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生死契约与时间之箭
到大街上，张贯又和普通百姓没有两样，混在人流里，谁也不知道他是地字门的暗谍。
山江郡的流感似乎越发严重了，满城都在打喷嚏，如果仔细聆听，这座城本身也在打喷嚏。
张贯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有意竖起耳朵，结果又什么都没有听到。
“阿嚏~”张贯吓了一跳，他自己也打了个喷嚏。
“不会这么倒霉吧。”张贯有些恼怒，他一个修行者居然也会被传染上流感，这简直不可思议。
他仔细回忆这一天的整个过程，除了出城送令牌，基本没跟什么人接触。
“黑影人么…”张贯想到那个黑影人，他的心突然就不寒而栗。
“阿嚏~”张贯确定自己被那可恶的流感盯上了。
据说山江郡已经因流感死了好些人，城里药店那些药都被抢光了。
到处都在打仗，到处都不安宁，山江郡四门紧闭，外面没有药运进来，城内药铺里的药早早就空了，最为重要的是，根本就没有治疗流感的有效方子。
和一般的流感不同，这次流感，比任何一次都要厉害，传播的速度比任何一次都要快速，以往用来治疗流感的药方全部失灵。
“你姥爷的…”张贯暗暗地咒骂。
他已经按照黑影人的吩咐去做了，为什么黑影人还是不放过自己。
就在这时，张贯看到了一间药铺，很小跟不起眼的药铺~仁安堂。
“阿嚏…”
走进药铺，张贯还没开口，就打了个长长的喷嚏。
喷嚏是最具标志的病理特征。伙计是个大头，样子看起来却像只呆鹅。
“你被传染上了流感。”大头唐湜做个手势，示意他保持一定距离，“不要与人近距离接触，不要与他人共用生活物品，不能饮酒，勤洗手。”
三不一勤是常识。唐湜将重要的提醒交代完毕，皮肤黑红的胜小弩从后面走出来，手里提着一袋煎好的草药。
除了皮肤微微黑红，那是在大山中风吹雨淋日晒的特有的健康肤色吧。少女胜小弩的五官倒是端正，而且耐看。
作为暗谍，张贯能够一眼看破胜小弩的身份。
“我现在还不确定能否有效治疗，但总可以起到一定限制作用。这是三天的疗程，你先用着，无论是否好转，三天后再来。”
唐湜皱眉，他真的不敢确定这些草药是否有效，因为胜小弩的流感并没有因为喝了她自己煎熬的草药而有所好转。
不过胜小弩坚持己见，她的信任来自大山中的胜铁弓。
“阿嚏…”黑红皮肤少女胜小弩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
“…”
张贯有点懵，他觉得很无厘头，一个患有流感的人给另一个不知是不是流感的人送治疗流感的草药，这逻辑有些滑稽。
“试试总是好的。”唐湜淡淡地苦笑。
胜小弩放下草药又进了后院，她要与唐湜隔离，她还要去继续煎药熬汤，她相信她能治好那可怕的流感。
张贯无奈地提着草药出了仁安堂，外面开始起风了，风很冷，夹杂着零星的雨丝。
天空昏暗，像一张被污水浸泡过的脏兮兮的棉被。
“阿嚏…阿嚏…”
张贯连续打了两个喷嚏。他走在冷风中，像一片卷起的树叶，又像一只畏缩爬行的蚂蚁。
“凝炁境高阶，居然也被流感传染…”唐湜像呆鹅一样站着，望着门外的背影。
这里包含着两个信息：
第一，修行者也会被传染，那么流感的危害已经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第二，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至少从前没有见过，和曾经到过草铺老酒的那个马脸酒客有一丝接近的气息，大景城的气息。
大景城究竟想做什么？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困扰着唐湜，起初还有秤掌柜一同分析讨论，现在只剩下他一人。
唐湜心里有些悲凉。
“要是你还在就好了。”唐湜觉得眼睑有些潮乎。
自从在万江上接收到老府主的讯息后，就再也没有接收到任何指令了。
但是唐湜还是充满着信心，这份信心源于他唐家对山江郡的赤胆忠诚吧。
“父亲还好吧，大哥、幺弟都还好吧。”唐湜呆呆地站着，呆呆地想着。
山江郡的谍报系统全部毁灭，东城外的战事自然没有那么快传到城内。
视频播放结束。
百里川得出的第一个信息就是李多克和他进入幻域的游戏角色张贯同时传染了流感。
现在并不是流感爆发期，李多克的症状只是说明一点：幻域创元宇宙系统自动签订的生死契约确实存在。
多克，对不起，我无法阻止，希望你平安。
百里川无比沮丧，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这种无力感已经伴随着他很长一段时间了。
第二个信息依然清晰，幻域出现了病毒性流感，爆发的情形和今世界里的大流行XS病毒疫情倒有几分相似，却又不完全一样。
这点让百里川十分震惊，而且莫名的，内心有些慌乱，甚至是~无名的期盼。
第三个信息有点紊乱。张贯在怀仁堂遇到的几个人，大头唐湜和黑红皮肤少女胜小弩不知是否也和今世界玩家有关联。
这一点，百里川不太确定。
棠锦儿解释了幻域故意留下后门与漏洞的原因，自然不会介意今世界越来越多的天才玩家进入幻域融合游戏角色。
“她们想干什么？”
百里川霍然一惊。按照棠锦儿的思路，那是一种企图将今世界和未世界通过幻域创元宇宙衔接整合的节奏。
“理论上，空间可以重合，时间呢？”
百里川想不明白这个离奇构想的奥义，从物理学上说，热力学第二定律界定了时间之箭从固定不变的过去不可逆转地向前运动。
也就是说，时间无法聚合。这也证明了棠锦儿的说法：未来人做不了过去事。
百里川猛地豁然开朗，幻域开打了空间之门，无限量放进现代人，只是在遵循时间之箭定律，而达成现代人做未来事的目的。
百里川深吸一口气，不论玉美人和棠锦儿是否疯了，她们的构想绝对是天才级的。
幻域创元宇宙就是一个开放的三维空间，我，只是千万人中的一个，只不过被动的被幻域创建者赋予了固定游戏角色。
这算什么？百里川好想发笑，和李多克比起来，我只是比他多了两个保护者，或者说是两个高级美女保镖。
百里川战栗着，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使劲地握紧发麻的手指，然后松开，再握紧，再松开。
如果我不是有幸成为灵墟挑选的通关者，我可能会像李多克一样误闯幻域，而成为可怜的游戏牺牲品。
“让这个疯狂的幻域创元宇宙游戏见鬼去吧！”
百里川恼羞成怒。我决定，即便一辈子背负着违背诺言的愧疚，我也不会进入那该死的游戏~幻域。
我是个软弱的人，也是一个卑微的小小程序员，我是个渣渣。列为客官，千万别被我表面的玩世不恭洒脱不羁忽悠了。
本质上百里川具备了理工男的所有特质，木讷寡言，忍辱负重，低眉顺眼，逆来顺受却又思维缜密，逻辑清晰且固执倔强。
这是一种科学精神，也是一种科研态度。但更多时候，他用另一种玩世不恭的方式掩盖内在的品质。
“你必须向棠锦儿小姐道歉！”
正当百里川下定决心离开元勋大厦时，人高马大的威廉粗暴地挡在他面前，像一头荷尔蒙过度分泌而发情的猛兽。
看来这家伙被棠锦儿的美色征服了，也被棠锦儿的花言巧语蛊惑了。
“请你让开。”
百里川不卑不亢，眼睛看着他厚壮的胸膛，仿佛是看到百年前大海上的从西而来的坚船利炮。
但现在的我可不是百年前的爷爷的爷爷，我有足够的资本和实力与你对峙。百里川冷峻地笑。
威廉是公司外籍高级员工，自然也是六十楼上的人。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否则...”威廉为百里川的美女同胞抱打不平。这很滑稽。
“你居然笑？”威廉不理解。
百里川竟然笑了。
六十楼豪华的房间，棠锦儿以一种华丽的姿势舒服地坐沙发上，她翘着修长美腿，居高临下看下来。
百里川也看到了高高在上的棠锦儿，所以百里川恶作剧一般表面屈服了。
离开之前那座伤心城市，是因为我无法每天深夜里面对那家冷清的奶茶店，虽然后来那店铺改为卖鸭脖子。
来到新的城市天海市，能够进入这家全球知名的跨国公司，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
我曾经固执地认为，在幻域创元宇宙中，我会复活我的青菱姑娘。
虽然现在我有了新的决定，但不代表我一定要离开元勋。
所以，没必要为一句无关痛痒有违尊严的道歉丢弃现在的工作，我其实是个软弱的人。
百里川在内心为自己辩解。同时，他相信，此时此刻的棠锦儿也会读出他的这段独白心声。
“你什么意思？”威廉盯着百里川的脸。
“我们老祖宗说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们是礼仪之邦。”
“这句话我听说过。但是，和你跟棠锦儿小姐道歉有什么关系？”
“棠小姐会懂的。”百里川食指朝六十楼上指着。
百里川知道，六十楼正在策划一个阴谋；六十楼上的棠锦儿也知道百里川知道她在策划阴谋。
现在的问题是，她的阴谋会得逞吗？百里川举目仰望，一缕含着香水味的阳光漏进他的眼眸。
山江郡的流感似乎越发严重了，满城都在打喷嚏，如果仔细聆听，这座城本身也在打喷嚏。
张贯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有意竖起耳朵，结果又什么都没有听到。
“阿嚏~”张贯吓了一跳，他自己也打了个喷嚏。
“不会这么倒霉吧。”张贯有些恼怒，他一个修行者居然也会被传染上流感，这简直不可思议。
他仔细回忆这一天的整个过程，除了出城送令牌，基本没跟什么人接触。
“黑影人么…”张贯想到那个黑影人，他的心突然就不寒而栗。
“阿嚏~”张贯确定自己被那可恶的流感盯上了。
据说山江郡已经因流感死了好些人，城里药店那些药都被抢光了。
到处都在打仗，到处都不安宁，山江郡四门紧闭，外面没有药运进来，城内药铺里的药早早就空了，最为重要的是，根本就没有治疗流感的有效方子。
和一般的流感不同，这次流感，比任何一次都要厉害，传播的速度比任何一次都要快速，以往用来治疗流感的药方全部失灵。
“你姥爷的…”张贯暗暗地咒骂。
他已经按照黑影人的吩咐去做了，为什么黑影人还是不放过自己。
就在这时，张贯看到了一间药铺，很小跟不起眼的药铺~仁安堂。
“阿嚏…”
走进药铺，张贯还没开口，就打了个长长的喷嚏。
喷嚏是最具标志的病理特征。伙计是个大头，样子看起来却像只呆鹅。
“你被传染上了流感。”大头唐湜做个手势，示意他保持一定距离，“不要与人近距离接触，不要与他人共用生活物品，不能饮酒，勤洗手。”
三不一勤是常识。唐湜将重要的提醒交代完毕，皮肤黑红的胜小弩从后面走出来，手里提着一袋煎好的草药。
除了皮肤微微黑红，那是在大山中风吹雨淋日晒的特有的健康肤色吧。少女胜小弩的五官倒是端正，而且耐看。
作为暗谍，张贯能够一眼看破胜小弩的身份。
“我现在还不确定能否有效治疗，但总可以起到一定限制作用。这是三天的疗程，你先用着，无论是否好转，三天后再来。”
唐湜皱眉，他真的不敢确定这些草药是否有效，因为胜小弩的流感并没有因为喝了她自己煎熬的草药而有所好转。
不过胜小弩坚持己见，她的信任来自大山中的胜铁弓。
“阿嚏…”黑红皮肤少女胜小弩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
“…”
张贯有点懵，他觉得很无厘头，一个患有流感的人给另一个不知是不是流感的人送治疗流感的草药，这逻辑有些滑稽。
“试试总是好的。”唐湜淡淡地苦笑。
胜小弩放下草药又进了后院，她要与唐湜隔离，她还要去继续煎药熬汤，她相信她能治好那可怕的流感。
张贯无奈地提着草药出了仁安堂，外面开始起风了，风很冷，夹杂着零星的雨丝。
天空昏暗，像一张被污水浸泡过的脏兮兮的棉被。
“阿嚏…阿嚏…”
张贯连续打了两个喷嚏。他走在冷风中，像一片卷起的树叶，又像一只畏缩爬行的蚂蚁。
“凝炁境高阶，居然也被流感传染…”唐湜像呆鹅一样站着，望着门外的背影。
这里包含着两个信息：
第一，修行者也会被传染，那么流感的危害已经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第二，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至少从前没有见过，和曾经到过草铺老酒的那个马脸酒客有一丝接近的气息，大景城的气息。
大景城究竟想做什么？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困扰着唐湜，起初还有秤掌柜一同分析讨论，现在只剩下他一人。
唐湜心里有些悲凉。
“要是你还在就好了。”唐湜觉得眼睑有些潮乎。
自从在万江上接收到老府主的讯息后，就再也没有接收到任何指令了。
但是唐湜还是充满着信心，这份信心源于他唐家对山江郡的赤胆忠诚吧。
“父亲还好吧，大哥、幺弟都还好吧。”唐湜呆呆地站着，呆呆地想着。
山江郡的谍报系统全部毁灭，东城外的战事自然没有那么快传到城内。
视频播放结束。
百里川得出的第一个信息就是李多克和他进入幻域的游戏角色张贯同时传染了流感。
现在并不是流感爆发期，李多克的症状只是说明一点：幻域创元宇宙系统自动签订的生死契约确实存在。
多克，对不起，我无法阻止，希望你平安。
百里川无比沮丧，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这种无力感已经伴随着他很长一段时间了。
第二个信息依然清晰，幻域出现了病毒性流感，爆发的情形和今世界里的大流行XS病毒疫情倒有几分相似，却又不完全一样。
这点让百里川十分震惊，而且莫名的，内心有些慌乱，甚至是~无名的期盼。
第三个信息有点紊乱。张贯在怀仁堂遇到的几个人，大头唐湜和黑红皮肤少女胜小弩不知是否也和今世界玩家有关联。
这一点，百里川不太确定。
棠锦儿解释了幻域故意留下后门与漏洞的原因，自然不会介意今世界越来越多的天才玩家进入幻域融合游戏角色。
“她们想干什么？”
百里川霍然一惊。按照棠锦儿的思路，那是一种企图将今世界和未世界通过幻域创元宇宙衔接整合的节奏。
“理论上，空间可以重合，时间呢？”
百里川想不明白这个离奇构想的奥义，从物理学上说，热力学第二定律界定了时间之箭从固定不变的过去不可逆转地向前运动。
也就是说，时间无法聚合。这也证明了棠锦儿的说法：未来人做不了过去事。
百里川猛地豁然开朗，幻域开打了空间之门，无限量放进现代人，只是在遵循时间之箭定律，而达成现代人做未来事的目的。
百里川深吸一口气，不论玉美人和棠锦儿是否疯了，她们的构想绝对是天才级的。
幻域创元宇宙就是一个开放的三维空间，我，只是千万人中的一个，只不过被动的被幻域创建者赋予了固定游戏角色。
这算什么？百里川好想发笑，和李多克比起来，我只是比他多了两个保护者，或者说是两个高级美女保镖。
百里川战栗着，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使劲地握紧发麻的手指，然后松开，再握紧，再松开。
如果我不是有幸成为灵墟挑选的通关者，我可能会像李多克一样误闯幻域，而成为可怜的游戏牺牲品。
“让这个疯狂的幻域创元宇宙游戏见鬼去吧！”
百里川恼羞成怒。我决定，即便一辈子背负着违背诺言的愧疚，我也不会进入那该死的游戏~幻域。
我是个软弱的人，也是一个卑微的小小程序员，我是个渣渣。列为客官，千万别被我表面的玩世不恭洒脱不羁忽悠了。
本质上百里川具备了理工男的所有特质，木讷寡言，忍辱负重，低眉顺眼，逆来顺受却又思维缜密，逻辑清晰且固执倔强。
这是一种科学精神，也是一种科研态度。但更多时候，他用另一种玩世不恭的方式掩盖内在的品质。
“你必须向棠锦儿小姐道歉！”
正当百里川下定决心离开元勋大厦时，人高马大的威廉粗暴地挡在他面前，像一头荷尔蒙过度分泌而发情的猛兽。
看来这家伙被棠锦儿的美色征服了，也被棠锦儿的花言巧语蛊惑了。
“请你让开。”
百里川不卑不亢，眼睛看着他厚壮的胸膛，仿佛是看到百年前大海上的从西而来的坚船利炮。
但现在的我可不是百年前的爷爷的爷爷，我有足够的资本和实力与你对峙。百里川冷峻地笑。
威廉是公司外籍高级员工，自然也是六十楼上的人。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否则...”威廉为百里川的美女同胞抱打不平。这很滑稽。
“你居然笑？”威廉不理解。
百里川竟然笑了。
六十楼豪华的房间，棠锦儿以一种华丽的姿势舒服地坐沙发上，她翘着修长美腿，居高临下看下来。
百里川也看到了高高在上的棠锦儿，所以百里川恶作剧一般表面屈服了。
离开之前那座伤心城市，是因为我无法每天深夜里面对那家冷清的奶茶店，虽然后来那店铺改为卖鸭脖子。
来到新的城市天海市，能够进入这家全球知名的跨国公司，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
我曾经固执地认为，在幻域创元宇宙中，我会复活我的青菱姑娘。
虽然现在我有了新的决定，但不代表我一定要离开元勋。
所以，没必要为一句无关痛痒有违尊严的道歉丢弃现在的工作，我其实是个软弱的人。
百里川在内心为自己辩解。同时，他相信，此时此刻的棠锦儿也会读出他的这段独白心声。
“你什么意思？”威廉盯着百里川的脸。
“我们老祖宗说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们是礼仪之邦。”
“这句话我听说过。但是，和你跟棠锦儿小姐道歉有什么关系？”
“棠小姐会懂的。”百里川食指朝六十楼上指着。
百里川知道，六十楼正在策划一个阴谋；六十楼上的棠锦儿也知道百里川知道她在策划阴谋。
现在的问题是，她的阴谋会得逞吗？百里川举目仰望，一缕含着香水味的阳光漏进他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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