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归墟

    混沌十万万又七千年，凡尘境，云夏大陆，止曦国。

    “骚东西，今天让你伺候侯爷是你特么三生的福气，看看你什么蠢德行？舌头不好用就把牙都打掉吧，来人啊……”

    怒吼声伴随着皮鞭一声又一声，她的尾巴被男人狠狠地踩碾着，耳背处的咬痕还没褪去，背上又多了些血痕。这是她被卖到此处的第二天，恐惧包裹着她。她捂着嘴狂吐个不停，想捂住背上剧痛，但身体止不住的抖。

    “行了，吴侯也不过是常客而已，这货得留着，给她上逆雪灵药。下个月就是觐见的时候了，你们几个，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明白了么？”

    瘦弱的男子将一个小瓶子置在茶几上，随后离去。烟味混杂着腥味，她再次吐了出来，由于路途饥寒交迫，她吐出的仅是青黄的苦胆水。

    男人走后几名大汉见桌上的小瓶，面面相觑，随后又都笑了笑，七上八下爬上了她的身体。那一夜，她只是感觉到双腿酸胀，气味难闻，最后是疼是痒也不知，吐到是吞是咽都分不清。她被扔在了一个相对温暖黑暗的房间，随之一切寂静下来。

    “嘿，还活着呢？没死的话吭一声嘿？（啧，身材怪好的嘞）”

    她朦胧梦中仿佛听见了已故母亲的呼唤，回过神后，昏暗的烛光中却是一副年轻的面孔，似乎同样也是心月室的狐族少女。嫩绿的齐肩短发俏皮可爱，可惜，她的似乎左耳被咬掉了一半，伤口有些骇人。

    “呜……”

    “喂喂喂，千万别哭！他们在门口养了汲魂蝠，被那东西咬了，腿上痒的会睡不着的。”说着她撩起自己勉强盖住下身的破布，从屁股到后腿密密麻麻的咬痕使她立刻就懂了些什么，她死死的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诶诶诶？也不至于，再使点劲你就把自己憋死了，别哭就行。至少，你还有两只耳朵呢，我叫瑾凉，你叫什么名字？”

    “……羽。”

    对面的少女听闻此名稍微愣了一下，在上阳国有些名字是不能用的，只有特殊的人才能用特殊的字，而羽这个字，是上阳国当权心月室明帝给予其末女的名字。心月羽，集万千宠爱一身，明帝几乎将小半个江山都要赠与了他疼爱的幺女。而这现状，来的似乎有些突然。

    “四……四公主？”

    混沌十万万又七千年初，终结轮转之时

    老者抚摸着称为界之念化的根久久望向九天。心中难以平静，纵然其身已塑万法之中，但内心仍旧空虚如此间混沌。他知道，仅仅是这一紧握，便可将亿万载的道法重归混沌。

    “天影逸道，当真此行？三思啊！”

    “天影道祖，三思！”

    “何苦？”

    混沌中众多的声音闻似哀求，实则震愤，那是其他道祖恐慌的聚合。荒天的背面。老者抚摸着巴掌大且附满灵光的人偶。此偶晶莹剔透、双手微浮，好像在做出拥抱老者的动作。

    “梁司天，你我自幼同道分修，三万万载未曾有异，渡万劫得此大道，今我问你一句，大道三千，可谓终焉，如此行…可破万法更上一境？”

    说话的是另一位道祖，在万法之中，被称照世见灵道，与天影道互为同道不同修。与天影互为挚友，自幼辅修。即便如此身份，也只得到一句。

    “已悟者，悟中见也；不悟者，见亦不见也。浑天当归，时已至此。”

    他些许用力，发光的人偶血浆迸涌，刹时间天地倒转，众星聚合、光影错乱，内外不分、黑白不辨。温热无寒，顶上万法道者、大罗境者均灵魄散尽不见踪影，只留存天光二人弥留些许。那里是一个熟悉的地方，郁郁葱葱，暖暖斜阳，不知是日出，还是夕阳。红得脸发烫。

    “我以为，你得道后早已断去凡情六意。没想到，你竟然真找到了能改变万象之法。这下，确实把她救回来了。你满意了？”

    照世道祖彻底放下了架子，最初的童年玩伴坐在了他的身旁。

    “陈幽，你误会了，万劫中我的确早已断去凡情，今万法归墟，是她的劫时已至，当归而已。你我虽成万法万万载持洪荒万物，但终为浓郁灵气一抹罢了。而她……”

    天影散去，照世遁无，混沌初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