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血

    “师父,那个领头的鬼王是个什么鬼?若是在典籍中有记载的鬼,那边一定有消灭之法。”

    我开口道。

    师父背负双手,沉思道:“此鬼非鬼。”

    “此鬼非鬼?师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宋怀开口问道。

    师父叹了口气:“其实…罢了,现在也说不清了,十五年前,那鬼还是个人,但现在恐怕也已经修成了鬼仙。”

    “人?既是人,又怎能修得鬼术?典籍中虽有记载能使人修习成鬼术的法子,但千百年来无一人能成功。”

    林远开口道。

    师父看向林远,良久,这才开口:“你们知道禾国么?”

    听到此名后我脑海中便隐隐想起来了什么:“禾国不是已经被赵国灭国了么?”

    “对。”

    师父叹息一声:“我们脚下这片土地原是禾国的首都稻城,那个鬼王是禾国的太子,祁仲。”

    “禾国太子?不对啊,算算时间,十五年前的他应该就已经老死了才对啊。”

    林远开口道。

    “帝祖仁慈,留了他爷爷一命,他们在赵国首都仄城活了下来,一直繁衍到祁仲这一代。”

    师父解释道。

    我听罢也明白了过来,原来这祁仲虽表有太子之称,但早已是个亡国之人,也是可怜。

    师父摸了摸腰间长剑的剑柄:“祁仲怨念极强,竟以凡人之身修炼到了鬼王之境,饶是北山王楚阔也在斩杀它后险些命丧黄泉。”

    林远听罢顿时心生疑惑:“在北山王屠鬼王平四海的传闻中,他对付那鬼王十分轻松,怎么在师父您口中,他又差点命丧黄泉了呢?”

    “那只是为了安抚人心罢了,楚阔二字不仅代表着北山王,更是代表着人心稳定、国泰民安。”

    师父道。

    宋怀叹了口气:“搞半天是个亡国太子啊,那师父,我们赶紧出发吧。”

    师父摇摇头:“你们别去,小年,你随我去吧。”

    师父看向我。

    我点点头,虽不明白师父的用意,但他肯定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林远第一个不乐意了:“师父,你只带赵年不带我们,也太偏心了吧。”

    楚苑也上前:“师父,让我们一起去吧。”

    师父摇摇头:“不可,小年武力很强,上了战场至少能保全自己,况且小年是赵国王爷,国家有难,理应身先士卒。”

    我朝着师父弯了弯腰:“师父,若您不在,他们也定会悄悄跟上来的,还请师父您将阿苑他们带回去。”

    “小年,师父会陪着你的。”

    说罢,师父拍了拍我的肩膀。

    林远表面乖巧的摸了摸我手中的金剑:“师父,我帮您从楚王府中拿来了这把剑,您是不是也该将原先承诺的东西给我啊。”

    师父无奈的叹了口气:“小远,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那几个铜板呢。”

    说罢,师父将手中的铜板递给了林远。

    林远这才欣喜地将铜板放到怀中:“赵年,我等你回来吃糖葫芦啊,我才不请你呢,你自己回来买。”

    话音一落,林远便跑了出去,也没回头,看起来很是狼心狗肺。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也是无奈一笑。

    阿苑握着剑的手也有些发颤:“阿年,我随你一同前去吧。”

    宋怀拦住了她:“师妹,就咱俩这三脚猫的功夫,怕是还不够那鬼塞牙缝呢,你放心吧,师父肯定会保护好师兄的。”

    说完,宋怀便强行将阿苑拉走了。

    师父看着他们离去,这才松了口气。

    “小年,你怕么?”

    “师父,有您在,我便不怕。”

    我对着师父笑了笑。

    师父似乎很欣慰,但他眼中却多了几分悲凉。

    待我们启程前往战场时也已经日落山头了。

    奔袭了三四个时辰我们便隐隐听到了激烈的战斗声。

    虽日落山头,但天空还有些微微亮,而战场上空的死沼气却深深笼罩着大地,看起来便令人畏惧。

    “师父…您是早就料到鬼王会来袭,所以才让阿远去取这把剑的么?”

    我开口道。

    因为师父曾说他要下山除祟好几载,所以我便猜测师父是否早已料到鬼王重返俗世的事。

    师父也不否认:“小年,这鬼军分了好几拨,稍强一些的便充当前锋在前线与我军作战,弱一些的便充当后勤为鬼军前锋提供怨气。”

    我定睛一看。

    那鬼军后方的确有一些小鬼正抱着罐子吸收着什么,再一看,那些罐子里白花花的,像是人骨头。

    “那鬼军前锋断了怨气,战斗力便会弱一些么?”

    我问道。

    师父点点头:“不错,鬼军前锋之所以强悍,便是因为后勤小鬼为他们输送怨气。”

    我沉思一刻:“师父,那我们该怎么办?”

    师父抬头看了一眼死沼气:“鬼王很聪明,我军每战死一个将士,那他们的怨气就能多一分,但我也想到了一个法子。”

    “师父请讲。”

    我开口道。

    只见师父将一把匕首放在我的手中:“放血。”

    我疑惑开口:“放血?放我的血?”

    师父点点头:“不错,赵国灭了禾国,所以赵国便压了禾国一头,你身上有皇室血脉,所以你骨子里便比祁仲金贵,不管他变得多强都会怕你。”

    “他怕我的血?”

    我问道。

    师父嗯了一声,随即将我带到了离战场不远的小山坡处。

    只见楚昀澈浑身是血,但他英勇无比,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刀锋所到之处,恶鬼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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