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歧途（3）
“是！你怎么知道？”
雷雪心道，我也是注意到这家公司没有注明必须要毕业证，才替你打听过具体情况。
九泉航天工程有限公司是C国一家国资企业，担负着C国大部分卫星发射任务，工资待遇丰厚。“对不起，是否方便问一下，您提到的这位毕业生跟您是什么关系？希望没有干预您的隐私，我们只想告知敝公司有关福利政策，如果您也一同前来，您两人又是夫妻关系，那么，依照敝公司规定，报到后马上赠送一套两居室住房。”
雷雪脑海中回忆着九泉公司的答复，脸上不由又泛起红潮，“我跟宏日之间并不是夫妻，但是，”雷雪内心想道，“宏日，我真心盼着你能找到一位好姑娘，一辈子相互扶持，相互理解，相互珍惜，弥补这些年命运对你的亏欠。”
只是，想要拿到毕业证，张宏日还是要回东博学院。雷雪虽然打出横幅，说张宏日现在已参与研究，不再是普通学生，但要想不再被逼进水体仪，还是要正式解除协议才能放心。而东博学院需要张宏日的濒死素，怎么会轻易解约？这样看，或许该积极一些，催洪坤早日去海外基地报到。一旦洪坤离开脑科所，宏日也许稍安全一些。
“宏日，你不要灰心。我想，既然华国酒泉这家公司没有像其他公司那样，公开注明求职者应已取得毕业证，说不定他们更看重实际能力。你如果不想回东博学院，就不要勉强自己。”
“雪儿，我想过了，只剩三四个月，怎么也能熬过去。天气已经转暖，我想让茱丽姐帮我买睡袋、帐篷，这样我就不用再回宿舍去面对洪坤。毕业前这三四个月我争取不再请假外出，他们就没办法再逼我进水体仪。”
张宏日小心翼翼、委曲求全的样子落在雷雪眼里，让她心里泛起一股酸意，她心道，当年割腹自尽的张天豪会长如果在天有灵，看到自己心爱的外孙今天活得这样卑微，肯定死不瞑目。
这样想着，雷雪听见张宏日问她道：“你怎么哭了？你有什么为难的事吗？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啊！”
张宏日看着雷雪越哭越凶，有些不知所措，他笨拙地尝试着要去安慰雷雪：“雪儿，别哭了，你不像我，你不用担心毕业证，将来一定能找到个好工作。你也不用着急寻找父母……对了，那天坐着直升机来好望角接你的那个人是谁？”
雷雪的心陡然一紧，难道宏日那天看到我的父亲雷霸，认出了他？难道他已经恢复了记忆？难道宏日记起了，我父亲雷霸才是导致张天豪在那场政变中败北的关键……
“茱丽姐姐说，那个人年纪有些大，不像是你的男朋友。”张宏日的话让心中已翻起惊涛巨浪的雷雪啼笑皆非，冲淡了她的悲意。
咚咚，咚咚！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宏日，宏日你在吗？”是茱丽的声音。
“是茱丽。怎么办？”雷雪指了指自己红肿的双眼，躲到门背后，她现在不好意思见茱丽。
“没事，我跟姐姐说。”张宏日安慰了一下雷雪，对着门口大声说：“姐姐，有事吗？”
“宏日，我想到一个化解你体内怨毒素的好方法。”
“什么好方法？”
张宏日刚想问茱丽的化解方案，看到雷雪藏在门背后一副很紧张的样子，他转而向房门口喊道：“姐姐，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起床就去找你。”
“你说还没起床，那么我更不方便从你这里出去啦。”雷雪红着脸，小声抱怨道。
张宏日看到雷雪狼狈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他拉开门，先走出房间。
茱丽正坐在一楼客厅低头看书，见张宏日走过来，拍拍旁边的沙发说：“弟弟来，坐！”
张宏日刚坐下，茱丽就说：“舍利，舍利可以化解你体内的怨毒素！雷雪呢？叫上雷雪，……”
“这么早，不用叫雷雪了。姐姐，我觉得怨毒素在体内没什么坏处。相反，我觉得还挺爽。”
“还挺爽？”
“是的。说不出的一种感觉，很膨胀，像是自认为老子天下第一。”
六个小时后，时届正午，茱丽等到了张宏日睁开眼睛，开口叫她姐姐。
“跟上一次感觉不一样。上一次进入舍利，有点像朝拜，很快就进入到恬淡虚无的无上境界。可是这一次……这一次像是在战斗，跟自己战斗，从进去就开始战斗，直到走出舍利。”
“难怪你出了那么多汗。”茱丽说。
“姐姐，舍利中的能量在急剧减少，”张宏日补充道，“保护好这舍利，它不是用之不竭的。以后不能反复进去消耗它。”
茱丽下意识地把手放在胸前舍利的位置，心想，难怪刚才舍利的光泽明显暗了下来，不免觉得对不起送她舍利的妈妈。又一想，好在弟弟体内的怨毒素暂时得以压制，这又让她感到释然。
“弟弟，还有件事，”茱丽说，“昨天晚上，我没征得你同意，就以你亲属的名义向学校提出申请，要求解除你与脑科所签订的自愿受试人协议；还提出申请，要求为你调换宿舍……”
“太好了，太好了！”茱丽还没说完，坐在旁边的雷雪就高兴地大叫起来。她正在为如何帮张宏日解除协议一筹莫展，没想到茱丽已经替张宏日安排好了。“这样，一旦我不等毕业，突然离开，也可以放心些了。”她在心里默念。
“不出意外的话，东博会同意的。”茱丽说。
张宏日内心隐隐有些不安。他体会了片刻，觉得这不安来自于直觉，是对即将到来的危险的一种直觉。东博学院会这么轻易放弃控制自己，并从自己身上榨取濒死素吗？恐怕不会。
“姐姐，能不能给我一张爸爸的照片？”
茱丽微微一笑站起身，不假思索地从客厅书架上拿过一本书，抽出一张照片递给张宏日：“给，这是父亲年轻时的照片，你保存着吧。”书是她常看的书。而书中照片则是她昨晚刚刚找来，插进书页中的。她像往常一样摩挲了一下书的扉页，想了想，索性把整本书递给张宏日，书名是《人类再进化畅想》，作者是赵广平。
张宏日接过照片一看，正是送他舍利的人！他把照片放到书的封面上，深情地看着，不觉眼眶有些潮湿，他轻轻眨眨眼，控制住即将流出的泪水，把照片放回书页中收好。
雷雪心道，我也是注意到这家公司没有注明必须要毕业证，才替你打听过具体情况。
九泉航天工程有限公司是C国一家国资企业，担负着C国大部分卫星发射任务，工资待遇丰厚。“对不起，是否方便问一下，您提到的这位毕业生跟您是什么关系？希望没有干预您的隐私，我们只想告知敝公司有关福利政策，如果您也一同前来，您两人又是夫妻关系，那么，依照敝公司规定，报到后马上赠送一套两居室住房。”
雷雪脑海中回忆着九泉公司的答复，脸上不由又泛起红潮，“我跟宏日之间并不是夫妻，但是，”雷雪内心想道，“宏日，我真心盼着你能找到一位好姑娘，一辈子相互扶持，相互理解，相互珍惜，弥补这些年命运对你的亏欠。”
只是，想要拿到毕业证，张宏日还是要回东博学院。雷雪虽然打出横幅，说张宏日现在已参与研究，不再是普通学生，但要想不再被逼进水体仪，还是要正式解除协议才能放心。而东博学院需要张宏日的濒死素，怎么会轻易解约？这样看，或许该积极一些，催洪坤早日去海外基地报到。一旦洪坤离开脑科所，宏日也许稍安全一些。
“宏日，你不要灰心。我想，既然华国酒泉这家公司没有像其他公司那样，公开注明求职者应已取得毕业证，说不定他们更看重实际能力。你如果不想回东博学院，就不要勉强自己。”
“雪儿，我想过了，只剩三四个月，怎么也能熬过去。天气已经转暖，我想让茱丽姐帮我买睡袋、帐篷，这样我就不用再回宿舍去面对洪坤。毕业前这三四个月我争取不再请假外出，他们就没办法再逼我进水体仪。”
张宏日小心翼翼、委曲求全的样子落在雷雪眼里，让她心里泛起一股酸意，她心道，当年割腹自尽的张天豪会长如果在天有灵，看到自己心爱的外孙今天活得这样卑微，肯定死不瞑目。
这样想着，雷雪听见张宏日问她道：“你怎么哭了？你有什么为难的事吗？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啊！”
张宏日看着雷雪越哭越凶，有些不知所措，他笨拙地尝试着要去安慰雷雪：“雪儿，别哭了，你不像我，你不用担心毕业证，将来一定能找到个好工作。你也不用着急寻找父母……对了，那天坐着直升机来好望角接你的那个人是谁？”
雷雪的心陡然一紧，难道宏日那天看到我的父亲雷霸，认出了他？难道他已经恢复了记忆？难道宏日记起了，我父亲雷霸才是导致张天豪在那场政变中败北的关键……
“茱丽姐姐说，那个人年纪有些大，不像是你的男朋友。”张宏日的话让心中已翻起惊涛巨浪的雷雪啼笑皆非，冲淡了她的悲意。
咚咚，咚咚！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宏日，宏日你在吗？”是茱丽的声音。
“是茱丽。怎么办？”雷雪指了指自己红肿的双眼，躲到门背后，她现在不好意思见茱丽。
“没事，我跟姐姐说。”张宏日安慰了一下雷雪，对着门口大声说：“姐姐，有事吗？”
“宏日，我想到一个化解你体内怨毒素的好方法。”
“什么好方法？”
张宏日刚想问茱丽的化解方案，看到雷雪藏在门背后一副很紧张的样子，他转而向房门口喊道：“姐姐，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起床就去找你。”
“你说还没起床，那么我更不方便从你这里出去啦。”雷雪红着脸，小声抱怨道。
张宏日看到雷雪狼狈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他拉开门，先走出房间。
茱丽正坐在一楼客厅低头看书，见张宏日走过来，拍拍旁边的沙发说：“弟弟来，坐！”
张宏日刚坐下，茱丽就说：“舍利，舍利可以化解你体内的怨毒素！雷雪呢？叫上雷雪，……”
“这么早，不用叫雷雪了。姐姐，我觉得怨毒素在体内没什么坏处。相反，我觉得还挺爽。”
“还挺爽？”
“是的。说不出的一种感觉，很膨胀，像是自认为老子天下第一。”
六个小时后，时届正午，茱丽等到了张宏日睁开眼睛，开口叫她姐姐。
“跟上一次感觉不一样。上一次进入舍利，有点像朝拜，很快就进入到恬淡虚无的无上境界。可是这一次……这一次像是在战斗，跟自己战斗，从进去就开始战斗，直到走出舍利。”
“难怪你出了那么多汗。”茱丽说。
“姐姐，舍利中的能量在急剧减少，”张宏日补充道，“保护好这舍利，它不是用之不竭的。以后不能反复进去消耗它。”
茱丽下意识地把手放在胸前舍利的位置，心想，难怪刚才舍利的光泽明显暗了下来，不免觉得对不起送她舍利的妈妈。又一想，好在弟弟体内的怨毒素暂时得以压制，这又让她感到释然。
“弟弟，还有件事，”茱丽说，“昨天晚上，我没征得你同意，就以你亲属的名义向学校提出申请，要求解除你与脑科所签订的自愿受试人协议；还提出申请，要求为你调换宿舍……”
“太好了，太好了！”茱丽还没说完，坐在旁边的雷雪就高兴地大叫起来。她正在为如何帮张宏日解除协议一筹莫展，没想到茱丽已经替张宏日安排好了。“这样，一旦我不等毕业，突然离开，也可以放心些了。”她在心里默念。
“不出意外的话，东博会同意的。”茱丽说。
张宏日内心隐隐有些不安。他体会了片刻，觉得这不安来自于直觉，是对即将到来的危险的一种直觉。东博学院会这么轻易放弃控制自己，并从自己身上榨取濒死素吗？恐怕不会。
“姐姐，能不能给我一张爸爸的照片？”
茱丽微微一笑站起身，不假思索地从客厅书架上拿过一本书，抽出一张照片递给张宏日：“给，这是父亲年轻时的照片，你保存着吧。”书是她常看的书。而书中照片则是她昨晚刚刚找来，插进书页中的。她像往常一样摩挲了一下书的扉页，想了想，索性把整本书递给张宏日，书名是《人类再进化畅想》，作者是赵广平。
张宏日接过照片一看，正是送他舍利的人！他把照片放到书的封面上，深情地看着，不觉眼眶有些潮湿，他轻轻眨眨眼，控制住即将流出的泪水，把照片放回书页中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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