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时空道标
刚刚被“生死符”调教服帖的威德大王乍见符文光束，瞬间又变得躁动起来，挣扎着想要摧毁光束来源。
许长乐掂起金杖朝他后脑来了一下，这才制止了迦楼罗王的狂躁行为。
一众师兄弟将手探进怀里，找到了绽开符文光束的罪魁祸首。
“竹书玉简？”
一枚枚麻将大小的青色玉简流转着迷离的光华，此刻像是被赋予生命一般，内部隐隐泛起星海般的漩涡状光点，不知是什么情况。
许长乐习惯性的将询问目光投向美少年和郁修竹，等待这俩人形搜索引擎给出合理的解答。
不过这次他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师子音和郁修竹同样一脸的茫然。
他俩对修士圈的各种典故传说还算涉猎不少，但正儿八经跟修士相关的事，也是两眼一抹黑。
竹书玉简虽是修士入门标配，但总归是修士的法宝，他们这些半只脚仍在俗世的青苗还无法参得其中玄机。
“这玩意儿不会爆炸吧？”许长乐有些心虚，璀璨光柱旋转不休，不知道是在传递什么信息。威德大王看到符文光柱的反应也让他心中有些惴惴。
“那倒不会。”师子音将竹书玉简拖在掌心，淡然道：“它并不具备攻击性，只是修士用来记录、查阅信息的工具。”
这个描述还挺贴切，让许长乐想到了上辈子人手一只的智能手机。
“这个东西，能用来通信吗？”许长乐好奇问道。
“没听说过。”郁修竹摇了摇头，道：“修士有千里传音的各路法门，玉简主要的功能还是记录和查阅吧。”
“三位师兄……我觉着，当务之急是不是先想办法回阎浮……”小郡主弱弱的插了句嘴，指了指被许长乐打晕的迦楼罗王，提议道：“我们到这个地方已经耽误好久了，还折损百余名同门。不管门派意欲何为，我觉得……咱们先活着回去是不是更重要些？”
“听小郡主的。”许长乐当即拎起昏迷不醒的威德大王，往它后颈一掐，沦为鱼肉的迦楼罗王悠悠转醒。
其实许长乐倒不太着急回阎浮。
按照师子音的说法，迦楼罗王已经是这个世界群族中的顶尖战力，而且迦楼罗王先前质问师子音时，透露出了阎浮修士觊觎此地天材地宝的信息。
如果顶尖战力都这么拉胯，那天材地宝还不是尽由他们几个新兵蛋子享用？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这种好事理应轮不到他们，所以许长乐思虑再三，决定还是以稳妥为主。假如迦楼罗王真的能提供回归阎浮的方法，那大不了以后他们再来搜罗。
威德大王此刻已经虚弱非常，尽管看到符文光柱时依然躁动，但身体却无力支撑他的任何动作。
“大师兄，他好像认得这个。”师子音努了努嘴，示意状元郎可以试试刑讯逼供。
“大王，这光柱有什么来历吗？”许长乐蹲下身，将闪耀光华的竹书玉简呈在迦楼罗王面前，问道：“你干嘛这么大反应？”
威德大王胸口起伏不定，显然在压抑控制自己的熊熊怒火。鹰眼目光凌厉地瞪住许长乐，后者反手就是一巴掌。
“问你话呢，看什么看。”许长乐才不惯它的毛病，指尖一撮，凝结成冰的鲜血冰凌亮了出来：“你主动点，还是我帮你？”
迦楼罗王想起先前痛痒交加的苦楚，身体不由打了个寒颤，尽管眼中怨毒不减，但尖喙还是松了口：“这是时空道标，你们阎浮修士用来定位三千世界的法门。”
“道标？”一众青苗显然都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就连师子音和郁修竹都是一副茫然表情。
迦楼罗王尖喙中啐出一口血块，冷声道：“你们不过是阎浮修士投石问路的弃子罢了。现在八部神界的位置已经被阎浮修士锁定，等他们架设好“周天乾坤挪移大阵”，届时就会有大批阎浮修士通过“太阴潜行隧道”侵入这里。”
“到那时，你们也就失去利用价值了。”威德大王含恨闭上眼，口中道出句佛偈，长叹道：“天道轮回，看来八部神界注定有此一劫，非战之罪。”
尽管这鸟人嘴里都是些听不懂的名词，但拼拼凑凑，其中意味并不难理解。
许长乐抬手止住想要问话的师子音，目光阴恻恻的盯住威德大王，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是阎浮修士用来搭建那个什么大阵的工具？”
威德大王轻蔑的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不然你以为你们是什么？”
“你少跟我玩这种离间计。门派修士多如牛毛，你连我都打不过，更何谈修士？阎浮地大物博，何苦为了这一亩三分地大费周章？”许长乐说着顿了一顿，脑中梳理了一遍前因后果，套话道：“你们这儿有啥值得阎浮修士觊觎的宝贝？”
威德大王一声冷笑，没有言语。那眼神很明白：我是打不过你，但我又不是白痴，告诉你们此地秘辛，和让阎浮修士侵略有什么区别？
许长乐岂能不明白威德大王的心思，瞄了眼光柱愈发璀璨的竹书玉简，淡淡道：“你可以不说，但我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阎浮修士知道这个地方，但是他们无法定位，恰好我们这些初入门楣的青苗，因为某种原因，可以抵达你们这里。所以，门派是以我们为媒介，用来打通连接阎浮世界的通道，没错吧？”
没错！
师子音眼神一变再变，被许长乐的推理能力惊诧出一身冷汗。
他是通过此地种种见闻，隐约判断出这个世界符合“非想非非想处天”的空间概念。
所谓“非想非非想处天”，是佛修中的一个概念，也就是三界中无色界第四天。此天没有欲望与物质，仅有微妙的思想。
简而言之，这里是临界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的一方净土。
阎浮修士知晓此地，但因为知晓的缘故，所以无法到达这里。
一众青苗傻波依呵呵啥也不懂，自以为去参加所谓以武试院，反而触发某种机制，莫名其妙来到了这里。
如此一来，师子音的推测也成立了。
某种程度上讲，威德大王并没有骗他们。他们这批弟子，确实是门派用来投石问路的弃子。
师子音后背沁出冷汗，头一次对修士界的大道无情感到恐惧。
如果不是青苗中出了个许长乐，他们这批人在迦楼罗的围剿之下，哪里还会有活路？但对于门派而言，这批新晋弟子就算死绝了又能如何？只要竹书玉简顺利抵达，那门派就能够根据竹书玉简中记录的时空坐标来定位这里，继而开展威德大王口中的血腥侵略。
“怪不得。”师子音深吸口气平复心情，喃喃道：“门派只不过在试错罢了。我们显然不是唯一一批进入三千世界的弟子。但我们是唯一一批来到正确地方的人。”
“是了。”郁修竹此时也回过味儿，只觉通体一阵冰凉，被人当枪使还罢了，完全当做弃子的滋味，并不好受。
许长乐也想通了其中的道理，盯着手里的竹书玉简陷入迷思。
四百多名弟子，来到八部神界的大概占了三分之一，其他弟子应该是进入了其他世界。而门派只需要通过竹书玉简架起桥梁一一查看，就能判断青苗们抵达的位置是不是门派想要的结果。
他们可能是门派最早建立起桥梁的弟子，但也可能是最后一批。
无论先后，他们的死活，对于门派而言，显然无足轻重。
最让人心底发寒的是，他们能想通此节，门派那些老妖怪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按照迦楼罗王所言，一旦门派那个什么传送大阵搭建成功，修士大举入侵，他们这些弟子会是什么下场。
师子音不知是为了欺骗自己还是安慰众位同门，迟疑着说了句：“或许我们想多了……顺利进入八部神界，并且还存活一批弟子，对于门派来讲，也是幸事罢……”
“你能说服自己吗？”许长乐面无表情站起身，直勾勾地盯住美少年：“如果你是门派上师，抵达这里之后，发现还有几十名洞悉了门派阴暗念头的弟子仍然幸存……你会觉得这些弟子是门派的未来，还是门派的隐患？”
“大师兄……”师子音感觉嗓子眼阵阵发紧，饶是他博学多闻、能说会道，却无法反驳许长乐赤裸裸的灵魂拷问。
“我们之间的谈话，以及持有玉简者的身份，会传递回门派吗？”许长乐声音无比冷静，盯着美少年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师子音已经不敢再多说话了，只是机械的摇了摇头。
郁修竹咬咬牙，走近大师兄身前，低声道：“我们没有用真元驱动玉简，目前玉简只具备记录堪舆信息、天干地支的作用。”
‘喀…’
一声脆响。
在一众师弟师妹惊惧的眼神中，青色玉简被大力金刚指捏成一把齑粉。
许长乐面无表情，摊开手掌，吹了口气。
粉尘飞扬。
璀璨夺目的符文光柱烟消云散。
许长乐掂起金杖朝他后脑来了一下，这才制止了迦楼罗王的狂躁行为。
一众师兄弟将手探进怀里，找到了绽开符文光束的罪魁祸首。
“竹书玉简？”
一枚枚麻将大小的青色玉简流转着迷离的光华，此刻像是被赋予生命一般，内部隐隐泛起星海般的漩涡状光点，不知是什么情况。
许长乐习惯性的将询问目光投向美少年和郁修竹，等待这俩人形搜索引擎给出合理的解答。
不过这次他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师子音和郁修竹同样一脸的茫然。
他俩对修士圈的各种典故传说还算涉猎不少，但正儿八经跟修士相关的事，也是两眼一抹黑。
竹书玉简虽是修士入门标配，但总归是修士的法宝，他们这些半只脚仍在俗世的青苗还无法参得其中玄机。
“这玩意儿不会爆炸吧？”许长乐有些心虚，璀璨光柱旋转不休，不知道是在传递什么信息。威德大王看到符文光柱的反应也让他心中有些惴惴。
“那倒不会。”师子音将竹书玉简拖在掌心，淡然道：“它并不具备攻击性，只是修士用来记录、查阅信息的工具。”
这个描述还挺贴切，让许长乐想到了上辈子人手一只的智能手机。
“这个东西，能用来通信吗？”许长乐好奇问道。
“没听说过。”郁修竹摇了摇头，道：“修士有千里传音的各路法门，玉简主要的功能还是记录和查阅吧。”
“三位师兄……我觉着，当务之急是不是先想办法回阎浮……”小郡主弱弱的插了句嘴，指了指被许长乐打晕的迦楼罗王，提议道：“我们到这个地方已经耽误好久了，还折损百余名同门。不管门派意欲何为，我觉得……咱们先活着回去是不是更重要些？”
“听小郡主的。”许长乐当即拎起昏迷不醒的威德大王，往它后颈一掐，沦为鱼肉的迦楼罗王悠悠转醒。
其实许长乐倒不太着急回阎浮。
按照师子音的说法，迦楼罗王已经是这个世界群族中的顶尖战力，而且迦楼罗王先前质问师子音时，透露出了阎浮修士觊觎此地天材地宝的信息。
如果顶尖战力都这么拉胯，那天材地宝还不是尽由他们几个新兵蛋子享用？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这种好事理应轮不到他们，所以许长乐思虑再三，决定还是以稳妥为主。假如迦楼罗王真的能提供回归阎浮的方法，那大不了以后他们再来搜罗。
威德大王此刻已经虚弱非常，尽管看到符文光柱时依然躁动，但身体却无力支撑他的任何动作。
“大师兄，他好像认得这个。”师子音努了努嘴，示意状元郎可以试试刑讯逼供。
“大王，这光柱有什么来历吗？”许长乐蹲下身，将闪耀光华的竹书玉简呈在迦楼罗王面前，问道：“你干嘛这么大反应？”
威德大王胸口起伏不定，显然在压抑控制自己的熊熊怒火。鹰眼目光凌厉地瞪住许长乐，后者反手就是一巴掌。
“问你话呢，看什么看。”许长乐才不惯它的毛病，指尖一撮，凝结成冰的鲜血冰凌亮了出来：“你主动点，还是我帮你？”
迦楼罗王想起先前痛痒交加的苦楚，身体不由打了个寒颤，尽管眼中怨毒不减，但尖喙还是松了口：“这是时空道标，你们阎浮修士用来定位三千世界的法门。”
“道标？”一众青苗显然都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就连师子音和郁修竹都是一副茫然表情。
迦楼罗王尖喙中啐出一口血块，冷声道：“你们不过是阎浮修士投石问路的弃子罢了。现在八部神界的位置已经被阎浮修士锁定，等他们架设好“周天乾坤挪移大阵”，届时就会有大批阎浮修士通过“太阴潜行隧道”侵入这里。”
“到那时，你们也就失去利用价值了。”威德大王含恨闭上眼，口中道出句佛偈，长叹道：“天道轮回，看来八部神界注定有此一劫，非战之罪。”
尽管这鸟人嘴里都是些听不懂的名词，但拼拼凑凑，其中意味并不难理解。
许长乐抬手止住想要问话的师子音，目光阴恻恻的盯住威德大王，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是阎浮修士用来搭建那个什么大阵的工具？”
威德大王轻蔑的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不然你以为你们是什么？”
“你少跟我玩这种离间计。门派修士多如牛毛，你连我都打不过，更何谈修士？阎浮地大物博，何苦为了这一亩三分地大费周章？”许长乐说着顿了一顿，脑中梳理了一遍前因后果，套话道：“你们这儿有啥值得阎浮修士觊觎的宝贝？”
威德大王一声冷笑，没有言语。那眼神很明白：我是打不过你，但我又不是白痴，告诉你们此地秘辛，和让阎浮修士侵略有什么区别？
许长乐岂能不明白威德大王的心思，瞄了眼光柱愈发璀璨的竹书玉简，淡淡道：“你可以不说，但我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阎浮修士知道这个地方，但是他们无法定位，恰好我们这些初入门楣的青苗，因为某种原因，可以抵达你们这里。所以，门派是以我们为媒介，用来打通连接阎浮世界的通道，没错吧？”
没错！
师子音眼神一变再变，被许长乐的推理能力惊诧出一身冷汗。
他是通过此地种种见闻，隐约判断出这个世界符合“非想非非想处天”的空间概念。
所谓“非想非非想处天”，是佛修中的一个概念，也就是三界中无色界第四天。此天没有欲望与物质，仅有微妙的思想。
简而言之，这里是临界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的一方净土。
阎浮修士知晓此地，但因为知晓的缘故，所以无法到达这里。
一众青苗傻波依呵呵啥也不懂，自以为去参加所谓以武试院，反而触发某种机制，莫名其妙来到了这里。
如此一来，师子音的推测也成立了。
某种程度上讲，威德大王并没有骗他们。他们这批弟子，确实是门派用来投石问路的弃子。
师子音后背沁出冷汗，头一次对修士界的大道无情感到恐惧。
如果不是青苗中出了个许长乐，他们这批人在迦楼罗的围剿之下，哪里还会有活路？但对于门派而言，这批新晋弟子就算死绝了又能如何？只要竹书玉简顺利抵达，那门派就能够根据竹书玉简中记录的时空坐标来定位这里，继而开展威德大王口中的血腥侵略。
“怪不得。”师子音深吸口气平复心情，喃喃道：“门派只不过在试错罢了。我们显然不是唯一一批进入三千世界的弟子。但我们是唯一一批来到正确地方的人。”
“是了。”郁修竹此时也回过味儿，只觉通体一阵冰凉，被人当枪使还罢了，完全当做弃子的滋味，并不好受。
许长乐也想通了其中的道理，盯着手里的竹书玉简陷入迷思。
四百多名弟子，来到八部神界的大概占了三分之一，其他弟子应该是进入了其他世界。而门派只需要通过竹书玉简架起桥梁一一查看，就能判断青苗们抵达的位置是不是门派想要的结果。
他们可能是门派最早建立起桥梁的弟子，但也可能是最后一批。
无论先后，他们的死活，对于门派而言，显然无足轻重。
最让人心底发寒的是，他们能想通此节，门派那些老妖怪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按照迦楼罗王所言，一旦门派那个什么传送大阵搭建成功，修士大举入侵，他们这些弟子会是什么下场。
师子音不知是为了欺骗自己还是安慰众位同门，迟疑着说了句：“或许我们想多了……顺利进入八部神界，并且还存活一批弟子，对于门派来讲，也是幸事罢……”
“你能说服自己吗？”许长乐面无表情站起身，直勾勾地盯住美少年：“如果你是门派上师，抵达这里之后，发现还有几十名洞悉了门派阴暗念头的弟子仍然幸存……你会觉得这些弟子是门派的未来，还是门派的隐患？”
“大师兄……”师子音感觉嗓子眼阵阵发紧，饶是他博学多闻、能说会道，却无法反驳许长乐赤裸裸的灵魂拷问。
“我们之间的谈话，以及持有玉简者的身份，会传递回门派吗？”许长乐声音无比冷静，盯着美少年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师子音已经不敢再多说话了，只是机械的摇了摇头。
郁修竹咬咬牙，走近大师兄身前，低声道：“我们没有用真元驱动玉简，目前玉简只具备记录堪舆信息、天干地支的作用。”
‘喀…’
一声脆响。
在一众师弟师妹惊惧的眼神中，青色玉简被大力金刚指捏成一把齑粉。
许长乐面无表情，摊开手掌，吹了口气。
粉尘飞扬。
璀璨夺目的符文光柱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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