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灵犀转变（下）
你还别说，灵犀茹素数年，身材越加窈窕，加上京城新进流行的梨花白笼烟岫云式的衣衫，越加清丽动人。以往人家都说甄太后三个亲女之中，胧月姐姐雍容华贵如明月光华，雪魄明艳轶丽胜三春之花，反倒是中间的灵犀姐姐寂寂无名，而我此刻却觉得在寂寞中走过青涩的灵犀已经学会用安静的气质诠释自己的容色，恰到好处，却是别人学不来的。
自从端母妃过身，我心绪不佳，也是不愿泪眼人对惆怅客，许久不曾踏足过飞霜殿了。所以对于灵犀姐姐的改变，既是惊喜，又是好奇，满心盼着能够同车出行，也好在路上好好说道。
可是无奈皇家出行自有典章，灵犀被分去与雪魄一车。而我则是与新生近一年没有见面的和睦同行。原本我还担心她会再冷言冷语地让人不痛快，但是一路上她却没有任何挑衅，充其量不过坐在边上闭目养神罢了。
如此两日倒也相安无事，待到了太平行宫留守的内官宫女迎接伺候。太后和雪魄住在宜芙馆，几位太妃娘娘住在慎德堂。皇兄自然居住在先帝习惯的水绿南熏殿，其余嫔妃则有殷昭仪安排下榻。我等帝姬则是一起住在了极为宽敞的风光霁月殿。
等安排好了衣物，就带着奴婢去寻灵犀说话。她正坐在窗前打扇，美人团扇带风摇曳，端的安静宛在画中，她见了我，笑道:“怎么这会子来了，本就是来避暑的，不怕中了暑气？”
我道:“姐姐倒笑话起我来了，自从流红出宫后，你身边就没个妥当人，也不知道給主子打扇？”
灵犀笑的更欢儿了，道:“流红周身哪有半点当的起妥当二字，难为你怎么想的？“顿了顿，又道:“前些日子，她来信说已经出嫁了，男人是个镇上收药的，年纪不小了才积攒下家业娶亲。听说流红是从宫里出来的，宝贝的很呢。”
我叹道:“宫里又有什么好，还不是人人想走，可恨我还浑浑噩噩不知觉，不然如秀也不会……”
灵犀听后也是一叹，并没有急着安慰我，而是仿佛呢喃一般的说“其实不管宫里宫外，生而为人，就有良贱主仆之分，我命好托生在父皇母后膝下，既有兄长自小扶持，又有你们这些好妹妹陪伴，更兼富贵一生，若这样还没有一些挫折，连我都要说菩萨偏心太过。既然别人实在无意，我又何苦一头扎进去不肯出来，平白自苦而已。”
我一时诧异极了，看着她道:“姐姐，你？”这近三年的激烈自闭，我几乎都以为她这一生，再也走不出这份不伦，今日骤闻她的转变，一时间感受到的竟然不是惊喜，而是怀疑，怀疑是不是我听差了？
灵犀继续道：“其实端母妃去世的那天晚上，母后去了飞霜殿，和我说了端母妃的一辈子，玉娆姨母的一辈子。那样的苦难是我不曾经历过的，但是我还是会想，或许我爱的从来就不属于我，难道我就吃斋念佛一辈子？妹妹，我身上流着甄氏致之死地而后生的血脉，所以，从此，你和雪魄在不用我这个不争气的姐姐操心了。”
那一刻，我真的泪湿双颊，哭了出来，为灵犀。或许她这一生，再也不会像少女时那样纯粹地爱着谁，可至少，她为了自己拼过一把，伤心挫折后的明白，会让她平和地生活。
这世间，本就有太多的求不得，或许你以为抗争的是婚姻，身份，可是冥冥中的天意，总是弄人。
不论是灵犀，还是我，都该庆幸，上苍已经给了太多，一二不如意，在所难免。
这件事后，我回屋好好睡了一觉，第二日一早去向太后请安也赶了大早。或许是心情好的原因，觉得太后对我也是格外和蔼。过了一会，庆福帝姬随着生母来了。小帝姬是皇兄迄今为止唯一的孩子，虽是女儿，仍是让全宫上下稀罕的不行，太后甚至抱在怀里，哄着她道：“来啊，乖孙女，叫祖母。”
小帝姬当真模仿着发个音，其实十个月大的孩子根本说不清楚，但是太后依然大喜，解下自己腰间一块羊脂玉佩送给小孙女。喜得璟嫔赶紧抱着她谢恩，璟嫔自从上次降位之后，在皇兄跟前越发没了位置，只好在太后这里好好下些功夫，她人虽然不讨喜，但看在帝姬面子上，除了雪魄还真没人落她面子。
璟嫔看太后高兴，赶忙说：“其实帝姬也已经会喊父皇了，只是陛下一直没去臣妾那儿，帝姬空喊几声陛下也听不到。”
太后笑意不减，“皇上一向疼爱庆福，这此还专门吩咐你这生母随行照顾。纵使初时忙些，也不会冷落了爱女，你用心教着，让帝姬叫人更清楚些，龙心才会大悦，也有你的好处。”
太后一开口就让璟嫔俏脸绯红，她因为在荀婕妤协理六宫期间生事，被皇兄亲自下诏禁足，这次若不是帝姬年幼离不开生母，她还真是没份来避暑。不过听到后面就好受一些了，毕竟有女儿在，皇兄总不会忘了她就是了。
不过经她一提，太后也发现屋里少了人似的，手里拿着的葡萄轻轻放下，问道：＂怎么不见荀氏，还有堇贵嫔，她平常来得一向最早？＂
也霎是巧了，太后话音刚落，荀婕妤就进来行礼请安了，我瞧着她表情略有几分不自然，没等太后开口，就主动道：“太后娘娘恕罪，臣妾并非有意迟来，实是因为听说谢妹妹玉体不适，与皇上赶着去看看了。”
她这样的话，让人一听就明白皇兄昨儿歇在她那儿了，璟嫔第一个开始冒酸水，凉凉道：“不知道谢氏着身子是什么做的，如此金贵？竟然劳动荀小主陪皇上去看，庆福上次发烧也没这等面子。”
荀婕予的赤情更加不自然了，好歹稳住了回答道：“太医说，谢妹妹怀上龙嗣了。”
自从端母妃过身，我心绪不佳，也是不愿泪眼人对惆怅客，许久不曾踏足过飞霜殿了。所以对于灵犀姐姐的改变，既是惊喜，又是好奇，满心盼着能够同车出行，也好在路上好好说道。
可是无奈皇家出行自有典章，灵犀被分去与雪魄一车。而我则是与新生近一年没有见面的和睦同行。原本我还担心她会再冷言冷语地让人不痛快，但是一路上她却没有任何挑衅，充其量不过坐在边上闭目养神罢了。
如此两日倒也相安无事，待到了太平行宫留守的内官宫女迎接伺候。太后和雪魄住在宜芙馆，几位太妃娘娘住在慎德堂。皇兄自然居住在先帝习惯的水绿南熏殿，其余嫔妃则有殷昭仪安排下榻。我等帝姬则是一起住在了极为宽敞的风光霁月殿。
等安排好了衣物，就带着奴婢去寻灵犀说话。她正坐在窗前打扇，美人团扇带风摇曳，端的安静宛在画中，她见了我，笑道:“怎么这会子来了，本就是来避暑的，不怕中了暑气？”
我道:“姐姐倒笑话起我来了，自从流红出宫后，你身边就没个妥当人，也不知道給主子打扇？”
灵犀笑的更欢儿了，道:“流红周身哪有半点当的起妥当二字，难为你怎么想的？“顿了顿，又道:“前些日子，她来信说已经出嫁了，男人是个镇上收药的，年纪不小了才积攒下家业娶亲。听说流红是从宫里出来的，宝贝的很呢。”
我叹道:“宫里又有什么好，还不是人人想走，可恨我还浑浑噩噩不知觉，不然如秀也不会……”
灵犀听后也是一叹，并没有急着安慰我，而是仿佛呢喃一般的说“其实不管宫里宫外，生而为人，就有良贱主仆之分，我命好托生在父皇母后膝下，既有兄长自小扶持，又有你们这些好妹妹陪伴，更兼富贵一生，若这样还没有一些挫折，连我都要说菩萨偏心太过。既然别人实在无意，我又何苦一头扎进去不肯出来，平白自苦而已。”
我一时诧异极了，看着她道:“姐姐，你？”这近三年的激烈自闭，我几乎都以为她这一生，再也走不出这份不伦，今日骤闻她的转变，一时间感受到的竟然不是惊喜，而是怀疑，怀疑是不是我听差了？
灵犀继续道：“其实端母妃去世的那天晚上，母后去了飞霜殿，和我说了端母妃的一辈子，玉娆姨母的一辈子。那样的苦难是我不曾经历过的，但是我还是会想，或许我爱的从来就不属于我，难道我就吃斋念佛一辈子？妹妹，我身上流着甄氏致之死地而后生的血脉，所以，从此，你和雪魄在不用我这个不争气的姐姐操心了。”
那一刻，我真的泪湿双颊，哭了出来，为灵犀。或许她这一生，再也不会像少女时那样纯粹地爱着谁，可至少，她为了自己拼过一把，伤心挫折后的明白，会让她平和地生活。
这世间，本就有太多的求不得，或许你以为抗争的是婚姻，身份，可是冥冥中的天意，总是弄人。
不论是灵犀，还是我，都该庆幸，上苍已经给了太多，一二不如意，在所难免。
这件事后，我回屋好好睡了一觉，第二日一早去向太后请安也赶了大早。或许是心情好的原因，觉得太后对我也是格外和蔼。过了一会，庆福帝姬随着生母来了。小帝姬是皇兄迄今为止唯一的孩子，虽是女儿，仍是让全宫上下稀罕的不行，太后甚至抱在怀里，哄着她道：“来啊，乖孙女，叫祖母。”
小帝姬当真模仿着发个音，其实十个月大的孩子根本说不清楚，但是太后依然大喜，解下自己腰间一块羊脂玉佩送给小孙女。喜得璟嫔赶紧抱着她谢恩，璟嫔自从上次降位之后，在皇兄跟前越发没了位置，只好在太后这里好好下些功夫，她人虽然不讨喜，但看在帝姬面子上，除了雪魄还真没人落她面子。
璟嫔看太后高兴，赶忙说：“其实帝姬也已经会喊父皇了，只是陛下一直没去臣妾那儿，帝姬空喊几声陛下也听不到。”
太后笑意不减，“皇上一向疼爱庆福，这此还专门吩咐你这生母随行照顾。纵使初时忙些，也不会冷落了爱女，你用心教着，让帝姬叫人更清楚些，龙心才会大悦，也有你的好处。”
太后一开口就让璟嫔俏脸绯红，她因为在荀婕妤协理六宫期间生事，被皇兄亲自下诏禁足，这次若不是帝姬年幼离不开生母，她还真是没份来避暑。不过听到后面就好受一些了，毕竟有女儿在，皇兄总不会忘了她就是了。
不过经她一提，太后也发现屋里少了人似的，手里拿着的葡萄轻轻放下，问道：＂怎么不见荀氏，还有堇贵嫔，她平常来得一向最早？＂
也霎是巧了，太后话音刚落，荀婕妤就进来行礼请安了，我瞧着她表情略有几分不自然，没等太后开口，就主动道：“太后娘娘恕罪，臣妾并非有意迟来，实是因为听说谢妹妹玉体不适，与皇上赶着去看看了。”
她这样的话，让人一听就明白皇兄昨儿歇在她那儿了，璟嫔第一个开始冒酸水，凉凉道：“不知道谢氏着身子是什么做的，如此金贵？竟然劳动荀小主陪皇上去看，庆福上次发烧也没这等面子。”
荀婕予的赤情更加不自然了，好歹稳住了回答道：“太医说，谢妹妹怀上龙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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