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抉择
身上湿嗒嗒的衣物早被体温烘干，出了魔窟祸莲身子开始自我修复。
他掀开眼皮，昭昭从他语气隐隐听出对这皇帝的不屑，“抉择从来都是无能者的权衡利弊。”
“所以你都要？”离开了阴沉沉的地方，她心情舒畅忍不住打趣。
祸莲摇摇头，纤手勾紧昭昭脖子将唇抵在昭昭耳畔，“我没有江山，我想做那位美人。”
“娶我吧，慕昭昭。我会很乖很乖的。”
昭昭脑子里炸开了烟花，火花四溅。她努力抑制上翘的唇，还是笑出声，“怎么个乖法？”
他当真扳手指一五一十的开始数:“不乱杀人，不乱杀妖，不乱杀魔，不乱杀仙。”
她倏尔想到了魔蛛说的超出仙的神族，试探:“神了？”
空气有那么一瞬沉寂，祸莲脸埋在昭昭颈窝上，吸了吸。
“有点难，我都杀完了。
早在六千年前，神族在六荒不复存在。至于灭神的理由他也忘的一干二净。
只记得流光溢彩的神殿满地血污，地上还插着由他灵力幻化的长剑。
后来仙者也无人飞升神界，人人趋之若鹜的神境满目萧索。
祸莲低下声，“我也不知我是个什么东西，是怪是邪我总归占一样。”
他自知一个沾满鲜血，只知杀戮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昭昭不以为然，将背上滑落的祸莲颠了颠，手捞起他的腿。
她反驳:“这有什么，人呐对能伤及自己的东西都叫怪邪妖物。对怪物来说，那些所谓的正派神仙不也是怪物嘛。”
再说了，怪物多了个去，多他祸莲一个又能如何？
“我的小娇娇这样倾国倾城，是他们有眼无珠。”
祸莲唇角止不住的上扬，眼神堪称温情脉脉，在昭昭侧脸落下一吻:“那你要不要娶你的小娇娇回家。”
寒春，枝头才吐绿芽，昭昭不知她衣怀里的金钗已然消失。
浩浩荡荡的人马沿着国师占卜的路线正要一路向北。榭扶信手掀开马车的珠帘，就见城门口有个他熟悉的人影。
那人剑眉星目，红带将两股青丝挽在脑后，衣诀翩翩青涩又娇俏。
一个梳着双环髻的女孩跑过来挽住少年的手，将糖人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笑容灿如烈阳。
榭扶不期与抬眸的少年对上，他张张嘴，窗栏生生被捏出条裂纹。像祸莲这等绝色的人并不常见，他绝不会认错。
可十年过去，样貌怎会半分未变。
侍从服侍主子多年，早就习得察言观色的本领，他默然顺着榭扶的视线瞧过去。
那不是失踪一个多月的公主殿下嘛，怎么……还带了个男人，举止亲密。
他大喜，“君后，公主回来，要不这就请公主过来去见女帝。”
“不必。”他摩挲食指上翡玉扳指，笑了笑:“公主贪玩，去了皇宫反而不自在，等她玩够了在上公主府唤她也不迟。”
“还有，这声君后为时过早，莫在唤了。”他又望了眼少年所在的地方，放下了帘子。
侍从咯咯笑只当榭扶在害羞，挺胸抬头一脸傲气:“天下人谁不知，这姜国君后位子是我们小殿下的。”
就在几天前，女帝大告天下将在二月初为榭扶举行封后大典。本是万民请命，可惜君命难违。
这荒唐的女帝铁了心要做这更爱美人的昏君。
“骚年，贫道看你印堂发黑，怕是有血光之灾啊。”
少年面无表情:“喔。”
“只要五两银子，贫道包你灾难病祸找不上你。”
“好。”
祸莲乖乖送上银子，整得老道都有点懵圈，他顺着下巴胡子捋了又捋。他也没听说姜国哪家爆发户有个傻儿子啊。
唇红齿白，还怪好看的。
朱砂笔在他手中神乎其神的歪着扭着，半响他将画好的符纸递给祸莲，嘱咐:“贴身戴着，可保平安。”
祸莲反手塞在昭昭手里，重复着说辞:“保平安。”
昭昭挑眉望了眼祸莲，黑白分明的眼盛满笑，她倒也坦荡，妥当收好:“谢啦～”
老道:“……”
见过庙里求符送人的，这个算是开了眼。
老道板直身子，手里拿过写有“黄半仙”的破旗子。
“咳”老道清清嗓子，增底气“贫道江湖人称黄半仙，地上无所不知，天上也知一半，不知姑娘你算什么？”
被点到名的昭昭两眼放光芒:“算命。”
这黄半仙可是番外才出现的大人物，别看他是神棍吊儿郎当，人家是正儿八经的仙君。
他感人世艰辛，苦难深重，就跑回了人间来渡罪。至于为嘛子会出现在水镜，她也想知道。
提起算命，仙君可就乐了。这算得上他在凡间的老本行了，平日坑蒙拐骗，算命真假掺半，旨在提点，也算不上泄露天机。
他自信掐指，嘴里还不忘要银钱:“姑娘花钱买缘，需十两。”
半响，这仙君哆哆嗦嗦睁眼，喃喃:“倒霉，真是倒霉。”
“你们的钱我不收了，咱们绿水青山，再也不见哈。”仙君一个遁术直接消失，脏兮兮的旗子摔在了地上，摊子上还放着五两银子。
两人面面相觑，“？”
祸莲抿唇，幽幽道：“我给你抓回来。”
昭昭连忙拽住祸莲胳膊，“别别别，我们还是先回府。”
真要这祖宗上去，怕是要折腾好一会儿了。
御书房檀香袅袅，女帝翻阅手里的奏折，无端生出怒气。
这些折子千篇一律控诉榭扶这他国男子德行有缺，不适为后。
“子虚乌有。”她冷笑。
国师捡起地上的折子，毕恭毕敬放回桌案，“陛下何须忧心伤了凤体，这天下都是陛下的，世人闲言碎语杀了便是。”
听这话，女帝眉间才有点喜色，她关了折子，抬眸望着样貌年轻的国师。
国师脸似银盘，大眼细长，眼尾微翘，在下巴右侧还有颗红痣。若不是颧骨过高，倒也是个有福之相。
苏水瑶：“听贵妃说公主已经回来，国师神机妙算，果然不虚。那圣女之事交由国师手中朕也就放心，不知国师想要个什么赏赐。”
自上次占测的沙尘袭国已有十年之久，姜国百姓也从胆战心惊，夜不能寐转为心如止水。虽说她也不大相信这传言，但一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她吩咐了国师来选这天命的圣女，也算是给百姓一个交代。
国师垂头间无意扫到幕帘下露出的绀青衣角，先是一怔，后谦逊答：“臣不过借天命罢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的荣幸。臣下也暂未想求之物。”
苏水瑶大手一挥，“那就先欠着，等爱卿想到便可找朕兑现。”
国师谢恩离开，走到门槛微微侧目，果然那榭扶从幕帘走出来，女帝抱着他奏折散落一地。
不堪入耳的喘息，让她加快了脚步。
等人走远，缠绵悱恻的两人立马分开，苏水瑶拢了拢榭扶滑到腰身的衣物，又将少年乌发理好。
她舔了下唇角，似意欲未尽，“小嘴真甜。”
榭扶的脸烧了个通红，手却大胆将女帝推倒在地。
他本就心悦眼前人，那经受得了这样的撩拨，潋滟眸子泛红，他俯下身咬女帝的脖子，但又舍不得弄疼了她，落在脖子上是一个又一个吻。
“你又逗我。”
见着榭扶委屈的模样，女帝咯咯笑起来，她环住少年的腰，故意使坏，“榭哥哥不喜欢吗？”
“喜欢……”他声音沙哑，将脸埋入少女纤细的脖颈，低声:“那陛下的真心又有几分？”
这个问题，注定到不了女帝的耳朵。
他很清楚自己在女帝心中的定位，她缺一个狐媚惑主的男子迷惑朝廷，君后这个位子连虚心的补偿也算不上。
他搂紧了苏水瑶，用他向来高傲的说:“我喜欢就好了。”
南疆捧在手心的明珠不知道的是，在他逃婚来到姜国时，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他掀开眼皮，昭昭从他语气隐隐听出对这皇帝的不屑，“抉择从来都是无能者的权衡利弊。”
“所以你都要？”离开了阴沉沉的地方，她心情舒畅忍不住打趣。
祸莲摇摇头，纤手勾紧昭昭脖子将唇抵在昭昭耳畔，“我没有江山，我想做那位美人。”
“娶我吧，慕昭昭。我会很乖很乖的。”
昭昭脑子里炸开了烟花，火花四溅。她努力抑制上翘的唇，还是笑出声，“怎么个乖法？”
他当真扳手指一五一十的开始数:“不乱杀人，不乱杀妖，不乱杀魔，不乱杀仙。”
她倏尔想到了魔蛛说的超出仙的神族，试探:“神了？”
空气有那么一瞬沉寂，祸莲脸埋在昭昭颈窝上，吸了吸。
“有点难，我都杀完了。
早在六千年前，神族在六荒不复存在。至于灭神的理由他也忘的一干二净。
只记得流光溢彩的神殿满地血污，地上还插着由他灵力幻化的长剑。
后来仙者也无人飞升神界，人人趋之若鹜的神境满目萧索。
祸莲低下声，“我也不知我是个什么东西，是怪是邪我总归占一样。”
他自知一个沾满鲜血，只知杀戮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昭昭不以为然，将背上滑落的祸莲颠了颠，手捞起他的腿。
她反驳:“这有什么，人呐对能伤及自己的东西都叫怪邪妖物。对怪物来说，那些所谓的正派神仙不也是怪物嘛。”
再说了，怪物多了个去，多他祸莲一个又能如何？
“我的小娇娇这样倾国倾城，是他们有眼无珠。”
祸莲唇角止不住的上扬，眼神堪称温情脉脉，在昭昭侧脸落下一吻:“那你要不要娶你的小娇娇回家。”
寒春，枝头才吐绿芽，昭昭不知她衣怀里的金钗已然消失。
浩浩荡荡的人马沿着国师占卜的路线正要一路向北。榭扶信手掀开马车的珠帘，就见城门口有个他熟悉的人影。
那人剑眉星目，红带将两股青丝挽在脑后，衣诀翩翩青涩又娇俏。
一个梳着双环髻的女孩跑过来挽住少年的手，将糖人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笑容灿如烈阳。
榭扶不期与抬眸的少年对上，他张张嘴，窗栏生生被捏出条裂纹。像祸莲这等绝色的人并不常见，他绝不会认错。
可十年过去，样貌怎会半分未变。
侍从服侍主子多年，早就习得察言观色的本领，他默然顺着榭扶的视线瞧过去。
那不是失踪一个多月的公主殿下嘛，怎么……还带了个男人，举止亲密。
他大喜，“君后，公主回来，要不这就请公主过来去见女帝。”
“不必。”他摩挲食指上翡玉扳指，笑了笑:“公主贪玩，去了皇宫反而不自在，等她玩够了在上公主府唤她也不迟。”
“还有，这声君后为时过早，莫在唤了。”他又望了眼少年所在的地方，放下了帘子。
侍从咯咯笑只当榭扶在害羞，挺胸抬头一脸傲气:“天下人谁不知，这姜国君后位子是我们小殿下的。”
就在几天前，女帝大告天下将在二月初为榭扶举行封后大典。本是万民请命，可惜君命难违。
这荒唐的女帝铁了心要做这更爱美人的昏君。
“骚年，贫道看你印堂发黑，怕是有血光之灾啊。”
少年面无表情:“喔。”
“只要五两银子，贫道包你灾难病祸找不上你。”
“好。”
祸莲乖乖送上银子，整得老道都有点懵圈，他顺着下巴胡子捋了又捋。他也没听说姜国哪家爆发户有个傻儿子啊。
唇红齿白，还怪好看的。
朱砂笔在他手中神乎其神的歪着扭着，半响他将画好的符纸递给祸莲，嘱咐:“贴身戴着，可保平安。”
祸莲反手塞在昭昭手里，重复着说辞:“保平安。”
昭昭挑眉望了眼祸莲，黑白分明的眼盛满笑，她倒也坦荡，妥当收好:“谢啦～”
老道:“……”
见过庙里求符送人的，这个算是开了眼。
老道板直身子，手里拿过写有“黄半仙”的破旗子。
“咳”老道清清嗓子，增底气“贫道江湖人称黄半仙，地上无所不知，天上也知一半，不知姑娘你算什么？”
被点到名的昭昭两眼放光芒:“算命。”
这黄半仙可是番外才出现的大人物，别看他是神棍吊儿郎当，人家是正儿八经的仙君。
他感人世艰辛，苦难深重，就跑回了人间来渡罪。至于为嘛子会出现在水镜，她也想知道。
提起算命，仙君可就乐了。这算得上他在凡间的老本行了，平日坑蒙拐骗，算命真假掺半，旨在提点，也算不上泄露天机。
他自信掐指，嘴里还不忘要银钱:“姑娘花钱买缘，需十两。”
半响，这仙君哆哆嗦嗦睁眼，喃喃:“倒霉，真是倒霉。”
“你们的钱我不收了，咱们绿水青山，再也不见哈。”仙君一个遁术直接消失，脏兮兮的旗子摔在了地上，摊子上还放着五两银子。
两人面面相觑，“？”
祸莲抿唇，幽幽道：“我给你抓回来。”
昭昭连忙拽住祸莲胳膊，“别别别，我们还是先回府。”
真要这祖宗上去，怕是要折腾好一会儿了。
御书房檀香袅袅，女帝翻阅手里的奏折，无端生出怒气。
这些折子千篇一律控诉榭扶这他国男子德行有缺，不适为后。
“子虚乌有。”她冷笑。
国师捡起地上的折子，毕恭毕敬放回桌案，“陛下何须忧心伤了凤体，这天下都是陛下的，世人闲言碎语杀了便是。”
听这话，女帝眉间才有点喜色，她关了折子，抬眸望着样貌年轻的国师。
国师脸似银盘，大眼细长，眼尾微翘，在下巴右侧还有颗红痣。若不是颧骨过高，倒也是个有福之相。
苏水瑶：“听贵妃说公主已经回来，国师神机妙算，果然不虚。那圣女之事交由国师手中朕也就放心，不知国师想要个什么赏赐。”
自上次占测的沙尘袭国已有十年之久，姜国百姓也从胆战心惊，夜不能寐转为心如止水。虽说她也不大相信这传言，但一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她吩咐了国师来选这天命的圣女，也算是给百姓一个交代。
国师垂头间无意扫到幕帘下露出的绀青衣角，先是一怔，后谦逊答：“臣不过借天命罢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的荣幸。臣下也暂未想求之物。”
苏水瑶大手一挥，“那就先欠着，等爱卿想到便可找朕兑现。”
国师谢恩离开，走到门槛微微侧目，果然那榭扶从幕帘走出来，女帝抱着他奏折散落一地。
不堪入耳的喘息，让她加快了脚步。
等人走远，缠绵悱恻的两人立马分开，苏水瑶拢了拢榭扶滑到腰身的衣物，又将少年乌发理好。
她舔了下唇角，似意欲未尽，“小嘴真甜。”
榭扶的脸烧了个通红，手却大胆将女帝推倒在地。
他本就心悦眼前人，那经受得了这样的撩拨，潋滟眸子泛红，他俯下身咬女帝的脖子，但又舍不得弄疼了她，落在脖子上是一个又一个吻。
“你又逗我。”
见着榭扶委屈的模样，女帝咯咯笑起来，她环住少年的腰，故意使坏，“榭哥哥不喜欢吗？”
“喜欢……”他声音沙哑，将脸埋入少女纤细的脖颈，低声:“那陛下的真心又有几分？”
这个问题，注定到不了女帝的耳朵。
他很清楚自己在女帝心中的定位，她缺一个狐媚惑主的男子迷惑朝廷，君后这个位子连虚心的补偿也算不上。
他搂紧了苏水瑶，用他向来高傲的说:“我喜欢就好了。”
南疆捧在手心的明珠不知道的是，在他逃婚来到姜国时，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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