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外婆
我突然出现在外婆面前，让她十分开心
可能人到了快要面对死亡的年纪，就特别像个孩子。
外婆就像是小孩子介绍她喜欢的玩具那样，给我介绍院子里种的各种菜，还有她一个人给我腌好的各种酱菜。
我惊讶于她一直在等我，却忘记了自己很久已经没有来看她。
从毕业后我匆匆嫁给了冯泽，到现在，中间总是因为各种事情没有来看外婆。
“安则宁呀，安则宁，你真的对不起外婆。”我心里对自己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外婆的生活，其实真的很孤独。
白天，我和外婆一起打理菜园子。
晚上，我们在繁星下吃着晚饭，聊着天。
然后谈论着我小时候的那些趣事。
好像从五岁那年，父母有了弟弟，自己不再受重视。
包括自己和冯泽离婚，包括小栗子的丢失，她们一点也不关心。
全家上下，只有……外婆才是真正爱自己的吧。
在外婆家的第三天，小凡来到了这个村庄。
小时父母忙着做生意，他就被送到乡下。
可是永远不要低估小孩子之间的恶意。
或许是因为嫉妒，或许是因为乡村童年时间太漫长。
小凡的出现，变成了被欺负的完美对象。
那时的我，被父母偏爱弟弟而深深难过，因为感同身受，所以就伸出手保护了他。
“阿宁，外婆中午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土豆饼，还有没有想吃的，我的阿宁的瘦了。”婆婆满脸笑容的说着。
没结婚之前，经常去看外婆，不管自己是胖了还是瘦了，外婆眼里总是觉得我变瘦了，想到这里，心里酸酸的。
是啊，来人世界这么多年，只有外婆，才是真的在意自己的吧。
“好啊，我今天就给外婆婆打下手，顺便学习一下怎么做，下次让阿宁做给外婆吃。”我回答道。
下次……我的人生还有下次吗？
“阿婆，怎么这么香呢，我闻着像土豆饼和红烧肉的味道。”
我抬头看见小凡拿着葡萄还有苹果走了进来，逆着光，阳光轻盈的落在鼻尖跳舞，把他的轮廓勾勒成一幅画。
我看得出神了，竟然不小心把茶杯碰到了地上。
慌乱中，陶瓷碎片的声音和我的心跳声合着。
夏天温热的阳光，把我的脸颊照得发烫。
“嘿嘿，阿宁还是那个粗心的大姐姐。”小凡一边收拾地上的茶杯碎片一边说着。
“哈哈，小凡来就来，还客气拿水果，嗯……对，苹果真不错。”
他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慌乱的回应着。
我连忙洗了个苹果，然后一边夸苹果好吃，一边尴尬的聊着天。
是啊，这么多年，物是人已非。
那时那个瘦瘦黑黑的小凡，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大人。
“阿宁，你记得你12岁那年，小凡被院子里的鹅追，吓得尿裤子，你拿着竹竿把鹅打跑吗？那时候，你超级皮。”外婆一边说一边笑。
而小凡则涨红了脸，埋头吃着饭。
夏天的风，还有我们的笑声回荡在外婆的屋子里。
我的心，我也渐渐变得轻松一点，出现了久违的笑容。
经历了婚姻失败，小栗子不见。
除了外婆，我在这个人世间，已经毫无牵挂。
最后我能做的，就是好好陪陪外婆，心安一点。
可是，直到我离开这里才知道，原来外婆从看见我的那一刻。
早就知道我满是伤痕，她不说，只是怕给我压力。
原来在爱的人面前，一切情绪都无法隐藏。
远离了城市的喧嚣，乡村的夏天，显得格外寂静。
寂静到我们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寂静到我们能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
在外婆身边，我还是那个小孩，感觉到很安宁。
“阿宁，你记得你小时候脸蛋特别红，村里的小孩总跟在你身后嘲笑你，还给你取外号……哈哈哈”小凡一脸坏笑。
“还有这回事，阿宁没和我讲过。”外婆看着我，一脸疑惑。
“外婆，你就听小凡在那胡说，没有的事，嘿嘿。”
“就有，就有”
“叫什么来着……高原红，哈哈哈哈哈”
“阿宁，小时候脸皮薄，受欺负也不愿意说。”
……
那个下午，我们三个人聊起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那个下午，仿佛我和小凡都回到小时候。
我这半年来经历的事情，仿佛也只是个梦而已。
傍晚，小凡走后，我和外婆收拾着屋子。
我们聊了很多，关于外婆这一生，关于小凡的故事。
“阿宁呀，你现在长大了，外婆真的很开心你能来看外婆，其实人这一辈子真的很短，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外婆一边和我说这些话，一边在描鞋垫花样。
她低下头，我看见她的满头白发。
她抬起头，我看见她的满脸皱纹。
记忆的那个永远会保护自己的外婆，已经老了。
从自己上了高中，我有了自己的小天地。
后来，我上大学，结婚，生子……我的人生在不断的往前走。
而她，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在这个小村庄，守着自己的回忆。
一双又一双的为我们绣鞋垫。
我抱住外婆，像小时候她保护我那样保护她。
可……我现在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怎么保护外婆？
收拾好碗筷，我们陪着外婆在村子里遛弯。
“呦，秀兰，这都是是谁呀，长的真俊俏。”村里的阿婆在一旁问道。
“都忘记啦，是阿宁呀，她回来看我了，旁边的是刚回村的小凡，我们中午一起吃饭来着。”外婆回答道。
“真孝顺呀，都说女大十八变，阿宁真是好多年没回来过了。”另一个婶婶说着。
“现在结婚了吗？”
“有孩子了吗？”
“怎么不和老公一起回来，还是出什么事了？”
……
村里的人七嘴八舌的问着，我的脑子像是按下了暂停键。
被丈夫和婚姻抛弃的我，怎么才能在外婆面前隐藏。
这样的我只会给最亲的人带来非议。
小栗子也不知所踪，这样的一无是处的我，真丢人。
“婶子不用操心阿宁，她老公开公司的，日理万机的陪不了阿宁，她前几天还给我看照片，秀了一把恩爱。”小凡打破了尴尬。
“婶子还是那么年轻，小时候我好像在街上看见过你，都不怎么变。”
“这小凡长得帅，嘴也甜，真的招人喜欢。”
……
她们七嘴八舌的聊天，我却怎么也无法平静。
现在的我，失去婚姻，丢了女儿，没有工作。
到底还有什么资格活着？
可能人到了快要面对死亡的年纪，就特别像个孩子。
外婆就像是小孩子介绍她喜欢的玩具那样，给我介绍院子里种的各种菜，还有她一个人给我腌好的各种酱菜。
我惊讶于她一直在等我，却忘记了自己很久已经没有来看她。
从毕业后我匆匆嫁给了冯泽，到现在，中间总是因为各种事情没有来看外婆。
“安则宁呀，安则宁，你真的对不起外婆。”我心里对自己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外婆的生活，其实真的很孤独。
白天，我和外婆一起打理菜园子。
晚上，我们在繁星下吃着晚饭，聊着天。
然后谈论着我小时候的那些趣事。
好像从五岁那年，父母有了弟弟，自己不再受重视。
包括自己和冯泽离婚，包括小栗子的丢失，她们一点也不关心。
全家上下，只有……外婆才是真正爱自己的吧。
在外婆家的第三天，小凡来到了这个村庄。
小时父母忙着做生意，他就被送到乡下。
可是永远不要低估小孩子之间的恶意。
或许是因为嫉妒，或许是因为乡村童年时间太漫长。
小凡的出现，变成了被欺负的完美对象。
那时的我，被父母偏爱弟弟而深深难过，因为感同身受，所以就伸出手保护了他。
“阿宁，外婆中午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土豆饼，还有没有想吃的，我的阿宁的瘦了。”婆婆满脸笑容的说着。
没结婚之前，经常去看外婆，不管自己是胖了还是瘦了，外婆眼里总是觉得我变瘦了，想到这里，心里酸酸的。
是啊，来人世界这么多年，只有外婆，才是真的在意自己的吧。
“好啊，我今天就给外婆婆打下手，顺便学习一下怎么做，下次让阿宁做给外婆吃。”我回答道。
下次……我的人生还有下次吗？
“阿婆，怎么这么香呢，我闻着像土豆饼和红烧肉的味道。”
我抬头看见小凡拿着葡萄还有苹果走了进来，逆着光，阳光轻盈的落在鼻尖跳舞，把他的轮廓勾勒成一幅画。
我看得出神了，竟然不小心把茶杯碰到了地上。
慌乱中，陶瓷碎片的声音和我的心跳声合着。
夏天温热的阳光，把我的脸颊照得发烫。
“嘿嘿，阿宁还是那个粗心的大姐姐。”小凡一边收拾地上的茶杯碎片一边说着。
“哈哈，小凡来就来，还客气拿水果，嗯……对，苹果真不错。”
他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慌乱的回应着。
我连忙洗了个苹果，然后一边夸苹果好吃，一边尴尬的聊着天。
是啊，这么多年，物是人已非。
那时那个瘦瘦黑黑的小凡，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大人。
“阿宁，你记得你12岁那年，小凡被院子里的鹅追，吓得尿裤子，你拿着竹竿把鹅打跑吗？那时候，你超级皮。”外婆一边说一边笑。
而小凡则涨红了脸，埋头吃着饭。
夏天的风，还有我们的笑声回荡在外婆的屋子里。
我的心，我也渐渐变得轻松一点，出现了久违的笑容。
经历了婚姻失败，小栗子不见。
除了外婆，我在这个人世间，已经毫无牵挂。
最后我能做的，就是好好陪陪外婆，心安一点。
可是，直到我离开这里才知道，原来外婆从看见我的那一刻。
早就知道我满是伤痕，她不说，只是怕给我压力。
原来在爱的人面前，一切情绪都无法隐藏。
远离了城市的喧嚣，乡村的夏天，显得格外寂静。
寂静到我们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寂静到我们能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
在外婆身边，我还是那个小孩，感觉到很安宁。
“阿宁，你记得你小时候脸蛋特别红，村里的小孩总跟在你身后嘲笑你，还给你取外号……哈哈哈”小凡一脸坏笑。
“还有这回事，阿宁没和我讲过。”外婆看着我，一脸疑惑。
“外婆，你就听小凡在那胡说，没有的事，嘿嘿。”
“就有，就有”
“叫什么来着……高原红，哈哈哈哈哈”
“阿宁，小时候脸皮薄，受欺负也不愿意说。”
……
那个下午，我们三个人聊起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那个下午，仿佛我和小凡都回到小时候。
我这半年来经历的事情，仿佛也只是个梦而已。
傍晚，小凡走后，我和外婆收拾着屋子。
我们聊了很多，关于外婆这一生，关于小凡的故事。
“阿宁呀，你现在长大了，外婆真的很开心你能来看外婆，其实人这一辈子真的很短，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外婆一边和我说这些话，一边在描鞋垫花样。
她低下头，我看见她的满头白发。
她抬起头，我看见她的满脸皱纹。
记忆的那个永远会保护自己的外婆，已经老了。
从自己上了高中，我有了自己的小天地。
后来，我上大学，结婚，生子……我的人生在不断的往前走。
而她，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在这个小村庄，守着自己的回忆。
一双又一双的为我们绣鞋垫。
我抱住外婆，像小时候她保护我那样保护她。
可……我现在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怎么保护外婆？
收拾好碗筷，我们陪着外婆在村子里遛弯。
“呦，秀兰，这都是是谁呀，长的真俊俏。”村里的阿婆在一旁问道。
“都忘记啦，是阿宁呀，她回来看我了，旁边的是刚回村的小凡，我们中午一起吃饭来着。”外婆回答道。
“真孝顺呀，都说女大十八变，阿宁真是好多年没回来过了。”另一个婶婶说着。
“现在结婚了吗？”
“有孩子了吗？”
“怎么不和老公一起回来，还是出什么事了？”
……
村里的人七嘴八舌的问着，我的脑子像是按下了暂停键。
被丈夫和婚姻抛弃的我，怎么才能在外婆面前隐藏。
这样的我只会给最亲的人带来非议。
小栗子也不知所踪，这样的一无是处的我，真丢人。
“婶子不用操心阿宁，她老公开公司的，日理万机的陪不了阿宁，她前几天还给我看照片，秀了一把恩爱。”小凡打破了尴尬。
“婶子还是那么年轻，小时候我好像在街上看见过你，都不怎么变。”
“这小凡长得帅，嘴也甜，真的招人喜欢。”
……
她们七嘴八舌的聊天，我却怎么也无法平静。
现在的我，失去婚姻，丢了女儿，没有工作。
到底还有什么资格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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