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S会社

    W市和滨城一样，也是个海滨城市。当地的支柱产业是海产品加工。日本人口老年化加剧，根据某份资料显示，W市日本人的平均年龄为50多岁，对于当地人而言四五十岁就算是年轻人。再加上和国内一样当地的年轻人大多会离开这个小县城去大城市发展，导致当地的劳动力严重不足。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各家海产品加工工厂早在上个世纪90年代末本世纪初就引进了技能实习生制度。而文淼所在的S会社也是从2000年开始就率先用上了技能实习生，可谓历史悠久。

    S会社是一家家族企业。工厂内工作的男性员工包括工厂长在内一共8人，除了一位智力低下四肢发达的残疾人士是按小时支付工资的临时工之外，其余7人都是正社员，也就是正式员工。而30多名女性员工的构成则是15名技能实习生和20多名日本人的组合。据说女工一般都是按小时支付工资的临时工，只有3位是正社员。直到文淼期满回国也没搞清楚是哪3位。然后就是在办公室内工作的社长，专务和事务员。夫人责任办公室和工厂两边跑，主要是在工厂内工作，有事需要处理时会在办公室。日本女员工大多在60岁左右，据说还有一位70岁的老太太，文淼暂时还没见到。四五十岁的人凤毛麟角，30多岁的更加没有。严峻的老龄化问题可见一斑。

    15名技能实习生一般都是30多岁，年轻一些的也有20多岁的，稍微年长一些的也有40出头的。整体都会比日本人年轻，这是必须的。技能实习生的身份介于正社员和临时工之间，算是合同工吧。技能实习3年，住在会社提供的宿舍内，象征性的向会社支付一定的房租。水电光热费用也由会社代扣代缴，然后技能实习生就可以不受限制的使用。这一点已经成为了会社沉重的负担。因为技能实习生觉得自己每个月都交过费用了，不用白不用，导致用水用电用煤气和灯油浪费非常严重。实际上技能实习生的缴费是覆盖不了自己无度的使用的，会社需要补贴很多。但是如果按照技能实习生的实际使用量代扣代缴的话，那估计技能实习生的收入每个月又剩不下多少。因为北海道冰天雪地，除了工作时间，大家一般只能呆在宿舍，而长期呆在宿舍水电光热费肯定不会少。这个难题目前暂时无解。

    所谓家族企业，会社中除了父子关系的社长和专务，夫妻关系的社长和夫人之外，还有在工厂内工作的社长的二儿媳，也就是专务的夫人。大家在称专务为二少爷的同时，称此人为二少奶奶。还有在工厂内工作的社长的寡嫂和三弟妹，被大家称为大婆和三婆。夫人是二婆，但大家只称其为夫人。还有在工厂内工作的社长的妹夫，也就是7名正社员之一。这人鼻子特别大，被大家称为大鼻子。

    社长在办公室主要处理一些社务和业务上的接洽。而专务则负责业务这一块，包括网络上的宣传和销售。工厂内的事务则由夫人和工厂长商量拿主意。

    据说社长几年前因为心脏上的毛病命悬一线大病一场，后来做了开胸手术才捡回一条命。而那个时候全家人无心经营工厂停工半年左右。当时的技能实习生们每个月领基本工资过了半年带薪休假的日子。也许是因为经历过生死，社长心态平和待人和气，丝毫没有社长的架子，颇受技能实习生的敬重和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