相关的材料我的律师已经弄好，在来的路上了。”
“那也只能合同内容部分无效，那两千亩林地，四千五百株油橄榄还是得正常拍卖呀。”龙胤华带着几分懊恼地说道：“只拿回来六百亩，意义不大呀。”
“有没有一种可能。”楚寻剑托着下巴，认真地问道：“村民的一千二百株油橄榄树在你这两千亩林地上？眼看就到丰果期的树换刚种下不到一年的苗，我想没人不愿意吧？利益关系如此复杂的拍卖谁还会硬着头皮来竞拍呢？没人来，拍卖公司为什么会不同意解约呢？当然，违约金该赔给人家的还是得赔。”
“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你能在狼窝里活那么久了。”龙胤华拱拱手道：“那么说说你的条件吧。”
“很简单。”楚寻剑接过龙胤华递来的烟，说道：“我要油橄榄基地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以后油橄榄基地挂凌云集团的牌子，产出的油橄榄在与市价同等的情况下优先供应给我的橄榄油加工厂，你要帮我打理好橄榄油加工厂，当然，作为技术入股，我会给你工厂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你知道我欠了多少高利贷吗？”龙胤华不可思议地问道。
“知道。”楚寻剑肯定地说道。
“那你只要百分之三十？”龙胤华疑惑地问道：“那笔钱加上利息，至少能值百分之六十。”
“外行领导内行，我占的越多亏的越多。”楚寻剑笑着说道：“内行领导外行，我占的再少，那也是赚了呀。”
龙胤华认可地点点头，抱拳拱拱手道：“闻名不如见面，我龙胤华服你。橄榄油加工厂我就要百分之二十，但等我缓过这口气来，股金我是一分不少要出的。还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油橄榄基地前面冠上凌云集团的牌子，你也是出于对基地的保护吧？”
“阎王不好说，小鬼还是能震住几个的。”楚寻剑一脸自信地说道。
云川市区的街道毋庸置疑是要更比望源小城繁华很多的，楚寻剑和龙胤华从代理拍卖公司走出来，龙胤华脸上再没有了鸡足山偶遇时犹如丧家之犬的颓丧，更像是一个重整旗鼓的将军，摩拳擦掌，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儿。
“兄弟，大恩不言谢。”龙胤华抱拳深鞠一躬说道。
“是恩是祸还两说呢。”楚寻剑伸手扶住龙胤华道：“上了我的船，就不是破财免灾的事儿了，刚才在里面我跟你说过的事儿，桩桩件件都不是商业竞争那么简单了，背后的人，明的暗的，那可个个都是索命的鬼差。”
“兄弟，抛开大义不谈，你帮我留住这片心血，这就已经是相当于救了我一命了，我龙胤华结草衔环无以为报。”龙胤华仍不肯放下抱着的双手，继续斩钉截铁地说道：“更何况大义面前，有生之年能跟着你，和这帮牛鬼蛇神斗一斗，死又何惧！”
“龙大哥高义。”楚寻剑拱手作别道：“我就先回望源了，那边的鬼差还等着我在生死簿上画押呢。”
从赵雪萤家里出来，根据这个从农业大学毕业以后就一直跟着龙胤华搞育苗研究的女人的描述，楚寻剑的脑海里一幕幕还原着三年前的场景……
龙胤华是一个事事亲力亲为的实干型商人，无论春耕秋收，龙胤华都会亲自跟着给各个乡镇网点粮种站配送种子，或是回收上一年种子款的车辆走遍各个乡镇了解来年的市场行情。四年前，刚刚接触油橄榄种植技术并产生了浓烈兴趣的龙胤华，旗下大华种业公司的业务覆盖到了距离栗山县较近的望源县九溪乡，当龙胤华第一次踏上这片红土地的时候，炎热的气候，充足的日照，大片大片的荒山弃地，还有放眼望去贫瘠的村落。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龙胤华心底生根发芽——到这片大山里，种植油橄榄，
经过近一年的筹备，龙胤华将自己在大华种业公司的股份全部出让套现，承包了两千亩荒山，告别了老婆孩子热炕头，一头扎进大山里，三年的时间里，建水窖，架管道，在不同的山地环境分批，分类种植了七个品种，近三千株油橄榄，又根据九溪气候环境，通过嫁接换冠技术，多样化改良栽种油橄榄实验苗近一千五百株。
油橄榄树三年进入挂果期，五年进入丰果期。
三年的投入让龙胤华掏空了家底，但好在果树长势喜人，特别是经过龙胤华改良的果树，产量更是比普通果树提高了百分之二十。正当龙胤华准备加大投资，号召周边九溪乡群众家庭化种植自己改良培育的油橄榄的时候，本就岌岌可危的资金链却受到了致命一击。原本说好的银行贷款要推迟一个月才能下来，好巧不巧的就在这个时候，望源县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额贷款公司找到了龙胤华，在一番引诱下，龙胤华签署了为期一个季度的高利贷协议，然而现在看来，这本就是一个专门为龙胤华而设的陷阱，一个月又一个月，银行的信贷经理始终以各种理由推脱着，而龙胤华却将面临着高利贷公司巨额的违约金和翻了数倍的借贷利息。
卖房卖车，却永远是利息追着本金走。
在村民的谩骂声中，在与妻子一次又一次的争吵中，龙胤华艰难的决定拍卖油橄榄种植基地，赔偿村民的损失和高利贷团伙的巨额欠款。
“心底有光的人，即便自己过得万般艰难，却也还是见不得人间疾苦。更何况我有这个能力帮他，而他有能力去帮更多的人。”
楚寻剑心里想着，车子一路疾驰，朝云川市中心开去。
来到一幢写字楼门口，楚寻剑下车点了一支烟，斜靠在车门上，眼睛死死盯着写字楼的出口。
良久，龙胤华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在门口站住，抽出一支烟塞进嘴里，拉起大衣挡住风，打火机在颤抖的手里打了几下，又狠狠地甩了一甩，却是怎么也打不着，这小小的打火机彻底击碎了男人最后的自尊，龙胤华彻底破防，将打火机狠狠摔在地上，蹲在路边，耷拉着脑袋，双手抱头抽泣起来。
一支点燃的香烟递到眼前，龙胤华抬头看到是楚寻剑，别过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接过烟，强装镇定地问道：“楚兄弟，你怎么会在这儿？”
“楼上拍卖公司有个油橄榄基地要拍卖，我来报名。”楚寻剑故意刺激龙胤华，问道：“龙总，你也是来报名的？”
“缺了点材料，我给他们送来。”龙胤华却是露出一丝欣慰地说道：“就是你要报名的那片油橄榄基地，那帮王八蛋免我三成的利息让我抵债给他们，我不干。要是你能拍到，我这几年的心血也算找到个好主人，对我也算是一些安慰了。”
“看价格吧。”楚寻剑再次激将龙胤华，说道：“毕竟我可没搞过农业，太贵的话，我也怕玩儿砸了。”
“这很简单的，你只要......”龙胤华见楚寻剑并非志在必得，害怕自己的心血最终落到高利贷公司那帮人手里，试图跟楚寻剑说明整个油橄榄基地的价值和发展前景，却被楚寻剑打断。
“诶！龙总，你干农业出身的人都干不了这事儿，我一个搞建筑的就更难了。”楚寻剑第三次激将龙胤华道：“龙总你不也是想拍卖套现，然后发展其他产业去了嘛。什么好项目？能跟兄弟透个底吗？”
“楚兄弟，咱俩虽然没什么交情，但你的为人我还是有所耳闻的。”龙胤华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是贪功冒进，步子迈大了，扯了蛋，着了别人的道，逼不得已卖了这个油橄榄基地还债，这真的是个朝阳产业，以你的眼光和才干，再弄个橄榄油加工厂......”
“橄榄油加工厂的立项材料已经交上去了，这几天就会有结果，估计问题不大。”楚寻剑眼看时机成熟，也跟龙胤华交底道：“我不是来报名的，就是专程来找你的，你愿意给我交底，那我也给你交底，你的事儿我已经找你手下的技术员赵雪萤了解过了，取消拍卖，高利贷我来处理，你专心育苗，种树。”
“可是......委托拍卖合同已经签了。”龙胤华说着，拿出一份合同递给楚寻剑。
楚寻剑接过合同，却并没有打开，运筹帷幄地说道：“民法典规定，委托代理合同的内容中有损害国家利益、第三方利益以及不合公序良俗的约定，该委托代理合同全部或部分无效。你这份合同里的两千六百亩油橄榄基地，五千七百株油橄榄树，其中有六百亩林地，一千二百株油橄榄树是在九溪乡村民名下吧？”
“是的，我跟村民商量过的，拍卖所得按照赔偿上限优先赔偿给他们。”龙胤华解释道。
“但我又跟他们商量了一下，他们还是想自己来管理。”楚寻剑悠悠地说道：“他们没有在合同上签字，你也没有上交他们的委托材料，这就属于影响第三方利益了，所以这六百亩林地，一千二百株油橄榄树无法拍卖。相关的材料我的律师已经弄好，在来的路上了。”
“那也只能合同内容部分无效，那两千亩林地，四千五百株油橄榄还是得正常拍卖呀。”龙胤华带着几分懊恼地说道：“只拿回来六百亩，意义不大呀。”
“有没有一种可能。”楚寻剑托着下巴，认真地问道：“村民的一千二百株油橄榄树在你这两千亩林地上？眼看就到丰果期的树换刚种下不到一年的苗，我想没人不愿意吧？利益关系如此复杂的拍卖谁还会硬着头皮来竞拍呢？没人来，拍卖公司为什么会不同意解约呢？当然，违约金该赔给人家的还是得赔。”
“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你能在狼窝里活那么久了。”龙胤华拱拱手道：“那么说说你的条件吧。”
“很简单。”楚寻剑接过龙胤华递来的烟，说道：“我要油橄榄基地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以后油橄榄基地挂凌云集团的牌子，产出的油橄榄在与市价同等的情况下优先供应给我的橄榄油加工厂，你要帮我打理好橄榄油加工厂，当然，作为技术入股，我会给你工厂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你知道我欠了多少高利贷吗？”龙胤华不可思议地问道。
“知道。”楚寻剑肯定地说道。
“那你只要百分之三十？”龙胤华疑惑地问道：“那笔钱加上利息，至少能值百分之六十。”
“外行领导内行，我占的越多亏的越多。”楚寻剑笑着说道：“内行领导外行，我占的再少，那也是赚了呀。”
龙胤华认可地点点头，抱拳拱拱手道：“闻名不如见面，我龙胤华服你。橄榄油加工厂我就要百分之二十，但等我缓过这口气来，股金我是一分不少要出的。还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油橄榄基地前面冠上凌云集团的牌子，你也是出于对基地的保护吧？”
“阎王不好说，小鬼还是能震住几个的。”楚寻剑一脸自信地说道。
云川市区的街道毋庸置疑是要更比望源小城繁华很多的，楚寻剑和龙胤华从代理拍卖公司走出来，龙胤华脸上再没有了鸡足山偶遇时犹如丧家之犬的颓丧，更像是一个重整旗鼓的将军，摩拳擦掌，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儿。
“兄弟，大恩不言谢。”龙胤华抱拳深鞠一躬说道。
“是恩是祸还两说呢。”楚寻剑伸手扶住龙胤华道：“上了我的船，就不是破财免灾的事儿了，刚才在里面我跟你说过的事儿，桩桩件件都不是商业竞争那么简单了，背后的人，明的暗的，那可个个都是索命的鬼差。”
“兄弟，抛开大义不谈，你帮我留住这片心血，这就已经是相当于救了我一命了，我龙胤华结草衔环无以为报。”龙胤华仍不肯放下抱着的双手，继续斩钉截铁地说道：“更何况大义面前，有生之年能跟着你，和这帮牛鬼蛇神斗一斗，死又何惧！”
“龙大哥高义。”楚寻剑拱手作别道：“我就先回望源了，那边的鬼差还等着我在生死簿上画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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