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时代广场冻结
四月十二日，星期二。
晴朗的天空，空气如冰晶般纯净，四处散发着早春的气息。
纽约时代广场跟往常一样人群攒动，熙熙攘攘。巨大的广告牌闪着光芒，变幻旋转着，游人们在各打卡地不停拍照。
许晨皱着眉头，挤开驻足欣赏拍照的人群。他背着双肩包，穿着黑色大衣，一脸阴沉。
一个打扮成蜜蜂小仙子的红发少女，拦住他：“帅哥，要不要一起拍个照？”
他眼珠都没动，仍旧直直地盯着前方，伸出一只手，粗鲁地把挡道的少女拨拉开，继续往前走。
身后传来少女不满的嘟囔：“混蛋！这么凶！……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许晨近一米九的个头，宽肩长腿，配上那件长长的黑风衣，戴着墨镜，犹如《黑客帝国》里的尼奥，在人群中很显眼，也难怪刚才的少女想找他拍照。
他浅褐皮肤，剑眉长眼，由于长期刑警的经验，目光十分锐利。
二十八岁，许晨却已经是NYPD纽约警局重案组里的资深警探。
本来今天是休息日，他跟人约了在时代广场见面，一起喝咖啡，吃饭，结果刚见面，就收到了上司的电话，让他紧急到警局，纽约皇后区发生了重大案件。
许晨赶到曼哈顿市中心的警局，看到警局门外，搭档早已经在警车里等着了，看到他过来，急忙拉开车窗，招手：“快上来！”
许晨跳上车。
“呦，秦，穿得挺酷，今天约会怎么样？”搭档乔伊问道。他叫许晨的晨字时，总是发音不标准，会发成秦的音。
不光是他，其他人也一样，老外大概舌头都天生短一截。他们叫他的姓“许”的时候，也统统不约而同地发音“祖”，最后他的名字在这些美国人的嘴里就成了“秦祖”。反正他也习惯了，再说，对中国人，大秦，祖宗，倒也没错。
乔伊比许晨矮一点，也一米八几，高大壮实，蓝眼睛，深褐头发。他三十出头，虽然比许晨大不了几岁，却已经是个十岁孩子的爹了。
他娶了中学时代的甜心，十九岁就结了婚，二十一岁孩子出生。可能是结婚时间太早，在他二十五岁时，就跟甜心离了婚。孩子跟着前妻。
乔伊跟许晨搭档七年，两人不但是同事，已经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
“别提了，咖啡还没上，就被叫过来了。”许晨倚在车座上，仰面叹气。
乔伊打开警笛，随着红蓝灯的闪亮和鸣笛声，纽约街头的车辆纷纷躲闪。
“出警完以后，可以继续约会。那女孩漂亮吗？”乔伊一边开着车，一边朝他挤了下眼。
“没注意。”许晨沉着脸回答，接着又说：“应该不会再有后续了。”
“喔，可惜。你不是下个月回中国吗？到时候怎么向你妈交代？”他笑嘻嘻地逗他。
许晨板着脸，没说话。
“我给你支个招儿。你拿个照片给你妈看，就说女朋友忙，没法跟你回国，不就行了？”
“她一定要视频的，还会让唐人街工作的叔叔帮我看，时间一长就瞒不住。”
“话说，你长得这么吸引女孩，为什么偏偏会有厌女症呢？每次约会就跟去受罪一样。我可最喜欢跟漂亮女孩子在一起了。平时工作这么累，这是除了跟我儿子在一起以外，我最享受的事情了。”乔伊深深吐了口气，灵活地打着方向盘拐了个弯。
“我也不知道，就是看到她们觉得烦。”许晨皱了下眉头，又说：“乔伊……？”
“嗯？”
“你拐错弯了。这边是去时代广场的，皇后区在下一条路口。”
“啊！刚才走神了。”乔伊急忙把车往后退，反正警灯亮着，警笛拉着，一切车都必须给他让路。可后边的车已经全涌上来，把支路堵死了。
时代广场的车流可是出名的堵，即使周围的车想躲避警车让路，都动不了。他们的警车也只能跟着车流，好似一只缓缓蠕动的毛虫一样向前走。
“法克！”乔伊骂道。
许晨的思绪却飘到了半个多小时之前，时代广场的旁边的那个小咖啡馆。
妈妈这一阵身体不太好，他打算下个月回国看看。为了让她安心，他终于下定决心在交友社区找了个还聊得来的女孩。
他只知道这个女孩叫乔安妮，二十四岁，第二代华裔，是个商业插画师。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咖啡馆中，当他第一次见到安妮时，差点吓得魂都没了。
同事的来电救了他的命，他一边对女孩道歉，一边急忙退出咖啡厅，匆匆往警局赶去。他觉得全身发麻，心激烈地撞击着胸廓，指尖都变得冰凉。
怎么会是她？二十年没见，许晨却一眼就认了出来，那双如星辰一般晶亮有神的眼眸，深绿的眼底，闪着锐利的光芒，含着一丝狡黠和残酷，他永远忘不掉。
乔伊使劲按着喇叭，许晨回转过神。
警笛声响彻时代广场，前边的车群被逼得左冲右突，终于给警车让出一条歪歪扭扭的路。乔伊一脚油门，冲了过去。
前边突然变成红灯，管它呢，他们已经很迟了，警长史蒂夫估计已经要气得发毛了，想起那张总是涨得红通通的脸，倒竖的粗眉，乔伊一脚油门……
突然，右边冲过来一辆大卡车，大概是想在黄灯时快速通过路口，乔伊刹车也来不及了，大卡车直直地冲警车撞过来。
看着几十吨重的大卡车冲自己撞过来，许晨呆住了……刹那间，周围一片寂静，所有的东西似乎瞬间被冻结。
大卡车在原地一动不动，离警车只差几厘米，似乎还保持着向前冲的势头，下一刻马上就会狠狠撞击上。
时代广场一片死寂，原本闪烁的广告牌静止，所有人保持原本的姿势，纹丝不动。
侍者正在往杯子里倒咖啡，水就那样停在空中。
鸟儿在空中也静止了。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的电影屏幕，而一只无形的手按了暂停键。
许晨拼命眨巴着眼睛，嘴巴大张，他使劲揉了揉眼睛，自己是在做梦吗？发生了什么？时间似乎冻结住了。
“咦？咦？”他听到自己身边发出变了声的怪叫声，是乔伊。
乔伊怪叫着，一只手紧紧抓住许晨的肩膀：“怎么回事？人突然不动了，还有车，还有鸟……所有东西都不动了……世界末日了吗？救命！”
“哎，疼死了。放手！”许晨把他的爪子甩开，“还不快开车，马上要撞上了。”
“哦，哦，好。”乔伊哆嗦着，赶紧一踩油门，警车往前一冲，冲出了大卡车撞击的范围。
刚冲过去，周围立刻喧嚣四起，嘈杂人群声，汽车喇叭声，街头音乐声……咖啡落入水杯，半空中的脚落地，小鸟拍着翅膀……
刚才差点撞上他们的大卡车在警车后轰然而过，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时代广场的广告牌重新闪烁，人们兴致勃勃地拍照，喊叫，车辆来来往往，刚才的一瞬时间冻结宛如梦境。
乔伊在路边停下车，大口喘息着，呆呆地望着许晨：“你知道刚才怎么回事吗？”
晴朗的天空，空气如冰晶般纯净，四处散发着早春的气息。
纽约时代广场跟往常一样人群攒动，熙熙攘攘。巨大的广告牌闪着光芒，变幻旋转着，游人们在各打卡地不停拍照。
许晨皱着眉头，挤开驻足欣赏拍照的人群。他背着双肩包，穿着黑色大衣，一脸阴沉。
一个打扮成蜜蜂小仙子的红发少女，拦住他：“帅哥，要不要一起拍个照？”
他眼珠都没动，仍旧直直地盯着前方，伸出一只手，粗鲁地把挡道的少女拨拉开，继续往前走。
身后传来少女不满的嘟囔：“混蛋！这么凶！……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许晨近一米九的个头，宽肩长腿，配上那件长长的黑风衣，戴着墨镜，犹如《黑客帝国》里的尼奥，在人群中很显眼，也难怪刚才的少女想找他拍照。
他浅褐皮肤，剑眉长眼，由于长期刑警的经验，目光十分锐利。
二十八岁，许晨却已经是NYPD纽约警局重案组里的资深警探。
本来今天是休息日，他跟人约了在时代广场见面，一起喝咖啡，吃饭，结果刚见面，就收到了上司的电话，让他紧急到警局，纽约皇后区发生了重大案件。
许晨赶到曼哈顿市中心的警局，看到警局门外，搭档早已经在警车里等着了，看到他过来，急忙拉开车窗，招手：“快上来！”
许晨跳上车。
“呦，秦，穿得挺酷，今天约会怎么样？”搭档乔伊问道。他叫许晨的晨字时，总是发音不标准，会发成秦的音。
不光是他，其他人也一样，老外大概舌头都天生短一截。他们叫他的姓“许”的时候，也统统不约而同地发音“祖”，最后他的名字在这些美国人的嘴里就成了“秦祖”。反正他也习惯了，再说，对中国人，大秦，祖宗，倒也没错。
乔伊比许晨矮一点，也一米八几，高大壮实，蓝眼睛，深褐头发。他三十出头，虽然比许晨大不了几岁，却已经是个十岁孩子的爹了。
他娶了中学时代的甜心，十九岁就结了婚，二十一岁孩子出生。可能是结婚时间太早，在他二十五岁时，就跟甜心离了婚。孩子跟着前妻。
乔伊跟许晨搭档七年，两人不但是同事，已经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
“别提了，咖啡还没上，就被叫过来了。”许晨倚在车座上，仰面叹气。
乔伊打开警笛，随着红蓝灯的闪亮和鸣笛声，纽约街头的车辆纷纷躲闪。
“出警完以后，可以继续约会。那女孩漂亮吗？”乔伊一边开着车，一边朝他挤了下眼。
“没注意。”许晨沉着脸回答，接着又说：“应该不会再有后续了。”
“喔，可惜。你不是下个月回中国吗？到时候怎么向你妈交代？”他笑嘻嘻地逗他。
许晨板着脸，没说话。
“我给你支个招儿。你拿个照片给你妈看，就说女朋友忙，没法跟你回国，不就行了？”
“她一定要视频的，还会让唐人街工作的叔叔帮我看，时间一长就瞒不住。”
“话说，你长得这么吸引女孩，为什么偏偏会有厌女症呢？每次约会就跟去受罪一样。我可最喜欢跟漂亮女孩子在一起了。平时工作这么累，这是除了跟我儿子在一起以外，我最享受的事情了。”乔伊深深吐了口气，灵活地打着方向盘拐了个弯。
“我也不知道，就是看到她们觉得烦。”许晨皱了下眉头，又说：“乔伊……？”
“嗯？”
“你拐错弯了。这边是去时代广场的，皇后区在下一条路口。”
“啊！刚才走神了。”乔伊急忙把车往后退，反正警灯亮着，警笛拉着，一切车都必须给他让路。可后边的车已经全涌上来，把支路堵死了。
时代广场的车流可是出名的堵，即使周围的车想躲避警车让路，都动不了。他们的警车也只能跟着车流，好似一只缓缓蠕动的毛虫一样向前走。
“法克！”乔伊骂道。
许晨的思绪却飘到了半个多小时之前，时代广场的旁边的那个小咖啡馆。
妈妈这一阵身体不太好，他打算下个月回国看看。为了让她安心，他终于下定决心在交友社区找了个还聊得来的女孩。
他只知道这个女孩叫乔安妮，二十四岁，第二代华裔，是个商业插画师。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咖啡馆中，当他第一次见到安妮时，差点吓得魂都没了。
同事的来电救了他的命，他一边对女孩道歉，一边急忙退出咖啡厅，匆匆往警局赶去。他觉得全身发麻，心激烈地撞击着胸廓，指尖都变得冰凉。
怎么会是她？二十年没见，许晨却一眼就认了出来，那双如星辰一般晶亮有神的眼眸，深绿的眼底，闪着锐利的光芒，含着一丝狡黠和残酷，他永远忘不掉。
乔伊使劲按着喇叭，许晨回转过神。
警笛声响彻时代广场，前边的车群被逼得左冲右突，终于给警车让出一条歪歪扭扭的路。乔伊一脚油门，冲了过去。
前边突然变成红灯，管它呢，他们已经很迟了，警长史蒂夫估计已经要气得发毛了，想起那张总是涨得红通通的脸，倒竖的粗眉，乔伊一脚油门……
突然，右边冲过来一辆大卡车，大概是想在黄灯时快速通过路口，乔伊刹车也来不及了，大卡车直直地冲警车撞过来。
看着几十吨重的大卡车冲自己撞过来，许晨呆住了……刹那间，周围一片寂静，所有的东西似乎瞬间被冻结。
大卡车在原地一动不动，离警车只差几厘米，似乎还保持着向前冲的势头，下一刻马上就会狠狠撞击上。
时代广场一片死寂，原本闪烁的广告牌静止，所有人保持原本的姿势，纹丝不动。
侍者正在往杯子里倒咖啡，水就那样停在空中。
鸟儿在空中也静止了。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的电影屏幕，而一只无形的手按了暂停键。
许晨拼命眨巴着眼睛，嘴巴大张，他使劲揉了揉眼睛，自己是在做梦吗？发生了什么？时间似乎冻结住了。
“咦？咦？”他听到自己身边发出变了声的怪叫声，是乔伊。
乔伊怪叫着，一只手紧紧抓住许晨的肩膀：“怎么回事？人突然不动了，还有车，还有鸟……所有东西都不动了……世界末日了吗？救命！”
“哎，疼死了。放手！”许晨把他的爪子甩开，“还不快开车，马上要撞上了。”
“哦，哦，好。”乔伊哆嗦着，赶紧一踩油门，警车往前一冲，冲出了大卡车撞击的范围。
刚冲过去，周围立刻喧嚣四起，嘈杂人群声，汽车喇叭声，街头音乐声……咖啡落入水杯，半空中的脚落地，小鸟拍着翅膀……
刚才差点撞上他们的大卡车在警车后轰然而过，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时代广场的广告牌重新闪烁，人们兴致勃勃地拍照，喊叫，车辆来来往往，刚才的一瞬时间冻结宛如梦境。
乔伊在路边停下车，大口喘息着，呆呆地望着许晨：“你知道刚才怎么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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