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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人多口杂是非多

    那一天,县令亲自派人把宋莲母女几个送回了家。村里的人看着,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那些平时同情宋莲的邻居们,看到宋莲被赦罪,自然替宋莲高兴,觉得自己的联名状没白投。秦英一家人则是心愿没达成,从此怀恨在心,总想着伺机报复她。只不过见县长亲自派人送她回来,不知其关系,暂时不敢妄动而已。

    这不,安静了月余的三里屯,这天上午又沸腾起来了。里长刘垛子,招集全庄几百口子人来老地方开会。他这些日子可没闲着,总是和儿媳商量着怎么能把宋莲赶出村子,把她家的地,弄到自己的手里。原来,自己的老亲家秦老,头做了一辈子的刻碑匠,在这十里八乡也是出了名的。死后,不光给秦槐攒了八亩的水地,还买下了他自家房后的五亩桃花源。可谓是村里的富户,所以秦英才能嫁到他们里长家里做媳妇。

    原想着秦英进门怎么着也能带来几亩地的嫁妆,结果毛儿也没有。这秦老头把儿子看的比他的命都重,啥都留给了儿子。所以秦英嫁进刘嫁也没能炸开翅儿,啥都得看他这个当里长的公爹脸色行事儿。今儿,他就要来个吃绝户,以宋莲没儿子为由,把她家的地和房子都弄到儿媳妇儿的名下来。

    刘垛子看村里的人都差不多到齐了,跳到老榆树下的碾盘上,拿起半截青砖头,朝着身后树叉上挂着的一块三角形的老钟片上敲“咣咣咣”的敲了三下。见人群里静了下来,他瞥一眼人群后的宋莲母女,才不慌不忙咳了声说到:

    “乡亲们,今儿把大家叫来,就是说说秦槐家的事儿。听听大家的意见……”

    宋莲在人群里,听到老里长说自己家的事儿,心里紧了又紧,该来的还是来了,不是怕,就能躲过去的。她不由的捏紧了两个小女儿的手。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今天过后,自己和三个女儿还能不能回到现在的家了。

    张二婶平时和宋莲交好,加上她大咧咧的性子藏不住事儿,大炮连天的问到:

    “刘里长,那秦槐在村里不干正事儿,吊儿郎当,偷鸡摸狗的,啥烂事儿都干过。平时倒腾个钱儿,还不够他自己填眼子哩!就他老子留下的那些个地,也被他租赁出去换成钱儿,花的毛儿都不剩了,大家看看莲儿她娘们几个,就知道了,穿的比难民也就略微强那么一点。不知道刘里长让大家来,要商量她家哪一档子的事儿啊?”

    “当然是她家地的事儿了!如今我哥被宋莲这个贱人打死了,我家的地断不能留给她和几个丫头片子的。”秦英见有人提了开头,她自然要说明来意,仗着公爹的势,给宋莲按下杀人的罪名。今天无论如何,要夺回老爹留下的地来的。

    “哦…,原来是地的事儿啊!既然是这样,那就充公好了,大家分了吧!”刘寡妇一听来了精神头,自从丈夫死后,她带着九岁和七岁的两个毛头小子,日子过的更加艰难了。只能靠着和村里的几个瞎材料,做姘头搞点钱过活。如果今天能分得二亩地,以后日子也能松活些。心里想着美事,她不由得向自己的老相好刘垛子里长看过去,见他正好也在看自己,赶紧抛了个媚眼给他。

    “充公?…”刘垛子可没这么想过。

    “我呸!…好你个破鞋,想的还怪美!这是我家的地,凭什么充公,还大家分了?你还要脸不要脸?”秦英一见刘寡妇那浪荡样,气不打出来,朝她啐了一口,一边骂着就要扑过去打她,可惜被自己的男人拉住了,没打上。

    “呀呸!我不要脸,你要脸?要脸?嫁出去多年了,还回娘家争地?还骂自己的亲侄女是丫头片子,也不看看你自己是啥?哈哈……真是精的稀呐!”刘寡妇一听秦英尖酸刻薄的骂自己破鞋,自然也毫不留情的戳穿秦英真实目的。

    “够了……,吵吵个啥?大家都还没发言呢,你俩个妇道人家倒是吵翻了天,还让不让人说话了?”刘垛子一声怒吼,两人都住了嘴。

    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都知道刘里长打的什么主意,可也不卖帐。比竟他当上里长这些年,除了给自己捞财外,也没给村里干啥好事儿。要不是他大闺女女婿是县里的陪戎校尉,有权势,村里有威望的人早就把他弄下去了。

    “曹老爹,您老在咱村里年纪最长了,您老说说,如今村里这事儿该如何断……?”刘垛子朝着早已以二亩地打点好的老曹头看了过去。

    “咳咳…”七十九岁的曹老头,坐在孩子们搬来的大圈椅上,捋捋几根稀不啦的胡须假咳两声说到:

    “咳咳…按大唐律法秦家没有儿子,后继无人,咱们村应该吃绝户,可……”

    “可现在有我在,不兴那一套了,对吧?乡亲们!”曹老头话没说完,就被常千旗响亮的声音打断了。

    大家扭过头,这才注意到常千旗和安木槿,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带刀的随从,手里还拎着两包东西。

    “你是谁?”刘垛子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满脸怒气的问道。可再看,常千旗一身锦绣粉色襦裙,打扮富贵,身后还跟着两个带刀的,只能忍着。

    “我啊!是宋莲的结拜妹妹,今天是专门过来看望姐姐的。怎么,你们这里还不许外人讲话了?”常千旗摆起千金小姐的架势,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这些嚣张气焰的人。她款款的从旁绕过去,走到宋莲身边,轻声的叫了一声:

    “姐姐……”隧又大声说到:

    “姐姐别怕,有我在,谁也别想讹走你家的地,只要你还是秦家的媳妇,孩子们还姓秦,谁也不能把你们从秦家的房子里撵出去。”常千旗又振臂呼道:

    “乡亲们,我们就应该打破旧传统,把那些残害孤儿寡母和老残病弱者的旧条律废除掉。她们才是应该受到保护的对象啊!难道我们放着善良的人不做,要助纣为虐吗?”

    “是啊!宋莲又没改嫁,秦家的地怎么能充公呢?那可是他公公当初自己买的地。再说了,宋莲刚进门那会儿,还精心伺候瘫痪了的秦老头三年呢,怎么着也该有她的份!”张二婶趁机替宋莲说话。

    人群里集体一阵沉思,传统思想与有文化人的思想互相叠加和碰撞,让人们的思想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听了常千旗的话,人们对弱者的同情和传统的道德约束,也形成了极大的矛盾。

    曹老头的小儿子曹铁石眼见大家默不作声,不想谈好的二亩地飞了,就跳出来说到:

    “凭你是谁?我们村里的事儿,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还是我爹说了算……”

    “呵呵…你爹说了算?铁石,你爹多大的官啊?靠依老卖老吗?”焦洛平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忿忿不平的怼了回去。他可忘不了,六年前爹娘刚下世,刘垛子就撺掇着曹老头出面,把他爹娘的地收了回去。那时自己年纪小,一个人孤孤单单任人欺负。

    “你……,哼!不服气?不服气,也得受着,要怪就怪你爹那个没用的落第秀才,谁让他是入赘到我们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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