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向记忆深处（2）
今天和往常好像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又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
老妈在厨房里忙着洗碗和处理午饭要吃的菜，隔着隔门的影子看上去像是青春少女一样窈窕，平常高高挽起的发髻也放了下来，莫靖华的印象里，好像这样的老妈他也没见过几次，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脚步轻快，岁月像是不会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一样，平常的那个女强人作风的她居然也会有这么居家这么温软的一面。
老爸的一对眼珠子则是死死地盯在了电视机上面，很难想象人到中年了居然还对游戏有着这么深的沉迷程度，很难想象这个声称要打爆电视的人平常居然是一个雷厉风行说干就干的企业家，他的脸上总会挂着笑容，像是真诚，又像是公式化般麻木，但不可否认每个人和他说话都会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他所说的每一句所做的每一件事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上一次这么仔细去留意爸妈，莫靖华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他坐在沉暗的房间里，阳光让窗帘布看上去像是一块微微发亮的黑板，他没有开灯，也不像平常那样打开电脑，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房间里的东西出神发呆，脑子里有的没的乱想一通。
‘咔’
房门被推开了一小道空隙，光亮又洒了进来，还有一颗脑袋贴着空隙探了进来。
“不玩电脑吗？”莫维青把脑袋探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他还没有开电脑。
“嗯，今天不太想玩。”莫靖华看着那块窗帘布出神。
“要不......一起出去转一圈？”莫维青这么提议道，“你妈太久没做饭了，家里的油快用完了都不知道，吵着喊你下去买呢。”
“她是让你下去吧。”
“都一样都一样，走吧？”
外面的天气好热，下去也没什么好逛的，莫靖华这么想着，他不太想出门。
“那就走吧。”沉默了好一会之后，他这么回答道。
蝉在叫，路上的行人不太多，偶尔能看到几个认得的老大爷，遥遥地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了，父子两人走在一起，步子不快，他们各自插着兜，像是在专心听着自己每一步的声音，莫靖华落后他一个肩膀的位置，看上去像个小跟班。
“上次这么一起散步，应该还是你很小的时候吧？”莫维青突然说道。
“嗯，很久了。”
“我还记得每次出来，你这家伙都吵着闹着要买零食吃，不答应给你买你就不出门。”莫维青笑道，“小学时的你可真胖，哈哈哈哈。”
“小时候的夏天还没这么热呢。”
莫靖华很久没出来过了，也不怎么运动，虽然他也不发胖，但是看上去也不会是很健康强壮的样子，他伸手在额头抹了一把，手上亮晶晶一片。
“是啊，这才早上呢。”
“那你还非得喊我出来，还不肯开车，这两条腿走过去，我都要化了。”
“哈哈，你妈虽然人在厨房，但是耳朵灵得很，你也不想我们聊着聊着她就跑过来喊你找女朋友吧。”
“那也不用这么......”
还在说着话，突然就没了声音，莫维青回过头，只见儿子脸色发白，左手紧紧抓着胸口处的衣服，眉头挤成了一堆，半张着嘴可气不进也不出，半弯着腰，整个人像是定住了在那里一样，吓得他赶紧过去扶住。
“你这看上去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要不......”
“没事，我去那边坐一下就好了。”
莫靖华捂着胸口深呼吸，疼痛一次比一次猛烈，那一瞬间揪疼无法用言语形容，他能做出来的反应仅有捂住胸口的本能，连呼吸都在失神中被迫中止，那一瞬间整个人好像都猛地涨了一圈一样，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突破出来。
可那疼痛褪去的速度是那么的快，连身体都来不及记忆那种感觉就已经完全消失。
“真的没事吗？”
“嗯，可能是太久没运动了而已，歇会就好了。”他像没事人一样摆了摆手，坐在了靠边的长椅上。
“说起来，大半年了......”莫靖华开口道。
“什么大半年？”
“我大半年没去学校了，你们......”他抬起头，正好对上老爸的目光。
“哦这个啊。”莫维青认真地想了想，“我和你妈都不认为这是一件太坏的事，虽然有点好奇，不过如果这是你思考过后的选择的话，我们觉得也没关系。”
“可是周围的人......不会对你们有看法吗？”莫靖华有点忐忑。
“我是你爸，又不是他们的爸，为什么要在意他们的看法？”莫维青哈哈大笑道，“每个人看事情的角度都不一样，他们也不是你爸，不知道你爸我是怎么看你的，诚然人都是很依赖经验的，大多数时候大家的看法也许都差不多，但是他们始终不在我这个位置，就算是同样身为人父，但始终我是我，他们是他们。”
莫靖华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个平常严以律己看上去一丝不苟的男人，居然对自己宽容到近乎纵容的地步？
“如果说对你没有期望的话，那就太假了，但是啊，期望只是期望，只是我的一个想法，不是一定要你去达成的，而且这也不是你想要的。我的经验，我的经历，我的认知，决定了我对你的期望，但是你也不是我啊，就连我自己都无法完成我自己那远大的期望，又怎么能要求比我经历得更少的你去完成呢？我走过的路，我只能告诉你这里有个坑，可是万一以前我运气好，迈的步子正好避开了某个坑了呢？又或者这条路的坑变宽了，变长了，那我以前的经验对你来说也无用了啊。”
“你......”莫靖华的瞳孔在震颤，一脸的惊讶和不可置信，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一样，“这些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怎么突然......”
“是啊，我也在烦恼着，大概所有父母都以为自己的天底下最好的雕刻师，总能把子女雕琢成一块璞玉，我也希望能等到有一天时机成熟，你来问我这些事，好让我把藏在心底的肉麻的话都说完，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莫维青双手搭在脑后，放松地背靠椅子看着天空。
“今天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吧......”
“其实时机这种东西，哪能等的来这么理想的，只是我觉得啊，今天早上的你，和这半年里的你，有了一点点的差别。”莫维青说道。
“差别？”
“嗯，看上去不太一样了，不是说你身材或者是样子上的变化，就是看上去像是有了什么目标一样，这让我想起来了青春期时的自己，那个时候我去追你妈，大概也是这个样子的，她可能也看出来了吧，你妈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我还是没什么变化啊，你在说什......”
话语中止，剧痛再次袭来，全身如坠冰点一般地僵硬，唯独心脏处炽热如火，那灼人的滚烫令他想要马上把心脏从身体里挖出来，那心脏正源源不断地供送着一缕缕的火苗，那火苗顺着一根根冰冷的线逐渐侵占整个身体，很冷，很烫，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破裂，他无法反抗，无法呼喊。
剧痛，不再点到即止。
忽然眼前漆黑一片，一幅幅画面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光源，他看见了一个小小的婴儿，看见了一对抱着婴儿满溢幸福的夫妇，看见了冷笑地指责着什么的一群人，看见了被重重锁链舒服的伤痕累累的身体，看见了锁链的另一头被各种各样的人拿在手里。
这一幕幕，全都是他自己。
莫靖华想起来了，那些他对父母拥有的太过严厉，太过厉害的形象，其实都是旁人赋予的评价，那一直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块重石，所有人都觉得他应该是可以举起重石的人，所有人都觉得他理所应当，所有人都觉得他‘不愧是他的儿子’，这样的评价让他喘不过气，可是他又无法逃离，
他开始讨厌周围的一切，讨厌上课，讨厌人，讨厌家，讨厌为他带来这么多压力的父母，讨厌他们的成就，这一切一切仿佛都在否认着他自己的努力，仿佛要将他抹杀一样，让他永远成为父母的倒影。
所有的好都是因为父母，所有的不好都是不应该的。
他开始放纵，他开始逃课，也不再专心学习，每一件他可以的事情，在做之前都仿佛需要掂量一下，每一件没有把握的事情，仿佛都成了他证明自己的一个途径，他愚钝地用着自己不成熟的方式反抗着，试图脱离‘家’的枷锁，试图给周围的人留下属于‘他’的印象。
周围的闲言碎语，让他忽略了本该注意到的东西。
爸妈的关心，爸妈的眼神，这些其实都不是用来束缚他的枷锁，也不是别人口中所说那种期盼，爱你，疼你，他们就只是对你好，就只有对你好，没有掺杂其他的任何期望，也不附带任何条件或要求，就只是这么单纯的爱，一直以来让他困扰痛苦的问题其实并不是问题，而他一直没有察觉。
眼前出现了光亮，光亮的方向伸来两只不一样的手，一个小巧，一个宽大，他忍受着剧痛，忍受着无法自控的颤抖，努力向前伸过去，当他握上的那一刻，心脏处的火苗也蔓延到了那两只手上，只是那两只手像是毫无察觉一样，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带着他朝着光亮的地方飞去。
黑暗破碎，周围恢复光亮，他坐在长椅之上，周围交杂着蝉鸣和汽车路过的呼啸，不远处扫地大爷正在树荫下乘凉。
身旁坐着老爸，他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
莫靖华捂着胸口处，心脏有点微痛，但并不是刚才的那股剧痛导致的。
他知道那股剧痛已经不会再出现。
老妈在厨房里忙着洗碗和处理午饭要吃的菜，隔着隔门的影子看上去像是青春少女一样窈窕，平常高高挽起的发髻也放了下来，莫靖华的印象里，好像这样的老妈他也没见过几次，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脚步轻快，岁月像是不会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一样，平常的那个女强人作风的她居然也会有这么居家这么温软的一面。
老爸的一对眼珠子则是死死地盯在了电视机上面，很难想象人到中年了居然还对游戏有着这么深的沉迷程度，很难想象这个声称要打爆电视的人平常居然是一个雷厉风行说干就干的企业家，他的脸上总会挂着笑容，像是真诚，又像是公式化般麻木，但不可否认每个人和他说话都会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他所说的每一句所做的每一件事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上一次这么仔细去留意爸妈，莫靖华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他坐在沉暗的房间里，阳光让窗帘布看上去像是一块微微发亮的黑板，他没有开灯，也不像平常那样打开电脑，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房间里的东西出神发呆，脑子里有的没的乱想一通。
‘咔’
房门被推开了一小道空隙，光亮又洒了进来，还有一颗脑袋贴着空隙探了进来。
“不玩电脑吗？”莫维青把脑袋探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他还没有开电脑。
“嗯，今天不太想玩。”莫靖华看着那块窗帘布出神。
“要不......一起出去转一圈？”莫维青这么提议道，“你妈太久没做饭了，家里的油快用完了都不知道，吵着喊你下去买呢。”
“她是让你下去吧。”
“都一样都一样，走吧？”
外面的天气好热，下去也没什么好逛的，莫靖华这么想着，他不太想出门。
“那就走吧。”沉默了好一会之后，他这么回答道。
蝉在叫，路上的行人不太多，偶尔能看到几个认得的老大爷，遥遥地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了，父子两人走在一起，步子不快，他们各自插着兜，像是在专心听着自己每一步的声音，莫靖华落后他一个肩膀的位置，看上去像个小跟班。
“上次这么一起散步，应该还是你很小的时候吧？”莫维青突然说道。
“嗯，很久了。”
“我还记得每次出来，你这家伙都吵着闹着要买零食吃，不答应给你买你就不出门。”莫维青笑道，“小学时的你可真胖，哈哈哈哈。”
“小时候的夏天还没这么热呢。”
莫靖华很久没出来过了，也不怎么运动，虽然他也不发胖，但是看上去也不会是很健康强壮的样子，他伸手在额头抹了一把，手上亮晶晶一片。
“是啊，这才早上呢。”
“那你还非得喊我出来，还不肯开车，这两条腿走过去，我都要化了。”
“哈哈，你妈虽然人在厨房，但是耳朵灵得很，你也不想我们聊着聊着她就跑过来喊你找女朋友吧。”
“那也不用这么......”
还在说着话，突然就没了声音，莫维青回过头，只见儿子脸色发白，左手紧紧抓着胸口处的衣服，眉头挤成了一堆，半张着嘴可气不进也不出，半弯着腰，整个人像是定住了在那里一样，吓得他赶紧过去扶住。
“你这看上去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要不......”
“没事，我去那边坐一下就好了。”
莫靖华捂着胸口深呼吸，疼痛一次比一次猛烈，那一瞬间揪疼无法用言语形容，他能做出来的反应仅有捂住胸口的本能，连呼吸都在失神中被迫中止，那一瞬间整个人好像都猛地涨了一圈一样，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突破出来。
可那疼痛褪去的速度是那么的快，连身体都来不及记忆那种感觉就已经完全消失。
“真的没事吗？”
“嗯，可能是太久没运动了而已，歇会就好了。”他像没事人一样摆了摆手，坐在了靠边的长椅上。
“说起来，大半年了......”莫靖华开口道。
“什么大半年？”
“我大半年没去学校了，你们......”他抬起头，正好对上老爸的目光。
“哦这个啊。”莫维青认真地想了想，“我和你妈都不认为这是一件太坏的事，虽然有点好奇，不过如果这是你思考过后的选择的话，我们觉得也没关系。”
“可是周围的人......不会对你们有看法吗？”莫靖华有点忐忑。
“我是你爸，又不是他们的爸，为什么要在意他们的看法？”莫维青哈哈大笑道，“每个人看事情的角度都不一样，他们也不是你爸，不知道你爸我是怎么看你的，诚然人都是很依赖经验的，大多数时候大家的看法也许都差不多，但是他们始终不在我这个位置，就算是同样身为人父，但始终我是我，他们是他们。”
莫靖华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个平常严以律己看上去一丝不苟的男人，居然对自己宽容到近乎纵容的地步？
“如果说对你没有期望的话，那就太假了，但是啊，期望只是期望，只是我的一个想法，不是一定要你去达成的，而且这也不是你想要的。我的经验，我的经历，我的认知，决定了我对你的期望，但是你也不是我啊，就连我自己都无法完成我自己那远大的期望，又怎么能要求比我经历得更少的你去完成呢？我走过的路，我只能告诉你这里有个坑，可是万一以前我运气好，迈的步子正好避开了某个坑了呢？又或者这条路的坑变宽了，变长了，那我以前的经验对你来说也无用了啊。”
“你......”莫靖华的瞳孔在震颤，一脸的惊讶和不可置信，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一样，“这些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怎么突然......”
“是啊，我也在烦恼着，大概所有父母都以为自己的天底下最好的雕刻师，总能把子女雕琢成一块璞玉，我也希望能等到有一天时机成熟，你来问我这些事，好让我把藏在心底的肉麻的话都说完，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莫维青双手搭在脑后，放松地背靠椅子看着天空。
“今天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吧......”
“其实时机这种东西，哪能等的来这么理想的，只是我觉得啊，今天早上的你，和这半年里的你，有了一点点的差别。”莫维青说道。
“差别？”
“嗯，看上去不太一样了，不是说你身材或者是样子上的变化，就是看上去像是有了什么目标一样，这让我想起来了青春期时的自己，那个时候我去追你妈，大概也是这个样子的，她可能也看出来了吧，你妈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我还是没什么变化啊，你在说什......”
话语中止，剧痛再次袭来，全身如坠冰点一般地僵硬，唯独心脏处炽热如火，那灼人的滚烫令他想要马上把心脏从身体里挖出来，那心脏正源源不断地供送着一缕缕的火苗，那火苗顺着一根根冰冷的线逐渐侵占整个身体，很冷，很烫，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破裂，他无法反抗，无法呼喊。
剧痛，不再点到即止。
忽然眼前漆黑一片，一幅幅画面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光源，他看见了一个小小的婴儿，看见了一对抱着婴儿满溢幸福的夫妇，看见了冷笑地指责着什么的一群人，看见了被重重锁链舒服的伤痕累累的身体，看见了锁链的另一头被各种各样的人拿在手里。
这一幕幕，全都是他自己。
莫靖华想起来了，那些他对父母拥有的太过严厉，太过厉害的形象，其实都是旁人赋予的评价，那一直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块重石，所有人都觉得他应该是可以举起重石的人，所有人都觉得他理所应当，所有人都觉得他‘不愧是他的儿子’，这样的评价让他喘不过气，可是他又无法逃离，
他开始讨厌周围的一切，讨厌上课，讨厌人，讨厌家，讨厌为他带来这么多压力的父母，讨厌他们的成就，这一切一切仿佛都在否认着他自己的努力，仿佛要将他抹杀一样，让他永远成为父母的倒影。
所有的好都是因为父母，所有的不好都是不应该的。
他开始放纵，他开始逃课，也不再专心学习，每一件他可以的事情，在做之前都仿佛需要掂量一下，每一件没有把握的事情，仿佛都成了他证明自己的一个途径，他愚钝地用着自己不成熟的方式反抗着，试图脱离‘家’的枷锁，试图给周围的人留下属于‘他’的印象。
周围的闲言碎语，让他忽略了本该注意到的东西。
爸妈的关心，爸妈的眼神，这些其实都不是用来束缚他的枷锁，也不是别人口中所说那种期盼，爱你，疼你，他们就只是对你好，就只有对你好，没有掺杂其他的任何期望，也不附带任何条件或要求，就只是这么单纯的爱，一直以来让他困扰痛苦的问题其实并不是问题，而他一直没有察觉。
眼前出现了光亮，光亮的方向伸来两只不一样的手，一个小巧，一个宽大，他忍受着剧痛，忍受着无法自控的颤抖，努力向前伸过去，当他握上的那一刻，心脏处的火苗也蔓延到了那两只手上，只是那两只手像是毫无察觉一样，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带着他朝着光亮的地方飞去。
黑暗破碎，周围恢复光亮，他坐在长椅之上，周围交杂着蝉鸣和汽车路过的呼啸，不远处扫地大爷正在树荫下乘凉。
身旁坐着老爸，他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
莫靖华捂着胸口处，心脏有点微痛，但并不是刚才的那股剧痛导致的。
他知道那股剧痛已经不会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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