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连串的巧合
“向地外……发射信号？”
“不行！有没有方法阻止它？！”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喊道。
虽然乔飞解释的专业术语他们听得一知半解，但最后这句结论却听明白了。所有人的第一反应，便是阻止。
区区几个红山，就已经给人类文明带来了如此巨大的影响，现在，全球城市数量几乎锐减为十八年前的一半。无法想象，如果再擅自发射信号引来其他地外文明，会有什么恐怖存在降临。
“我现在就去叫大家一起阻止。”乔飞的反应和众人一样，她奔向电梯就是这个目的。
“STER运行产生的热量非常大，核心区域根本不能有人在。所以，表面上它的控制系统在球心正下方，实际的控制中心就在这栋楼里。
“从系统被入侵开始，我的同事就在控制中心想办法，现在只能希望他们有办法……”
乔飞带三人在顶楼下电梯，然后直奔楼的另一端，从一扇上锁的钢门里穿过，再下两层楼梯，面前竟然又出现一部隐藏的电梯。
这台电梯只有两个按钮，“地上”和“地下”。
电梯门打开，乔飞停在门前，再次深深地看了杜太白一眼，抿了抿嘴，下定决心道：“你们也来。”
杜太白非常上道地笑了笑：“放心，我们都可以签保密协议。”
从速度和时间判断，电梯向下跨越了很多楼层，一直插进地底。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乔飞一路打开很多扇人脸识别门，来到一个大厅。
这里的装潢很复古，白墙白桌，隐藏式白壁灯，地板铺着廉价塑料防静电，很多地方已经被踩得凹陷下去，走起来一弹一弹。非常符合STER在21世纪建造时的流行风格。
21世纪还有一个明显的风格——显示屏很多。旧时代的人不喜欢把屏幕和键盘投影在墙上，更喜欢笨重的硬件。
此时，几乎每个显示屏前都有两三个人在激烈讨论。下降过程中几乎已经听不到的发射环的刺耳噪音，在这里又清晰起来，来自对STER核心区域的实时直播。
“乔姐！怎么办？！”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姑娘跑过来，说话已经带了哭腔：“发射环马上就要就位了！人工断电组离配电室还有几百米，软件组的所有指令都无效！”
“你们都试过什么方法？”乔飞问。
“能试的全试了！除了常规的紧急停止指令，高哥还对系统发动了网络袭击，但被他自己写的防护程序拦截了……单哥研究过运行日志，他说系统实际上已经执行了紧急停止步骤，但不知道为什么硬件没有反应……”
乔飞听得一个头两个大，STER的代码全部都是人工编写AI重构，健壮性非常好，没想到现在它防自己人的效果也这么出众。
“草！”
大厅角落突然有个雄浑的声音一声大吼。
小姑娘瞬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银铃般的声音穿透整个大厅，朝那个角落喊：“单哥，你找到Bug了吗？！”
一个微胖的小伙从座位上站起来，推开椅子，跌跌撞撞穿过人群跑到乔飞面前：“主管，我知道了！STER的底层代码被人改过，现在运行的是，是赝品！”
乔飞扶住他：“慢点说。”
“是机器码！我们用的C++33属于高级程序语言，CPU不能直接执行，所以要编译后转成可执行的机器码，其实就是一长串01序列，CPU实际上执行的是这个机器码文件。
“之所以我们怎么检查代码都没有发现问题，可STER就是不按要求运作，就是因为这个机器码文件被替换了！它的量子标识码和之前不一样！量子标识码只有文件被修改后才会变！”
乔飞连忙问：“能不能改回来？”
只要找到问题所在，就有修复的可能！
谁知，说到改，胖小伙的表情马上变得萎靡，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没门，草，系统用的是编译语言，备份的机器码文件全都被改过，现在重新编译正确的代码，需要用很长时间……垃圾编译语言，垃圾！垃圾……”
他说着说着，把自己气得不轻。
乔飞安慰地拍了拍他：“实在不行，我们就自毁吧。物理自毁，什么都没了的那种。”
“草！”胖小伙咬牙切齿，“我早就说启动自毁，可是通行令在五个人手里！你，我，桔子，老黄，还有彭文通！彭文通呢？那丫死哪去了？”
乔飞愣住了。
现在唯一能阻止STER对地外发射信号的方法是物理自毁，可掌握着1/5通行令的彭文通刚好失踪了，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邱长生一直呆呆地站在最后，一句话也没听懂，他偷偷问旁边的小付：“你听懂了吗？什么意思？”
小付摇摇头：“上个世纪有个笑话。”
“什么？”
“说有个人电脑坏了，需要重装系统，就请来一个电脑高手。高手只要了一个空光盘和一根针，用针在光盘上刻点，写完了一整个系统。最后不仅修好电脑，还帮他装了PS和GTA5。我想，高手在光盘上刻的点应该就是所谓的01机器码吧？”
邱长生感觉自己的知识水平退回了小学时候：“光盘？PS？GTA5？是某种蛋白质吗？”
小付有点可怜地看了看他：“邱医生，不了解上世纪的历史是你的损失。”
邱长生：“……”
整个大厅的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很多人爆了这辈子的粗口，却依然无计可施。
乔飞红着眼睛，突然把杜太白拉到一边：“我认识你。”
杜太白点点头：“是啊，上午才见过面。”
“不，不是这种认识。你是杜氏集团的唯一控制人杜太白，亿万富翁。以你的身份，应该能知道很多我们普通百姓不知道的事，对吗？”
杜太白苦笑：“你觉得我误解了AI，你对我的印象又何尝不是一种误解。我和你吃穿用都一样，我也是普通百姓。”
乔飞伸手指了指天上，问：“那这是什么意思？你来找彭文通到底是为了什么？”
杜太白无奈，只好伸手跟她比划：“我有一个哔叽哔哔叽，大概这么大，有一根炮筒，一块结构，是从红山附近捡到的。我想找彭文通问问那是什么，我觉得有可能是地外文明的东西，仅此而已。”
乔飞瞬间提高了音量：“是那东西入侵了系统？！”
“不不不，不可能，它现在都化成灰了……”
杜太白慌忙解释，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陡然增加的巨大刺耳声响所打断。一时间，大厅里所有人都听不到任何说话声了，所有的声音全都被STER核心直播的声音所掩盖。
于是，所有人只能停下手上的工作，捂住耳朵盯着直播屏幕。
发射环已经移动到了特定位置，它悬挂在STER球面的中心，像一截缠满各种电缆的巨大电池，圆柱形的一端对准球面底部。
严格来说，STER的镜片现在并不是球面，已经通过细微调整组成了口径一千五百米的抛物面，对准了宇宙深处的某个点。
小付联想到上世纪的科幻小说：“发射功率很大，我们会被烫熟吗？听说红岸发射时雷达峰顶的雪都融了……”
邱长生只能看到她的嘴在动，完全听不见声音：“你说什么？”
小付摇摇头，她只是在自言自语而已。
“全功率发射……”乔飞也在喃喃自语。
直播画面中，发射环的发射端在巨大热量的影响下，已经开始微微发红。镜片也比平时看上去更加明亮。人类制造的镜面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光滑，少部分能量依然会被漫反射浪费掉。
不过，这依然是迄今为止地球对外发出过的功率最大的信号。
没人知道它能传到哪里，是否有明确的目的地。更扯的是，甚至没人知道是谁发了这个信号，是人？还是某种别的存在？
渐渐地，刺耳的声音逐渐减小，发射环也黯淡下去。
发射结束了。
杜太白感觉自己的耳朵依然还在嗡嗡直响，刚才的噪音里明显有两种频率在反复变化，可以确定，这次发射绝对向宇宙深处传递了某种信息。
“草！”一声雄浑的大吼打破了大厅的沉默。
胖小伙扬起古老的机械式键盘，扯断电线，狠狠地砸在地上：“恢复了……所有对STER的控制，全都恢复了……马的有什么用？！”
小姑娘在一旁劝他：“单哥，研究中心的键盘砸坏了要赔钱的……”
“一个赔多少？”
“好像赔20。”
“这么便宜？”胖小伙愣了愣，随即又从旁边电脑上扯下几个键盘，可却再也没有砸下去的冲动了。
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在整个大厅内蔓延。
他们是地球上最先知道人类对外发射了信号的一批人。虽然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可能未来也什么都不会发生，可这感觉就像被狗咬了却没打狂犬疫苗一样难受。
你不知道死亡会潜伏多久，又在什么时候突然到来。
“行了，大家都别加班了。”乔飞叹了口气，招呼众人离开STER的控制大厅，回地上去等警察放人。
姓单的胖小伙还留在电脑前，他朝乔飞摆了摆手：“主管，你们先走，我把检查过的程序重新编译一遍，不能再用被改过的机器码文件了，谁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出岔子。”
杜太白朝他胸前的工作牌看了一眼，原来他叫单無为，繁体的“无”字。
乔飞点点头，把单無为一个人留在大厅里，锁上了门。
当晚，研究中心周围时不时能听到警笛声。
所有被锁在楼里的人全都没有晚饭吃，只能喝水充饥，在走廊里躺倒一片，睡得四仰八叉，呼噜声此起彼伏。好在STER恢复正常后，楼里的报警已经解除，不会有红色灯光一闪一闪打扰睡觉。
杜太白三人也找了一个楼梯拐角窝着。
邱长生有洁癖，不肯坐在地上，凌晨还在来回走动，直接把睡在杜太白身上的小付也吵醒了。
小付一抬头，就看到杜太白炯炯有神的眼睛。
“杜总，你怎么不睡？是不是睡地板不符合你高贵的身份？”
“不是……”
杜太白招呼邱长生靠过来，见周围没人，悄声道：“没想到这次出来还连累你们两个睡地板，我实在过意不去。所以我决定，带你们来个深夜探险！”
邱长生满脸诧异：“您几岁？”
“28……”杜太白咳嗽了两声，“言归正传，我有彭文通办公室的密码，不用人脸识别就可以进去。我想去找找他失踪的线索，你们呢？”
小付说：“我跟你去。”
邱长生自然没意见。
三人悄悄走到彭文通办公室门外，杜太白想了想，在人脸识别锁上输入了一串密码：“我记得是45……不对，应该是54……”
“为什么是54？”小付问。
“彭文通高中时告诉我，他所有的密码都用同一个，是他自己生日转化成八进制数后，每两位之间插两个零，再转成16进制，刚好全是十以内的数字。我知道他的生日，所以可以算出来。”杜太白道。
“能算对吗？”
“应该能，我用手机AI算的。”
小付啧了啧嘴，时刻准备等一会儿输错密码引来保安之后，撒丫子跑。
杜太白输入最后一个数字。
“滴。”
警报没有响，彭文通办公室的门锁真的打开了。
“不行！有没有方法阻止它？！”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喊道。
虽然乔飞解释的专业术语他们听得一知半解，但最后这句结论却听明白了。所有人的第一反应，便是阻止。
区区几个红山，就已经给人类文明带来了如此巨大的影响，现在，全球城市数量几乎锐减为十八年前的一半。无法想象，如果再擅自发射信号引来其他地外文明，会有什么恐怖存在降临。
“我现在就去叫大家一起阻止。”乔飞的反应和众人一样，她奔向电梯就是这个目的。
“STER运行产生的热量非常大，核心区域根本不能有人在。所以，表面上它的控制系统在球心正下方，实际的控制中心就在这栋楼里。
“从系统被入侵开始，我的同事就在控制中心想办法，现在只能希望他们有办法……”
乔飞带三人在顶楼下电梯，然后直奔楼的另一端，从一扇上锁的钢门里穿过，再下两层楼梯，面前竟然又出现一部隐藏的电梯。
这台电梯只有两个按钮，“地上”和“地下”。
电梯门打开，乔飞停在门前，再次深深地看了杜太白一眼，抿了抿嘴，下定决心道：“你们也来。”
杜太白非常上道地笑了笑：“放心，我们都可以签保密协议。”
从速度和时间判断，电梯向下跨越了很多楼层，一直插进地底。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乔飞一路打开很多扇人脸识别门，来到一个大厅。
这里的装潢很复古，白墙白桌，隐藏式白壁灯，地板铺着廉价塑料防静电，很多地方已经被踩得凹陷下去，走起来一弹一弹。非常符合STER在21世纪建造时的流行风格。
21世纪还有一个明显的风格——显示屏很多。旧时代的人不喜欢把屏幕和键盘投影在墙上，更喜欢笨重的硬件。
此时，几乎每个显示屏前都有两三个人在激烈讨论。下降过程中几乎已经听不到的发射环的刺耳噪音，在这里又清晰起来，来自对STER核心区域的实时直播。
“乔姐！怎么办？！”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姑娘跑过来，说话已经带了哭腔：“发射环马上就要就位了！人工断电组离配电室还有几百米，软件组的所有指令都无效！”
“你们都试过什么方法？”乔飞问。
“能试的全试了！除了常规的紧急停止指令，高哥还对系统发动了网络袭击，但被他自己写的防护程序拦截了……单哥研究过运行日志，他说系统实际上已经执行了紧急停止步骤，但不知道为什么硬件没有反应……”
乔飞听得一个头两个大，STER的代码全部都是人工编写AI重构，健壮性非常好，没想到现在它防自己人的效果也这么出众。
“草！”
大厅角落突然有个雄浑的声音一声大吼。
小姑娘瞬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银铃般的声音穿透整个大厅，朝那个角落喊：“单哥，你找到Bug了吗？！”
一个微胖的小伙从座位上站起来，推开椅子，跌跌撞撞穿过人群跑到乔飞面前：“主管，我知道了！STER的底层代码被人改过，现在运行的是，是赝品！”
乔飞扶住他：“慢点说。”
“是机器码！我们用的C++33属于高级程序语言，CPU不能直接执行，所以要编译后转成可执行的机器码，其实就是一长串01序列，CPU实际上执行的是这个机器码文件。
“之所以我们怎么检查代码都没有发现问题，可STER就是不按要求运作，就是因为这个机器码文件被替换了！它的量子标识码和之前不一样！量子标识码只有文件被修改后才会变！”
乔飞连忙问：“能不能改回来？”
只要找到问题所在，就有修复的可能！
谁知，说到改，胖小伙的表情马上变得萎靡，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没门，草，系统用的是编译语言，备份的机器码文件全都被改过，现在重新编译正确的代码，需要用很长时间……垃圾编译语言，垃圾！垃圾……”
他说着说着，把自己气得不轻。
乔飞安慰地拍了拍他：“实在不行，我们就自毁吧。物理自毁，什么都没了的那种。”
“草！”胖小伙咬牙切齿，“我早就说启动自毁，可是通行令在五个人手里！你，我，桔子，老黄，还有彭文通！彭文通呢？那丫死哪去了？”
乔飞愣住了。
现在唯一能阻止STER对地外发射信号的方法是物理自毁，可掌握着1/5通行令的彭文通刚好失踪了，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邱长生一直呆呆地站在最后，一句话也没听懂，他偷偷问旁边的小付：“你听懂了吗？什么意思？”
小付摇摇头：“上个世纪有个笑话。”
“什么？”
“说有个人电脑坏了，需要重装系统，就请来一个电脑高手。高手只要了一个空光盘和一根针，用针在光盘上刻点，写完了一整个系统。最后不仅修好电脑，还帮他装了PS和GTA5。我想，高手在光盘上刻的点应该就是所谓的01机器码吧？”
邱长生感觉自己的知识水平退回了小学时候：“光盘？PS？GTA5？是某种蛋白质吗？”
小付有点可怜地看了看他：“邱医生，不了解上世纪的历史是你的损失。”
邱长生：“……”
整个大厅的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很多人爆了这辈子的粗口，却依然无计可施。
乔飞红着眼睛，突然把杜太白拉到一边：“我认识你。”
杜太白点点头：“是啊，上午才见过面。”
“不，不是这种认识。你是杜氏集团的唯一控制人杜太白，亿万富翁。以你的身份，应该能知道很多我们普通百姓不知道的事，对吗？”
杜太白苦笑：“你觉得我误解了AI，你对我的印象又何尝不是一种误解。我和你吃穿用都一样，我也是普通百姓。”
乔飞伸手指了指天上，问：“那这是什么意思？你来找彭文通到底是为了什么？”
杜太白无奈，只好伸手跟她比划：“我有一个哔叽哔哔叽，大概这么大，有一根炮筒，一块结构，是从红山附近捡到的。我想找彭文通问问那是什么，我觉得有可能是地外文明的东西，仅此而已。”
乔飞瞬间提高了音量：“是那东西入侵了系统？！”
“不不不，不可能，它现在都化成灰了……”
杜太白慌忙解释，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陡然增加的巨大刺耳声响所打断。一时间，大厅里所有人都听不到任何说话声了，所有的声音全都被STER核心直播的声音所掩盖。
于是，所有人只能停下手上的工作，捂住耳朵盯着直播屏幕。
发射环已经移动到了特定位置，它悬挂在STER球面的中心，像一截缠满各种电缆的巨大电池，圆柱形的一端对准球面底部。
严格来说，STER的镜片现在并不是球面，已经通过细微调整组成了口径一千五百米的抛物面，对准了宇宙深处的某个点。
小付联想到上世纪的科幻小说：“发射功率很大，我们会被烫熟吗？听说红岸发射时雷达峰顶的雪都融了……”
邱长生只能看到她的嘴在动，完全听不见声音：“你说什么？”
小付摇摇头，她只是在自言自语而已。
“全功率发射……”乔飞也在喃喃自语。
直播画面中，发射环的发射端在巨大热量的影响下，已经开始微微发红。镜片也比平时看上去更加明亮。人类制造的镜面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光滑，少部分能量依然会被漫反射浪费掉。
不过，这依然是迄今为止地球对外发出过的功率最大的信号。
没人知道它能传到哪里，是否有明确的目的地。更扯的是，甚至没人知道是谁发了这个信号，是人？还是某种别的存在？
渐渐地，刺耳的声音逐渐减小，发射环也黯淡下去。
发射结束了。
杜太白感觉自己的耳朵依然还在嗡嗡直响，刚才的噪音里明显有两种频率在反复变化，可以确定，这次发射绝对向宇宙深处传递了某种信息。
“草！”一声雄浑的大吼打破了大厅的沉默。
胖小伙扬起古老的机械式键盘，扯断电线，狠狠地砸在地上：“恢复了……所有对STER的控制，全都恢复了……马的有什么用？！”
小姑娘在一旁劝他：“单哥，研究中心的键盘砸坏了要赔钱的……”
“一个赔多少？”
“好像赔20。”
“这么便宜？”胖小伙愣了愣，随即又从旁边电脑上扯下几个键盘，可却再也没有砸下去的冲动了。
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在整个大厅内蔓延。
他们是地球上最先知道人类对外发射了信号的一批人。虽然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可能未来也什么都不会发生，可这感觉就像被狗咬了却没打狂犬疫苗一样难受。
你不知道死亡会潜伏多久，又在什么时候突然到来。
“行了，大家都别加班了。”乔飞叹了口气，招呼众人离开STER的控制大厅，回地上去等警察放人。
姓单的胖小伙还留在电脑前，他朝乔飞摆了摆手：“主管，你们先走，我把检查过的程序重新编译一遍，不能再用被改过的机器码文件了，谁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出岔子。”
杜太白朝他胸前的工作牌看了一眼，原来他叫单無为，繁体的“无”字。
乔飞点点头，把单無为一个人留在大厅里，锁上了门。
当晚，研究中心周围时不时能听到警笛声。
所有被锁在楼里的人全都没有晚饭吃，只能喝水充饥，在走廊里躺倒一片，睡得四仰八叉，呼噜声此起彼伏。好在STER恢复正常后，楼里的报警已经解除，不会有红色灯光一闪一闪打扰睡觉。
杜太白三人也找了一个楼梯拐角窝着。
邱长生有洁癖，不肯坐在地上，凌晨还在来回走动，直接把睡在杜太白身上的小付也吵醒了。
小付一抬头，就看到杜太白炯炯有神的眼睛。
“杜总，你怎么不睡？是不是睡地板不符合你高贵的身份？”
“不是……”
杜太白招呼邱长生靠过来，见周围没人，悄声道：“没想到这次出来还连累你们两个睡地板，我实在过意不去。所以我决定，带你们来个深夜探险！”
邱长生满脸诧异：“您几岁？”
“28……”杜太白咳嗽了两声，“言归正传，我有彭文通办公室的密码，不用人脸识别就可以进去。我想去找找他失踪的线索，你们呢？”
小付说：“我跟你去。”
邱长生自然没意见。
三人悄悄走到彭文通办公室门外，杜太白想了想，在人脸识别锁上输入了一串密码：“我记得是45……不对，应该是54……”
“为什么是54？”小付问。
“彭文通高中时告诉我，他所有的密码都用同一个，是他自己生日转化成八进制数后，每两位之间插两个零，再转成16进制，刚好全是十以内的数字。我知道他的生日，所以可以算出来。”杜太白道。
“能算对吗？”
“应该能，我用手机AI算的。”
小付啧了啧嘴，时刻准备等一会儿输错密码引来保安之后，撒丫子跑。
杜太白输入最后一个数字。
“滴。”
警报没有响，彭文通办公室的门锁真的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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